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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十方神王玉鼎?那不是我巫族圣物么?怎会在傅府?”傅府花园一大丛藤蔓遮盖下,略微隐蔽的小空间里,萱草恭敬地站在一侧,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在傅府?当年我巫族灭族之惨祸不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傅将军亲自领兵前去做下的吗?作为战利品,被傅鼎衡带回来也不奇怪。”一身着婢女服饰的妖媚女子站在前方,手指触到藤蔓上垂下来的一朵嫩黄色小花,纤指紧握,慢慢碾碎。
      “四十五年前,守护千年雪莲的巫族天山一脉一夕被灭,族人尽数惨死,无一活口,雪莲下落无踪;十五年前,守护十方神王玉鼎的我桃源一脉也惨遭屠戮,家园尽焚,只余你我二人逃了出来,十方神王玉鼎也被夺去。族灭了,家园毁了,我们,再也没有亲人了。”闭了闭眼,面上一片悲痛,突然又睁开,双眼迸射出强烈的不甘与恨意:
      “我巫族人世代守护圣物,谨守家园,天性纯良,从不为恶,遇外族人总是热情好客,倾囊相帮;天生医赋,擅治病痛,也不曾藏私,但凡求上门,就没有不尽心医治的,天下间被巫医救治过的人不知凡几,可这些人都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刺探巫族秘密,还大肆宣扬,引来无数无耻之人觊觎。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因此接连被灭族。这倒底是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巫族有宝物,巫族人天生异能,就该死么?”
      “我恨那些人,但更恨这些所谓的宝物,也恨巫族人天生的能力,但凡我们平凡一点,也不会招惹杀身之祸。这些宝物没给我们带来半点益处,反倒总是给我们招灾惹祸,我根本不想寻回,我只想报仇。可是长老们遗书重托,作为巫族圣女,我无法拒绝。”
      “我原以为,当年狗皇帝派傅鼎衡来灭我们桃源一脉也是为了传说中的巫族圣物,后来多方探查才得知,狗皇帝原来是惧怕我们的异能,从奸人那里听说我们的咒术能相隔千里要了他的命,才派了军队前来灭门。哼,心狠手辣又胆小如鼠的东西。可恨狗皇帝还有些气数,纵我百般能耐,也暂时奈何不了他。既然皇帝不知,那这圣物多半是落在傅鼎衡这个带兵将领手上了,也不知他究竟藏在何处,就连我也感知不到。”
      “皇帝奈何不得也就罢了,傅鼎衡这个老匹夫也奸得很,常年龟缩战场不回来,尸山血海煞气重,我身具灵气,也不便靠近。”
      “对了,小萱儿,你是怎么流落到傅府来的?”那女子转过身看着萱草。
      “回禀圣女大人,萱草当年是被爹爹藏在炕下才躲过一劫,后来出了山又被人诓骗,才被卖到牙行去,后来又被卖到了傅府,就一直在这府里做事。”萱草乖乖地答道。
      看萱草的装扮,被唤作“圣女”的女子突然强硬地抬起了萱草的头,果然见萱草被头发遮住的半张脸上尽是烧伤痕迹,左眼周围的皮肤都已变形,只有一双黑亮的眼睛还好好的,不由怜惜地摸了上去:
      “你这脸,是在那场大火里烧成这样吧,你当时才只有几岁,一定很痛吧。这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杀了人还不够,还要一把火烧了,连个回去给族人收尸的机会都不给我。”声音带着颤抖,重又说道;“你这脸伤得重,要想好,须得剃了腐肉重新生肌,还须寻一堪比雪莲的天材地宝过来才行。可恨我巫族的那朵千年雪莲丢了,要不然给你用了正好,必能活血生肌,重长一张更好看的容颜。”
      “萱草不敢,雪莲可是圣物,怎能给萱草这样身份低微的人用。”萱草是个老实本分又知足的丫头,一听这话很是惶恐,忙要跪下,“况且我这脸…不碍事的,这么多年,萱草也习惯了,爹爹生前常教萱草要知足常乐,我能从大火中丧生,已是幸运,不敢再多奢求其他。萱草现在过得也好,院子里的人都不难相处,小姐也很和善,活儿也不重,一日能得半日休息,已很知足了。”要是…要是还能秉承爹爹遗志,能习医治病救人,那该有多好。然而作为一个小小的婢女,这个愿望,萱草只敢在心里想想。
      圣女止了她的动作:“巫族只剩你我二人,以后不必对我如此多礼,我年纪与你父亲一般大,还自小相熟,你唤我一声红姨即可。我们巫族人世代守护雪莲,又为雪莲而灭族,如何用不得了?况且夺走雪莲的人大抵已经将其用掉了,我如今也只能空发狠话罢了。就是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纯良,看来穆笙哥哥把你教得很好,不过也是,穆笙哥哥生前就是这般纯善又心软,若他还活着,也必然会如你一般想吧……”想起自己的族人,圣女脸上都是怀念,神色柔和,“不过,你不在意,我看着却心痛的很。那你暂且就先留在傅府,我去为你寻可以治脸的天材地宝去。待我回来接你,届时再不让你做这伺候人的婢女。至于十方神王玉鼎,等傅鼎衡那老匹夫回来自然就能漏出踪迹来。”
      不待萱草再说什么,圣女大人已风风火火地走了。徒留萱草在原地满心担忧,红姨一心为自己好,但是天材地宝岂是容易寻得的?就算能寻到,其身边必然有猛兽灵物守护,必有凶险,萱草担心极了,但也毫无办法,但愿红姨能平安归来。
      ……
      白管事存心害人在先,已挨了板子被打了个半死;福管家报复陷害在后,至今理直气壮不认为自己的陷害之举有什么不妥,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叫人怎么说好,但罚还是要罚的,免得下面人都跟着学,你害我我害我,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
      笛晚也不去论该不该,对不对,既然两人都有害人之举,就各罚四十大板好了,白管事已打过板子,再打就要死人了,就换成撸去库房管事职务,干粗活去;福管家罚二十板子,不轻不重的,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
      对于小桃之死,笛晚也仔细问过,福管家说当晚是有让一个婆子守着柴房的,但婆子不知为什么睡过去了,醒来就看见绑着小桃的绳子丢在地上,小桃却不见了,然后就得知小桃投井的死讯,谁也不知道小桃是怎么挣脱了绳子,从前院一路跑到后院荒废院子的枯井边的。此事太过蹊跷。实在问不出来也就罢了。
      当夜,笛晚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原身傅笛晚一身白衣哭哭啼啼地对笛晚说:“姐姐,姐姐,没有身体好冷啊,你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好吗?”
      第二天早上起来,笛晚发了一会儿呆,就对沐晴说:“今日我们去慈航寺上香。”
      笛晚坐在梳妆镜前,还在想着昨夜的梦,沐晴和沫寒两个正在给她挑今日上香的衣着首饰。
      “这件,这件好看,小姐今天穿这件吧,肯定好看得跟仙女一样。等今儿去寺里上过香,我们不若去韶华诗社走动走动,听说京城的小姐们都爱去那儿吟诗作对,交际玩谈,好多小姐们的才名都是从那儿传出来的呢。小姐从前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京城里的公子们都不识得小姐的名号,这样何时才能觅得一个好夫婿?毕竟小姐今年都十三了。眼看着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怜竟无人操持”沫寒拎着一件云霞织锦的长裙,开始还很高兴,说着又低落起来。
      “沫寒还不快住嘴,越说越不像话了,小姐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哪里轮的着你来可怜小姐?”沐晴正在给笛晚编发,闻言放下梳子一边看着笛晚一边斥责道。
      沫寒连忙捂了嘴,拿眼瞅着笛晚“呸呸呸,是奴婢乱说胡话了,小姐别见怪。”
      笛晚回了神,说了句“无妨”,又逗她道“我的年纪是快不小了,不过沫寒你俩的年纪才是正当时吧,一个十五,一个十六,我说不说亲还为时尚早,到是沫寒你该说人家了吧?你放心,看上哪家小子了只管跟我说,只要是个好的,我都给你做主,保管不会叫你耽搁‘觅夫婿’的。”话一出口,笛晚就后悔了,总是忘记自己只有十三岁这个人设,因自己前世都三十多岁了,总是潜意识把沐晴沫寒这两个年纪小的看成未成年的孩子,平常言谈行事之间不免漏出一些来。看来以后要收敛收敛,慢慢学着当一个‘十三’的孩子了。
      果然,沫寒还没说什么,沐晴先笑了,“小姐才多大的人,说话怎么就这般老气横秋,言谈之间好似我们两个比您还年幼似的。”
      “是啊是啊,有时候怎么老感觉,小姐懂得比我还多呢?”沫寒也感觉出来了。
      这该怎么回,笛晚赶紧转移话题,学着少女腔娇娇地道:“沫寒选的这件我也喜欢呢,是挺好看,不过咱们今天要去寺间礼佛,是不是要穿戴素净点呀,要不然是不是会显得对佛祖不敬呀?沐晴,你说呢?”
      “小姐说的是,沐晴也觉得还是素净点好。”二对一,沫寒还能说什么,最后还是挑了一件素白色衣衫,打扮得也很素净,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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