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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汴京城南城门外不远处,一身灰□□袍的纤细身影站在一头毛驴身前,身上斜挎一个灰布袋,腰间挂着一个红漆的木葫芦,背上背着一柄金钱剑,抬起头,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笑脸,原来不是道士,而是一个年轻小道姑,摸着毛驴油光顺滑的皮毛顺着,“驴儿啊驴儿,我们终于到京城了哈哈,辛苦你驮了我一路哦,虽然你呢脾气是大了些,动不动就不走了,说不走就不走,怎么求驴大爷都没用,心情好了愿意走了才能继续赶路,而且口味也挑,不是新鲜的草,长得不好看的草,一概不吃。不过,你放心,等会儿到了城里我一定给你找个善心的能包容你的买家,保管让你一天天饭管饱,活儿少干,每天活得似神兽。”心想,这年头,一头驴都活得都比自己这个人还滋润。
      毛驴大爷当然不信此人的话,一路上每当自己要看个风景的时候,可劲儿拖拉拽自己,‘虐待’自己的人就属她,哪会那么好心,不由掀起眼皮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拿屁股对着她。
      小道姑摸摸鼻子,心想,这驴儿的脾气可真大。
      毛驴大爷一听这个人竟然敢说自己脾气大,坏菜了,腾起后蹄子就是一脚,小道姑飞快地往旁边一闪,没踢中,哈哈哈。

      慈航寺就在汴京城内一闹中取静之处,远远看起来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又并非起在深山远离人烟,又兼寺中方丈悲无大师德高望重,在民间颇有名声,故而香火鼎盛,前来上香祈愿的人流络绎不绝,其中不少达官贵人也爱来此参禅礼佛,笛晚戴着面纱领着两个丫头倒也不显眼。
      笛晚带着两个丫头拾阶而上,直入雄黄宝殿,规规矩矩地在蒲团上磕了头,起身上了香又捐了一笔不菲的香油钱之后,方才问殿内侍立的小沙弥可否代为通传寺内方丈,言说自己近来遇到些怪事,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此想求方丈解惑一番,希望方丈慈悲为怀,能指点一下自己,不胜感激云云。得到允许后,就被小沙弥引到了后方一间净室。笛晚进去前顿了顿,留了沐晴两个在外面,才推了门进去,见到了方丈悲无大师。
      悲无大师看起来已是天命之年,盘坐净室,面相慈眉善目,口中念着佛经,一手数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等到笛晚在他对面坐下,又取下了面纱,才睁开眼睛。笛晚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看见自己的一瞬,面露惊讶,神色犹疑不定,心底不由下沉了两分,大师出家之人,四相皆空,笛晚不会自恋到以为人家德高望重的大禅师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露出如此不寻常的神色,难不成真看出自己是异世之魂了?
      “大师可是看出什么了?”笛晚不由有些急切地问道。
      少倾,笛晚从净室出来,看着外面的艳阳天,却无端感到一丝寒意。这身体,竟是天生无魂么?
      那原来的傅笛晚又算什么?

      笛晚带着两个丫头从慈航寺出来,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正低头想事情呢,突然被迎面过来的一个庞然大物一撞差点摔倒,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长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
      哪里来的一头蠢驴?笛晚在心里郁闷地想。
      沫寒忙上前将笛晚扶开,又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掐腰就指着蠢驴的鼻子骂,“哪儿来的一头蠢驴?主人在哪呢?这畜生竟敢冲撞我们主子,还不快出来赔罪。”
      旷明桥在后面一看驴大爷的蹄子又蠢蠢欲动了,忙挤上前来,弯腰作揖:“这位姑娘请息怒,你看这蠢驴都叫蠢驴了,做的事情能聪明到哪儿去呢,是不,这也是不懂回避才冲撞了你家主人的,还请姑娘与小姐都海涵恕罪哈,咱们不跟一头蠢驴计较哈。”又看向了笛晚,正准备继续说,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就凑到笛晚面前,
      “这位小妹妹,我观你印堂发黑,不出五日必有血光之灾呀,怎么样,想不想化解灾祸啊,呐,看在小妹妹你长地这么漂亮又可爱的份上,我就不收你银钱了,我这有一宝书,你拿去放在身上,必能化解此祸。”还没等她的手伸进布袋里去拿书,突然一伙人抄着家伙出现了,气势汹汹的,看见小道姑就冲了过来。
      旷明桥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跑,匆匆忙忙从布袋里掏出一本书就抛进了笛晚怀里,跑远前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妹妹,看在我赠书的份上帮我照顾一下这头蠢驴哈,贫道不甚感激,放心,五日后必来寻你。”
      笛晚:……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莫名其妙被塞一头蠢驴。
      蠢驴一看大家就这样不由分说给自己定下了‘蠢驴’这个名字,无可挽回,不由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
      笛晚回府,刚让沫寒带着蠢驴去前院的马棚安置下,侍书就过来传话,说大公子明日要带自己去游湖玩耍。
      本是大公子同窗相邀,大公子既要带自己去,那肯定是还有别的女眷了,不出意外,这大约就是自己进入京城贵圈的第一面了,少不得要装扮一番。
      回到自己房里,笛晚才想起那本被那小道姑匆忙塞过来的所谓‘宝书’,当时叫沐晴收着了,拿过来一看,封面上是端正的小篆体:《道家女子坤功练法》。原来是一 本道术修炼秘籍,笛晚有些惊喜,想想自己初初来到这里,就碰上这不少的怪力乱神之事,而自己又对此一窍不通,有太多事情不受掌控,这让笛晚一直很没有安全感,毕竟对上非自然事件,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连学习了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弄死,而这种人大多都是所谓的‘炮灰’,笛晚从没打算要做一个炮灰,那就只有主动出击,学习能学习的一切,掌握能掌握的所有,强大到足够强大的地步,才能从容应对危局,安全脱身。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笛晚当然不会放过。
      笛晚开开心心翻开第一页,几个堪称惊悚的大字就映入眼帘:
      欲练此功,必先缩胸
      笛晚:什么,什么玩意儿?……垃圾破书,扔掉算了。
      前世,作为一名身高只有一米六的贫乳少女,笛晚拥有很多梦想,比如说一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比如说一对柔软挺翘的大胸脯。以前,每当看到别的小姐姐们露出一双又白又嫩,细又长的修长大美腿,还有看到那些胸儿特别明显特别大的女孩子们的时候,笛晚总是羡慕得不得了,可自己又偏偏长不出来,以至于成了执念。这次好容易重回十三岁,有了重新发育的机会,笛晚早就暗搓搓打算好,要千方百计培育出一对丰软的大桃子出来,哦对了,还有大长腿也不能放过,不是,也要好好长起来。
      笛晚是读书少,但也不是好骗的,打算明天游湖回来就去京城最有名的道观看看,就不信了,偌大一个道门,就没有不用缩胸的法术秘籍。于是愤怒地把这本破书扔到了犄角旮瘩里。哼,想让老子缩胸,门儿都没有。
      翌日,笛晚穿了一件紫棠束腰短衫,下身是淡色素娟百褶裙,外面罩上一件苏绣的月华袖衫,又配上平常的流云髻,只插了一只白玉簪,打扮得很是素雅,这张脸太过耀眼,原想用素净的颜色压一压,不想素色稍显成熟,刚好补足了原本那绝美中的一丝青涩稚嫩,看起来袅袅亭亭,眼波盈盈,风韵更盛,让人见之难忘。
      这张脸可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啊。
      这次笛晚没有戴面纱,这种场合,估摸着就是公子小姐们推销自己的变相集会,大约戴面纱才是异类,你若说你是因为长得太美才戴面纱,别人只会觉得你故意炫耀或者故作清高。
      傅廷芳站在马车前,看到妹妹款款而来,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许久未见,妹妹倒是比上次更漂亮了些”意识到自己这回终于记住了笛晚的模样,不由嘴角笑意更浓。
      “兄长谬赞了,兄长的风姿亦是比往日更为不俗。”傅庭芳今日穿着青色常服,袖口缀着文竹,更显俊秀挺拔。笛晚上前行了礼,然后乖巧地站在一边,等傅廷芳先上去。
      寒暄过后,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向着城外烟雨湖徐徐行去。
      马车很宽敞,内置也很豪华,有桌子有塌,桌上的炉子上还温着菊花酒。旁边还摆着几本经史子集,看来是傅廷芳常用的马车。笛晚坐在一边,傅廷芳将棋盘取出,邀笛晚对弈一局,笛晚也没有拒绝,围棋自己还是会下一点的。
      马车大约已行至菜市口,外面尽是喧嚣声热闹不已,车内两个人静默不语,只有清脆的落子声。
      “太后生辰将至,妹妹可曾想好要送甚么生辰礼?”傅廷芳突然打破沉静的氛围,状似问了一句闲话。
      笛晚准备落下的手一顿,太后的生辰?最近太忙了,险些忘了关注这些皇家‘大事’,毕竟,自己可还算半个皇家人呢,“还未曾有甚么好主意,兄长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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