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撞上伪少年》弓掌二

3、第三章

　　欲抱小姐去用膳的青衣见此，一愣，停了前行的脚步暗想“若将军多些喜爱，小姐也许过得顺心些”。

　　一桌人停下动作满带笑意看了过来，正扑腾的苏小小一抬头就看见一只银筷伸了过来，暗自欢喜“哎呀，这便宜爹爹不错，给开荤了呢”忙不迭的把小脑袋凑了过去。

　　入口淡而无味，她正吧唧嘴回味，猛窜上的后劲辛辣顶的一哆嗦，不敢置信泪眼朦胧抬头，跟探头查看的亲爹相撞，磕在了坚硬的肩膀上。“咚”的一下被反弹跌坐在腿上。

　　眼花缭乱的一连串动作让一桌子大臣皆是一愣，随即爆笑出声。苏卫国嘴角上扬眼带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红了一块的额头，抱起递给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服侍小姐栖凤院安寝，日后便是小姐的院子”

　　“是，将军，奴婢遵命”青衣心里一惊，栖凤院可曾是欧姨娘叫嚷许久，未能入住的院子。

　　被亲爹坑了一把的苏小小走之前撇过去幽怨的眼神，小脸一扭埋在侍女颈肩。若是知晓亲爹刚刚又默默给她拉了仇恨，“呵呵！也只能受着。”

　　侍女怀里精怪的动作，引得桌上众人刚刚平息的笑意再次爆笑出声，内室中女眷听闻连连笑声，忙派人前去打探。

　　女儿离去良久面容仍旧温和不少的征西大将军让对坐的狄阁老精光一闪而过，神色郑重的开口道：

　　“苏将军，老夫有一嫡孙名狄潇，虚长莲丫头两岁，读书还算勤奋有嘉，日后莲丫头可去府上与之玩耍”

　　苏卫国眼带笑意端杯的手一停，笑意暂缓，将酒杯置于桌上
　　“狄阁老，男女三岁不同席，小女身骨又比常人娇弱些，本将唯愿她日后身体康健，不受俗世烦忧，喜乐平安足以。”

　　话音刚落，临旁几桌传来些许抽气声，狄阁老可是当今圣上的太傅，三朝的老臣！居然被暗指后宅忧患。胆小的文臣额头冒出冷汗，暗瞪着身旁仍旧兴致勃勃豪爽畅饮的武将。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老夫强求了，只是老夫对莲丫头多有喜爱，怕是日后要上门叨扰了”

　　苏卫国阴沉了脸，对着目含狡猾的狄阁老警惕起来，狄家公子怜花惜玉的性格，使的后宅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边关都有所耳闻，都说亲子肖爹，嫡孙......啧”

　　丝毫不知差一点就多了童养夫的苏青莲躺在柔滑雕花床上回想玄幻的半天，仅存的侥幸念头彻底熄灭，怕真的是回不去现代了。

　　“喜欢穿越小说清楚知道不可能成真，却没料到事事难料，有一日成真，唉，希望尸体永远不要被爸爸妈妈找到！至少还能存有一丝希望。”

　　伴着烛火微弱的亮光，突然惆怅的苏青莲眼角挂着泪珠入了梦乡，窗外繁星一闪一闪仿若在说，你的请求答应了”

　　苏小小睡的香甜的同时，夏华国西边极寒大陆的主城中。药香十足的欧阳府内，琅琊院破床上。

　　欧阳仲斐缓缓睁开眼，隐隐作痛的额头提醒他还活着这个事实，让他似笑似哭勾起嘴角，声音嘶哑悲凉：

　　“这条贱命命大至此，用药剂量如此大还苟延残喘，真不愧流着那个女人肮脏污浊的血脉”

　　长年被用药早已失去听力的耳朵，恍惚间又听见小德子在窗外愤怒宣泄不平，生机勃勃的声音，让他勾起怀念的笑容。

　　“家主一脉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小少爷头都磕破了，还说是小孩子玩闹，夫人不管事，老爷怎的还不回府。”

　　耳边传来越发清晰的唠叨声，让床上释然等死的欧阳仲斐直接从床上翻坐起，不顾因剧烈动作额头伤口撕裂缓缓流下的液体，踉跄扑到铜镜前。

　　铜镜不甚清晰映照出稚嫩模糊的面容，脸庞清隽秀逸，眉眼如雕刻般夺目，已能初窥日后霞姿月韵的清雅风姿。

　　只是额头浸透鲜红血液的白纱，衬着苍白的脸色越发孱弱，扶着铜镜的手指用力过猛指尖微微发白。

　　“哈哈哈哈！”脖颈青筋暴起，衬着惨白面容宛若狰狞厉鬼，扬天长笑喉咙却丝毫声音没有发出。

　　许久，疲惫嘶哑的声音叫出因他而亡，已经近十年喊出却无人应的名字“小德子，小德子，小德子！”

　　“来了，哎呦喂，我的小少爷，你这是不要命了，我的祖宗啊”从屋外小跑进来就见少爷不止光脚站在冰凉地板上，额头白纱还浸着血。顿时急得跳脚，手忙脚乱拿鞋又换药，嘴里絮絮叨叨如老妈子担忧念个不停。

　　欧阳仲斐见小德子一出现安静的屋子瞬间变热闹，任凭小德子扶上床抬手敷盖双目，眼角一丝泪水滑落，嘴里开开合合“真好，真好！”

　　所有情绪收敛回想此时是何种场景，门撞击在墙上哐当一声发出沉闷的响声，记忆中稚嫩的欧阳夿拓怒气冲冲踹门而入，阻拦的小德子直接被拖出屋外。

　　“你个贱种居然还敢告状，害小爷遭了训斥，看今天小爷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指着身后跟来的小厮“守好门，谁也不许进来。”

　　眼前嚣张跋扈的欧阳夿拓终于与记忆中的场景重合，上一次事后满身伤痕去找所谓的母亲，温言软语哄骗上了药见到父亲时伤已大好。只远远遥望见父亲未待上前便又被哄骗离去为这已腐朽不堪的世家劳心劳力。

　　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欺凌与哄骗，让他疏远甚至怨恨起没见过几面的父亲，直到，父亲病逝，傀儡无用从旁人说漏的嘴中得知了真相，沦为试药人。自嘲的笑了笑，直到成为试药人才第一次听到真话

　　“今时回忆起，想必被他生身母亲以一副温柔知礼的模样哄骗多年的怕是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拳打脚踢随着咒骂熟悉又陌生，如雨点般落在身上，欧阳仲斐安静趴伏在地上无声笑着，任亲缘血脉的堂哥发泄。

　　日头升至正中一行人离去，小德子满身草屑瘸腿从屋外踉跄跑进屋，脸点泪痕上下翻看探查“少爷，你没事吧，是小的无能，没护得住你”

　　欧阳仲斐见小德子狼狈模样，撑着从地上坐起拍了拍小德子略高出一块的脑袋，过大的动作扯着伤口疼的眉头轻皱，嘴角上扯笑出了声：“人无事便好，少爷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睁着肿大青紫的双眼，见身前遭了毒打却脸带笑意说胡话的少爷，暗自觉得还是请个大夫诊脉，手摸着袖笼中的钱袋刚要转身，一顿，这个月的银钱出去克扣的，剩下的前一日给少爷抓了药，所剩无几。

　　垂着头沮丧将干瘪的钱袋攥成一团塞回袖笼，强忍着泪意，咬牙想再去夫人院子试一试，只是想到以往前去得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欧阳仲斐往凝结干涩的砚台倒了些水，四处搜寻找到一支笔头稀疏的狼嚎，俯身在草纸上歪歪扭扭涂抹，直起身子就见小德子悲愤不已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拍了一把

　　“小德子，出府到城中悦来客栈转拿些应季的糕点，赊账，若有人问起，记在父亲账上，这张纸交给掌柜转交。”上下打量一下衣衫破损，眼眶红肿狼狈的小德子，点了点头“就现下这副模样去吧!”

　　欧阳府主院书房内，小斯门外隔门禀告“家主，琅琊院侍从出府奔着悦来客栈去了，说是买些糕点哄二少爷”

　　“嗯，让二夫人这几日留心些，二弟快归府了”

　　“是”

　　“夫人，大少爷去琅琊院大闹一番，琅琊院小厮出府卖吃食哄少爷去了”梳妆台前挑选钗簪花式的二夫人听完禀告，抬手插上一直并蒂白玉簪，不急不缓道：

　　“拓儿平日读书累了爱玩些也是应该，派丫鬟给仲斐送些吃食，就说娘亲很是挂念他，让他平日听话些。”敷衍安抚几句，起身换了一身艳丽的百花裙身姿婀娜朝主院而去。

　　欧阳仲斐与小德子分食完一盘子糕点，不曾听闻禀报的屋门被一群衣着光鲜的侍女推开，吃食铺陈满桌才停了手，领头侍女微微弯腰诱哄：

　　“少爷快来用膳吧，夫人特意为你做的，可怜夫人身子孱弱强撑着下了厨，现下累倒无法前来陪伴，小少爷体谅夫人慈母之心莫要恼怒才是。”

　　见孩童不似往常哭诉委屈，久久不曾言语，侍女心下叫遭，小少爷这次气性不小回头与夫人念叨一番，心中存了事没再理会院中正主子，手一挥，敷衍屈了屈膝径直转身离去。

　　室内重归寂静，欧阳仲斐抬起头讽刺看着一桌小厨房做好已温凉的菜，冷笑出声：

　　“怕不是身体有恙，而是忙着在主院上演慈母贤妻，呵！父亲回府之日，是尔等收大礼之日！

　　夜幕降临四周灯火通明，唯独琅琊院内伸手不见五指，掌灯的小厮丫鬟早跑的不知踪影，听着窗沿下偶传来几声夜猫凄厉的叫声，伴着外室小德子响亮打呼声沉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