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
万众瞩目之下，姜舒凡的灵魂慢慢往前飘，进了洗怨池。
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来袭。
反而灵魂泡在池水中，有种被滋养的感觉。
方才生存指南里写有规则，下水后要一直泡到池水显示划分的等级和分配的实习工作为止，才算是洗怨完成。
而姜舒凡才下水不久，池子里就浮现了金色的文字。
【功德等级：甲等。】
【工作分配：奈何桥——实习孟婆。】
旁边的所有新鬼，在姜舒凡下洗怨池之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关注着她的反应。
见她没有一点疼痛的模样，他们便安心了不少，其余组的鬼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手里的地府生存指南上。
而姜舒凡同组的第二位鬼，在做好了“不会很痛苦”的心理准备后，在下池子之后不久，便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又是再一次的万众瞩目。
姜舒凡看到他鬼魂面目狰狞的模样，感觉他痛苦得仿佛灵魂都在被撕扯。
后面排着的鬼心惊肉跳起来，旁边其他组的鬼也不复方才的安心模样，开始提心吊胆，连手里的书都看不进去了。
而与方才姜舒凡的火速完成洗怨不同，这一嘶吼声持续了很久，在新鬼接待处的庭院里久久回响。
随着其他组的鬼也进行到下洗怨池这一步骤时，庭院里更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痛苦呐喊声。
姜舒凡突然想起在凡间时，闺蜜曾经评价她，说她既有工作狂的特质，是个拼命三娘，又有随遇而安的特质，什么环境都能迅速地适应。
当时她一笑置之，信誓旦旦地道，“说我拼命三娘，我认。但随遇而安这事儿，跟我应当不太沾边。而且，随遇而安和拼命三娘这两个矛盾的特质，怎么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她从不觉得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因为从小到大，不管是处于什么竞争环境中，她都会拼命争当做得最好的那个。
但回想起方才灵魂的舒适感，没有丝毫疼痛感就意味着她没有丝毫怨气。
这应当就是闺蜜说的随遇而安的特质吧。
整组洗怨完毕，除了姜舒凡以外，只有方才那个小姑娘疼痛感比较轻微。
她一洗怨完成，立马朝姜舒凡身边飘，半透明的灵魂体，伸出胳膊挽住姜舒凡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道，“谢谢姐姐提点我。姐姐，我叫倪玉羽也分到了奈何桥做实习孟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吧。”
“好”，姜舒凡点了点头，觉得小姑娘还挺可爱。
接下来的路程，不需要她们自己飘。
木樨在空中画了个什么符号，姜舒凡和倪玉予就一起被传送到了奈何桥。
其他鬼们也各自到了他们分配的单位。
小姑娘很兴奋，说这是见识到了传送符。
奈何桥上，排队投胎的鬼很多，绵延排到了奈何桥尾，看不到队伍的尽头，比之姜舒凡在凡间做核酸时的队伍有过之而不及。
孟婆办事处就建设在奈何桥头。
旁边一个棚子里有几十个孟婆正忙得如火如荼。
两两一组，一人拿着本发光的册子，好像在负责核实投胎资料，一人负责舀汤，分发给面前等待投胎的鬼。
没看一会儿，姜舒凡她们一行鬼就被唤回了注意力，面前一个头戴珠钗穿着襦裙的女鬼，领着她们进了办事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专门负责培训你们实习孟婆的孟婆培训员，名叫珠玑，你们的实习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将会进行考核，不合格者即淘汰，可以申请去地府其余部门实习，合格者将会转正为助理孟婆。”
之后她详细介绍了下孟婆办事处的职场架构。
最上面的一层是孟婆总管，负责宏观统管孟婆办事处的所有事务和跟阎王汇报。
往下一层是孟婆主管，负责整理每日的投胎名额、分配每日的熬汤任务以及跟地府其余部门的对接。
之后便是孟婆经理，负责完成每日的熬汤任务。
孟婆助理即负责帮孟婆经理配汤料，以及核对投胎资料。
而实习孟婆便是负责给孟婆助理打杂，规整药材，以及舀汤。
另外，孟婆办事处专门下设了一个培训部，负责实习孟婆的培训。
孟婆办事处鬼的数量不少，但大多都是每个月派来的实习孟婆，孟婆助理稍微多些，孟婆经理的数量很少，只有八十多个。
姜舒凡觉得这个职场架构，包括名称在内，都特别现代化。
但方才白袍告诉过她，幽冥地府被封印了五百年，最近才重开。
而且一路上看到的管事鬼的装扮都是古色古香的。
这样一来，总给她一种很怪异的矛盾感。
但她无从思索，也没有时间思索。
一旁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很多鬼，大部分的鬼神情都透着失望，只有少部分的鬼面上透着兴奋。
珠玑走上前去，从另一个身着襦裙的鬼手里接过了一本册子，之后便宣告道，“此次参加孟婆转正考核的鬼共一百四十一个，通过考核者共十七个，现在分配实习孟婆。”
说着，挥了挥手，便有闪着金光的字，缓缓浮现在她们面前的白墙之上。
首先显现的方才通过考核的新任助理孟婆，每人有五个实习孟婆的名额。
她们这一批实习孟婆也有一百三十多个鬼，自然不会全部分到新任助理孟婆手下，还有一些会去填补方才参加考核的鬼原本所在的那些助理孟婆组的空缺。
倪玉予凑近姜舒凡，在她耳边小声祈祷道，“希望我们俩能分配给一个经验丰富的助理孟婆。”
职场都是这样，比起一个刚刚上任经验不足的领导，大家都更愿意遇到一个经验丰富能力很强的领导，尤其是在如此严苛的淘汰机制之下。
但天不遂人愿，转瞬之间这种幻想便被打破了。
姜舒凡和倪玉予的名字相继出现在了一位“展颜青”的新任助理孟婆的名字下面。
倪玉予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姜舒凡温声安慰她，“没事，新领导有新领导的好处。你想想，如果你考研，是刚上岸的学姐学长对你帮助更大，还是那种学识渊博的教授对你帮助更大？”
教授固然学识渊博，但也正因为学识渊博，掌握的东西并不只是停留在考研那个难度的层面上，在讲解知识时总会发散延伸到更深的层次去，而且也脱离考试太久，更多地是在学术研究的海洋中徜徉。
而刚上岸的学姐学长，对考点考纲铭记于心，归纳整理得清清楚楚，也有很多实用的考试技巧和考试经验。
都是经过现代教育“鞭笞”的人，倪玉予一下便明白过来，眼前一亮。
很快，那面巨大的白墙上边密密麻麻，满是金色的字，鬼员也已分配完毕。
珠玑开口道，“明日起，每天早上八点，实习孟婆在这里集合，我会给你们培训一个小时，每五日一个基本考核，考核当日不培训，其余时间都跟着你们分配的助理孟婆学习。”
说完，新任助理孟婆胸口处便出现了个金色的铭牌，写着她们的名字，方便分配给她们的实习孟婆能迅速地找到她们。
而其余鬼，则跟在珠玑身后，去找他们的上司。
姜舒凡和倪玉予刚走到展颜青的身旁，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呵，展颜青，没想到你也能通过转正考核。”
姜舒凡扭头看过去，发出嘲讽的是一名女子，头发是张扬的红紫色，应是生前染的。
没等展颜青说话，她又对着姜舒凡一行人继续道，“她能通过考核都全凭侥幸，她自己都这么废物，你们啊，自求多福吧。”
说完便带着自己身后的五个鬼离开了。
展颜青看着很小，娃娃脸，扎着马尾，眼神里是不染世俗的纯真，和姜舒凡看到的她学生的眼神如出一辙。
但这样一来，便更是缺少了让人服气的气势和威严。
见其他几个鬼真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展颜青，而展颜青张了张嘴，欲解释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是底气不足，她的确能力不够强，方才被嘲讽的话，她无从辩驳。
二是她生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学习，确实从未应对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没有过管理“下属”的经验。
姜舒凡方才的感觉愈发强烈，她愈发确定，展颜青生前，应该还是个高中生。
鬼的情绪也是会体现在脸上的，尤其是眼神里。
见她的眼里出现了慌乱，姜舒凡下意识地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学生来保护。
出声解围，温声问她道，“方才考核的题目你都会吗？”
“会”，展颜青点了点头。
“考核范围和内容你清楚吗？”姜舒凡再次问道。
“很清楚。”展颜青声音清脆地回应道。
“那你知道该怎么带实习孟婆吗？”
展颜青回想了下，确定自己记得这一个月实习期里，她分配的助理孟婆是如何教她的，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论是人还是鬼，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接触一件新的事务，内心总是多少有些惶恐不安的，还夹杂着些许迷茫，所以很容易被三言两语挑起恐慌。
但姜舒凡的三个问题，将方才红紫色头发的女生的嘲讽质疑之言粉碎了个干净。
什么废物能将考核范围和内容记得清清楚楚，还知道带“下属”的方法，还能在那么严格的考核中脱颖而出，顺利通过考核。
方才有些躁动的几个鬼的平静了下来。
展颜青下意识地望向了姜舒凡，姜舒凡回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展颜青点了点头，虽是没有见识过社会的历练，但她学过历史，也学过课文，知道此时最需要做的就是鼓舞士气。
她说，“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通过考核的。”
“好”，姜舒凡和另外四个鬼一起，满是信心的回答道。
她嘴角的弧度上扬。
看，竭尽全力，这就是“学姐学长”的又一个好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