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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9-80 ...

  •   79
      吴文萱对当年杀害养父母一家三口的罪状供认不韪,收押于桦城看守所等待正式庭审,陆离在楼上看着囚车开走,几乎把合金窗户扣下来一块。
      鸡蛋仔安慰他道,“师哥,你保重身体,还有一诺需要你照顾……”
      “池震呢?”池震今天都没来,陆离知道他肯定是去查那芯片了,他昨天故意逼问吴文萱,营造出两人敌对争吵的矛盾局面,肯定是为了让有心人误会他们闹翻了,他才好脱身去调查,但他仍然有点担心他会当真,他是一个多么习惯于躲在孤单中逃避伤害的人,他害怕他一时想岔了,又选择了独自承受一切的道路。
      “震哥今天没来,但他打了招呼,是去接他母亲出院。”鸡蛋仔连忙解释,“师哥,震哥一定不是故意给嫂子难堪的……”
      “他是不是故意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问问他怎么擅离职守而已。”陆离叹了口气,他转身去看鸡蛋仔,发现大厅里其他人也都关切地看着他,难道现在大家都觉得连鸡蛋仔都比他成熟了吗?“去工作吧,还有三条人命呢……”
      “陆队,有人找你。”
      温妙玲带着两个穿着皇家警署制服的人进来,陆离正诧异,来人已经亮出了警章:“陆离队长你好,我们是皇家警署内部调查组的,想来了解一下关于你前妻的案件。”
      来了。陆离想,董令其果然没有什么耐性。
      这两名内部调查组的组员似乎真的是来秉公办案的,即使答应了董令其要求列席旁听的要求,却也没有给他额外的面子,董令其也三番四次以眼神示意陆离不要说多余的话——也对,如果这两人是他的内应,他根本不需要列席,他要求旁听,就是怕陆离拼个鱼死网破,直接向内部调查组揭发他。
      但陆离现在还不能这么不管不顾,他对调查专员的追问只是一问摇头三不知,无论是关于他是否渎职包庇前妻杀人,还是关于新增死者与他的关系,他都只是说了些人尽皆知的调查结果,说目前还没有结论。
      内部调查组是专门调查自己人的,没人比他们更熟悉警察们心虚时的套路,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也知道陆离一定有不妥,他们也不急,决定采用疲劳战。
      于是盘问变成了拉锯,早上的盘问结束后,下午又继续调取新的资料继续。他们的问题似是而非,夹杂能够彼此证伪的陷阱和心理诡计。幸而陆离也不是普通人,臆想症让他情绪失控,也让他感情错位,他一直反反复复地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却没有常人因为不耐烦而说漏嘴的情况。一整天的盘问下来,董令其早已经双目发涩,但陆离仍然一脸冷淡,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持续了一整天的调查在日暮桦城的时候结束,调查组一致认为需要暂停他的职务,让他交出警员证和配枪,接受内部调查。他们问董令其对此有没有不同意见,董令其连连摇头,对他们的决定全盘接受。
      “陆离,你就趁这个时期,好好考虑。”董令其送两位调查专员离开时,别有深意地看了陆离一眼,“要知道,越考虑得久,出现的情况就越多了。”
      “知道了。”
      陆离淡然点头,他把配枪和警员证放下,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陆离!这是怎么了?”陆离刚刚离开会议室,就被老高挟到物证科,老高捉住他道,“我不是跟你讲了,那个姓王的女人的刀伤有问题,杀人的匕首不是当年吴文萱用的那种SOG,是有人故意模仿,你为什么不跟调查组的人说清楚?”
      “老高,如果所有案件都能用说的就弄清楚,也就没有我们存在的意义了。”陆离拍拍他的肩,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谢谢你,忍了我的臭脾气那么久,现在你可算解脱了。”
      “你说什么呢,你是停职调查,不是革职查办,别灰心啊!”老高好久没这么着急了,“池震也回来了!你们一起想想办法!兄弟俩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呢!”
      “池震回来了?”
      “嗯,他说他在天台等你。”老高搭着陆离的肩,很是用力,仿佛怕陆离有什么想不开的就从窗外跳下去了,“陆离,放开一点吧,该开心的时候就笑,该烦恼的时候就皱眉,不要总是一脸淡漠,这个世界上比痛苦更绝望的,就是麻木。”
      “……我没有烦恼啊,”陆离呵地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笑,“可是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老高被陆离这个凄苦决绝的笑给吓到了,那笑像极了那些准备和对手同归于尽的亡命之徒,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陆离就在这一个犹豫之间,挣脱了老高的手,转身往天台走去。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亡命之徒,一种是为了求生,深信置之死地以后才能有生还的机会;第二种却是为了求死,只因为死亡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陆离想,他和池震,到底属于哪一种?

      陆离一步步走上天台,他远远地就看见了池震,他站在天台的栏杆边上,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姿势。
      于是他也以熟悉的语气,以平常的口吻说道,“你来啦?”
      “嗯,我回来了。”池震回头,自动自觉地往右边移了一步,让出陆离的位置,“我找阿坤弄那芯片了,但是暂时还没解决;但我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我说服了陈先生,他愿意做污点证人,指证貔貅。”
      池震用了一个简单的词语“说服”,但陆离知道真实的情况一定不是那么的容易,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他的行事方式了,“那就好,对了,老高那边也发现了猫腻,三起命案里有一桩可以确定是模仿作案,我相信朝着这个方向继续调查,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
      池震转过头去,“怎么了,交代后事啊?可别想着停职放假,这是组织给你的考验,这段时间你就当个地下党,进行秘密情报工作,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啊这位同志~~”
      陆离被他逗笑了,“情报工作不都要安排个假身份的吗,请问组织是想让我假扮什么人啊,给不给分配个女特工冒充一下夫妻啊?”
      “组织经费有限,请同志自行解决~~”池震挤眉弄眼哈哈笑了两声,“不然那天夜店里跟你搭讪跳舞的小姐姐你看行不?”
      陆离的标配白眼总算翻出来了,“留着你自己享受好了!”
      两人说笑一阵,说来奇怪,本该愁云惨雾的气氛,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的气氛十分轻松,比他们平常插科打诨还愉快,陆离甚至笑着调戏了池震一句“你可别说,你都没怎么说过你的感情经历啊,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池震第一时间回了一句“我去你的!”就想踹陆离一脚,可是他眼睛一转,对上了陆离的脸时,却一瞬间熄了火。
      陆离在笑,笑得天清日朗,笑得山明水秀,笑得像是有个暗恋池震已久小姑娘的鬼魂魂穿到了他身上向他暗送秋波,笑得池震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所受的折磨与痛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就是只要你笑就好了,池震想,这人世间,只要有一个人是因为他而笑的,那他的一切努力就都得到了回报。
      姐姐无法再笑了,母亲的笑也夹杂沧桑,索菲的笑让他倍感内疚,只有陆离,只有他的笑,能让池震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底是为什么啊,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怎么我就只想看你笑了?
      池震脑子这么想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过去,他要好好地看一看这张脸,看清楚这人的眼睛里到底藏了什么让他九死不悔的诅咒。
      陆离的笑却随着池震的靠近逐渐凝固了,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刺,一直扎在一个不痛不痒的地方,而池震现在就拿捏着那根刺,他想要把它拔出来还是摁进去,他毫无把握。
      但他知道无论他要做什么,他都愿意支持他,因为他终于不再躲起来,他终于愿意向他传达一些什么了。
      他很开心。
      于是他笑了。
      “啧,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然而池震在他眼前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停住了,他搔搔头发,拿出随身带的酒壶来喝了一口。
      “谁跟你开玩笑了……这什么酒瓶子啊,这么金贵?送给我当个纪念吧?”
      “我才不要,这可是陪伴我多年的老朋友,无论开心难过都在我身边,我才不要送给你。”
      “啧,小气。”
      陆离还在叽叽喳喳地埋怨池震,池震只能以“你在审讯室里哭得好难看啊”的取笑还击。两人像是放开了一切的负担,像两个不知世间愁苦的高中生,说着毫无价值的话,一直聊到了桦城的夜幕中亮起了大片大片的华灯。
      池震还是挺感谢陆离那一笑的,如果不是他这个笑场一般的反应,他还真的会被这片桦城的夜色误导了。
      桦城的夜色太美了,美得让人误会只有爱情配得起这片璀璨。
      池震摸了摸自己的戒指,也许他由此至终都误会了,只有这只小蜜蜂对他才是真真切切确凿无疑的爱。
      爱你的你不珍惜,不爱你的你上赶着掏心掏肺,男人果然都是犯贱的啊。
      池震喝完了酒瓶子里最后一口酒,把它放回了口袋,紧贴在心口的位置。他要把它藏起来,连同那个美丽的误会一起埋葬在他自己的内心里。

      80
      胡福源穿上了一套西装,不是那种高端定制衬托得人特别醒目耀眼的西装,而是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地产中介的西装。他入场地拿上了公文包,但里面装的不是商业文件,而是一双塑胶手套,一个工业口罩,一瓶哥罗芳,还有一把SOG匕首。
      胡福源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能够那么冷静地做杀人准备的杀手,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娶一个不光离过婚,带着一个拖油瓶女儿,还有杀人前科的女人一样。
      当初他真的只是因为董令其的授意才故意接近吴文萱,但是在交往之中,他明白了为什么她有那样的魅力让陆离一直念念不忘,她总像满腹心事,总是像受了委屈却懂事地藏起来不让人担心地凝眉垂眸,让男人不由得想要给她保护,想要抚平她纠结的眉心。
      他热泪地追求起她来,他不顾一切地应允董令其的一切要求,只为让自己的生意更强大,财富更稳固,他省下苦心经营生意的时间,全都用来关怀她陪伴她,就算陆一诺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对她如同己出,参加她的运动会家长会,给她开生日派对,陪她去游乐场,他做尽了一切,只为能够让她安心地依偎在他身边,让她知道她放弃陆离选择他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可是他的美梦只维持了一年不到,他发现了吴文萱在吃避孕药。
      尽管两人没有明确地商量生育孩子的事情,可是他不止一次表达过想要给一诺一个弟弟妹妹,而她也是回答他一切随缘的。
      如果她坚决地告诉他她不要第二个孩子,他完全可以接受,但是她一边给他希望,一边却偷偷吃药,这让他怀疑起了她嫁给他是否也是一样的动机,她答应嫁给他,是不是只是为了减轻她心中那伟大英雄的负担,而对方是谁根本无足轻重。
      胡福源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是个最开明的丈夫了,他不止欢迎陆离来看她们母女,甚至不介意把他介绍给他的圈子,让大家都知道他娶了个二婚女人。
      但他发现自己的努力都是无用功,无论他多好,他都不是她心中那个无可替代的英雄。
      既然如此,他只能让她变回那朵在地上遭人践踏的小花,待她枝残叶败,他就可以当她的英雄,告诉她,只有他能把她救出来。
      董令其威胁陆离去杀王平,但他也想过陆离可能始终不会踏出那一步,于是胡福源就是一个保险,他得继续用同样的手法杀死他,然后留下陆离的指纹——董令其请的那顿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文萱,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够给你幸福。
      胡福源戴上口罩,盯着了从当铺里出来的王平,他握着匕首的右手紧贴身侧,快步追上他拐进后巷去的身影。
      一个黑魆魆的枪口对上了他的额头,一个唇上有痦子的高大男人笑嘻嘻地挡在了王平跟前,“王叔,我早就跟你说了会有人来杀你,这下你信了吧?”
      “你,你是什么人……”胡福源攥紧了匕首,本想发难,不料池震早他一步,一把电枪摁到了他手臂上,电流窜遍他的身体,他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王叔,不止一个人会杀你。”池震把胡福源塞进汽车的车尾箱,回头想惊魂未定的王平劝说道,“你还记得那个约你买古董的人吗,他也是来杀你的。”
      王平快要脚软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杀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就不该收下这袋东西。”池震指了指王平拿着的皮包,里头装的都是当年吴文萱从家里搜走的财物,用来制造劫财杀人的假象的,后来到了王平手里,估计也是个掩口费的作用,“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了,你要不要听我的?”
      “我听,我听!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
      “那你答应我,下午照常和那个买家见面,但是在这个点上,你上个公厕,把车停在马路背面,我去代替你。”
      “你代替我?那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王平担心道,“要是你死了,我……”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池震笑笑,“那个要来杀你的人,是我的兄弟。”
      “哈啊?”
      王平大叔极度不解,但这不妨碍他听从池震的吩咐,他躲在公厕里,看着池震溜到他的车子里开出去,后面果真有一辆黑色的SUV跟上了。
      他惊讶地发现,那辆SUV的司机竟然是文萱的丈夫,他还喝过他们的喜酒。
      这世界这是乱套了啊……

      陆离也觉得这个世界乱套了,尤其是当他把王平的车子逼进了一个废车场里,准备杀了他以后自首,却发现司机的位置上是池震的时候。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离气得直跺脚,“这不关你的事!我跟你说多少次了,这不关你的事!”
      “陆离你醒醒好不好,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死了我能活吗?!”池震捉住他的手,关上了他手枪上的保险,“我已经找到了貔貅的罪证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天亮了!”
      “没用,他不死我全家都得死!”陆离气急败坏,“你以为我不知道!鱼档被拔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江湖老大,你以为他说的话能敌得过一个专业律师团队吗?!我们的证据完全不够分量!”
      “那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足够力量的证人呢?!”池震说罢,打开了车尾箱,从电击中醒过来的胡福源一脸迷茫,他手脚被困,嘴巴也被堵了,但他看见了陆离,拼命挣扎了起来,池震把他拽出来,扯掉他堵住他嘴巴的毛巾,“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认了那三条人命,要么转做污点证人,把董令其和你的非法交易都交代清楚,到底谁才是那个会鸟尽弓藏兔死狐烹的人,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陆离终于看清楚了胡福源,最后一点迷茫也终于理清了,“原来是你……难怪凶手能那么准确地跟在文萱后面杀人,原来是你……”
      “陆离,如果你要一门心思走到黑,我陪你,我现在就把他杀了,然后你去杀了王平,我们一起承担!”池震没有劝他放下枪,反而自己拿出了枪,子弹上膛,对准了胡福源的头,“你选什么,我都听你的。”
      陆离热泪盈眶,池震在用自己去威胁他,而该死的他居然被他威胁到了,他别过脸去擦掉眼泪,垂下了持枪的手,“池震,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哈哈,哈哈哈!”
      却听胡福源大笑了起来,池震和陆离诧异地看向他,他虽然手脚被缚,却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他看着陆离,裂着嘴仿佛讥笑般说道,“你以为你们真的能赢吗,你知不知道你们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你们连自己的敌人都没搞清楚,就在这大放厥词,哈哈,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弟情深啊!”
      “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一辆黑色的小车开进了这个荒芜的废车场,车门打开,吴文萱便跌了出来,一个人揪着她的胳膊,把她挡在了自己跟前。
      “董令其你放开她!”
      陆离二话不说就举起枪,两眼通红地向来人大吼,池震反应过来,猛地翻开胡福源的衬衫衣领,一枚伪装为领口扣的追踪器便暴露了出来——□□能破坏藏在耳后的窃听器,但布料绝缘,追踪器仍然安然无恙。
      “陆离,池震,你们的表现真的已经十分出色了,要不是这个男人跟陆离一样被这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我也无法掰回一城。”董令其一手挟持着吴文萱,一手擎着枪指示道,“给老胡松绑。”
      “……有两把刷子。”池震不情不愿地解开胡福源,“是我低估你了。”
      “你们低估的不止我的能力,还有我对……”胡福源正洋洋得意,却不想一下枪声响过,盖过了他的话,也结束了他的生命,他瞪大眼睛倒地,似乎没弄明白他怎么就死了,他的目光仍然盯着吴文萱的方向,仿佛不甘心,仿佛在向她述说,我才应该是你的英雄。
      但一切都结束了,吴文萱尖叫了起来,她虽然杀过人,但这脑浆迸裂的场面可不止是剥夺人命,更具恐吓作用,她向陆离大叫着“不要管我!”,却无法挣脱力气占了天然优势的董令其,只能徒劳地哭喊。
      “文萱,没事的,文萱!不要怕,不要怕!”
      陆离拼命向吴文萱说话,试图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衣衫上溅了一片血迹的池震两耳麻木,他往前走了几步,捉住陆离的手,让他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你开枪吧,我不怨你。”
      “什么?!”陆离脑中一片混乱,甚至不能理解池震在说什么。
      “你还没看懂吗,他要招安你。他杀了老胡,挟持文萱,拿一诺威胁你,都是为了招安你。”池震看了董令其一眼,总算了然了,“当初张局把临近崩溃的陆离捡了回来,你也想做到这点,你想证明张局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不是吗?”
      董令其老奸巨猾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心真意的难堪,他咬了咬后槽牙,发出近乎怨恨的冷笑,“池震,你真的很会看穿别人内心的黑暗,到底是你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还是因为你也跟我一样,对一个人那么愤愤难平,只能杀了他,但杀了他以后,更难平息的怨恨却在日夜折磨你,直到你把他的一切都践踏在脚下,才能有一息安稳?”
      “哈,董局还挺感性的,我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兄弟,这是我兄弟的媳妇,我希望他能和她一辈子幸福。”池震摇摇头,他转过头去看陆离,陆离终于明白了一切,他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眶在发热,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陆离,那是你深爱的女人,你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难道你还要再辜负她吗?”
      陆离的声音近乎哭泣,“我,我不知道……我选不了……”
      “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池震大声喝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人生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没有选择!现在你就是这么个状况!陆离,你没得选了!开枪啊!”
      “可是我……!”
      有那么几个字已经冲到了陆离嘴边,然而池震握着他的手,对着他的胸口,扣下了扳机。
      那未曾思考就要说出口的字,连同那个紧紧贴在他心口的秘密,都断送在了这一下枪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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