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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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敏瞥他一眼，突然啐一口在自己靴子上，冷声说：“擦了。”
周磊站着没动，冰冷的眼神像鹰爪一样抓着她。
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她做到哪一步——孙敏正有些得意，忽然脸色一变，因为周磊蹲下来了。
周磊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了纸，手顿了顿，朝靴子伸过去。
一瞬间，孙敏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她缩了缩脚，声音轻颤，“用手。”
周磊僵了一下，肩膀随着深长的呼吸微微颤抖。他咬紧后槽牙，将忍耐的极限一推再推。
孙敏的心和他顿住的手一样悬在半空。整个屋子安静得有些诡异。
终于，周磊松开纸巾，空手继续伸向她的靴子。
他低着头，孙敏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不过她也不再关心了。她的心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高空坠落，飘飘摇摇不知飞往何处。
她喜欢的周磊在这一刻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在周磊的手即将碰到靴子的瞬间，孙敏倏地缩回腿，站起身来。虽然心还在疼，但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算了，我孙敏不会为不值得的人犯贱。周磊，我们玩完了，是你对不起我，这个账怎么结？”
“你想怎么结？”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我会找你的——谁怂谁孙子。”孙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好。”周磊爽快答应，转身离开，这次是真的走了。
孙敏怔怔地望了会儿，默默流下两行眼泪。周磊不是她的初恋，但到底是第一个正儿八经动心的人，少女情怀总是诗，即便是首烂诗，当它彻底画上句号，也还是会令人无限惆怅……
期末考试在即，代表着寒假也即将到来，然而学生们还来不及高兴，高二寒假补课通知就下发了。像是风吹动树叶沙沙响，渭远校园里有一阵没一阵地骚动着。
有人传，学校为了弥补高二学生，会在放假前举办一个小型的年级春晚。有人传，这次寒假补课渭远花大力气撬了竞争对手超英中学请来的教授。还有人传，寒假补课不按班级上课，而是按年级排名重组临时班级……
传来传去都是和寒假补课相关的小道消息，没几天，热度降下去，就像一锅烧沸许久的水，终于有人关了火。但是很快，这把锅底火忽然又旺了起来。
“不会吧，真的假的？迟妍被包了？”
“话不是我传的啊，有人看见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住学校前边那小区的，半夜起来上厕所在窗口看见的，特豪一车，把迟妍接走了。”
“这也没什么吧？谁还不能有个有钱的亲戚啥的？”
“还不止呢，听说迟妍那天笑得特媚，直接从小龙女笑成了马夫人。车窗开了半拉，看不清那男的的脸，但是他们啵——打kiss了！”
“就在校门口？不会吧？那里有监控，老张还在门卫室值夜呢，迟妍怎么可能这么蠢。”
“嗨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谁知道呢，反正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什么？快说快说！”
“迟妍不是有个哥哥不是亲生的吗？就是那个被津湖开除的叫什么周磊的。她爸和她后妈经常上夜班，他俩就在家里那个。”
“哪个啊？”
“哎呀就是那——个咯！听说周磊为了她把女朋友都踹了。那女的是道上混的，找人把迟妍揍了一顿，迟妍都没敢吱声，请假了没来学校，我问过1班的人了，是真的没来，第二天来的时候脸还肿着呢。”
“我去，看不出来啊！她跟21班那个陈朔不是也不清不楚的？”
“还有啊……咳咳……”
几个女生头靠头趴在阳台上正说得起劲，眼睛一瞥看到迟妍从楼梯拐过来，慌忙住了嘴，装作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迟妍看了她们一眼，心里飘过四个字：欲盖弥彰。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被人背后八卦，对内容不感兴趣，也懒得搭理。
“她刚才是朝我们翻白眼了吗？”迟妍走过后，女生们重新凑紧了叽叽喳喳。
“切，装模作样。嗳，不是说看人走路能看出来是不是处/女吗？怎么看，快，一起看……”
背后传来令人肉麻的嬉笑声，迟妍有些嫌恶地叹口气，加快了步伐。
同样的嘻笑声也在21班发生着，忽高忽低半阴不阳的，还时不时惊叹几声，挠得刘蒙心里痒得不行。
“嗳嗳嗳，各位可爱的小姐姐，你们从早上笑到现在了，到底在笑什么？”刘蒙转过身去对后排的女生说，见她们下意识藏了藏手里本子，又说，“看的什么宝贝，借我也看看呗。”
“凭什么给你看啊？”女生不给面子地瞥了他一眼，转眼一脸笑容地叫陈朔，“陈朔、陈朔！”
陈朔停下做题的笔，转过头来。
“过来跟我们一起看啊！”女生们热情地发出邀请。
“我不爱看小说。”陈朔摇摇头。
抓着本子的女同学名叫王佳，一溜小跑过来把本子摊在陈朔桌上，说：“这本你肯定爱看，写的就是你。”
“我？”陈朔有些意外地挑眉，想起不久前迟妍还说他是书里走出来的人，不禁笑起来，“我看看。”
他好奇而期待地从第一页开始翻起，刘蒙也凑过来，跟他一起看。
翻了几页，看到凌晨校门口的豪车这一段，陈朔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嘴唇随着手部翻页速度的增快越抿越紧，呈现出隐隐的青白色。
“你看这么快干嘛？我还没看完呢！”刘蒙一边抗议，一边去按他的手。
陈朔毫不客气地挡了回去，又狠狠翻了两页，再也按捺不住，三两下把软抄本撕毁了。
“这谁的？”他霍地起身，语气生硬地质问。
女生们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被吓到了，没人回答。
“不是，怎么了？”刘蒙一脸不解地站起来，帮女生们解围，“这不写得挺好的么，跌宕起伏的。”
“这谁写的？”陈朔没睬他，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别的班传过来的，都传好几轮了。”王佳硬着头皮说，“我们也是为你好啊，你还不领情，别人把你当傻子耍你还帮她。”
“1班也传了？”陈朔目光一紧，声音急促。
“不知道，可能吧。”
陈朔一阵气急，他微微闭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狠狠瞪她们一眼，扔下一句“无聊”，把手里撕烂的本子用力团成团握在手里，快步走出教室。
“切，至于吗，真是犯贱，非爱穿破鞋。”王佳气得跺脚。
“什么情况？”刘蒙一头雾水地向女生们求解，但被无视了，瞪圆了眼睛像条无辜冒泡的鱼。
陈朔跑到厕所，把纸团扔进蹲坑，用水彻底冲下去。他想去1班找迟妍，又怕再给她惹来什么闲话，忍住了。
课间操的时候，陈朔看到人群中的迟妍并没有什么异样，猜想她或许还不知道这些事，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午休时间，陈朔单独找了钱宇河，把流言四起的情况告诉了他。
钱宇河神情严肃地说：“我是真没想到，我们渭远的学生居然也这么低俗，看来学校在德育方面还需要再加强。这个事情学校内部都很清楚，现在有了误会，向学生公开原委也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什么？”
“陈琪文性格比较孤僻、敏感，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学校还特地给她安排了心理辅导，一直在调整。我们还是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妥善处理。高考当前，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学生折在半道。”
“我就是知道这个，要不然我早就憋不住说了。她受不了，迟妍就刀枪不入吗？不能谁弱谁有理吧？”陈朔替迟妍不平。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先回去上课吧。”说着，钱宇河在陈朔肩上安慰地拍了拍。
晚自习语文课下课后，钱宇河顺便把陈琪文叫到了心理咨询室。这是个非常适合谈心的地方，而且有心理咨询师的帮助，事情可能会更顺利一些。
“陈琪文，在学校寄宿还适应吗？再过几天就期末考试了，休息很重要。你要是哪里不习惯或者有困难，一定要告诉老师。”
钱宇河温暖的话语让陈琪文很是感动，她感激地说：“都挺好。老师们给我整理的学习大纲也特别适合我，真的特别感谢你们，尤其是您。”
“谢什么，这都是老师应该做的。对了，今年寒假要补课，要是你舅舅家不方便的话，你就到老师家过年。我有个侄女，比你小两岁，我把她叫过来陪你。”
“不用了不用了！”陈琪文连忙摆摆手，“哪好意思这么麻烦您呢？”
“这有什么麻烦的，过年就是要人多热闹。”钱宇河笑着说，又询问心理咨询师，“林老师，陈琪文最近状态怎么样？”
“调节得不错，我们要对琪文有信心，她其实是个特别懂事、特别善良的孩子，只是年纪小，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需要有人引导。”
陈琪文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心理咨询师，在这里，她接受到的是没有负担的温暖和鼓励，更重要的是被理解、被认同，所以她很信任这位林老师。
钱宇河欣慰地点点头，和林老师眼神交流，在林老师的鼓励下，趁着良好的气氛，进入今天谈话的主题。
“陈琪文，有件事呢老师想请你帮个忙。”
“我？”陈琪文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能帮钱宇河什么忙。
“这个……这两天学校里有些传闻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陈琪文怔了怔，下意识逃避，笑得有些慌乱，“什么传闻？”
钱宇河看着她没说话。
陈琪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这个事情怨我，出门太着急，开车没注意影响，才闹出这么个误会。车的问题倒是好解释，我出面就行，关键是现在事情已经远远偏离了……”
“钱老师，学校是想公开那天的事吗？”陈琪文打断钱宇河，垂着头，声音有些冷。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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