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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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中午下班再来看你，你记得把鸽子汤喝了。”张月红帮周磊仔细掖好被角，柔声嘱咐。
“知道了，妈。”周磊微笑着点点头。
张月红眼底欣慰，经过这件事，儿子稳重了许多。她离开病房，脚步从未有过的轻盈。
喝完鸽子汤，周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听到病房外有脚步声，他不禁满脸期待地望向门口。
“亲爱的，我来啦。”看到来的人是孙敏，周磊有些失落。
“刚在大厅碰上你妹了，她让我带给你。”孙敏把手里的袋子随意扔在床头柜上，扑到床上搂住周磊的脖子。
周磊有些不自在地拿开她的手，说：“别人看着呢。”
“少来！”孙敏不依，重新把他搂住，哼笑，“对了，你手机呢？怎么又用上小灵通了？害我白打那么多电话，全都打不通。”
“丢了。”周磊敷衍了一句。为了迟妍不被打扰，他已经把整个通讯录都拉入黑名单了。
“丢了？你也不心疼？费那么大劲才弄个二手的。要不要我帮你再弄一个？”说着，孙敏在周磊脸上亲了一下。
“行了，你别把我伤口又压裂了。”周磊把孙敏推开。
孙敏有些败兴地在凳子上坐下，说：“周磊，我发现你最近跟我挺生分啊，怎么，有新人了？”
“放屁，我在医院躺着呢。”周磊语气中透着不可能，心里却有点虚。
孙敏嗤笑一声，说：“嗳，你现在不是不上学了吗？我堂哥新开了一家讨债公司，正缺人手，你在医院好好养，下周出院我就带你去。”
往常听到这种消息，周磊一定很兴奋。但这一次他只是淡淡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嘿，来劲是吧？”孙敏伸手在周磊身上戳来戳去，这是他们一贯的嬉闹方式。
“别闹，我困了。要不你先回去？”周磊提不起兴致。
“没劲，我还懒得待呢。走了。”孙敏起身一步三晃地离开病房，差点撞到人。
那人正好是来看邻床病人的，嘴里嘟囔：“女孩子怎么这么走路的，一点不稳当。”
周磊心里附和：就是，迟妍就从来不这样。
迟妍正在公交站台等车，包里手机响了。
“手机还周磊之前告诉我一声。”陈朔给她发来短信。
“好的。”
“那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刚从医院出来，想顺便坐28路去市图书馆看书。”
去图书馆？陈朔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我上次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把最喜欢的书签忘在一本书里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五分钟后，陈朔坐在开往图书馆的出租车上给迟妍发短信。
“好的，哪本书？”
“我得想想，等我消息。”
陈朔花了二十分钟到达图书馆，不忘给迟妍发短信确认她的位置。
“你到了吗？我还没想起来，再给我点时间。”
“还有三站路，不急。”
陈朔走进图书馆，在书架上选了一本《电磁通论》，把演唱会门票和小纸条夹进去，再把书放回原位，然后把书的编号和名字发给迟妍。
为了防止这本书被别人拿走，陈朔就躲在书架后面守着。
半个小时后，迟妍终于来到书架前，找到了这本书。
陈朔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朝迟妍张望。
迟妍翻开书，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书里夹着的东西。
“晚上七点，体育馆门口见。”迟妍小声念出纸条上的字，又看了看门票，噗嗤笑了。
迟妍的笑甜甜的，陈朔的心也甜甜的，脸上笑容被书挡住了，又从眼睛里跑出来。
“字真丑。”迟妍嘟囔一句，把门票和纸条收起来，离开了书架。
陈朔一脸认真地琢磨，自言自语道：“丑吗？还好吧……”说着，他又一脸崇拜地笑起来，“当然了，跟我们家迟妍比起来，那是真丑。”
他正兀自想得欢快，面前忽然站了一个人。一抬眼，迟妍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白净的小脸一半都没在橘色的围巾里，更显得眼眸黑白分明如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陈朔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连书名都要想半天，却能把编号一字不差地发给我，你当我傻？”迟妍嗔笑。
陈朔呵呵傻笑，说：“那我们一起看书吧。”
迟妍吃笑一声，到旁的书架挑选自己要看的书。
陈朔跟在她身边，她拿哪本书，他就拿一样的，没有一样的就拿紧挨着的那本。她不要的书，他也要取下来和她一样翻一翻，再放回去。
两人各抱了一摞书，找了靠窗边的角落坐下。迟妍认认真真看书，陈朔一本书没动，书摞的高度正好，他就趴在上面，痴痴地望着迟妍的侧脸。
阳光从窗外洒在迟妍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有了柔光效果，像天使一样散发着温暖的光。陈朔忘我地望着，望着，呼吸变得极其轻柔，生怕打扰了他的天使。
“看书。”迟妍终于受不了他炙热的眼神，拿起一本书挡在两人之间。
陈朔集中精神看了几页，不知不觉又恢复到最初的姿势，眼睛里除了迟妍还是迟妍。
“你看我干嘛，看书。”迟妍打开一本书盖在他脸上。
陈朔把书往下一拉，露出两只眼睛来望着她，小声说：“你比书好看。”
迟妍脸颊一红，说：“你是不是跟女生都这么油腔滑调的？”
“没有、绝对没有！”陈朔举起手来发誓，“我就不认识几个女生，再说了，我哪里油腔滑调了，我说的是实话呀。”
迟妍连忙叫他小点声，说：“好好看书，一会儿我检查。”
陈朔没动，就是看着她笑。
“陈朔，严肃点。”迟妍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又羞又恼，“你再这样我走了啊。”
“别，我看我看。”陈朔立马坐正，有了看书的样子，只是时不时还是忍不住要偷看迟妍一眼。
迟妍默默用手撑住额头，挡住他的视线。
她手腕上的表已经开始掉漆，陈朔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已是夕阳西下。
“我先回去了，再见。”迟妍向陈朔道别。
“七点别忘了。”陈朔连忙提醒。
“知道了。”
“嗳……”
“又怎么啦？”
“都四点半了，就别来回折腾了，咱们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去体育馆怎么样？”
“哪有这么早吃晚饭的？”迟妍笑了。
“那去看场电影好了，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新出的，听说特好看。”陈朔热情邀约。
看迟妍有些犹豫，陈朔拉起她的袖子往前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只是很可惜，电影太火爆，适合他们的场次已经买不到票了。
吃饭嫌早，回家嫌晚，两人一时间不知该做点什么，有些尴尬。
“附近有家游戏厅，你没去过游戏厅吧？我带你去开开眼。”陈朔忽然想到游戏厅这个大宝藏。
“不好吧……”迟妍面露难色。作为渭远全校学生的楷模，她怎么能去学校三令五申严禁涉足的场所？
陈朔有些失望地搓了搓手。
“不过我其实一直都想去见识见识，看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迟妍话锋一转。
“走！”陈朔又高兴起来，牵起她的手腕就跑。
到了游戏厅，陈朔用一个月的零花钱换了满满一篮子游戏币，带着迟妍把拳皇、名将、街头霸王等等街机游戏玩了个遍。一开始迟妍菜得不行，架不住脑子聪明，很快就打得似模似样起来。
“你输了。”
“迟妍你蒙我的吧？你以前肯定玩过！”
“不服？再来过。”
“来就来，who怕who！”
新一局开打，陈朔不着痕迹地让着迟妍，就为了看她脸上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这时，迟妍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才发现这已经是周磊给她打的第三个电话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迟妍向陈朔打声招呼，跑出游戏厅。
“喂，周磊，怎么了？”
“你好像很高兴。”周磊笑着说。他也很高兴，因为迟妍终于接电话了。
“啊？没有啊。”迟妍说。
“你平常说话语气很少往上扬的。”
“有吗？”迟妍可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变化，“怎么一直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32床没了。”
“32床……那个叔叔？怎么这么突然？我上次去医院的时候他还挺好的。”
“他偷吃红烧肉，腹胀气还便秘，上厕所的时候伤口绷开了，感染导致大出血。”
“啊……那太惋惜了。”
“我今天——没忍住，”周磊迟疑了一下，声音变轻，“偷吃炸鸡柳了。”
迟妍心里一咯噔，气不打一处来，说：“周磊你怎么这么不学好呢？”
“你别骂我，我现在也很害怕！”周磊小声央求。
“吃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呢？”迟妍没好气地说，“你妈知道吗？”
“我哪敢跟她说？妍妍，你说我不会过不了今晚吧？”
“胡说什么？”
“要不你过来吧。我不敢上大号，快憋不住了！有你在我能安心点，起码能第一时间帮我叫医生啊！”
这是迟妍第一次感受到周磊的恐惧和脆弱。人就是这样奇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可以很无所谓，可当知道自己明明能够活下去却面临意外的时候，什么勇气都没了。
“等着。”迟妍挂断电话，看了看手表。离七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应该来得及。
陈朔等得有些无聊，迟妍不在，他也没兴趣自己开局。等到迟妍回来，他一扫百无聊赖的状态，抓起她的手柄递过去，催促道：“快点快点，就等你了。”
迟妍没有接，抱歉地说：“陈朔，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会儿。”
陈朔愣了一下，顾不上失落，担忧地问：“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迟妍犹豫了一下，据实相告，“周磊在医院出了点状况。”
她以为陈朔会像之前一样闹脾气，没想到陈朔笑容温暖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走，我陪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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