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富江记事》北冰洋的汪

8、旅行富江

　　蔻病了。

　　她将你瞒的很好，在你面前永远是那副温柔而强大，仿佛能够撑起整个苍穹的模样。

　　所以当你知道这消息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知道这件事是个意外，原本她是打算慢慢告诉你的，只是很不凑巧，她晕倒了，就在你眼前。

　　当时你们正坐在餐桌前用着晚餐谈着天，享受着静好时光。她忽然说要去拿饮料，刚站起来，身体便摇晃着栽倒在地。

　　几秒钟的时间。

　　你甚至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之后你万分慌乱的去扶她起来，一边徒劳无功呼唤她试图把她叫醒，甚至忘了这个时候最该做的是叫救护车。

　　等你想起应该叫救护车，于是手抖着拿起手机要拨打119的时候，她已经幽幽转醒了。

　　“妈，妈妈，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富江不要太担心哦。”她坐身起来想要摸摸你的头安慰你，分明已经虚弱不堪，却还要向你撒这种苍白的谎。

　　“不行！”你咬咬牙，头一次毫不尊敬地反驳她，“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她便肉眼可见的低眉沉默下来，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无奈妥协之前的挣扎。

　　半晌，她终于开口：“你能够做好准备吗？”

　　霎时间不详的阴云笼罩住整个房间，使你浑身发冷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想要拔腿逃开。

　　但你知道这没用，某些真相是你不想面对也要面对的。

　　“能。”你攥紧拳头，低头回答。

　　虽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听到结果的时候，你还是双脚发软。

　　耳边响起阵阵忽远忽近的嗡鸣声，你从中听见了自己飘忽不定的嗓音。

　　“医生，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年迈的老医生大概见惯了生离死别，眼神怜悯但语气平静冷酷。

　　“病人的身体器官已经衰竭，不能够支撑她的大部分生命活动了，细胞活性也在下降，保守估计再过三个月，就会完全停止工作。”

　　什么叫身体器官衰竭？什么叫细胞活性下降？什么叫再过三个月就会停止工作？

　　就算是生物很烂的文科生也知道，这是只有老人才会出现的症状吧？现在却告诉你，你年轻漂亮的蔻也……

　　让你怎么能相信？

　　“她还很年轻啊！”

　　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最终就只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此也无甚办法的医生叹了口气，只能安慰你：“请节哀。”

　　不，你不接受，你不能失去蔻。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突然抓住了一道灵光，你不顾一切的抓住对方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棵河间里长出的的救命草。

　　“器官捐献可行吗？我来捐！我是她女儿，而且我的细胞……”

　　轻咳声打断了你接下来要说的那个不应提及的单词，你回头，蔻正靠在门框上，粉底樱花纹的浴衣衬的她肤色回了点血，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了她身上被病气渲染的苍白。

　　为什么你之前都没有发现呢，明明都虚弱的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你会视而不见？

　　你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好像被夺取了声音。

　　“富江，我们先回去吧。”她冲你弯头一笑，伸出一只手示意你过去。

　　“不……”

　　“没关系的，我们回家吧。”

　　也许是你潜意识里已经对“蔻就要死了”的现实认命，也许是被“家”那个字眼给打动了，于是你压制下自己混乱焦灼的心绪，走向她伸出的右手。

　　好，我们回家。

　　回家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你想。

　　蔻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就像一朵过了花期的蔻丹花，在风中迅速枯萎下去。

　　为了照顾她，你停掉了学校的课和所有的修行，一颗心都拴在她身上。除去用来陪伴她的时间，余下时候都在拼命寻找能够为她续命的办法。

　　她当然反对，但是反对无效。

　　可是就算你再努力，也没能挽回她的凋零。

　　你甚至试过把自己的血搅混进汤里，让她毫无知觉的喝下去。

　　这办法初期是见效了的，毕竟富江细胞的活性世界第一，只要还剩一丁点血肉，它都有办法让人重生。

　　一开始她的面色确实肉眼可见的回复了血色，只是这好状态没能维持到半个月，便又归为无用功。

　　但总归是看到了希望的，于是没过几日，你便第二次将血混进汤里。

　　当你端去给她的时候，她冲你摇摇头：“没用的，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原来她都知道了吗？

　　端着餐盘的手有些发抖，你便把汤放在梳妆台上，试图用“你在说什么啊你没有听懂”来掩饰。

　　“我的富江是个聪明孩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的身体并不是普通的衰竭。”

　　你立刻捂住嘴不让呜咽冲出喉咙。

　　是的，你早就发现了，连富江细胞都挽救不了的身体，绝对只不是衰竭那样简单。

　　“关于我的过去，你还没听过吧？要听听吗？”

　　你终于还是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