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仙缘》烟雨漓江

5、第五章

　　启明点了头，两人便行与姻缘殿里。若大的姻缘殿中，玉牌静静而挂，尽是已牵了红线的。还没姻缘之线的玉牌，尽数于青石之上，微有凌乱之感。一仙童立于案间此时道了一声：“月老、太白金星，今日可是又要下凡去？”

　　文然笑了笑随身坐了那小童旁边的椅上，一对丹凤眼微微轻斜，瞧着一旁的仙童，道：“可是又想听凡间趣事了？”

　　那仙童脸微红，道：“小的不敢。”言间，就倒了杯清茶，放了桌边。

　　文然笑着轻轻摇头，拿了文书，看了看便欲牵红线。此时启明在玉牌间左瞧右瞧，突道：“咦？文然，此红线所牵的……一只牛精怎的与一凡人所升的散仙相恋？好生奇怪。”

　　文然闻得启明如此一言，不由笑了笑，手唤了红线，渡了启明边，瞧了一瞧那红线两头，道：“此姻缘乃天定，我那日也惊了一惊，心中暗觉好笑呢。”顿了顿，又道：“虽然形似好笑，却也无妨。姻缘之事乃为阴阳调和，且那牛精我瞧着也有些福像，想必日后定能略有小成。待那时再与那散仙成婚，倒也无可厚非。”

　　启明眨了眨眼，沉吟片刻，道：“为何神有姻缘，仙却没有？”

　　文然哧了一声笑，捻捻启明的脸，道：“你呀，不好好看仙书，这会倒问这般傻问题。因神与仙近似，而仙分为正仙和散仙，寿命如若正常，便都能活得几十万年。神与散仙均可娶妻生子，轮回时却和凡人一般，要因前世而定下世。而正仙除了玉帝和王母，其他正仙皆不不能娶婚论嫁，但轮回之后，下世仍然是正仙，只是轮回之时要多那么一些时日。故此，正仙才能凌为顶端，为世人造福。”

　　启明哦了一声，便不在说什么了。

　　文然看了看手中红线，道：“其实我行于凡间这几千年，瞧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之时也甚是高兴，却仍然不懂何为爱情。或是为正仙之人，本就不懂爱情为何物罢。”顿了顿，文然又笑了笑，抓了一丝启明的清发，手里玩弄着道：“其实如今也并非不好，每日都开心，启明你道是不是如此？”

　　启明闭了闭眼，沉思好一会，突然笑着道：“确实如此，每日都甚是开心呢。”

　　文然轻轻一笑，不再言语，渡了步子行于青石边，口中喃喃道：“离凌，离凌，我该给你的姻缘线另一端栓上何人呢？”

　　启明在一旁听了此话，也行了青石边，大眼睛转了一圈，道：“文然，你口中的离凌可是你我认识的离凌？”

　　文然道了声是，便又沉吟起来。

　　离凌啊离凌，当日见你如此誓言，就知你是条汉子。当年你便以是成年之身，怎的如今还未有天定之缘？这姻缘我还得给你配上一配吧，待哪日成了，我便去讨你的喜酒吃。想着文然便笑了笑，将以栓上一边的红线捻了捻，朗声道：“妖狐紫烟，出！”

　　一张玉牌闪了闪光，凌空而起。文然抓了，扯了红线便往玉牌上绕。不料，只绕一圈，红线居然消了！文然不由惊了一惊，道：“奇了，这离凌也是如此之怪？”

　　启明在一旁瞧着，也有些脸色微变，道：“怎的红线消了？”

　　文然摇摇头，又朗声道：“青蛇飞篱，出！”玉牌到位，文然拉长了红线便绕，果然，一圈不到，便又消了。文然叹然一声，拿了红线那头的玉牌，瞅着那所刻之字，道：“离凌啊，这是为何？”

　　公务已完，文然牵着启明之手，立于浮云之上，瞧着这凡间绿水青山，在太阳星君艳艳阳光之下，尽放其魅力。文然忽儿转头道：“姻缘红线一事，万万不能当面问他。若是他知晓我是月老，定会决然不肯告知我原由。所以此事，你我此去只是旁敲一回，如若没有结果，便隐了身形，再瞧上一瞧吧。”

　　启明笑了笑，紧了些牵着的手，道：“这是自然，我还不至笨得如此罢。”

　　文然便捻了捻他的脸，笑得甚是灿烂。

　　离凌住的无色洞乃一灵山之中，洞外绿草红花，清池游鱼，洞内青砖铺地，石桌玉盆，倒也甚是不错，与其说是洞，倒不如府字来得贴切些。文然与启明行了洞前，此时两人仙袍上的花纹已隐，全身素色，一黄一白。两人相视一笑，文然朗声道：“离凌，你可在洞中？”

　　听得洞内之人急急道：“可是月然与启星？”话刚毕，人以出了洞外，见着二人，不由笑着拉二人之手，道：“怎的每次都这般生疏，我不曾说过你们二人不须如此么？”

　　文然便微眯了双眼，笑道：“说是说过，我们二人只怕若是如此冒冒失失，撞到你与哪家姑娘相谈正欢，倒是自讨尴尬了。”

　　离凌松了手，伪怒道：“还是这般爱开玩笑，倒不如启星乖巧，好歹我也大你甚多，怎的这么不尊老？”语毕，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又道：“罢了罢了，先进洞再言其他的。”

　　两人随离凌进了洞中，石桌之上，清茶甜点，酒杯齐全。三人齐齐坐了，离凌便往杯里倒酒。

　　文然端着杯抿了小口，细细品尝，道：“离凌兄可真懂得享受，如此美酒，在这人间可是极品啊。”

　　启明也抿了一口，脸色微红，道：“我是不大惯于酒味，还是品茶罢。”

　　离凌笑着将自家杯中的酒一口而尽，瞧着启明道：“启星兄怎的如此，酒乃人之常情，或多或少总得喝上一些的吧。”

　　文然点点头，附和道：“离凌兄刚才一言，道出了我本意。来，你我再喝上一杯。”

　　启明笑了笑，便不在换茶，只拿了酒又往嘴里倒了一倒。似觉有些微热，便行了窗边，看着远处一小池，道：“离凌兄，我看你以快要到劫数之日了罢。待你渡了，想当何散仙？”

　　离凌怔了怔，沉吟了会，道：“不知，还未知能否成功渡劫，怎敢想那事？”

　　文然却横了离凌一眼，道：“还说如此之话，如若你这般灵力还渡不了天劫，那世间我倒也瞧不出还有几个能成散仙之人啦。”顿了顿，文然又道：“待成了仙，修成正果，可有娶妻之想？我可盼此喜酒甚久了，待那日，我定要灌醉你。”

　　离凌闻得此言，似怔了怔，举于嘴边的酒又轻放回了桌上，叹息一声，道：“此事是遥遥无期，让两位失望了。”

　　文然觉得此话甚是有些古怪，便道：“可是哪家姑娘眼拙，看不上你这英俊的人儿？”

　　启明又渡了步子，回了凳上，少有的随着打趣道：“或是离凌兄眼光太高，看不上别人？”

　　离凌嘿然一笑，透着些悲凉，道：“倒也不是，只是……罢了，没什好说的，喝酒罢。”

　　文然皱皱清眉，与两人碰了一杯，尽了。又犹豫了一会，终是说道：“可是其中有什困难？如若方便，还请告知一二，我与启星虽只是天庭小仙，却还有些微力可以尽上一尽。”

　　却见离凌苦笑一声，道：“两位好意离凌心领了，但此事无人能帮，也不曾有什好说的，望二位不要为难离凌。”

　　文然与启明对望一眼，微微叹息。

　　启明转头见凌情还是如此，心中觉得甚是惭愧，待离他绪好上一些，便转了个话题道：“既然如此，不提也罢。记得上次来时，那妖狐紫弼还在你洞中休息，如今他伤势如何？如若不怎的好，便让他快快养好，我看他劫数之日也快要到了。”

　　离凌不知想到什似的，手突的抖了一抖，酒有些撒了。好一会儿才道：“多谢启星兄提示，紫弼……乃我好友，我定会与他说上一说的。”

　　启明见离凌脸色更差了些许，不由觉得此话又说错了，终是叹了口气，道：“如此客气作什么。”

　　文然一直瞧着离凌，总觉有什不对劲，却又不知是哪，只得又喝了些酒。闲聊片刻，文然拉了启明与离凌道别，说此次下凡而来还有事要办。离凌也只略微挽留了两人一会，待两人走之前道下次下凡之时记得来此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