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倚天时代》若君天涯

4、第 4 章

　　要说倚天里，就是少年高手多。
　　当班淑娴四人在面馆儿里听到一旁的江湖人士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个少年高手的事迹时，脑海中便闪出上面那句话。
　　譬如那个女粉丝远胜过主角张无忌的逍遥二使，譬如那位神出鬼没别有情趣的韦蝠王，譬如那个现在已经颇有名声的武当宋大侠和俞二侠，譬如自己那个即将接任掌门的偶像……
　　虽然这些高手在张无忌的时代已经变成中年高手或者老年高手，但在班淑娴现在所处的时期，却是不折不扣的少年高手。
　　在这群闪闪发光的人物光芒下，班淑娴觉得自己和身边这些师兄弟就像土豆一样普通。
　　班淑娴前世的一个好友，看小说的结论便是：人生最不可饶恕的，不是大奸大恶，不是无情无义，而是平庸和懦弱。
　　奸人恶人也有可能纵横天下，而平庸和懦弱却注定只能当土豆。
　　啧啧，有谁希望自己的一辈子就是一颗在泥土中默默发芽、然后在泥土中默默干巴的土豆？
　　“师姐，今日讲什么？”
　　班淑娴刚从土豆论中醒神儿，一抬头看见的便是一颗硕大的“土豆”——或许就倚天中来说，铁琴先生并不算土豆，最起码这家伙的惧内还是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何太冲觉得班淑娴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不由皱眉重复道：“师姐，今日又有什么教诲？”班淑娴现在仗着自己师姐的身份，每天三顿按照饭点来教训他，不说完不让吃饭，相当可恶。今天迟迟不说话，不知道又想做甚么怪！
　　班淑娴摸摸下巴，悠悠开讲：“今天要说的是骨气。何师弟，咱们在世间为人，身份又多有不同，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可半点不能马虎。”
　　何太冲神色淡然，一旁的方吕二人却拿手微微挡了挡脸颊，都有些忍俊不禁——班师姐说是给他们讲行走江湖的道理，每次都只拿何师哥做反面例子，批来斗去，毫不留情。
　　班淑娴有意为之，也只作看不见方吕二人的神色，继续道：“何师弟，你做人弟子，便要恭敬孝顺，不可违背师命；但若是你做人师哥，便当大度宽容，细心爱护师弟师妹；同样，你当别人师弟，便要对师哥师姐尊敬些，别整日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相貌，便将眼睛长到了天上！”
　　何太冲听着听着，便觉得气血翻滚，只觉忍无可忍，想要去拿剑。
　　“他日，你若成了别人丈夫，就要对妻子从一而终；你若也做了别人师父、一门宗主，便要记得，万事不可堕了我昆仑派威风，小节要全，大节却绝不可有半分污亏！别叫人都当我昆仑派是没本事的软骨头！”
　　何太冲手已经握到了剑柄，听了班淑娴最后两句，却又慢慢松开，迎着班淑娴冷冰冰的目光，缓口气，沉声道：“何太冲谨记师姐教诲。”
　　吕婉和方远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班师姐平日里对何太冲不假颜色，心里却对何师哥评价这般高——一门宗主，那可不是指昆仑派的掌门之位么。
　　班淑娴看了看三人，拿起筷子露出个笑容，一扫方才的凝重气氛：“好，今日的讲完了，咱们吃饭，吃饭……”
　　班淑娴虽然不是能叫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但长眉大眼，笑起来时倒也十分可亲。
　　吕婉年纪最幼，见班淑娴这么笑眯眯的，以为她先前的话只是打个比方，立刻将满心的诧异抛到脑后，欢欢喜喜地抽出筷子。
　　何太冲面沉如水，一语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方远看看左右，神色十分复杂。
　　班淑娴将三人神色看在眼中，在心中一哂：她十分不喜欢何太冲，但也不可否认，在六大门派被围困万安寺的时候，何太冲的表现还不错。
　　如果昆仑派的掌门注定是何太冲，最起码不要降了原著中的骨气。

　　班淑娴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还觉得处处新鲜，后来在昆仑派一呆数年，枯燥无味的山中时光，硬生生将她的性子磨得有些少喜多怒。此次下山的人又以她年纪最大，深觉肩上担子重，一路上总是板着一张脸走在后面，看着前面朝气蓬勃的三人默默不语。
　　吕婉正是年少，性子活泼好动，欢欢喜喜地走在最前头，方才说要给佩剑买个穗子，此刻想必是看到了喜欢的，冲班淑娴直挥手：“师姐，师姐，你瞧这个漂亮不？”
　　方远在一旁笑着赞许。何太冲虽然没有他二人喜与形色，却也在打量店中挂着的各种饰物。
　　班淑娴过去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好，其实在她看来，只要剑好就行，没必要添许多花哨的东西，华而不实，但她也不能过多干涉别人喜好，便点点头道：“不错。”
　　吕婉听了她的话，便将那剑穗子买了下来，喜滋滋地系到了剑上。
　　四人正要出门继续赶路，却听铺子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听着声势甚众。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正停在了这间铺子外头。
　　吕婉等人都看向班淑娴，班淑娴对三人笑了笑，带着三人朝旁边避了避，等外头的人进来，再往外走。
　　“妹妹，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依我说，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到了前面城中，再寻你喜欢的。”先进来的一个男子只朝店中扫了一眼，便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到。
　　班淑娴瞧他身着锦衫，腰缠金丝，白玉悬间，似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但观其步闻其言，却又分明身负武功，当下忙收回视线，不再多看。
　　“不好便不买，看看有什么打紧。”说话间，店中又走进来一名少女。
　　那少女往里走，班淑娴等人往外走，双方都微微侧了身子让路，本来两相无事，却忽听那少女喝到：“站住！”
　　此处并无他人，没有可能是唤旁人，班淑娴回头一看，那男女二人果然正怒视着自己四人。
　　班淑娴走回来才看清楚发生了何事，原来方才吕婉将佩剑取了下来打理剑穗，后来便将剑抱在怀中，经过那少女时，少女正好微微转身，吕婉的剑穗正挂在少女头上戴的一朵珠花上，吕婉却浑然不觉，竟将对方的珠花扯了下来。
　　吕婉此时也发现了，忙将珠花取下递还对方：“这位姑娘，对不住，我原是没察觉，望姑娘见谅。”
　　那姑娘看了看吕婉手中的珠花，眼珠在班淑娴四人脸上转了一圈，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厌恶，淡淡道：“给你吧，我不要啦。”
　　班淑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师弟方远正直直地盯着少女看，目中痴痴之意简直露骨。
　　班淑娴正要斥责，吕婉却被少女是神情弄得十分尴尬气愤，径自将手中珠花往对方怀中一推：“谁稀罕！”
　　便在这一刻，班淑娴瞧见那少女的哥哥伸手朝吕婉的手腕一拂，隐隐带着劲力，暗叫不好，忙跟着划出一掌。
　　那男子哼了一声，衣袖微动，变作掌面朝外，与班淑娴稳稳对了一掌。
　　“啪”两人双掌相击，即刻便分，两人互视一眼，心中却都是微微诧异。
　　班淑娴先前看他动作便知出自名家，不敢大意，这一掌也出了五分力，怎知男子掌力居然也不弱。她二人既然动了手，便知此事定要有个说法，班淑娴也就不再顾忌，认认真真打量起对方。
　　眼前之人，说是男子，不若说是个少年，约摸十□□，看着比班淑娴还要小上个两三岁；他身旁的少女大概有十五六岁，年纪虽幼，眉眼儿却十分清丽，也难怪方远会看得发呆。
　　这二人穿戴十分富贵，绝非寻常武林弟子。
　　“这位公子，在下师妹虽有过错，却非有意而为，而且也已经给令妹赔了不是，阁下方才出手可重了些。”
　　那少年也自打量完班淑娴，闻言道：“我妹妹说不要便是不要了，随你们扔也好，砸也好，都不干我们的事儿，做什么偏要往我妹妹怀中放？你身后那小子贼眉鼠眼，一看便知不怀好意。我若当真要出重手，哼，凭你可拦不住。”
　　班淑娴皱眉，从吕婉手中取过那朵珠花，看做工便知价值不菲，绝非自己口袋中那些碎银能买得起的，当下瞪了方远一眼，对那少年道：“此乃一场误会。我等绝无歹意。在下师弟无礼，是在下约束不利，责任便算在在下身上，由在下替师弟向令妹赔礼，可惜囊中羞涩，否则当将此珠花一并赔阁下一枚。”
　　那少年方才与班淑娴对过一掌，听她说得诚恳，便道：“那倒不必。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在下小姓殷，单字明，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班淑娴在心中哈了一声，立刻便知道眼前两人是谁了，在倚天中，姓殷的兄妹，武功好，又有钱的，难道还会是别人么？单字明，可不是说自己是明教的人么？是了，按照剧情，此时阳顶天还在位，殷天正还在明教中，他的儿子女儿自然也算是明教中人。
　　想到这里，班淑娴立刻把热切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少女，要知道，倚天中，除了灭绝师太和周掌门，她最佩服的可就是这位殷素素了，可惜殷素素不似灭绝，没有定点刷怪的地方，所以她一直还在头疼将来怎么能见到殷素素呢。
　　谁想到刚下山，师太还没见到，就已经先遇到了殷姑娘。
　　……神啊，让偶像们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