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文牙子

44、第 44 章

　　不过几分钟，杜声笙的电话再次打来。
　　“胆子肥了，挂我电话。”
　　顾宁叠好衣服，坐在了床沿：“你今天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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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许久许久，杜声笙才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十几岁的时候，章尔玺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章尔玺她害怕吗？”
　　“她能害怕什么？”
　　“那你才十七岁，那么单纯的女孩儿，多美好啊。她怎么能去破坏这样的美好呢。跟一个未成熟的女孩儿在一起，那是……那是，那是不对的。”电话里杜声笙的声音带上的醉意。
　　“你喝醉了吧？”
　　“我没喝醉……我就是想问问，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应该去问章尔玺，不是问我。”顾宁仍坐在床沿，她伸出一只脚盖上行李箱，行李箱“吧嗒”一声闷响。
　　“我今天出去玩漂流了，从山上滑的溜下来，很刺激。”
　　杜声笙的话千言不搭后语，一定是喝醉了。她一向酒量好，这还是第一次喝醉让顾宁碰到。
　　顾宁弯弯眼睛忍不住探问：“玩的开心吗？你跟谁去的呀。”
　　“跟一只小猫儿去的。”
　　“小猫儿？”
　　“嗯，小猫儿。开始的是很开心，后来有点难过。”
　　“为什么开心？”
　　“她长得真可爱，说话也可爱，笑起来也可爱，紧张的时候她还拉我手，所以很开……呃……嗯开心。”
　　杜声笙，这是喜欢上人了？
　　顾宁心道：杜声笙啊杜声笙，你也有今天。
　　“那为什么难过？”
　　“难过？漂流的水太大，嗯，我不喜欢。”杜声笙长长的嗯了一声。
　　“水太大？”
　　“嗯水太大，小猫儿妆花了，我看了她很久很久。”
　　“那看到什么了？”
　　“她的脸不化妆原来那么稚嫩。她明明跟你一般高，为什么才十六岁。她就是个小孩儿……呜呜呜呜。”电话那头杜声笙莫名的哭了起来。
　　顾宁一顿，隐约知道了。
　　难怪最近看杜声笙总觉得怪怪的。
　　“我一开始以为她至少是个大学生呜呜呜呜呜，我没希望了，她太小了。”
　　“那你再等等她，等她长大些？”
　　“等她长大了，我就老了，老了我就不美了。呜呜呜呜，我不美了怎么办啊？”
　　喝醉的她哭闹起来，仿佛像个得不到奖赏的小孩子。
　　“不怕，有很多人老了还是很有魅力的。你看看那些现在比你年轻的哪个比得上你？”顾宁哄道。
　　“杜老板，你怎么躺在草地上了？！”
　　电话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顾宁摇摇头挂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坐了一会，又打给了自己的手下：“把我上回运回国那副古画的相关资料准备好，我要捐给市博物馆，找几家媒体，我要大张旗鼓的捐。”
　　“顾总，最近国内全是您和章小姐的亲热照。网友们还不知道照片那个小女孩是您，一旦你出现在媒体视野了，我们无法预估舆论对您和公司带来的伤害。”
　　“要的就是让他们知道。”
　　“顾总，这……”
　　“安排吧。”

　　顾宁与章尔雪是第二天十点抵达的国内。章家老太太突发重疾，章尔雪一下飞机便赶去了医院。
　　顾宁的团队当晚宣传炒热的热门话题“企业家顾宁归国捐赠千万古画”在今天上午被顶上了热搜。网友们原本只是好奇捐赠的古画长什么样，哪知道点进去看到了这个从未听过的企业家顾宁，竟然长得跟之前章尔玺包养的小姑娘一模一样。吃瓜群众们一下沸腾了起来，捐赠古董的本意被掩盖，网友连夜扒了顾宁高中时期的所有照片，就连顾宁本人都没有保存到的高中毕业证也被放在了网上。不久后，热搜上飘的全是章尔玺顾宁的名字，甚至连顾宁就读过的高中都上了热搜。各大公众号为了蹭热点，连夜推出各大分析文，有讨论资本家私生活的混乱，有映射女企业家奇特上位方式的，更甚至还涌现了许多章尔玺顾宁的cp粉。一时间整个网络又热闹了起来。
　　顾宁早上十点刚出机场，便被十几家媒体团团围住。
　　起初媒体还较为含蓄些，问了无非是为什么要捐画，是否打算回国发展之类的问话。直到站在后面的一家小媒体突然举着打印出来她与章尔玺的亲吻照大声问：“顾小姐顾小姐，能说一下您和章尔玺小姐之间的关系吗？”
　　人群里那人高高举着顾宁抱着章尔玺亲吻的照片，照片里顾宁背对着镜头，其实很不大能看出章尔玺的表情。
　　他这一问，同行的媒体们虽然不屑于这样问话人这样卑劣不礼貌的做法，但却又把不住想要抢今日头条的心。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了石子一般，原本有序的采访突然热闹了起来，各种关于章尔玺的问题接踵而来。
　　顾宁站在话筒前，她抬脸做出不解的表情来。记者们等了一会，才听到顾宁轻声的说道：“能把那照片给我看一下吗？”
　　拿着打印照片的记者突然被点了名，他挤过人群将照片递了过来。
　　顾宁接了照片，低头看了一小会，她伸手触上照片，温声说道：“这真是一张珍贵的照片，还有吗？”
　　她的声音温柔，拿照片的记者微微了一下，忙点头答：“有有有。”
　　顾宁点点头：“等会结束采访，能把这些都给我吗？”
　　“当然可以。顾小姐，这些照片里面的女孩是你吗？照片是真的吗？”
　　顾宁抬头，目光坚定的答道：“照片是真的，那里面的确是我。”
　　人群里一片哗然。
　　顾宁站定稍等了一会，又说：“只是这些照片有一个美丽的误会。”
　　“请问顾小姐是什么误会呢？”
　　“网上说章尔玺在你高中的时候就包养了你，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你当时才高中，是真的喜欢章尔玺，还是被她诱骗了呢？”
　　“网上有人自称中间人，说是专门给章尔玺介绍学生妹做情人，这是不是真的？”
　　“章尔玺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跟别的学生在一起过？”
　　记者们的问题越来也毒辣，极具攻击性。
　　顾宁手指仍触在照片上，记者们越凑越近，话筒几乎快戳到她的脸上。
　　顾宁微微皱了眉头，身边便有两位身材高大的保镖伸手格挡住话筒。
　　“我不知道原来这些照片，会给章小姐带来这么多的困扰。”顾宁握住照片，她直直盯着媒体：“我高中的时候认识的章尔玺小姐，那时候的尔玺小姐已经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她是个容易令人着迷的女人，我承认，那时候的我被她深深吸引着。我着迷于她，那时候仗着年纪小，疯狂追求她，做很多出格的事情，你看这张。”
　　顾宁取出那张亲吻的照片：“这样照片看到章小姐的表情，其实那时候是我情不自禁强吻了她。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从来没伤害过一个十七岁少女懵懂的感情，也从来没有过网上说的那些包养学生的事情。我了解的她，热爱运动，积极善良，热爱慈善。我很感谢她在我十七岁的时候给了我正确的人生导向，同时她也是我今日回国捐赠古画的原因之一。我很感谢她，也很愧疚，当年的一个举动造成了今日她的困扰。我十分抱歉，也借此澄清，章尔玺是个正人君子，她从未在我高中时候做过网上所说的那些龌龊之事，照片里那个女孩是我，我十七岁的时候仰慕她，现在也一样仰慕她，谢谢。”
　　媒体们一片静默，他们正在消化顾宁所说的内容。
　　待他们反应过来，顾宁已经准备退场了。
　　媒体们一窝蜂跑了起来，但很快被保镖们挡住了去路。
　　顾宁松了一口气，大步的走出机场。
　　身后传来记者的高声提问：“顾小姐，您这是在公开出柜吗，章尔玺是不是也是喜欢女人？”
　　“你回国后会和章尔玺再续前缘吗？”
　　顾宁没有回头，她在媒体的追逐下坐上了商务车。
　　车里头坐着她的秘书，她拿着手机一脸凝重看着顾宁说：“章老太太昨晚突发脑溢血，抢救三小时无效，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