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麻婆豆腐儿

7、第六章

　　“你这女人。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王？”
　　“啊？这没什么的。”
　　她一脸“现在我只关心会不会被老师骂一点也不关心会不会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倒地身亡”的表情，直起身子接着小跑。
　　英雄王在她面前突然实体化，付玥还在跑，一下子没刹住脚一头撞进吉尔伽美什的怀里，熟悉的红酒醇香一下子包围了她。
　　还没等她感受一下，吉尔伽美什就嫌弃地扯着她的校服后领子一点也不温柔地拉了出来，然后在少女的额头上一弹。
　　“干什么啊？”对方吃痛地后退一步。
　　“给你个教训。”英雄王瞪她一眼，“不爱惜生命的杂种，如果你突发心脏病牵扯到本王怎么办？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个累赘这件事吧。”
　　“……累赘？王你说得有点过分啊。”
　　“果真没有意识到，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
　　付玥在心里猛翻白眼。
　　“你也不要总是做些让人心理崩溃的事情了好吗？比如说故意不叫我起床，让我在看见时间的时候被吓一跳，或者是突然在我耳边大笑起来。这些都是我心脏病的诱发因素。”
　　遇见真正的吉尔伽美什后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病突发的概率上升了好吗？这个二逼王真的太能考验她忍耐力的上限了。
　　“关本王什么事？”二逼王死不赖账。
　　“……”
　　她强忍住一拳抡在那张欠揍的脸上的想法，默不作声地绕过吉尔伽美什接着走。
　　“本王又不是没把握保护你的安全。”
　　吉尔伽美什慢慢地走在她身后，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
　　“你刚刚还说我不爱惜生命所以阻止我呢。”而且你之前的表现是在保证我的安全吗你这是在送我去见死神好吗？
　　“别这么小气，陪本王消遣时间你该感到荣幸杂种！怎么样，感觉到心胸里洋溢的荣幸了吗？”
　　“……我只感觉心脏有点不好受。而且你别总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好不好？”
　　“不好。”
　　“……”
　　“人生最重要的可是享乐啊女人。”
　　吉尔伽美什的愉悦理论……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
　　付玥摆了摆手：“别再说了。”
　　“啧，真是没出息的杂种。你的人生就没有什么乐趣吗？太可悲了。”
　　“……乐趣当然是有的，别把我说得那么可怜。”
　　“说来听听。”
　　“一定要说？”付玥有点头疼。
　　“作为本王的臣子就该服从本王的命令。本王屈尊站在你面前发号施令，你该感激涕零地接受并立刻执行！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真是不知轻重。”
　　付玥看了眼身后一脸不高兴的吉尔伽美什，悄悄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陛下您这么要求了——”她耸耸肩，“乐趣是吗？比如说喜欢一个人。”
　　“哈？”英雄王皱眉，“小情小爱？这也算吗？”
　　“那是你有所不知啊，王。喜欢一个人，就算是看一眼那个人也会想要微笑，心情会不由自主地变好，也能感觉到乐趣了。你对Saber不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的声音稍微温柔了些，眉梢眼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所以你有喜欢的人？”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那个倒霉的家伙是谁？”
　　“很遗憾，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家伙。”
　　少女背着手走在前面，嘴角翘起。
　　吉尔伽美什有点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换句话说，她的意思是“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这是被表白了吗？英雄王扬扬眉，想起昨天这女人的满房间他的周边，觉得有几分真实性。虽然她对他说话的时候有点不敬，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算了——仰慕他、顺从他也是那个女人身为他的臣子、他的仆人的职责。
　　不经意间付玥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吉尔伽美什和她的距离有些明显地拉开来。他看着对方有点仓促的背影勾勾嘴角，慢慢幻化成一片金光，消失在空气中。
　　总之还是以灵体化的形式跟上去吧——毕竟他得保护这个女人不是吗？

　　少女匆匆赶到班级门口，用手拨弄了两下头发。
　　“报告。”她给自己打打气，大声说。
　　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放下手上的教科书抬头看了站在门口的付玥一眼。顿时付玥心底悄悄颤栗了一下，感觉老师投来的目光简直是能斩破黑夜与邪恶的正义之光——而她只是迟到了，就感觉自己是个罪不可赦的大恶人，只能抖抖索索地站在原地任由正义的伙伴制裁。
　　“付玥同学，请简述一下你迟到的原因。”
　　“没胆量的杂种！你到底是不是本王的臣子？顶撞这个老太婆啊！”
　　吉尔伽美什煽风点火的声音从前后两边传来，被夹在中间的付玥进也不得也不得，她无奈地把手背在身后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睡过头了。”她老实承认。
　　“所以说全班同学只有你一个睡过头的？”
　　“……恩。”
　　“昨天很累吗？干什么去了？”班主任露出标准的微笑。
　　“……”
　　付玥选择沉默。
　　她无路可走，把昨天的那些经历说出来只会让别人觉得她傻逼或者中二病晚期。
　　“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惩罚还是要的，出去站着。”

　　“太没骨气了，身为本王的臣子居然还敢臣服在那个老太婆的淫威之下。”
　　“那不叫淫威，那是正常惩罚。”
　　“真是丢脸。”
　　“闭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
　　“嗯？你刚刚说什么了杂种？”
　　“啊，没什么，陛下您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
　　“哼。”
　　付玥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上，双手背在身后靠着墙壁。灵体化的英雄王在她身旁一边说话一边绕来绕去。
　　也许是和英雄王有契约的缘故，灵体化的他还是会以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的模样出现在付玥的眼中。现在这个光点正不知疲倦地绕着她一圈又圈地转啊转。
　　“别晃了闪闪，我头有点晕。”
　　“杂种没有权利命令本王。”
　　即使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大高兴，但金色的光点还是停了下来，悬浮在她的身侧。
　　空气安静下来，一人一魂都不发话。
　　“闪闪，你觉得他会突然出来袭击我吗？”付玥突然问。
　　“谁？”
　　“昨天那个少年。他叫结忆。”
　　“哦，真是个中二的名字。”
　　“……重点不在这。”
　　“结忆是么？就是昨天那个拿着剑对着你的那个少年？”英雄王的声音听着有点嘲讽，“那个杂种？他不可能出来袭击的。”
　　“你这么笃定？”
　　“因为本王在这里。如果那个杂种敢出现，本王就削死他。”
　　也对，只要吉尔伽美什放出王之财宝，任何的反抗在那种恐怖的攻击下都会变得苍白。
　　她站在走廊靠墙的一边，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校园里的景色。微风扶柳，树木繁盛茂密，植物郁郁葱葱，小池塘里的荷花似开未开。现在是五月末，在春末夏初的时节里万物显得兴兴向荣。
　　天气并不太热。今天的风就很舒服，吹得她的裙摆扬起又下落。付玥背手站在走廊上，突然觉得有点惬意，虽然那个拿着剑的名为结忆的少年随时会出现给她一下袭击，今天她还收到了老师的惩罚，有满腹的怨念却不知如何发泄，但听到金闪闪的王这样自信又不屑一顾的保证，她一下子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一直盘旋在她心底的恐惧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尽管还有好多搞不清楚的事情，比如说为什么少年一定要杀掉她，时序者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偏偏是吉尔伽美什和她产生了契约——不过想不清楚的事情拼命想也没用，只能一步步摸索着寻找真相。在看到结局之前，至少在这个时刻，她也是有暂时放松的权利的吧。
　　想着想着付玥居然笑了起来。
　　她张开双手虚虚地拥抱了一下微风，然后伸了个懒腰。
　　“闪闪，今天的风很舒服。”
　　“无聊。”
　　付玥耸耸肩：“你觉得无聊的话就去外面玩呗。”
　　“还不是受你这个累赘的影响？要是不是生命捆绑，本王才不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也对，这和御主与从者的关系稍微有些不同啊。”
　　“哼。”
　　“那还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