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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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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主人走了过来,看见秦思墨,略带惊讶地说:“墨墨?” 秦思墨握紧双拳,面无表情地应了他一声:“大伯。”
秦德正点了点头,环顾一周,沉着脸,“这是怎么回事呢,郭先生?”
郭父没想到秦思墨居然是秦家的人,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位秦小姐打了我家的媛媛……所以……”
秦德正敷衍地笑了笑,挑眉:“哦?我家的墨墨为什么要打她呢?可能是你家姑娘对墨墨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他这话说得太霸道,简直毫不讲理,“再者,墨墨自小就很胆小怕事,我猜她也做不出在主人家打主人这种没家教的事情吧?”
郭媛媛此时已经站在了郭父身后,听了秦德正的话,立刻就反驳:“难道我还自己打自己吗?”
“所以,”秦德正问她,“郭小姐是想说,我秦家的人没家教吗?”
郭媛媛正想说“难道不是吗”,就被郭父喝住:“你给我闭嘴!”他擦了擦汗,赔笑说:“小女脾气不好,秦先生不要责怪,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
秦德正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秦思墨问道:“墨墨,你说呢?”
秦思墨低着头,看着地面瓷砖的纹路。
高展礼太了解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的含义了,他知道她在生气,他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的样子。高展礼甚至有一种感觉,她的生气不止是对秦德正,更是对他。
秦思墨深呼吸一口,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愉悦,秦德正甚至从中看到了不屑。
她说:“是我不对,刚才在洗手间时,郭小姐对我说了一些过分的话,我一时生气,所以冲动地打了她。”她转向郭媛媛,鞠了一下躬,“对不起,郭小姐,我在这里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说完,她看着秦德正,笑了笑。
谁也没料到秦思墨会突然改口向郭媛媛道歉,她这一道歉,简直是打秦家的脸,郭媛媛原本以为她会仗着自己是秦家人的身份将自己一军,现在已经惊讶地大张着嘴。
郭父心惊胆战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其实都是小女有错在先。”
秦思墨没理他,只抬起下巴,直直地看着秦德正,高展礼碰了碰她手臂,她不着声色地离高展礼远了一点。
秦德正也在看着她,阴沉着脸。
他顿了一下,说道:“很好,勇于承担错误才是秦家人的所作所为。”
“谢谢大伯。”秦思墨回答道。
“你一直没有让我失望过。”他说完,对郭父笑着告辞,“今天闹出这场闹剧,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先告辞了,打扰了。”
郭父猛地摇头,笑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秦德正转身要走,看了一眼秦思墨,“不送送我吗?”
“好的,大伯。”秦思墨跟在他背后。
高展礼向高家父母和高展逸示了示意,也跟了出去。
秦德正坐在车的后座,司机摇下车船,秦思墨笔直地站着,他对她笑道:“墨墨,我没想到你会和高家的人在一起。”
秦思墨问他:“大伯今天怎么会来?”
秦德正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咳嗽一声,反问她:“你觉得呢?”没等她回答,便对司机说:“走吧。”
“大伯,再见。”
车已经起步了,秦德正看着后视镜里的秦思墨,想起了秦思墨十一岁那年回秦家。
他很讨厌秦思墨的脸,讨厌秦思墨的那张和那个恶心的女人那么相像的脸,居然长着和自己母亲那么像的眼睛。
他很敬重自己的母亲,但是他们关系并不好。
每一次秦思墨看着他时,他总觉得母亲在透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看自己。他很讨厌,甚至恨那种感觉。
那年新年,他那个软弱的弟弟的捧在手心上疼的浑身病的孱弱儿子带着被打得通红的脸跟他告状,说他姐姐打他。
他不想理这些小孩子间的破事,让赵玲来处理。
赵玲气得打了秦思墨一顿,打得她站不起身,然后把她扔进书房罚跪一天一夜。
秦德正打开房门时,看见秦思墨在看书。他觉得好笑,让她出去吃饭。秦思墨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她站直了身,秦德正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她问他:“大伯,我没有打秦鹏,你知道的,他是因为你买了礼物给我却没有买给他,所以嫉妒我,才冤枉我的。我跟母亲说,她不信,可是大伯为什么不跟母亲说呢?大伯说的话,母亲会信的。”
她一个小小的孩子,说起话来却很有逻辑。
秦德正笑着说:“我为什么要跟她说?”
秦思墨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头,她死死地攥紧双手,说:“那我知道了。”
她笑了笑,笑得没有一点勉强,“谢谢大伯,我去吃饭了。”
当时,秦德正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秦思墨站了很久,稍微有些出神地看着远去的那辆车。高展礼走过去,叫她:“怎么了?”
她转过身,阴着脸问他:“你没有跟我说今天的聚会,秦家会来。”她走向高展礼,“你知道秦家会来,是吗?”
高展礼觉得她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秦家会来。”
“他跟我说,他没想到我会和高家的人在一起。这些小聚会,秦德正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如果不是……”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冷笑一声,看向高展礼,“你有提前跟高展逸说你会带我来郭家的聚会吗?”
高展礼点了点头,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那个好哥哥,真的很讨厌我。”
“你说他?”高展礼疑惑道,“据我所知,他和秦家没有交集。”
秦思墨冷笑:“据我所知,秦家可不止一次和他联系,在白霁月生日派对,赵姚欣遇到我之后。”
高展礼皱眉:“你怎么知道秦家联系他的?”
“高展礼。”秦思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想和秦家再有什么联系。所以,如果你想我好好扮演我自己的角色,我也希望你能够处理好所有高家的事情。我们的合约里写着的,我的工作不包括和高家的其他人接触。”
他听完她的话,突然揽住她的腰,问:“所以,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工作,是吗,秦思墨?”
她也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他笑了,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突然发现,我之前错得太离谱了。”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