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精神》浓度稀释

11、交易

　　他们吵架了。
　　其实也不算吵架，高展礼还是按时打钱给她，她还是自觉地每天给高展礼打一个电话，做点小点心让林婕送过去。只是，秦思墨能感觉高展礼在生气。
　　可是她不想哄他，因为她没有错。
　　林婕觉得高展礼在跟秦思墨闹别扭。她每次把秦思墨做的小点心或者甜品带给他时，高展礼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林婕起初见他那么冷淡的样子，以为他在生气，会扔在一边不吃，结果高展礼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林婕有点无语，她家老板多少岁了？
　　林婕骂秦思墨：“你能不能主动示好！你看看你们都多少天没见面了？之前还每个周末都黏在一起呢！”
　　秦思墨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啊？为什么要示好？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呀！”
　　林婕想起老板每天工作时的一脸愁容，大骂：“秦思墨你有没有良心呀！”
　　最后，秦思墨还是被林婕半逼着打了个电话给高展礼，约他周末看电影。高展礼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然后，秦思墨的卡里又多了一笔转账。
　　秦思墨大呼高展礼万岁！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作为一位情妇，她最近的确有点得意忘形了。于是在周五时，秦思墨把自己整个衣帽间的衣服都搬了出来，力求挑出一件高展礼觉得最好看的。
　　结果门铃声响起，秦思墨以为是林婕来给她把关助阵，蹦蹦跳跳地高兴地打开门。门外是郭媛媛。
　　她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这真是个很尴尬的场景。
　　秦思墨瘪瘪嘴，翻了个白眼，问：“郭小姐，你来干嘛？”
　　“我来道歉！”郭媛媛忍住火气，见她没有让自己进门的意思，低声道，“难道我们要在这里说吗！”
　　秦思墨和她僵持了一会，还是让她进了屋。
　　郭媛媛看见客厅满沙发的裙子，忍不住讽刺道：“怎么？展礼哥哥要赶你走，你在收拾行李？”
　　秦思墨抱胸：“明天我要和你展礼哥哥约会，在挑衣服呢！”
　　“你！”
　　“郭小姐说话咄咄逼人，真的是来道歉的吗？”秦思墨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郭媛媛看她做作的样子，恨道：“你别装模作样了，这里只有我们俩。跟你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来跟你道歉，是秦家逼我爸爸让我来的。”
　　她那么直接，秦思墨也不好意思继续阴阳怪气下去，于是跟她说：“我知道，除了秦家，还有谁能让你来给我道歉呢？不过，我也跟你说一句实话，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喜欢跟秦家对着干，懂吗？”
　　“你是秦家女儿，你跟秦家闹脾气可以！可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这样做对郭家有什么影响啊！”郭媛媛怒道。
　　“郭小姐，你自己做的事，应该自己承担。”
　　郭媛媛看着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一步也不肯退。她朝秦思墨笑了笑，说：“好，我本来并不想这样威胁你的。”
　　她边说边从包包里拿出一叠照片。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那你做的事，你敢承担吗！”她把那叠照片甩到秦思墨面前，“秦思墨，你猜展礼哥哥看到这些后，他会怎么样呢？”
　　秦思墨蹲下，一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一边细看着，照片上面，是她昨天去的一个咖啡厅，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这些照片谁给你的？”她问郭媛媛。
　　郭媛媛见她低着头的样子，嘲笑道：“你管是谁给我的，你最好接受我的道歉，然后让你大伯别再骚扰郭家！不然，我立刻把这些照片给展礼哥哥。”
　　秦思墨把照片叠好，放在桌上，然后坐到沙发边上，她抬头看了一眼郭媛媛，笑着说：“我猜是我大伯给你的吧，他知道如果不用一点特殊手段，我不会顺着秦家的意。可是，你为什么那么信他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照片里的男人是我的劈腿对象呢，郭小姐？”
　　“你别狡辩了！”郭媛媛被问得反驳不了，“你就说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吧！”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给秦家一个好交代，只是，”秦思墨瞥了瞥那叠照片，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如果高展礼还是看到了这些照片，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她顿了顿，微笑地问郭媛媛：“懂吗？”
　　郭媛媛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秦思墨。她从小就看惯了家族里那些长辈的姿态，也曾看过多少对郭家虎视眈眈的那些人的笑容。她眼中的秦思墨，不过是秦家的一个不被重视所以专门和家族对着干的秦家女。
　　可是现在，她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些人的影子，看到了秦德正的影子，看到了秦家人的影子。郭媛媛感到害怕，她第一次知道，秦思墨不是个猎物，她自己才是。
　　所以，她回答：“我知道了，我不会阳奉阴违，希望你也不会。”
　　秦思墨送走她的时候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是真的喜欢高展礼吗？”
　　她听了不解，有点生气地瞪了瞪秦思墨，却发现她表情认真，“我当然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
　　“可是，你很轻易地就答应帮我隐瞒他。”
　　“那还不是因为你威胁我！”郭媛媛低声怒道。
　　“算了……”秦思墨怔了怔，然后对她笑了笑，说：“嗯，的确是我的问题。再见了，郭小姐。”
　　郭媛媛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气鼓鼓地走了，临走前还装模作样地威胁了一下秦思墨。
　　秦思墨看着郭媛媛消失在电梯的身影，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觉得高展礼和她真像。
　　她觉得高展礼真可怜，甚至比她自己还可怜。
　　高展礼特地让林婕把和鸿安集团的会议提前到周五，为表歉意，开完会之后他专门让林婕买了一束花，他亲自去道歉。
　　“听说高先生是为了和女朋友约会才把会议提前的，没想到高先生从一个工作狂变成了大情圣呢！我可真羡慕呀！”对方接过鲜花，戏谑道。
　　与高展礼交接工作的是鸿安集团的黄君，四十多近五十岁的年龄，保养得很好，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看起来都只有三四十岁。
　　高展礼笑道：“多谢您的体谅了，我替思墨谢谢您。”
　　“没有的事，我明天也要和我的小情人去约会呢！”对方娇俏地眨了眨眼，有点炫耀地说，“说起思墨小姐，我倒要谢谢她。”
　　高展礼不解，疑惑地看向对方。
　　黄君见他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心底升起奇怪的感觉。她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翡翠项链。
　　“之前我的助理把我最喜欢的项链和另一条要拿去捐给慈善会的项链搞混了，没想到你们拍下了，所以我就问秦小姐能不能割爱，她就给我了。”黄君突然察觉到高展礼的表情不对，“呃……思墨小姐她没跟你说吗……”
　　高展礼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她跟我提过一次，我没放在心上，刚才还在想我什么时候送给她项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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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婕觉得高展礼从鸿安集团回来后就十分不对劲。
　　她问高展礼今晚是去秦思墨那里还是回别墅，高展礼沉默不语。林婕觉得情况不对，上午的时候，高展礼明明还和秦思墨通过电话，两人间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林婕，查查秦思墨所有的银行账户，明早前发到我邮箱。”高展礼突然说道。
　　林婕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秦思墨不会是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嗯……高先生为什么突然……”
　　她话还没说完，高展礼就打断她：“你是谁的助理？”
　　“您的……”林婕立刻闭了嘴。
　　“那就按我的话去做，”高展礼深呼吸一口气，“不要告诉秦思墨。”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