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渡神（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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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生？旭凤一声冷笑，他与他之间，为情为仇，早就不死不休，何必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旭凤挥剑向前直直斩下：“不愧是天帝陛下，永远能找到这般正大光明的理由！”
润玉随手一道水灵力化解了旭凤的火力，不再多说，执剑向前，只给众人留下一道旨意。
“此战为我二人私战，任何人等，不得插手！”
天帝旨意，令出法随，众人依令收了武器，静默观战。
这一战，可谓是风云色变。
魔尊旭凤本就为战神，昔年在天界掌管五方天将府，身经百战，灵力高强，一身火法灵活多变，让人叹为观止。
但素来以文弱示人的天帝竟然丝毫不逊于他！一身水灵力出神入化，赤霄剑在手剑法超神，攻守之间，竟是无懈可击！
妖王在旁观战一阵之后，重重叹了口气。妖界素来好战，是以虽然他降于天界，但只是认为自己败于润玉的谋划之下，心底还是认为若论战力，润玉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如今看来……
恰逢润玉一剑挥出，将旭凤闪避后露出的山体劈断，碎石四溅，妖王将飞到身前的碎石化去，一声苦笑，自古英雄出少年，何况天帝这等天纵之资？
计不如人，力亦不如人，便是痴长几万岁又如何？他口服……心服！
妖王的内心波动，无人察觉，众人只看着天帝和魔尊激斗不断，从天亮，打到天黑，又从天黑，打到天亮。
当晨光再一次地照亮忘川之时，润玉的赤霄剑，搁在了旭凤的颈侧。
便是到了这般境地，旭凤依然傲气不减，擦了擦嘴角未干的血迹，看着润玉的眼神颇为轻蔑：“杀了我吧，你赢了。”
润玉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赤霄剑。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你认为你为穗禾之过散了半身灵力，不然不会输给我。”
旭凤道：“这本就是事实！”
润玉依然淡然：“你失了半身灵力，可我亦不是巅峰之时。”直视着旭凤诧异的双眼，润玉道，“你已知当日锦觅为救你用真身承载玄穹之光，怎么没想过她是如何安然无恙的？”
“我动用了禁术，以半生仙寿和半身灵力，逆天改命，换她安好。”
还不等旭凤做出反应，已是一片哗然。
天帝身为六界至尊，竟然自损至此，还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此时妖界新投，魔界不稳，他就不怕六界哗变吗？
“你……”旭凤惊愕之下，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说他身为天帝动用禁术不对？还是说感谢他为锦觅做的一切？似乎说什么都不对，也似乎什么都不该说。
无视众人的哗然，润玉的脸色依然一派云淡风轻：“还记得当日你我捉拿的穷奇吗？”
旭凤点头。
“那穷奇被父帝封印却不诛杀，我好奇之下查探了一番，发现父帝是想要他身上的鸿蒙紫气。机缘巧合之下，那鸿蒙紫气被我得了。鸿蒙紫气强本固基，寿数可补。而灵力，天长日久，总能修回来。”
润玉说着，似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妖王一眼，妖王瞬间头皮一紧，急忙低头，心里哪还不知，这是天帝给予的警告。毕竟他当初，便是猜到了此事……这一眼之下，妖王心里苦笑，所有的一切都在天帝的谋算之下，此后千千万万年，他哪里还敢对天帝有一丝不敬？
旭凤并未注意到润玉的眼神，只是听到此处，心里大约也明白了。
“你是想说你与我一般都失了一半灵力，如今依然败于你手，对吧？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我既然输给了你，要杀要剐，我随你便是。”
润玉摇摇头：“我不会杀你。”
润玉的视线一一扫过分散于整个忘川的六界兵将，眼里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漠：“我和你打一场，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杀你的。正如我战前所说，这一战，无论你是为了什么，但我，是为了苍生！”
“你为父帝嫡脉，统领天界天兵数千载，功绩权谋，无人能轻视。是以无论你到了哪里，只要你动了与我一战的念头，你都可以招兵买马来战。你的能力，我亦从不怀疑。可旭凤，你我二人之争，轻则便如今日，忘川几被移平。重则两界相争，生灵涂炭！我层层谋划，是为了荡平这六界的乱世，而不是为了与你相争的！”
旭凤哑然。
润玉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旭凤，你是我的至亲兄弟。当日我气怒至极都未真正将你置于死地，现在，亦不会。”
旭凤微阖了眼，低下头去，神色难辨。
润玉起身往云端飞去，独留下淡淡一句：“言尽于此，珍重。”
云端天兵随润玉离去，其余三界之人弯腰拜别之后才渐渐散去。
旭凤久久凝视着润玉离开的方向，他终于记起了润玉眼中的淡然到底代表着什么。
言不语，众生听令；身不动，天地俯首。以无情化大爱。
那是，太上忘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渡神（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