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颂赞》千溪雪湖

128、示威

　　阿哈努把尾巴晃到不知白面前：“摸一摸我的尾巴心情兴许会好点。别那么紧张，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明天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一定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不知白注视着阿哈努诚恳真挚的面容，还是伸手摸了摸他放在自己怀里的尾巴。他的尾巴很粗大，毛发蓬松又温暖：“谢谢你，巧克力。”

　　“我们是好朋友，不需要那么客气。”

　　无论何时，阿哈努的乐观向上总能鼓励到不知白。不知白将脑袋偎依到阿哈努的肩膀上：“肩膀借我靠一下。”

　　“随时欢迎。”阿哈努笑道，还很热情的伸出舌头舔舐不知白的耳朵。

　　过于热情，不知白的耳朵很快被他舔得一片湿漉漉。风吹过来就一阵发冷，不知白忍不住抖着耳朵，把耳朵耷拉下来躲开阿哈努热情的舔舐：“别弄了，毛发会打结。”

　　被拒绝的阿哈努只好停下动作，贴到不知白身上：“还想聊什么吗，牛奶？”

　　“我没事了，快睡吧。”

　　“在睡之前，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还会呆在团月吗？”

　　“我没有想得那么远，等过了明天再说。”

　　“你会回去砂冥吗？还是回军团？”

　　不知白抬手摸摸阿哈努的脑袋，尾巴从他的身后绕过缠上阿哈努的腰：“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巧克力。”

　　“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特别……”阿哈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

　　不知白低头看了眼，发现阿哈努已经睡着了。他感到好笑。这只狗那么容易就能睡着觉，真是令人羡慕。

　　不知白伸出舌头舔了舔阿哈努的脸：“这次我绝不会抛下你独自逃走。”

　　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困境，他都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绝不会让十七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隔日清晨，不知白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前的居然是阿哈努：“不知白快起来，我们要出发了。”

　　出发？他竟然睡得那么沉，都快出发了才醒吗？

　　不知白抬头，发现仓库内还有许多未睡醒的猫狗。而吵闹声是从仓库前面传过来，隐约听到月桥春和毕维斯的说话声。再往仓库其中一扇窗户望去——天光朦胧，甚至还有些昏暗，应该还没大亮。

　　不知白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阿哈努一起去仓库前面看情况。

　　见到不知白和阿哈努已经醒过来，月桥春便把吵闹的缘由告诉他们。

　　凌晨时分，守夜的猫狗发现通往虹之城的浮空电梯出现了数道异光，他们去打探情况时发现所有浮梯都停运了。虹之城下面的广场静寂一片，只有机械猫狗一动不动的守在那里。

　　“没有电梯，我们要怎么去虹之城？”
　　“我们的行动会终止吗？”
　　“就算有另外去虹之城的通道，我们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
　　“如果人数太多，靠几条通道也很难让全部人进入虹之城……”

　　已经醒来的猫狗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情绪都有些激动和不安。

　　“只是这样吗？”不知白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跟昨晚的不安完全相反，月桥春以为他有了对策：“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是找亚神要个说法。要是寒禅骤雨肯出面，我们就不需要上去虹之城。况且我们原本的计划就不是让所有人登上虹之城。”

　　“但仅靠部分人能对付得了虹之城里面的亚神吗？”毕维斯提出疑问。

　　“只要拖住他们的人数足够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突破机械猫狗的防守。”

　　“没有那种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只能硬拼了。”月桥春掏出枪袋里的手-枪做出一个开枪的姿势：“还有猫族军团和狗族军团的人已经到了赞乡。但他们都在赞乡外面驻守，不知道什么心思。”

　　“我和父亲约好了，他们负责在外围阻挡回援的军团。”

　　“里应外合吗？”月桥春拍拍不知白的肩膀：“果然把事情交给你我会很放心，当初努力劝你加入团月真是非常明智的决定。”说完，她甩着耳朵和尾巴，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大声对仓库内的所有猫狗喊道：“大家该起床了，我们要开始干活了！”

　　听到她充满力量和振奋的声音，不管是已经醒来还是没醒的猫狗都受到了鼓舞，陆续起身附和。

　　今天的天气很好，有阳光照耀。即使寒风肆虐，但还是能感受身上有暖意停留。月桥春带着团月一起前往虹之城下方的广场。

　　除团月之外还有许多其它组织的猫狗出现在广场。从虹之城的上方向下俯瞰，广场上挤满了猫狗。黑压压的人海不断蔓延至围墙外的赞乡，实在蔚为壮观。

　　以他们这个数量来说，即使全部机械猫狗出动大概也无法将他们制服。故而防守在广场上的机械猫狗并没有先发制人，而是静默地站立在每个入口处，等待指令。

　　作为团月的最高领导者，月桥春拿着喇叭站在组织临时搭起的竹制瞭望台上，对着虹之城喊道：“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是想要亚神告诉我们，你们用猫狗做生-物-实验违反了达比伦的规则，需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站在如此静寂空旷的地方，即使是半空的虹之城也能听见月桥春在喊话。身在红区橙区的亚神听得尤为清楚。他们之中有些人忍不住向下张望，见到黑压压的大群猫狗聚在广场，心里又惊又疑，连忙奔走相告。

　　站在广场上的这些猫狗对他们来说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除了他们之外，上层街区的亚神却良久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

　　月桥春继续喊道：“你们亚神不要做缩头乌龟，快出来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待！我们可是有你们做了这种事的人证物证！”

　　无论月桥春有心无心，她的话语也扇动了不少猫狗的情绪。

　　听到猫狗在不停喊话，还步步紧逼，蠢蠢欲动的模样，虹之城里的亚神也不淡定了。他们慌忙去找亚神的军官，请求他们驱赶那些猫狗。如果赶不走，就请城主出面。他们相信猫狗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只要寒禅骤雨出面，事情一定能得以解决。

　　要是上头的人不出面处理，那些猫狗很可能就杀上虹之城来了。他们根本不是猫狗的对手，到时的处境肯定很危险，说不定连自己的存在都会被完全抹消掉。

　　别说下城区的亚神紧张害怕，上城区的贵族精英们更是恐惧骇然。

　　谁能想到这些萨维奇胆子已经大到敢拉帮结派成群结队跑来虹之城来撒野？这种事千年来还是头一回发生！

　　他们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寒禅骤雨，仍然被拒之门外。事到如今他们不得不产生怀疑，寒禅骤雨是否真的做了达比伦禁止的事项。

　　当初让寒禅骤雨成为虹之城的最高领导者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可现在才重新考虑已经为时已晚。他们养尊处优了那么久，要是猫狗真的杀上虹之城，他们也只有被鱼肉的份。现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军团和寒禅骤雨。

　　哪怕这个空中之城算得上是天然要塞，但难保猫狗没有攻陷的方法。特别是那些连接了虹之城和围墙之间的通道，一旦被猫狗利用，虹之城会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他们想到这个问题前，寒禅骤雨早已派人把那些通道的出入口关闭。就算猫狗找到通道，没有从他那里拿到权限，他们也没办法顺利进入虹之城。

　　除非他们用强硬的手段打开。比如炸药……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可让那么多猫狗待在广场上对亚神咄咄逼人，亚神们肯定也会恐慌不安。即便是为了安抚亚神们的心绪，寒禅骤雨也必须出面回应。

　　月桥春仍在慷慨陈词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机械猫狗们终于有了反应。注意到他们的猫狗们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密切注意机械猫狗的下一步动作。

　　机械猫狗将防卫的动作全部换成张开手臂的姿势，眼睛开始不断闪烁，接着有两道光线从它们的眼里透射出来定在某一个点面上。当数百道光线定点投射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中屏幕。

　　空白的屏幕很快显露出画面——是一个穿着军服的黑发亚神。

　　隔着屏幕，清淮月照开口说话了：“我名为清淮月照，是亚神之主寒禅骤雨的代表。接下来的话将由我代替城主传达给各位。”

　　月桥春拿着喇叭不依不饶地叫道：“让人代为传达没有诚意，让他亲自出面说明。”

　　“你们是质神者，达比伦的异端，没有要求我们怎么做的资格。至于你们说的实验，谁又知道是不是质神者为了挑拨亚神与猫狗之间良好关系的谎言？我们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回应，并且会一直跟质神者抗争到底，让达比伦变得更加美好。”

　　“亚神这么说……真的是异端在撒谎吗？”
　　“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异端有证据证明，亚神却只有一张嘴在说。”
　　“对啊，而且还是个代理人出面，我反而觉得是亚神在说谎。”

　　其它组织的猫狗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相信团月。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开放绿城，让你们亲眼见证质神者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清淮月照这话一出，顿时引起猫狗的强烈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