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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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醒来时杰克不在房里，如果不是卫生间多出的牙刷和毛巾他甚至怀疑昨天都是梦。比格犬看到阿隆醒了奔过去围着沙发打转，“Halo，看见杰克去哪儿了吗？”Halo叫了一声。
拿过手机时间刚好跳到10:30，大半夜没睡，早上大概睡得太死，都没听见杰克出门。犹豫一下还是按下一串号码，那串号码没存名字，干巴巴的一串数字，刚好排在联系人第一位。
漫长等待后电话接通，听筒里混着杂音，杰克明显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喂……”
“是我，你去哪儿了。”那边杰克听见来电人的声音清醒不少，又看了一眼屏幕，不是幻听，阿隆居然给他打电话了。上次他俩通话好像已经是……什么时候来着？杰克记不起来，也懒得记起。
“杰克！你听见我说话吗？”愣神间阿隆声音又传来。杰克清清嗓子，喉咙涩得紧，“嗯我听着。”
“你去哪儿了？”
“回家啊。”这是真的。
“你……怎么不说一声？”
“我倒是想叫你，你睡得太死了。”这是假的，但睡着的阿隆不知道，只能扒拉几下头发，“好像是睡太死了。你到了吗？”
“还没，看样子快了。”
“还是巴士？”
“嗯……”杰克被问得有点不耐烦，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哼哼出答案。阿隆不傻，自然也听出了，顿了一下，“困你就继续睡，别坐过站了。”
“嗯……”然后“嘟——嘟——”电话挂了。阿隆听了半天忙音，终于放下手机。杰克走了。这个认知让他一阵心慌，因为杰克只是回去了，杰克从来不属于这里，也谈不上离开。人太闲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阿隆坐在沙发旁脑内天人交战辩证着“走”和“回”的区别。要是杰克知道了他的纠结，估计会说四个字，“吗的智障。”
甭管“走”还是“回”，现实是杰克一大早跑了，阿隆心里存着的那点儿侥幸被一锤子砸了个稀烂。他想万一杰克决定多留几天，或者杰克突然打通任督二脉觉察到他藏匿的心思，你情我愿顺利上趟，想什么呢。
长舒一口气，阿隆伸展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他又想得亏杰克没多待，憋久了对身体不好。只是想想昨晚杰克洗完澡只围了一条毛巾的样子，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掠过一系列动作片，阿隆拍拍自己，出息点儿！
至此圣诞风波也告一段落，至少阿隆是这样认为的。以后他们又是大路两边，各走一边。至于杰克说要把Halo带回去，阿隆只笑着顺了顺Halo的短毛。
而Halo，阿隆本来还有些担心，回头却看见这玩意儿正打着转妄图咬住自己的尾巴。他又想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他就在外面待着，在这里安家落户。而杰克生活在他永远不会离开的兵工厂。时间一长，他们的童年记忆也就像水一样流走了，你记住了它曾经的样子，可当你再看到它时，哪怕它仍是曾经的样子，也知道那不是曾经。
提前回家打乱了阿隆有关圣诞的一切计划，虽然之前的计划也称不上计划，充其量是多在女士家里混几天日子。可多出来的这些日子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过了，阿隆不想宅在空荡荡的家里，也不想去外面浪荡。一时间阿隆又陷入诡异的沉思。Halo到底没追上自己的尾巴，愤怒的比格犬一头扎进阿隆怀里，头在阿隆身上乱拱。
“Halo你想去旅游吗。”阿隆摸摸比格犬，让他安分一点。本不指望他能回答，谁知Halo居然适时抬头叫了一声。看来旅游势在必行。阿隆也没多耽搁，当天决定好路线，晚上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带上Halo出发了。
山上下着大雪，阿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Halo在前面撒着欢跑，阿隆不禁羡慕起这浑身是毛的家伙，看起来可比他暖和多了，虽然仅仅是那身短毛也不够御寒，阿隆给他穿了小衣服。小衣服还是杰克买的，不过以前几乎没穿过。细想来杰克给Halo买了不少东西，Halo的玩具有一半是杰克买的。只是杰克从来不会好好把东西放到阿隆手上，要么是由女士转交，要么直接给Halo，最直白的方式也是当武器拿来扔阿隆，一次爆头，两次正中心脏。拿来扔他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件，一般是橡胶制品。看起来很毛躁，其实心里有数。虽然看上去还是像在找麻烦。想到这儿阿隆不自觉笑起来。
“汪汪！汪！”Halo见他家小主人一直没跟上他的脚步开始催促。山上人不多，但总归是有一些游客的，一伙年轻人听见叫声都扭头去看。阿隆愣了一下，一瞬间他把其中一人错认成杰克，那人也和杰克一样，左脸有一个小酒窝。阿隆想他这样不好，该试着放下了。
“Halo，走了。”阿隆叫上Halo，一人一狗往树林另一侧走。
杰克若无其事回了家，他甚至没告诉家里人他去了哪里。家里人也只当他又跑出去疯了，也不是一两次了。回家杰克倒头就睡，看上去还真像是出去浪了一晚上回来补觉。
补觉不假，他在车上也睡了一觉，但那点儿时间根本睡不醒。杰克第一次知道失眠是什么感觉，感觉糟透了。等他真正清醒已经是下午，杰克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眶下的青黑，觉得阿隆真是个祸害。他又摸摸自己的嘴唇，那轻轻一碰让人根本记不住是什么，但同样也让人怎么都忘不了。他想那时候他就该醒来做点什么，而事实上他只继续装睡，可直到阿隆睡着，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他也没睡着，一闭眼就是那个吻。他想阿隆是个怂包，他也是。但他比阿隆好一点，至少他送了阿隆一只比格犬。
圣诞假期并不长，从山上回来假期也结束了。阿隆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听着洗衣机的嗡嗡声，感觉神清气爽，竟有点期待明天的工作。生活又会被工作塞满，也没有太多精力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切仿佛步入正轨，晃晃悠悠结束了这个异常漫长的冬季。路边树枝开始抽芽，新鲜的绿色宣告着春季来临。似乎一切如常，他想他今年大概也会孤家寡人和一只比格犬度过。直到一个下午他的门被敲响，杰克提着行李站在他面前。
一时间阿隆得了失语症，盯着杰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不让我进去吗？”杰克对现在的情况很不满，但Halo很识相，看见是杰克立即冲出去围着人打转。
“我不会让你带走Halo的。”阿隆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句话。杰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阿隆好一会儿，“行，我走了。”
“不是。”阿隆想抓杰克手腕，然而有上次的经验杰克居然躲开了。反正这家伙也只敢在门里装模作样地留一下他，不会踏出来。
杰克想有时候他看人真是该死的准，因为阿隆真的没有出来。杰克走出电梯还有点侥幸，万一阿隆又追出来了。他想他是肥皂剧看多了，他们不可能发生这些莫名其妙的桥段。
杰克在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店坐着用手机软件订房。手机收到邮件，阿隆问他在哪儿。杰克看了一眼烦躁退出了邮箱，本来他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
大概是没见他回复，阿隆打电话过来了。杰克看了一眼摁了。他也知道他的火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止不住生气。
阿隆听见电话被挂掉努力想冲Halo笑一下，结果没笑出来。他回忆了一下细节，想到杰克提着的行李，大概是来短住的。其实想也知道杰克不可能真的把Halo带走，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脑袋就抽了，可能是突然看到杰克没做好心理准备，智商自动下线了。
他也不是不想追出去，只是锅里还煮着东西，阿隆闻见糊味了。等他关火再出来，杰克已经不见踪影。到底人性本贱，给你的时候你不要，人要走了你想留，哪来那么多好事。就像之前说过的，杰克不给他找麻烦，杰克本来就是个麻烦，他只是在想，现在，到底该不该去把那个麻烦找回来。
这是废话。先不说女士会不会揍他，真要让杰克一个人在这外面晃，他恐怕是睡不了安稳觉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杰克其实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阿隆给Halo装了一碗狗粮，嘱咐道，“Halo，好好看家，我出去一会儿。”阿隆拿着手机急匆匆出了门，一路小跑着给杰克打电话。杰克还是挂了。又打，还是挂了。他只祈祷杰克在接他电话前别把他拉黑才好。
不知道杰克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还是不胜烦扰，终于接了他的电话。
“杰克你在哪儿。”
“和你有关系吗。”
“我说错话了，你能回来吗。”阿隆语气里带了些小心翼翼，但杰克并不买账，“不能。”
阿隆鼓着腮帮子，被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我来找你。”
街上熙熙攘攘，全是嘈杂。他该上哪儿去把那位麻烦找回来。阿隆环顾四周，突然有点后悔没带Halo出来。怎么也是狩猎犬，没准能捉到那个叫杰克的麻烦。这只是段发散思维，Halo可没有经过任何相关训练。现在阿隆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和直觉满大街乱找。
杰克早就看到阿隆了。杰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喝着汽水，看阿隆像个白痴一样在街上转。事不过三，要是阿隆第三次从快餐店路过都不舍得往他这儿看一眼，他就去看刚才联系的短租房。一晃神阿隆又不见了，街上人太多了。杰克想算了，今天他还是直接住旅店。本来阿隆那儿地方也不大，他来也就是……就是来干嘛来着？大概是来看Halo的。
杰克一手提行李一手拿汽水，嘴里咬着吸管刚站起来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入眼的先是阿隆的胡子，这货恐怕又有一个月没刮胡子了。
“我找到你了。”阿隆声音还有点喘，能在快餐店角落发现杰克也不容易。
“找到又怎样，你以为还像小时候一样玩儿抓鬼啊。”杰克想拍开阿隆还放在他肩上的手，奈何两手不空，只能先放下汽水。哪知手一空下来就被阿隆抓住了。
“……”这是在报复刚才没让他抓住？
“先回去吧。”阿隆抓着人往回走，临走还没忘拿上杰克的汽水。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杰克嘴上不依不饶，脚却跟上了阿隆的步伐。
“因为你饿了，我要回去给你做饭，本来有现成的，锅糊了。”
“我没……”虽然杰克确实连午饭都还没吃。
“刚才听见你肚子叫了。”
杰克心说我自己都没听见，“我可以在快餐店解决。”
阿隆摇头，“吃快餐长不高。”
这回杰克是真怒了要挣开，可阿隆的手劲比他想象的还大，“你放开！”
“放开你就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阿隆捏捏杰克，“Halo还在等我们。”一提Halo杰克泄气了，认命地跟着阿隆回到他的小公寓。阿隆悄悄松了一口气，这麻烦总算不会再跑了。不过居然还是搬出Halo才达成目的，阿隆心累地想但凡涉及杰克，“出息”二字就和他无关了。
吃过饭杰克主动帮阿隆收拾餐具，阿隆看了一眼杰克扔在沙发旁的行李，“怎么想到来这边了？”
“工作调度，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
“那……你就住我这儿吧。”阿隆有点犹豫，他不确定这话说出来杰克还会不会跑。但这会儿杰克已经冷静下来了，把本来的打算告诉阿隆，“小住几天，等看好房子就搬。”
“都是租房，不如就在我这儿……”
“我倒是想，能住下吗？”杰克意有所指往阿隆卧室看了一眼，就一张床，都要上班，给谁睡啊。阿隆沉默半晌，“如果你真要搬来，我把客厅改一下。”
杰克一副见鬼的样子，“你别吓我，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阿隆直直看着杰克。杰克被看得有点发毛，可不等他拒绝，阿隆又开口道，“就这么说定了。”
等等，我答应你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