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街》谢西红

5、送梨膏

　　叶雯，笔记收好了，给林老师送去吧，三个小队长收好了这周的读书笔记，在书桌上堆了满满四大摞，摇摇欲坠。叶雯在忙着解数学题，头都没抬，只答道:我知道了，放这儿吧。
　　我瞅准机会搭话:我帮你送去吧。
　　叶雯飞速答题的手顿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惊讶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才又低头若无其事地答起了题，加了一句，那就谢谢了。
　　我迅速朝另一侧宋群空出的位置蹿去，手里捧上一摞笔记本，朝教师办公室走去。还好，其他的三个小队长也都是女生，没人跟我抢这份美差。
　　踏进教师办公室的时候，我一眼便望见了她。她正低着头批改作业，露出一小截如玉的颈，额边一缕刘海坠了下来，在白皙的耳边摇荡。许是太认真了，她根本没有察觉我的到来。于是我便这样默默看她，这感觉真好，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是老师和学生，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却让我觉得岁月静好。
　　唉？陆澈，快把本子放下，你这是过来干嘛了？热心的数学老师往外走的时候发现了我。
　　老师，我来送本子的，你忙你的去吧。女人抬起头，发现了我，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林老师，我是初四十班的陆澈，来给您送读书笔记了。我挠挠头，不争气地有些脸红心跳。
　　辛苦你了，陆同学，放在这儿吧。对了，叶雯哪里去了？
　　叶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便自告奋勇帮她来啦。我拿出了在路上想好的说辞。林老师，你来的时候我正好因为重感冒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听说你是才毕业的大学生，到我们这里支教来了？
　　是啊。
　　会在我们这里呆多久？
　　差不多一年吧。
　　那这一年需要老师多费心了，我们班的语文成绩一直不太好。
　　应该的，我有信心。她朝我露出一个如同朝阳初升的毫不设防的微笑。
　　那老师我去拿剩下的笔记了。我又噔噔噔跑了三趟，又趁着间隙打听到了女人是B市人，刚从B市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参加了学校举办的支教项目来到这里，现在住学校教职工宿舍。
　　快离开的时候，女人问了我一个问题，最近出去跑步的时候常看到许多受伤的流浪狗，你们这里没有流浪狗保护协会吗？
　　如果是初中时期的我，肯定会对这个问感到莫名其妙，但现在的我却听出了女人问题下的潜台词——她是个爱护小动物的人，并为此地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感到心疼。
　　我摇摇头，一脸遗憾地告诉她，这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