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街》谢西红

13、陈飞

　　面前是一堵由奇形怪状的灰色石头砌成的墙，我们正一筹莫展。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虎背胸腰的背影从对面的街道一闪而过。这背影熟悉得让我立马想到了大块头。
　　哥，是你吗？我追着大块头的背影跑去，希望能把他叫住。可追了两个街角还是把他追丢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像他这种都是肌肉块的身体迸发出的力量根本不是我这种清瘦身板的人能比得上的。
　　我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下，边放缓呼吸边往回走。转过一个街角，我碰到了向这边跑来的女人。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撞到了女人身上。冲击力让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这是跟摔跤结上了不解之缘吗？我抚额，上前去扶女人。倒地的少年自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额头受了伤，有未曾干涸的血迹。本来想要训斥他横冲直撞的话缩回了舌尖，变成了你的头受伤了，需要赶紧去医院。
　　我没事！少年的语气很冲，只顾继续颤颤巍巍地朝前走。这里是个小胡同，少年身后几个穿着同样款式校服的男生逆光奔了过来。你别跑！今天你必须给我们立下个字据，以后见到周小敏就绕道走，不再纠缠她！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没见到他都受伤了吗？我是附近东英一中的老师，你们这样可算得上聚众斗殴了，我是不是该揪着你们去找下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重新站起来的女人拦住了追来的几个男生。一时间，我只觉自己透过时光的缝隙，重新见到了充满生机和正义感的女人。
　　那是他自己撞伤的，不关我们的事。或许是女人的话吓到了他们，又或许是见我们两个大人杵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过激的事儿，几个男生收敛了脸上凶狠的表情，但还是口气不善地朝埋头向前的少年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以后再见到你纠缠周小敏，我们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的。说完便转身跑远了。
　　打发走了几个男生，女人上前来扯住了少年的胳膊。我们带你去医院。
　　少年使力甩开了女人，却不知扯到了哪里的伤口，眉头紧皱起来，我不用你们多管闲事！我只是想多亲近周小敏一下，完全没有恶意，为什么他们都用那么鄙视的眼光看我？就因为我学习不好，家境也比不上他们吗？
　　陈……飞……？！看到少年面孔的女人瞪大了双眼，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认识我？这回换鼻青脸肿的少年愣住了。我可没在东英一中上过学。少年终于望向了女人。
　　霎时间，空气好像凝固了。
　　你流鼻血了。静默了一会儿，恢复镇定的女人指指少年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