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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诸葛丞相 ...

  •   益州兵士纷纷拔出兵刃和殿中紫脸人打斗起来,庞凌说完却站立不动,眼睛恶狠狠地盯住葡萄夫人。葡萄夫人本是大吃一惊,看到庞凌并不走近,轻蔑一笑道;“哪里来的小贼?有胆说我坏话却没胆来送死。看你大眼睛挺俊的么,做了吃一定好。”说罢提起铁葡杖往庞凌头顶砸去,庞凌铁叉横挡,振臂两次,一虚一实,先是使出七分力消去了铁葡杖的力道,后是使尽十分力将葡萄夫人连人带杖震开一丈。葡萄夫人铁杖顿地而立,心道:“好小子!我倒轻敌了。”接着摇摇摆摆像是作法一般耍开铁葡杖,左击右挡,看似十分笨拙,实际上极为严密。益州兵士算在蒋琬在内无一不在奋勇杀敌,只有面具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面具上的眼孔露出两只眼睛,眼角下垂却目光深邃,全神注视着葡萄夫人和庞凌。两人似乎斗得不分胜负,葡萄夫人正面钻了一杖,被庞凌挡住,随后收杖时一枚铁珠飞射出来,庞凌防不胜防,被打在玉堂穴,庞凌“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葡萄夫人正要趁机补上一杖,面具人一跃而至,空拍一掌,几许白烟,随着一声女人撕心般的痛叫,只见葡萄夫人由扑而后仰朝天,重重摔在地上,心口处有一个白色手掌印。面具人又是几跃,砰砰几声,未曾倒下的紫脸人倒在地上。葡萄夫人无力似的坐起身,吹起细微的口哨声。
      一群满布白色星点的蚊虫飞进,这蚊虫比寻常蚊子要大上一些。庞凌喊道:“有剧毒的蚊虫,你们小心啊!”只见面具人双手呈抱盆状,一推一收,蚊虫尽被他吸过来,他右手食指一动,一只蚊虫飞出虫群。他双掌合起猛地一推,虫群化为一阵烟雾。只不过还剩了一只白星蚊,面具人左手叉腰,右臂展开、手掌轻轻拨动,只见蚊虫在空中一动不动而翅膀还在用力振动。这面具人内力极高,蚊虫在他掌力之下毫无借力可言,而掌力能控制如此轻微之物,葡萄夫人也看得呆了。半盏茶的功夫,最后一只白星蚊的翅不再振动,飘落而下,面具人哈哈一笑,僵蚊化为一缕白烟。
      只听面具人开口对葡萄夫人道:“你先人食人不改,死有余辜。如今你劫掳百姓、贻害苍生、杀我使节、坏我大事,谁也留不下你。”面具人先是砰砰两掌,葡萄夫人惨叫,胸口便如男子一般;面具人食指动了四下,葡萄夫人双唇被削去、眼球飞出。
      却见葡萄夫人慢慢抬起右臂,从袖中射出一颗蓝纹石葡萄,面具人右手一扬,石葡萄反向射回,葡萄夫人“呃”了一声,躺倒在地,只见紫色秀嫩的眉间镶着一粒宝石。
      面具人道:“焚毁谷中紫脸人尸体。这颗石头就做你的陪葬吧。”回头一看,庞凌却晕倒在地上,想道:“石葡萄的力道也算凌厉!”朝蒋琬看了一眼。蒋琬大声道:“一定要医好这位小兄弟!我们在这儿稍等。”
      一炷香的时间,一名益州兵士进殿和蒋琬说了几句话,蒋琬道;“事情已经办妥,今晚在谷中休整。”
      在回川的路上,蒋琬于车中问及庞凌的身世,庞凌仍旧说是洛阳彭氏,和父亲学得武艺。
      庞凌跟随蒋琬到了汉中,他在街上留意益州百姓的营生发现没有一家卖酒,问蒋琬道;“蒋大哥,这儿的人不喝酒吗?”
      蒋琬道:“今年大旱,军粮为重,所以禁止百姓喝酒、酿酒,家中有酿酒器具者都要受到处罚。”这时街上来了一行人,车子中坐着两位,一人道:“你看那走在街上的一男一女,应该抓起来。”另一人道:“这是为什么?”
      “如今违法酿酒者被抓,家中有酿酒器具者都要被抓,白天当众行房中事者也要被抓,这么说来,那一男一女也有做事的器具,不是应当被抓吗?”另一人哈哈大笑。
      到了蒋琬的居所,庞凌问:“蒋大哥,可否问你一件事情?”
      蒋琬道:“你问。”
      “在葡萄谷的面具人是不是诸葛丞相?”
      蒋琬笑道:“呵呵,你怎么这么问?”
      “他武功那么高,说的几句话又那么威严,一定是高人。”
      “不错,他就是丞相。”
      “现在丞相在哪儿?”
      “你这么着急见丞相?”
      “我有些事情想当面请教先生。”
      “哈哈,好,丞相说的果然没错。虽然丞相很早就回成都了,但你现在还见不到他。”
      “这是为什么?”
      “丞相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现在。丞相让我带你去见三个人。第一个人你已经见到了。”
      庞凌猛然想到街上车子中的两个人,便道:“想必是今天车子中的人。”
      “哦?你怎么看他们?”
      “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一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人看起来甚为威武。一个说话很有趣,但另一位一定是位大人物。”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从他的笑声中似乎能听出他极有胸怀。”
      “好,有见识。丞相想你最后再见见主公,没想到你运气真好。”
      “大笑的人就是刘备?”
      “没错,丞相让我先带你去见三个人是什么用意我不知道,所以自然也无法告诉你。但是你这几天必须都听我的,也就是听丞相的。”
      “那什么时候能见到丞相?”
      “该办的事情都办了,丞相就会见你。如果你同意还必须答应我不能在府中随意走动。”
      “好的,我答应你。第一个人是谁?”
      “吃过饭就能见到。”
      蒋琬叫庞凌带上一把益州兵士常用的长刀,带他来到一个院子,只听一个声音道:“我先来试试他的功夫。”一团灰影从屋内旋出,原来是一个穿铠甲的大汉横身飞出、扑杀过来,庞凌喊道:“好刀法。”随势看准后,踏定双脚全力接了一刀,只听一声响,庞凌后退了三步,大汉落身站稳。
      庞凌道:“诶?你不是当日站在蒋大哥身后的人?”
      大汉道:“哈哈哈哈,好记性,好胁力。”
      蒋琬走过来道:“这是魏文长,魏延将军。”
      庞凌道:“虽然我不曾听说这个名字,但我记得你当日很勇猛,今天接你这一刀,可以知道你绝对是丞相的得力武将。”
      魏延道:“这话说的很实诚嘛。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胁力,日后一定大有作为。只是当日我看你和葡萄夫人斗作一团,只守不攻,这是什么道理?”
      庞凌道:“家父说杀人往往要闯祸,乱世中能守得住就很了不起了。”
      魏延一怔,自言自语道:“哎,好一句能守得住就很了不起了。”眼中有一股凄凉,随后瞪大眼睛道:“接下来,我攻你守,我会用全力,你也必须用全力。我了解你的刀法后才可以……接招!!”翻身一招将庞凌的刀打在地上,随势将刀架在庞凌的脖子上。庞凌甚为惊诧,魏延道:“这是我教你的第一招,手中的刀一定要拿稳,耳听八方,时刻要保持警醒!敌人是随时可能进攻的。”庞凌看看脖子上的刀,又看看瞪着眼睛的魏延,点了点头,魏延道:“让你长点记性。”手腕微动,庞凌的脖子上便生出一条血痕,但庞凌却一直看着魏延没有发出声音,魏延点了点头,缓缓放低长刀,后退几步。
      庞凌仔细打量着魏延手中的刀,刀身极宽,银白发亮。魏延大喝一声,两步就把刀递过来,庞凌第一次见到这么快、这么猛的刀法,只是他稳守每防一招必回原势的要诀,所以刀法始终不乱,魏延在胁力上胜于庞凌,庞凌虽然不停后退,但始终没有败相。约莫五十招后,魏延将庞凌横握时的刀震飞。
      庞凌道:“你的刀法真强,叫什么名字?”
      魏延竖刀在地,道:“他们之前都说我这刀用得和关将军很像,这些都是我沙场上许多年想出来的,没有名字。你胁力不错,但长期练习都是防御的路数,所以攻击的主动和策略都要从头学起。进攻的刀法要快、要狠、要出其不意、要动脑子,发狠的时候还要保持冷静,看出敌人的破绽。但要想打胜必须要坚持得久,说回来,有没有力气很重要。”
      庞凌道:“你说的很对,不过听你的意思我要杀人了,可是为什么非得杀人呢?”
      魏延道:“你想想脖子上的刀痕,没有这么多好人像我一样手下留情!杀一个敌人就等于保护了一个兄弟。我一招一招将刀法演示,你可要用心记了。”随后一招招演示出来,虎虎生风。庞凌看到中途,道:“你怎么又演示了一遍?”庞凌道:“嗯,看来你记住了,劈、砍、撩、削、展、挑、拍、割,这八种刀术是我这套刀法的要领。你演示一遍给我看。”庞凌道:“我学的哪有这么快。你的刀法很猛,但似乎很乱啊。有几招我都数不清楚。”
      “乱又怎么样啊,能打就行了。你不必学全每一招,耍给我看看,得到要领之后就靠你自己练了。”庞凌如是耍起长刀,开始仍然不怎么像进攻的样子,魏延便一招一式讲给他听。
      傍晚时分,魏延道:“小子不错,悟性真好。”
      庞凌道:“多谢魏将军教授我武功。”
      魏延道:“诶?哪里,这只是奉丞相命行事,为益州培养人才我也尽了分力。哈哈。”
      蒋琬道:“你的悟性真的很好,开始能看出主公的胸怀之广已经达到丞相的目的了。丞相不喜欢和性情狷狭的人打交道,这点你要记牢。”
      庞凌道:“魏将军我已经见到了,第三个人是谁?”
      蒋琬道:“荆州丢失,我们有事情要商议。马超将军也要赶来。”
      庞凌道:“马超将军?”心想:“父亲曾是他的部下,我和父亲这么像,说不定他会认出我,到时候蒋大哥在旁边……”
      蒋琬又说:“我也有自己的公务要办,接下来需要你自己去见马超将军,他在这儿待不了几天,能不能学到功夫看你自己的了。”
      第二天清晨庞凌来到马超的居所,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银甲的人在收拾行装,那人听有人进来微一侧头,问:“你就是彭凌?”庞凌道:“是。”等马超仔细一看庞凌的长相便提起旁侧的银枪,冲着庞凌走来,庞凌见势做个守势拿稳了长刀。马超见他守势便一□□来,十几招过后,马超道:“你是令明大哥的儿子,对不对!”
      庞凌惊呆了,这还是父亲死后第一次有人称父亲的字,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马超立刻知道了答案,道:“你果然是他的儿子。”
      庞凌见马超喜悦之情全在脸上,似乎是对父亲的极度想念,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抱住马超便道:“马叔叔,我姓庞,不姓彭!”马超抚摸着庞凌的头道:“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听说庞大哥宁死不降……哎,可惜关将军也不在了。”然后将庞凌放开,道:“快坐下,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庞凌道:“爹临死前把我装入木桶投到江中,我途中遇到两个朋友……可惜,总之来到这儿不容易。常听父亲提起您,我也知道父亲是一直追随您的,什么事情使你们分开了呢?”
      “当年战败,我们走投张鲁,后来张鲁投降曹操,我是宁死不投降曹操的,所以单骑入川,庞大哥不知道,只能和张鲁投降曹操了。对了,你来这儿你找庞柔的吗?”
      “我是想当面问诸葛亮是不是他下令关羽进攻樊城才导致我爹遇水而死的?”
      马超听了以后大笑道:“你果真还是个孩子,可能庞大哥不怎么告诉你今世的事情。我听出来了,你是想报仇?”
      “没错。”
      “如你自己的话,庞大哥不幸遇水而死,你该找老天报仇吗?关将军攻樊城非但不是丞相下的命令,丞相还曾不止一次派专使让关将军退军,葡萄谷截杀使节,导致军事专使始终无法送到消息,这么说来你该杀葡萄谷的人!作为一名武将,关将军和庞大哥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而信义往往要高于生死的。等你见了丞相自己问他好了。”
      “这……”
      “我最晚三天后走,无论你怎么想,今天先和我学武功。丞相有时间自然可以让你聪明点。”
      “嗯,那我听你的。”
      “枪的秘密在一个‘钻’字,其实这并不是枪这种兵器的特殊优势,‘钻’的打法很冒险,靠的是机智和胆量,刀法的钻术不是寻常将领敢用的,因为刀并不适合‘钻刺之术’,但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刀的使用比枪要简单,能加上‘钻刺之术’,刀法的灵巧性就大大增强了。钻刺后而不忘挑,即可脱刀,又可置敌人于死地。”
      “为什么你和魏延将军都要教给我杀人的功夫?”
      “当今的世道,你不杀人,人就杀你;两军对峙,杀一个敌人就等于救一个伙伴。”
      “你也这样说!”
      “倘若我的家人懂得伤人的武艺可以威慑贼人,他们也不会被曹贼杀净,今天只剩下我一个人!”
      马超转过头看着庞凌,又道:“天下兵刃的路数各有千秋,但精妙之处往往殊途同归,枪术是最为犀利之术;我三天之后走,这几天你留在这儿和我过手,我教你脱枪为刀之法。”
      自关羽被杀后,刘备执意要发大兵夺回荆州,和群臣商议时诸葛亮全力阻止,刘备大怒罚诸葛亮不得参与伐吴一事。此时益州上下尽是为谋划伐吴做准备,而诸葛亮顿时成了闲人,正因如此才有时间见庞凌。
      这天早晨,蒋琬让庞凌自己来见诸葛亮。庞凌来到他的居所,发现相府内的一切都极为平常,远远见到诸葛亮坐在堂中读书,在庞凌眼中,他个子很高,身形却瘦;双眼炯炯,眼角低垂;头戴纶巾,鬓角斑白,四十岁的年纪,六十岁的皱纹。诸葛亮道:“原来你叫庞凌,是庞德的儿子,听说你有事情要问我?”
      庞凌向诸葛亮一拜道:“感谢您在葡萄谷救我,承您厚爱才得到魏延将军和马超将军的传授。”
      诸葛亮点点头道:“受恩懂得道谢,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想先问你一件事?当初在葡萄谷你为什么突然冒出来大骂葡萄夫人?”
      “我自幼诵读儒家经典,进谷时听闻谷中人有食人的恶习,亲耳听到女贼光宗耀祖似的说出人肉羹的做法,只是感到女贼该杀。”
      “陋习?该杀?有意思!不过世上陋习很多,可不是所有陋习都该杀啊!我要问的问完了,你可以问我了。”
      “您既然知道我姓庞了,马叔叔一定和您说了。”
      “没有,他让你自己问,我也想听你自己亲口问。”
      “那好,我知道丞相是当今世上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说的话一定不要骗人啊。”
      “恩恩,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我说话。”诸葛亮微笑道。
      “没有关羽进攻樊城,我爹不会被派往樊城;没有人下令关羽进攻,关羽就不会主动进攻樊城。是不是你下令关羽进攻樊城的?”庞凌正色道。
      “你还少说了一点,没有大雨,关将军也不会水淹七军,你父亲也不会……中间还有一事,你的伯伯庞柔在这边为官,我想以关将军的习惯,他很有可能多次劝降你父亲;而于禁投降了,后来入吴,你父亲很有可能是宁死不降的,甚至怒骂关将军,关将军极不爱听别人说他不好的话。襄樊一役的确发生了,曹操派于禁和你父亲援军曹仁可能基于多种考虑。是不是我下令关羽进攻樊城,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这个权力!主公当初到隆中请我出山,我就大致设计好了方案,不能和曹操争锋,必须和孙权结盟,荆州和益州必须站稳,天下有变才能荆州、益州两路打过去,襄樊一役的发动时机极不成熟,可以说是必败之役。我连派使节劝关羽尽快退军,谁知道竟被葡萄谷的人拦截!简单地说,这是事情的始终。”
      庞凌沉思不语。
      诸葛亮便问:“你是不是一时没有头绪?可以慢慢想。你究竟是怎么从北方来到这儿的,和蒋琬说的那一套就别提了。我需要详细了解。”语气似命不可违。
      庞凌便将大雨后的事情全部说给了诸葛亮听。诸葛亮道:“此行颇为不易啊,还能算得上奇遇呢!你父亲说——千万别寻仇,就是想让你平安啊,孩子。”
      “那我将来怎么做?”
      “你得生后就是为了报仇?”
      “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
      “啊哈,一个人一辈子就为了仇恨而活着?你父亲生前让你读些什么书啊?”
      “《春秋公羊传》和《春秋榖梁传》,老师也说些历史故事给我们听。”
      诸葛亮道:“怪不得,你就别走了,你先读书架第三排右数第四卷《论语》,我午时回来听你读完《论语》有什么看法?”说罢便背了一个竹筐走出相府。
      午时时分,诸葛亮背了竹筐准时回来,庞凌见他回来便道:“丞相,这部《论语》比我之前读过的《榖梁传》、《公羊传》有趣多了!”
      “别叫我‘丞相’了,就叫我‘先生’吧。”
      “嗯,好。”
      “你觉得哪些说的好?”
      “第一句就说的好啊,人学习了知识要在恰当的时候复习,人要乐于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事情,人假如具备好的品行既是不被人知道也不生气。”
      “你认为第三句说得有道理吗?”
      “是,我感觉人逍遥自在的好,何必让那么多人知道我。”
      “我的看法就不同,你要知道人的一生非常短暂的,成名立业青史留名才最为重要。当然,你不必以我之是非为是非。当初我的老师水镜先生说我善于以小见大有自己的看法,我才可以不同于我的同学。还有吗?”
      “曾子说的这句也好,他说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能够每天都反省自己,一定能够少做许多错事。对了,先生,曾子是谁啊?”
      “孔子的一个学生,这句确实说的很好。”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句我有些不懂……”
      诸葛亮一摆手道:“哦,这句对你有些难,改天再说。”
      “关于‘色难’,我认为孔子说的很深刻。”
      “不错啊,孝是为人之本啊。侍奉父母的时候能够经常和颜悦色,这是件难事。遇到有事的时候子女去操劳;有好吃的喝的先让父母享受,仅仅这样做当然不是孝了。”
      “孔子另外说‘温故而知新’是要求人要有自己的心得,讲‘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强调要善于思考,说‘君子不器’是介绍一种广博学习的好方法,‘知之为知之’则说明孔子本人要求弟子学习决不能不懂装懂。”
      “你很聪明,心得一个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人的地方,这很关键;思考和学习时互补的,你似乎只看了光思考;我就是按照他的‘君子不器’所做的,各类事物都有所了解;而‘知之为知之’不仅是强调学习,还联系做人,我和主公关系很好,我什么事情都对他讲的,不过他有时不太听我的罢了。”
      两人一直谈论到傍晚,诸葛亮道:“天气这么冷,冬天的傍晚一定要格外注意。从今天起你要服食我自制的丹药。”
      “院内的药圃也是先生种的?”
      “当然,这么高深的事物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人怎么可能会!”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色铜瓶、一个黄色瓷瓶、一个蓝色瓷罐,从铜瓶中倒出七枚红色丹药道:“这是我炼制的七蛇七芝丹,所谓七蛇是用竹叶青的蛇胆,金环蛇、银环蛇的蛇胆、白花蛇、乌鞘蛇、蚺蛇蛇胆和蛇蜕,七芝是指川内野生的灵芝、赤芝、紫芝、黑芝等等共七种芝类药材炼制的,能够增补元气和内力,解毒治伤也是可以的。一天一次,一次七颗。”
      “先生每天都服用?”
      “不错,吃丹药还要配合这个。”说着指向黄色瓷瓶,道:“这是我平日练轻功时到深山野林中采回的蜂蜜,这些蜂蜜在蜂巢中凝注的时间很长,常食蜂蜜对身体是极有好处的。蜂蜜要与罐子里的水混合。”
      “这水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川内多泉水,相府内就有泉眼,罐子中的水是煮沸过的泉水。”
      二人服食过后,庞凌问道:“先生,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诸葛亮道:“二餐可以不吃,一餐一定要吃。当然不是有急事,每顿饭最好都不要错过。”
      “先生的饭想必一定很复杂。”
      “这倒没有,丹药炼制一次可以吃很长时间,饭是会坏的。我吃的很简单,就是五谷粥,再就是一些菜圃里的菜和腌制的草药。”
      “腌制的草药?那能吃啊!?”
      “又不是毒药,自然可吃。药圃的草药都是短时间内长成的,很难入药宝贵丹丸,但寻常吃食是可以的。跟我来吧。”二人一直往西走,行过四间房,诸葛亮对屋内的人道:“两大碗五谷粥,两份腌菊花,少放些糖。”屋内的人应了声,动作很快。
      庞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诸葛亮吃了两口问道:“你还能吃惯吧。”庞凌道:“这粥没什么味道,但配着腌菊花还能吃下。腌菊花甜咸适中,我很爱吃。”诸葛亮道:“粮食产出本不易,还奢望粮食做出太多花样吗?”庞凌又道:“我还能再来一碗吗?”诸葛亮道:“你可以自己去厨房取。”庞凌吃饱后道:“先生,你吃饭都是吃些稀饭类的东西吗?”
      “你是说没有干的?”
      “是。”
      “我太忙的时候就吃江南有名的青精饭,用南烛草木的叶子、杂茎皮煮取汁液浸米蒸饭而成,呈青色,常吃可以延年益寿的。之前兵士也和我提起过他们的饭食难增气力,改天我想想办法。平时我吃过二餐是要和蒋琬他们散散步的,顺便聊聊读书所得和府中事情。走,去菊花园。”
      二人一直往南走,来到一个秀气的小园,庞凌见园内盛开黄白菊花,道:“想不到冬天还能看到菊花。”诸葛亮道:“益州处在大盆地之内,这里冬天也能开菊花,有人悉心照料,菊园的菊花自然很盛。现在我教你一套当世一等一厉害的内功。”
      “先生怎么知道你所说的内功是当世一等一厉害?”
      “呵呵,我的武功怎么样?”
      “先生的武功确实远远超出我的眼界,如不是亲眼看到,我不敢相信那天您轻而易举打败女贼。”
      “不错,我要教你的就是我一直修炼的内功功法。”诸葛亮看庞凌并无喜悦之情,道:“看你的表情,怎么?你不愿意学!”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先生。”
      “看来你有顾虑,你问。”
      “先生当初为何在葡萄谷救我?后来为何安排魏将军和马超叔叔教我武功?今日先生为何让我吃七蛇七芝丹?你为何又要教我内功功法?”
      “这些我知道你会问我。就是你当初不冒出来,荡平葡萄谷我也是要做的。葡萄谷人为害一方有相当长的历史了,当日她说出那可耻的话来,蒋琬不反驳,我也会站出来教训她一番。你毫不犹豫说出了恰当的话,我想这个年轻人有胆色,有德识,看来你《春秋》二传也不是白读了。后来我看你小小年纪想不到叉法有模有样,是个人才。魏延的刀法是勇猛的进攻刀法,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单枪匹马作战,都非常实用,他适合教你。马超的枪术独树一帜,对各种兵刃极为了解,也适合教你。听蒋琬的叙述,你是个聪明人,恰巧这些天我没事做。那我问你,你想不想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人物?”
      “这个我从小就想。”
      “那还不叫我声‘师傅’?”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庞凌说罢跪在地上连叩三下。
      诸葛亮道:“你还需记着不可以将我传你的武功教给别人。”
      “徒儿谨记。”
      “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很忙了,所以你现在就开始学。这套功法称‘青冥功’,青者,苍天之青;冥者,地下之玄远晦暗。这套内功练下去永无止境,就像天地之际,人不可通。这套功法本来分上下卷,上卷是内功心法,下卷是轻功心法。我手中的是残本,轻功部分残缺一大部,内功部分也有一点残缺,绝大部分我早已参透。而轻功部分我只是学到皮毛。你之前练过共有七式的健身功法是高人所创,对修习青冥功大有帮助。你用舌尖顶住上颚软硬交界处,是否有两个小孔?”
      庞凌道:“果真有,我之前从未注意到。”
      “这是毒脉,修习青冥功的基本方法就是闭目五心朝天,舌尖顶住两孔之间,用鼻子呼吸,使气息人为导入毒脉,但气息打通毒脉需要走通毒脉主要部位。毒脉一通,任督二脉就可打通,之后练武就极其方便了。天色已晚,回我房里详细讲给你。”
      回到房中,二人坐在榻上,诸葛亮道:“你照我说的做,两膝盘腿,脚心朝天,两臂下垂至膝盖之上,手心朝天,头顶心自然朝天,闭目静心,舌尖顶住两空之间,紧闭双唇用鼻呼吸。开始你并没有明显感觉,一个时辰后你会感到一股气息沉到膻中,如果是热气息,那么多半你是阳性体质,倘若是冷气息,那么你多半是阴性体质。阴阳其实无甚紧要关系,随后就是按照这个方法使气息走丹田,再由背后转入头顶,由头顶转下使气息出两个小孔,毒脉可算打通。毒脉打通必须靠个人静心修炼,快得话七天就可完成。现在你不可说话,静心练气。我也需要练功。”
      两个时辰后,忽然听到门外有人道:“可否请孔明先生出来说话。”庞凌心道:“这么晚了,会是谁?直接称师傅‘孔明先生’,这声音好耳熟?”诸葛亮小声道:“做的不错,千万不能说话,说了话会使修习大打折扣,停止运气可以指扣人中。我出去见客,你独自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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