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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葡萄夫人 ...

  •   “彭大哥,我现在教你游泳好不好?”孙藿突然问庞凌。
      “啊?”
      “教你游泳啊!我前些天答应过你的。”
      “哦,不过这儿江水这么湍急,你怎么教我啊。”
      “哈哈,这就是我的过人之处啦。对了,哥哥,你们看那儿。”随手向西指去。远处看,确实像有一枚翠绿墨色的珠子扎结在如青白素练般的江流之中。走近些,原来这有一潭静水!与江流相隔的是半环状的岩石,奇怪的是,倘若江水不流入潭中,这岂不是一方死水?死水又怎能这样清幽?而这潭水似乎深不见底,难道潭水中有灵物!?
      “我先下去看看。”孙藿道。
      “藿妹,江水寒气很重的。”庞凌阻拦道。
      “一会儿就可以上来,不要紧的。”
      “还是别让你冒险的好。”庞凌的神情似乎很紧张。
      “干嘛这么紧张!”
      “我怕你下去上不来啊。”
      “你是说我的本领不够还是担心水下有鬼?”
      “鬼不鬼的倒在其次,总之我看很危险。”
      东方突然道:“快看,林中有块碑。”只见葱郁的灌木林中一块半人高的石碑:蔡邕携二女蔡琰、蔡琳游玩到此,湍瀑成深潭。瀑之力道实所罕见,不知几何岁月,后人能见深潭。
      “我们或许就是蔡邕先生所说的后人,真是幸运。按理来说,这深潭也属于三峡急流了,能在最急最险的三峡江水中畅游,看来是天意。妹妹,你先下去看看吧。”
      扑通一声,孙藿跳入深潭,潜入潭底。庞凌等得甚为焦急和东方只是静静地看着。
      “藿妹能闭气这么长时间?不会……”庞凌问东方。
      “你看,上来了。”
      见一个人体,背朝上浮到水面上就不动了,这衣衫正是孙藿的。
      庞凌欲要跳到水里。东方制止道:“她在骗我们,不用理她。”随即大声道:“彭兄弟都快吓死了,还闹!”
      孙藿在水中直起身来,笑道:“哎呀,你干嘛拦他啊。”
      “潭下怎样?”东方问。
      “潭水四周有石壁,形状如鸡卵,潭水的确很深,我无法潜到最深处,但我知道潭底和江水相通。”
      庞凌正要说话,见潭水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浮上来,形体越来越大。
      “妹妹小心!”东方突然喊道。
      一只怪蛇将头伸出水面,蛇头甚大,面目狰狞,丑陋无比,仔细一看又像是鱼,青色的鳞片犹如铠甲,巨大的长嘴一动一合,正要蓄势吃掉孙藿。孙藿回头一看却不怎么惊讶,道:“我刚才上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庞凌奋力将铁叉掷往怪蛇巨头,“哧”的一声,铁叉陷入怪蛇的一只眼睛,怪蛇扭曲着身子仍是欲要咬向孙藿,只见她从水中跃到蛇身之上,飞快拔出铁叉又跃回岸上。铁叉拔出,蛇血喷出,怪蛇竟没入潭水渐渐消失不见。
      “彭大哥,赶快洗洗蛇血,太恶心了。”孙藿把铁叉交给庞凌。
      庞凌道:“你怎么能跃得这么高?”
      孙藿支支吾吾道:“额,可能……可能是……嗯,刚才吓的。”
      东方反语道:“没逮住蛇杀了吃掉就算好的。”庞凌甚觉奇怪。另两人无事一般。
      走了些时日,几座高大的山峰出现。
      “哥哥你看!”孙藿指向不远方很高的一座山峰。
      “不错,还是你的眼力好,那座山峰的确非比寻常!”东方点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那座山峰有什么稀奇?”庞凌问道。
      “彭大哥你看,是那座山峰顶端有个山洞,看到没?”孙藿道。
      “是,那个我看到了。”
      “你看洞口的气体是寻常气体吗?”
      “没有啊,那么高的山洞很可能就是猴子住的吧。”
      “我们所处的山地已经是有一定高度了。普通山洞冒出的气体都是热气,应该向上升,而这个山洞冒出的气体朝下走,是寒气。洞中一定很冷!”东方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怪的洞恐怕古书上也很难见,所以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孙藿道。
      孙藿在前,庞凌紧随其后,东方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他们。山势嶙峋,颇不好走,临近洞口十丈远就能感到洞中的寒气。
      “没想到洞口不小,山洞表面上看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冷得出奇,这是什么原因呢?”孙藿道。
      庞凌环视洞内,没有一株花草。
      “再往里边走。”东方说着往洞内深处走。一时间洞隧变的极为曲折和狭小,仅有一人宽高,到尽头处,已经十分黑暗。东方点燃火折子,只见一些大块乱石堆在一起,被冰封住。石堆附近四周的岩块满是白霜。
      “彭大哥,快用铁叉撬开冰石。”
      洞内空间狭小,施为相当不便,一段功夫后漏出一个更为狭小的洞口,洞势向下,只容一人退下去或者爬下去。东方往洞内仔细观看,道:“洞内四周竟是厚厚的冰层,爬下去是办不到的。滑下去更是危险,我看……”
      “不行,那也要看。我们可以出去搓几条麻绳,先让彭大哥用铁叉做借力的工具,下去看看。彭大哥,哦?”
      “好的。那我这就下去。”
      孙藿忙道:“哎哎!别急!我说要先做麻绳,你就是有借力的工具也很危险的。麻绳缠在你腰上,倘若洞内太窄把你卡住了,我们还可以拉你上来。”
      “那兄弟你小心了。”东方拿这个妹妹也没办法,嘱咐庞凌道。
      三人如言而行,庞凌拿着火折子下冰遂感到十分神奇,四周满是坚冰,冰遂却相当之深,孙藿心急问了好多次,庞凌都答道未到尽头。
      东方突然道:“他的火折子一直没灭,另一端一定通风。我看绳子不够长,只能拉他上来再做新绳。”
      第二次庞凌下去便快了许多,孙藿和东方先后退出冰遂。
      “哎!这个冰遂真是奇特啊,我在扬州转了那么多山也没碰到过这样的通道。”
      “扬州哪有三峡中这么高的山峰,刚才我在想,这座山峰所处地势已经很高,冰遂朝下,三峡洞外的热气难以进入,或许是岩石渗水,通道中温度低,不知多少年月才成了今天的冰遂。”
      “东方什么事都知道,和你们两个一起去成都真是幸运!呵呵。”庞凌感叹道。
      回首一望这峡外世界,确实别有洞天。一条深溪在这里发源,不远处就是丹霞般的山岩,仿佛山岩侧壁仍有行道。只是稍一定睛看附近的灌木丛中,却有不少骸骨。
      “哥,这些人不像是近期死的。”孙藿道。
      东方走近几具骸骨查看,便道:“四肢、头颅、肋骨各有断裂。如果他们也是从冰遂中下来想回去而没回去的话应该不太可能,下来的人都知道留着可以爬山去的绳子。他们很有可能只是想从这个洞爬出去,冰遂太长或者太滑,支持不住便摔出来了。”
      “我知道藿妹你要说什么了!”庞凌道。
      “哦?你说说看。”
      “既然进都进来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往前看看呢。绳子可以一直留着,估计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呢,就继续往前走。有人既然想从这儿出去就证明还有能进入这儿的入口。对我们来说呢?就等于还有出口。”
      “恩恩,真是我的好大哥。我就是这样想的。哥,走吧。”
      孙藿、庞凌一前一后,东方跟在后边。
      山壁侧面确有半露的石道,山岩时常滴下水来,山壁下就是深溪,深溪中见又细又长的银灰色鱼成群游动。庞凌一直跟着孙藿,此时三人行,寂静之中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幽香。孙藿突然停下自语道:“溪水竟是碧蓝色,是难得的清澈,真想跳下去和鱼儿嬉戏。”
      庞凌随之小声道:“你跳我也陪你下去。”说完蓦然感到这句话有些不合适。孙藿先是噗嗤笑了出来。后边的东方第一次哈哈大笑,笑声中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宝贝似的。随后一路走来,庞凌始终一言不发。
      石道尽了,一座大峡谷的全景呈现出来,远处还有依稀的城镇。三人同时惊叹了一声。
      “哥哥,我们真是走大运了。古书上对这个地方可有记载?”
      “根据我所读的书,我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按照这特殊的地形和这样规模的建置,我们最好不要随意走动。这儿很有可能是与益州紧密联系的豪强地主。我们还得加倍小心。我看最好先找家农户问问详情。”
      “前面不就一个草屋。”孙藿说完便大步走过去。
      草屋极其简陋,屋后是一片广阔的稻田。“请问屋里有没有人?”东方在门外询问。长久无人作答,孙藿大声问了一句:“请问屋里有没有人呐!”只听见稻田里冒出一个声音:“哎呦!这是来稀客了。人在这儿呐!”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驼背男人从稻田里走出来,右手抓着一尾鱼,容色甚为不悦,但胡子拉碴、满身泥垢,仔细观看他的相貌,也绝对不想多看。
      “老伯,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庞凌问道。
      “你先别来问我,我先问问你,你什么事情就明白了。”驼背男人道。
      三人均为不解他说的什么意思,这人是开玩笑还是说疯话?
      他继续问道:“你们可是从西南边葡萄谷正门进来的?”
      庞凌道:“不是。”
      “那是从东北边的冰遂进来的喽!”
      “不错,老伯你也知道冰遂?”
      “你们可曾听说过葡萄谷?”
      东方道:“我们不曾听说,听老伯的口气,这里便是‘葡萄谷’吧。我们见冰遂好奇便碰巧偶入这里,许多事情还想请教您。”
      老伯神色平淡下来,道:“倘若真是从正门来,能平安走到我这儿的没几个人。这里名叫葡萄谷,谷主代代相传,多少年了我都不知道。看你们几个不是坏人,如果想要小命,赶快原路返回!”说着便要进屋。
      东方道:“听您的口音是中原人,我们也是中原人。感激老伯指明我们保住小命的办法,不过这里古书上似乎从未记载,偌大的峡中谷底,其间房屋道路排列有致,甚至不像人间了。这许多缘由还烦请老伯一一告知,我们立刻就原路返回。”
      孙藿奇道:“原路返回?!”
      东方用一个眼色道:“对,原路返回。”
      驼背男人坐在石阶上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你说这里不像人间确实是说对了。一来这里风景如画,二来这里毫无伦理可言。现在谷中有谷主和葡萄夫人,谷中以女性为贵,什么事都是夫人说了算。我本来是洛阳制瓷匠人,到益州置购蜀锦,谁知道被这谷中兵卫掳来做了奴隶。谷中有个规矩,长相好的杀掉做菜,长相平平做奴隶,有些手艺的要为夫人效劳。谷中上层人物常食‘人羹’,做法十分残忍,用人皮熬制成胶羹,以人眼、人唇、人乳和男人的生殖器官作羹中主料。”
      孙藿一声作恶,庞凌面带怒容,东方仍是面瘫状。
      “这里叫做葡萄谷是因为谷里多生葡萄。谷中兵卫多用铁葡杖做兵器,葡萄夫人善用一手暗器‘石葡萄’。谷中人每年祭祀‘盛鸟’,制造庞大的青铜神鸟树。谷中原居民大鼻凸眼,非常好认,被掳来的外人长得都很正常。他们很善于制造宫室,入口有谷中长老设置的乱石阵,一般人很难进入,进入了倘若不懂设置的秘密便出不去。所以我叫你们原路返回。”
      “老伯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未想过回到中原吗?”庞凌问道,东方点点头。
      “我家世代制瓷,他们就让我专门在这里开窑造瓷器,顺便看守葡萄谷的后门。其实这么多年来也有人想从后面的冰遂逃出,不过冰遂应当很高,未有一人生还。我都这样一把年纪,怎么回中原?哎,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可以在这而休息一晚,明天再原路返回。”
      午夜时分,东方、孙藿、庞凌按约定起身入谷。正要穿越稻田,驼背男人突然走出草屋道:“你们几个!看你们是中原人的份儿上告诉你们真相,看来是不要命了。”
      孙藿道:“老伯错了,谷中一定还有许多怪事。正如您说的,谷中是毫无伦理,怎比的上中原?!若是老伯相信我们,我们查完谷中的大小事情回中原搬救兵来救您。”
      “我看你们没这个能耐!还是走吧。”
      庞凌道:“老伯,您中原可否还有亲人?”
      “妻儿随我入川,都被他们杀了。”
      “那您的父母长辈呢?”
      驼背男人一怔道:“这么多年,我都麻木得忘记自己还有父母长辈了。可是……我都这把年纪,他们还在人世吗?”
      “这就对了,他们一定还在,他们一定还惦记着您。我们伤不了人,但这位东方公子见多识广,一定可以顺利出谷的。您就安心等我们搬救兵吧。”庞凌信心十足道。
      三人正要离开,驼背男人道:“等等,我拿些东西给你们。”转身进屋,急忙从屋里走出,掏出一个精致的碧绿色瓷瓶给孙藿道:“女孩儿细心,这个给你。谷中兵卫善于驱蚊之术,白星蚊是谷中的一种毒虫,吸人血就可使人中毒,瓷瓶中的青色药丸是解药,白星蚊剧毒无比,还需这包白色粉末涂在伤口处。谷中人都是时常服用解药的,等到皮肤有麻痒感就已经中毒了。谷中牲畜极少,这就是原因之一。谷中兵卫有驱蚊之术,千万记住这点。谷中兵卫实际上是不多的,你们小心些并逆道而行或许可以走出去。葡萄无毒,可以食用。稻田里有水蛭,无毒但要小心。”
      孙藿道:“谢谢您的好意。”
      东方心道:“这么一个邋遢不堪的老头儿竟然有颜色这般迷人的瓷器。”庞凌也感到这只小瓷瓶太过精致。
      过稻田时,三人都脱掉了鞋袜。东方道:“夜晚不容易看清水中事物,我们得快些走出稻田。”
      三人走着走着,庞凌突然道:“什么东西咬住了我的脚?”
      “多半是水蛭……前边有条田间行路,赶快走过去看看。”孙藿道。孙藿扶着庞凌走到土路,东方在后边看着。
      “彭大哥,江南也是又水蛭的,它不吸饱血是不松口的。看来你还要等等了。”孙藿心疼地道。
      “其实只是第一次被吸感觉痒痒的,疼倒不疼。还有,藿妹……”
      “还有什么?”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不必叫我‘大哥’的。还有你一路上照顾我,真是多谢了。”
      孙藿笑了,又听见东方大笑,响彻山谷,林中飞鸟惊起;笑声不断,水波震荡。庞凌道:“东方能笑得这么大声,我还是头回看见。”
      “哥哥,你笑什么?生怕谷里人人发现不了我们啊!”孙藿小声道。
      “第一,老伯告诉我们稻田里有水蛭,要小心,我们就非要小心走稻田!你没看见这里土行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吗?我笑我自己不动脑子。第二,彭兄弟对你痴情一片”
      “这个……”庞凌欲要插话。
      “诶?先听我说完。彭兄弟对你痴情一片,我倒真是感动。就算我们两人有婚约,而彭兄弟从不把心里话藏在肚子里,我都感动地想成全你了。”
      “哥哥,你这是什么话?”孙藿生气地道。
      “这个倒是真的,我很喜欢藿妹。但我也很喜欢这个妹妹。”庞凌道。
      孙藿转头,一脸不解道:“什么藿妹,妹妹?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我听出来了,彭兄弟说妹妹就是妹妹,不能变的。他还是更重视礼法。”
      “哥,这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能先谈点正经的吗?我看我们还是查看谷中情况立刻出谷比较好。”
      “要去就先找最大的房子,就一定是谷主的居所。关押奴隶的地方离谷主居所一定很近。”东方小声道,二人听后点点头。
      葡萄谷领域甚广,三人行了一天都是稻田,偶尔见到紫脸人,三人便躲在稻田之中。此后几天,所见紫脸人越来越多,东方道:“我们改为白天休息,夜间行路。”
      这天晚上,三人找到了关押奴隶的房室,东方道:“看这里有严密的守卫制度,紫脸人个个身强体壮,咱们还有事情去成都,所以这谷主不见为上策。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出乱石阵。”
      孙藿道:“我还是想看看葡萄夫人什么模样?”
      庞凌道:“我也是。”
      东方道:“那你们两个去看吧,之后立刻出谷。”
      庞凌和孙藿一齐来到东方所谓“最大的房子”内,见大殿内竟然无人,殿内一座巨大的青铜神树极为古朴。孙藿走近青铜神树,仔细打量道:“诶?这里有门可以开合。”原来神树底座有出入口,中可容人。孙藿打开道:“这里边还真不小。”
      “这队人马如此整齐,可能是益州的正规军。”一男子道。
      “管他正规不正规,我们照吃不误。”一女子道。
      孙藿听到远处声音越来越近道:“有人来了,快躲进去。”两人连忙躲入青铜神树。孙藿略开门缝,两人通过细细的门缝看到一个女子走进殿内。
      “夫人,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来,我们该怎么应对?”
      “先请他们坐坐。”女子道。
      这女子脸色淡紫、所穿甚少,眼大嘴大,形容极为风骚,斜倚在座位上。庞凌看着眼前的孙藿道:“藿妹,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东方说你们有婚约,但我还是想说出来。”
      孙藿的脸刷得红了,无奈笑道:“其实哥哥和我都是十七岁,我只比他小几天,而且我叫顾葵,向日葵的葵,你该叫我姐姐。”
      庞凌并不惊讶,只是痴痴地道:“果真像向日葵一样,你总是望着太阳,和你在一起就始终是开心的。”蓦然察觉到她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便道:“你叫什么?”
      顾葵道:“以后慢慢和你解释,先看看他们说什么。”
      两人将几个紫脸人和葡萄夫人的密谈一字一字记在心里。
      庞凌道:“这帮贼人真无耻,我想留下来揭穿他们。”
      “不行,有事回去和哥哥商量。等他们一走,我们立刻回去和哥哥会合。”语气似不容违抗,与之前的爱开玩笑的藿妹判若两人。庞凌只得听从。
      见到东方,顾葵将神树中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东方,庞凌问道:“你为什么要说我比你大一月?为什么又不说真姓名?”
      东方大吃一惊,随手将庞凌点倒在地,庞凌竟晕了过去。东方道:“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只是我的年纪和姓名。说完我就有些后悔,只是他太过痴情。”
      “既然他想揭发葡萄夫人,那就帮他一把。但这趟浑水和我们无关,何况我们只有两个人。看他命有多大了。”
      “师兄,我怕……”
      “诶,他也未必对我们讲实话,一定大有来头。”说着将庞凌抱起又放入青铜树底。第二天庞凌渐渐能动弹,听见树外有声音。
      “听闻孔明先生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葡萄夫人在站在殿门口道。
      “未曾打招呼就贸然来访真是……”领头人道。葡萄夫人打断他说话道:“哪位是孔明先生?我看不像是阁下。”
      “夫人如何得知?”领头人道。
      “听闻孔明先生年纪四十岁左右,阁下太年轻了。”葡萄夫人笑着说。
      “在下蒋琬,奉丞相之命前来拜会谷主。敢问谷主何时可以相见?”蒋琬道。
      “我就是谷主。只是有些可惜了,听闻孔明先生不仅学问广博,相貌也极其出众,只是今日没有缘分见到他了。我看小相公你也相貌堂堂,孔明先生真会挑人。”葡萄夫人笑着对蒋琬说。
      “呵呵,夫人笑话了。不知可否进去坐下说话?我这队伍好些人的。”蒋琬道,心中却想:“第一次有人称我小相公?”
      “哎呦哎呦,净惦记孔明先生了,请进请进。”
      蒋琬走进大殿看到殿内青铜礼器十分巨大,殿内青铜巨柱甚为宏伟,金座上的雕刻颇为精巧。
      “小相公身后这两位是?”葡萄夫人问道。
      “哦,是益州的两名校尉。您是觉得戴面具、肩上有隼的这位奇怪是吗?”蒋琬道。
      “不是,这位戴着面具想必相貌极差,不需要什么奇怪。另一位大汉浓眉大眼、高鼻阔唇很是勇武精神的样子。诶?对了。你们这次来作客是什么事情?”
      “哦,这次丞相是让我来办事的。益州多有使节派往荆州和扬州,但是往往一去不还,丞相猜测很有可能三峡中有山林豪侠,果然被丞相猜中了。这次还想请夫人高抬贵手交还益州使节,我们必定有重礼相赠。”
      “哈哈,好说好说。我想问小相公两件事情?”
      “夫人请讲。”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了十里乱石?诸葛亮为什么没有亲自来?”葡萄夫人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丞相精通五行八卦,进谷时是按照丞相教给的办法走的。丞相在成都事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远行。”
      “哦……这也说得过去。”
      “能否问夫人几个问题?”
      “你问好了。”葡萄夫人又和颜悦色起来。
      “丞相料想山林豪侠一定有奇人在此,所以让我来问夫人几个问题以便和葡萄谷作盟友共同商讨统一大计。”
      “奥,孔明先生真是想非寻常人所想。我还一直没想过出谷去统一天下。既然是孔明先生想知道的,我一定细说。”
      “在此先感谢夫人了。”
      “不必,不必。”
      “葡萄谷俨然是另一个世界,与外界毫不相通恐怕要有很长时间,您的祖先如何建立这样一个王国呢?”
      “这倒是很久前的事情了。葡萄谷祖上本来住在成都东北,当时川内大盆地内有两族,一大族多与中原沟通,而我们这一小族自给自足。虽然我们不与中原人沟通,但我们祖先的智慧非比寻常,创造的文明远胜于中原。后来又有很多中原人到盆地和另一族合并。某一日他们突然闯进我们的领地,我们抵御有节把他们击退,但谷中不少长老却为此丧命。另一族的人丁是远兴盛于我们的,其余长老知道终究敌不过,而他们似乎要置我们全族于死地,祖先们只能简葬死去的长老后迁徙到此。”
      “这真是一段辛酸的历史了。我看谷中多种植葡萄,中途还曾吃过一些,感到比益州的葡萄美味百倍,夫人种葡萄有什么秘密吗?”
      “这是诸葛亮想问的事情?他有吃过葡萄谷的葡萄?”葡萄夫人突然反问。
      “哦,这个不是,我在来大殿的途中摘了些葡萄吃,所以问问您。”
      “葡萄谷的葡萄自然是一绝了。我们这里下雨很怪,冬天往往下得多,夏天反而少。谷中的地表多是大块圆石,下面的土层是极容易存水而不易失水的。这里是谷底,夏天阳光多、温度适合,葡萄自然长得好。嗯对了,我的秘密是用奴隶的血肉做肥料。”葡萄夫人轻描淡写地答道。
      益州兵士人人脸色一变,但是不悦神色转眼即逝。
      “夫人真是种植高手。谷中长期与外世隔绝,是否有特殊的习俗?我们也好特别注意,以防坏了夫人的规矩。”
      “我们崇信神鸟,自古就住在谷中,一直想能自由地飞,而不是像走兽一样,不能如神鸟一样可以飞过山岭。大象除外,你也看到了,谷中牲畜很少,大象是很多的。我们谷中人相貌独特,大眼睛,阔嘴唇,所以掳来的奴隶只有和我们这样美丽才有资格做奴隶,剩下的用来做菜、做饭、做肥料。”
      “呵呵,谷中习俗的确不比寻常。丞相的问题没有了。请问夫人有什么事情想要告知在下吗?丞相要求我们尽快带使节回益州。”
      “不必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把主要意思再和你温习一下。我们的祖先是被你们的祖先杀害的,你们今天别想活着出去。如今正缺活人,明天就用你们的血肉做肥做菜!”
      蒋琬佯装惊道:“啊!”心里暗道:“果然和丞相说的一样。”
      葡萄夫人又道:“忘了告诉你了,我们一年一度的祭祀就是在这课青铜神树下吃人肉蒸饭。不过最美味的还是人皮熬制,人眼、人唇、人乳、男阴烹制的人肉羹……哈哈。”
      庞凌一叉打碎青铜树铜门,站出来对葡萄夫人怒目而视道:“我华夏族是礼仪之邦,怎容你这蛮夷作乱!今天就要你狗命!”
      蒋琬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兄弟是怎么回事?”面具人肩上的隼飞出殿外,一声惊鸣。蒋琬朗声道:“保护这位小兄弟,谷中紫脸人不留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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