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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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假期过得很快，短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假期过后天气变得更热了些，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但这段时间是日日骄阳似火烈日当头。
教室的风扇每天吱呀吱呀地转着，但是温度并没有因为它们而降低丝毫，反而是稍不注意就被风扇卷走的卷子更加让人烦躁。
“嗯！”林启江第无数次半眯着眼睛把被风扇吹起来的书页从脸上扒下来，然后愤愤地把书合上，左手支着脑袋，右手像模像样地抓着笔，睡着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在这样闷热的日子里，配着讲台上政治老师念叨着的“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更是令人昏昏欲睡。
张晔也有些头晕，他伸手从林启江的桌角摸过双飞人，抹了一点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口冰冰凉凉薄荷味儿的空气后总算清醒了一些。他也想睡一会儿的，但是……下节课是生物课，要评讲的卷子还没写完。
老师也懒得管下面的学生有没有在听讲了，自顾自地讲着题。“好，翻面，这一面有没有问题？”
班上一片静默，也许在听讲的人是真的没有疑问。老师头也不抬，“好，那下一套卷子。第一面哪道题有疑问？”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铃打响，大部分人在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就迅速把脑袋埋在手臂里进入睡眠状态了。张晔打了个哈欠，又往人中抹了点双飞人，再次深吸一口气后揉了揉眼睛，继续做题。
林启江则是一觉睡到了生物课下课，醒来以后盯着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发了一会儿呆后伸手把张晔摇醒。“怎么上语文课？”
“你有病？”被吵醒的张晔没好气儿。
“不是……”林启江这才想起来看一眼教室后面的挂钟，“我靠，不是吧，我睡这么久了？”
“不然？我他妈都以为你是不是死了。”张晔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下午打不打球？”
“体育课？”张晔抬头看了眼黑板角落的课程表，“行啊，你带球了？”
“当然，要早一点过去，不然又给九班那帮孙子抢了场。还有高一那群小子……”林启江忽然发现老师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又发现老师正在注视着他，于是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闭上嘴转身坐好。
“怎么就不能下场雨啊！”杨欣斓站在楼梯口的时候还不情不愿地望着天，期盼着体育课前的这个课间能来一场暴雨。“这么热的天，还要去操场上晒着……”
“我也不想去……”李攸同盯着阳光下的足球场叹了口气。她一向是最懒的，课间操都找各种理由躲着不去了。夏天、太阳、体育课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她昏厥无数次。
“高三真好……太爽了……真的是太爽了！还有什么比不用上体育课更令人快乐呢？”
“走吧，等会儿迟到了又要被罚跑圈儿了。”李攸同认命地牵着杨欣斓往下走，“晚上是不是又要考试？”
“嗯，又要学水模拟。”杨欣斓空着的手上下挥舞着，“要考试还留这么多作业，以为我有多少个脑子？不就是考个学水么，至于吗？现在才高二呢！等上了高三我是不是就是一具枯骨了？”
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引得走在前面的人回头凝视，李攸同赶紧把她的手按下来。
走到二楼的时候刚好遇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张晔，他正撩起校服的下摆擦脸，姿势诡异。把衣服放下来以后他就看见了李攸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嗨，上体育课？”
“啊，对啊。”李攸同笑着点点头，目光却被蓝色校服下摆晕开的那片深色水渍吸引了。张晔的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大概和然然习惯吃完饭以后一偏头，用衣袖来抹嘴巴一样。
果然……男孩子无论年龄大小都喜欢把衣服当抹布。
杨欣斓在旁边，大家又都赶着去上课，两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张晔冲她们笑了笑便转身回教室了。
“欸，谁啊？”刚转身杨欣斓就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她。
“什么？哦，没有，就是放学一起去公交站的……反正你也不认识。”李攸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跟张晔的关系。明明就是一起吃午饭、一起回家、没事聊聊天的朋友关系嘛，但是解释起来怎么这么麻烦呢？
“哦。”杨欣斓也没追着问，她抛下李攸同谈恋爱去了，李攸同总不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回家吧。
张晔回去教室喝了口水，林启江他们先下楼去抢场地了，太晒了，他也懒得那么早下去，就在教室里磨蹭了一会儿。
张晔下去的时候已经上课了，不过老师一向不太管男生，吩咐体委带着他们随便做了做热身就去看着女生训练了。
荔园高级中学的体育课像大学一样搞的选修制，从高二开始自由选择课程。张晔选的当然是篮球，基本上男生选择的都是篮球。每个班每种项目有十五个名额，理科班男生多，亏得林启江是体育课代表张晔才不用被分去跳健美操。
“肾亏啊这么慢？”林启江把球丢给他。
“滚。”
巧的是这学期杨欣斓和李攸同选的也是篮球，原因是杨欣斓听小易说下半学期篮球课有实习老师来。实习老师嘛，当然就比较好说话了，于是她就乐颠颠地拉着李攸同报了篮球。十三班一共就十一个男生，一多半选了足球，篮球课自然不用争抢。
于是张晔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气儿的时候就看见坐在篮球场边上聊天的两人。篮球场旁边是塑胶跑道，篮球场地势稍低，两块场地用了几节楼梯连接起来，李攸同就坐在最上面一节阶梯，她朋友把头枕在她大腿上。
李攸同抬起头的时候也看见了张晔，张晔先直起身子冲她笑了一下，而后觉得她可能看不太清，又挥了挥手。于是李攸同也举起手轻轻挥了挥。
“谁啊？”杨欣斓把头扭了一扭也看见了张晔，她也挥挥手。然后张晔很不好意思地回去打球了。
“欸，又是刚刚那男的。”
“嗯，怎么了。”
“春天来了啊。”杨欣斓拉长了声音，见李攸同没有回应，于是她把头仰起来，结果发现李攸同什么表情也没有。“你听懂我说的了么？”
“什么？对啊，春天是来了啊，不过我觉得森城的春天像夏天一样，太热了。今天应该有三十度了。”李攸同低下头看她，“你额头上怎么突然长了这么多痘痘。”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不是……”杨欣斓的话没说完，但是李攸同从她的表情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没有，想什么呢？”李攸同觉得有些好笑，“别瞎想，我又不是你。”
“什么不是我，你自己不觉得吗？我和易嘉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好吗！”杨欣斓讲到激动处直起身子来，再次手舞足蹈，“真的！你们这个相处模式，要是还没在一起的话，我估计也快了。”
“哪有……”杨欣斓突然发现一直被她吐槽面瘫的李攸同脸上浮现出了类似害羞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攸同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放弃了，把脸埋到膝盖上。
杨欣斓搂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怎么了嘛，啊？没事儿，春天到了，任何生物在这个季节嘛，心里都会生出朦胧的、恋爱的小芽儿……”话没说完，她又笑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嘛……”
“哈哈哈哈……”杨欣斓难得听见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对不起，好孩子，你先让我笑一会儿。”
“唉……”
“哎，你跟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我给你想想办法啊。”杨欣斓努力憋住笑好让自己看起来靠谱一点。
“就是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也没什么，就是放学遇到了就一起走，然后聊聊天什么的。”李攸同回忆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没什么……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
“那现在处在那个阶段？”
“阶段？路上遇到会打个招呼的阶段？”李攸同思考了一下，顺便举了个例子，“就像今天楼梯上遇到那样啊。”
“不是……哎呀。”杨欣斓有点无语，但是想到这孩子上学早，比她小了一岁多，心智还没发育完全，对感情这方面肯定也是懵懵懂懂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引导。
这一聊就聊到了下课，老师吹哨子集合的时候两个人站起身来，杨欣斓在她肩上拍了拍，“没关系，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人要向前看！”
李攸同笑着推开她，“我跟他就是普通同学，遇见了点个头的关系，你别想那么多……”
杨欣斓有些头痛，讲了一节课，现在看来就跟白讲了一样……好想看李攸同谈恋爱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