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归途》曲殿

4、非人

　　叶少凌看着手上一张白金信笺，那信上的字迹秀逸清新，尽是珠玉宝石镶嵌而成，看起来很是漂亮华贵，写的是：
　　“殊途一顾，君之风采，愚甚慕矣。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忽忽已过九秋，思君为劳，想同之也，今夕置酒寒舍，待君来也。”
　　周木缘代顾明月先生致信叶少凌阁下。
　　“这都啥乱七八糟的。”叶少凌说话的同时，又将上面的珠宝细细抚摩了一遍。
　　霍清湄接过信笺，看着看着笑了出来，道：“这信上说，游戏里见到你以后就忘不了你，至于九秋大概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这么用合不合适，但总之就是想你的意思，再然后他觉得你应该也很想他，在家里准备了酒宴等你去赴约呢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笑得更加欢快，蒋凡听了也捂住肚子笑起来，还道：“老大你快给我拿个盆来，我要吐了，我真的要吐了，顾明月还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啊。”
　　霍清湄火上浇油道：“不，不是顾明月写的，下面标注了是个叫周木缘的人代笔的，你说顾明月和这个人到底是谁喜欢我们叶老大呢？”
　　叶少凌脸色很不好看，蒋凡很没眼力劲的道：“有可能都喜欢呢，老大你好受欢迎。”
　　叶少凌脸如黑炭，一巴掌拍到蒋凡头上，吼道：“闭嘴！”
　　蒋凡委屈的眼泪汪汪，又听叶少凌道：“信上有没有写上哪赴约？”
　　霍清湄道：“有的，下面标注了地址。”
　　蒋凡瞪大了眼：“不是吧老大，你真要去献身？”
　　叶少凌面无表情看向蒋凡，蒋凡抱头，叶少凌叹了口气，道：“你们这帮家伙，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接近调查顾明月的任务拖了多久了？一点不知道用心工作整天就给我搞些有的没的出来，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接近顾明月，我当然不能放过了。”
　　蒋凡佩服道：“老大真是敬业。”
　　叶少凌吹嘘道：“那是当然。”
　　霍清湄鄙夷道：“你听他瞎扯，他去的目的很简单，孟青楼很有钱，秦思远很有钱，顾明月很有钱，他去的话很有可能同时赚到这三个人的钱。”
　　蒋凡恍然大悟。

　　月色临时，叶少凌依约来到了顾明月目前在上海的居所，他不由感叹道：“瞅瞅人家，刚来上海就住这么大的庄园，太招仇恨了。”
　　身后一人道：“确实如此。”
　　叶少凌扭头看去，一脸见鬼的表情，道：“不是吧，为什么哪都有你？”
　　谢寒微淡定道：“不必太意外，今天会受到邀请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而已。”
　　二人说话间，庄园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哥，那小哥道：“是谢先生和叶先生吧，快请进来。”
　　叶少凌瞅瞅人家的衣服，再瞅瞅自己的地摊货，有点不太平衡，同时疑惑道：“你认识我们？”
　　那小哥微笑道：“哪里，只是我们有今晚所有来宾的资料而已。”
　　叶少凌蹙眉不语，谢寒微目光微动，那小哥见了，道：“二位请跟我进来。”
　　二人随那小哥进了庄园内部，一路上谢寒微冷眼打量着，暗思道：“有十七个适合伏击的地点，九个最佳掩护位置，七个逃生口，不知道有没有地下暗道。”叶少凌也四下打量着，心下暗道：“光凭这块地，价值绝不低于两亿，加上一系列配套设施建筑组群之类，价值再加两亿，我嘞个乖乖，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更值钱的。”
　　二人各怀心思，那小哥将二人带入一间类似会议室的地方后告辞，这里已经到了一人，偏偏谢寒微叶少凌二人连这人是男人女人都没看出来，因为这个人一身漆黑的斗篷从身材到面貌都被完全遮住，这个人也一言不发，就那么端坐不动，且是如雕塑般丝毫不动。
　　这是个死人吧。谢寒微暗想。
　　这是个人吧。叶少凌暗道。
　　二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又进来一个人，与那黑袍者如出一辙又全然相反，这人一身白布缠得跟个木乃伊一样，是不是人完全看不出来，进入后找个位置一坐，也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情侣装？谢寒微疑惑。
　　黑白配？叶少凌费解
　　这时又有一个人推门而入，那是个看起来说十五六岁也可，二十出头也有人信的小姑娘，实在是因为妆容模糊了年岁，但无论如何，谢寒微和叶少凌都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总算来的是个人。
　　那小姑娘东张西望了下，看到黑白双煞的时候明显愣了下，然后低头玩起手机，少顷，又有三人进入，为首者直接坐在了主位上，正是顾明月，另外两人一左一右立在他身后，左边的年轻女子谢寒微认得，是顾明月的助理依稀叫颜歌的，右边那个年轻男子叶少凌认得，那是孟青楼。
　　叶少凌有心找个鸡蛋塞到嘴里表达一下自己的惊讶，后来想想也没有那么惊讶，于是他也就不惊讶了，这个时候颜歌先开了口，她道：“先生，这五位就是通关殊途的人了，分别是后卿先生，魇小姐，谢寒微先生，叶少凌先生，小寒小姐。”她提及后卿与魇之时，那二人隐在黑袍白衣下的身躯明显一震，谢寒微冷眼观察，暗道看这个样子，这两个人的身份性别是被调查出来而非他们自己告知的，心想这俩人难道平时也是这么一副张扬又隐蔽的装扮么，联想到之前那个带路小哥的话，不难看出顾明月对与会之人都已经查过底细，他正如是想，听到顾明月说：
　　“首先感谢五位应约而来，这次请你们来，是有些事情希望可以商量一下。”
　　那叫小寒的小女孩先问道：“顾先生，在此之前，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顾明月点头道：“小寒姑娘是吧，请问。”
　　小寒道：“不知道顾先生你是怎么选中我们的？”接着她详细道：“就是最开始的所谓幸运用户，现在看起来，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已经锁定了一个范围，然后在这个范围内逐个筛选，直到最后选中我们这些人，而你究竟是以什么标准来选的？”
　　听到她问这话，叶少凌等人也都竖起耳朵，显然都有些好奇，顾明月不置可否道：“这很重要吗？”
　　小寒摇晃了下脑袋，道：“也不是很重要，但是想知道。”
　　顾明月笑了笑，道：“说穿了也不足一道，和别天神有关，那是我设计出来用于检测DE活动的。”
　　小寒疑惑道：“DE？”
　　“Dunkle energie。”顾明月道，“也即是所谓黑暗能量，这是利用粒子加速器实验探索，又使用超级计算机精密推演，经研究后确认存在的某种能量，属于暗能量的一种，无论是在宇宙中还是人体内都存在，只是表现形式不尽相同，我将目前所能稍稍掌握的那部分、也就是人体所存在的那部分称为DE，经过系统的训练后也可以增强DE，当然这不是今天的重点，重点是，DE越强的人，越有惊人甚至是非人的力量，而DE又具有不稳定性，根据我的研究表明，在身体激烈运动的状态下，DE的活动也更为频繁，越是危险的情况，越能激发DE，我将DE用具体的数值表现出来，正常情况下，120是一个分水岭，低于这个数字的，可以确定是普通人，高于此的，有可能是我要找的异人。”
　　顿了下他继续道：
　　“我通过别天神的常规检测，将有可能是非人者大致区分出来，再经过极限手速测试时候检测到的DE活动数据，淘汰那些不合资格的人，基本上过了这一关的，DE数值都已经达到相当程度，可以确定绝非常人，但这还远远不够，我要找的，是真正拥有超人能力的非人之人，所以又安排了一次测试。”
　　小寒托着下巴晃着脑袋，道：“这样子吗，那最后通过你层层测试的，不会就只有我们五个人吧？”
　　“不。”顾明月摇摇头，“在全世界近四亿的别天神用户里，一共有十六个人达到我的要求，而你们五位是在中国境内，为了表示诚意，所以我特别请你们到上海来亲自同诸位会面，至于其他人，当然也会有人和他们联系，顺便一提，在副本结束后的三天里，那十一人已经全部答应了帮我做事。”
　　“顾先生究竟需要我们做什么事？”小寒道。
　　“我需要诸位帮忙，为我取回一件东西。”顾明月道，“这个任务伴随着很高的危险，当然，我不会要诸位白做，无论成功与否，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份酬劳，而这份酬金的数额是，一亿欧元。”
　　叶少凌眼角跳了跳，似乎已经看到一大堆钞票，其余几人也有些心惊，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值钱，这时小寒又问道：“从研究DE到开发别天神，再到制作游戏层层选拔，以及现在顾先生提供的巨额奖金，这其中需要耗费多大的力量可想而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顾先生如此苦心孤诣呢？”
　　真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啊，众人赞叹着，我们想知道的你全给问出来了。
　　顾明月沉默了下，道：“这个我暂时不能回答你。”
　　众人都有些失望，反倒是问这问题的小寒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只随便“哦”了一声，然后道：“一亿欧元是很多啦，但是我不太想要钱呢。”
　　太年轻，不当家不知钱重要啊，叶少凌想。
　　万恶的资本主义，总算败给天朝的道德教育了，谢寒微想。
　　顾明月并不显意外的样子，道：“我知道对于诸位这样的人来讲，想要钱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不如这样，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尽管说出来。”
　　小寒眨巴着眼睛，表情纯良，道：“要是我帮你的话，你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噗！
　　众人都有些失态了。
　　现在的小萝莉，敢爱敢恨啊，叶少凌赞叹。
　　现在的小女孩，不知自爱啊，谢寒微叹息

　　顾明月清明如月的面容也有了刹那失色，然后他道：“小寒小姐是认真的吗？”
　　小寒瞪大了眼，道：“当然。”
　　顾明月沉默半晌，道：“如果事情成功的话，我答应你。”
　　小寒笑得像猫，道：“成交。”
　　我去，小萝莉都不放过，禽兽啊，叶少凌暗自鄙视，有未婚妻还在外面乱搞，禽兽不如啊，叶少凌再次鄙视。谢寒微也是心下直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然而两个人最深处的想法其实都是，连自己都可以出卖，人才啊兄弟。

　　顾明月深深呼吸，脸上挂着自嘲笑意，似乎自己也觉得荒唐，然后他道：“那么，不知道你们几位如何考虑？”
　　叶少凌忘记了对顾明月的鄙视，第一个道：“只要老板你愿意，我风里来雨里去。”
　　谢寒微随即表态：“我没有问题。”
　　一身黑袍的后卿总算说出了来此之后的第一句话，“我同意。”
　　他嗓音沙哑低沉，隐隐然有种极度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之后木乃伊一样的魇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从头到尾真正沉默到底。
　　顾明月见状道：“那么，非常感谢诸位，明天这个时刻，还是在这里，计划开始进行。”
　　接着诸人见没什么话说，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此时夜色深重，叶少凌腹中饥饿，路边随便要了碗小炒，咒骂着顾明月这家伙小气的不行，连顿饭都不带管的，这时一人不请自来坐在了他对面，那人面貌颇为俊朗，一身衣饰也是不俗，出现在路边摊倒是有些让人意外，叶少凌看一眼那人，骂道：“老孟你到底搞什么？”
　　孟青楼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叶少凌道：“你跟顾明月什么关系？”
　　孟青楼叹口气，道：“关系呀，人家是老板，我就是个小助理，人家上下班有司机，我自行车都要自己骑，人家不用动一大堆美女往身边挤，我屌丝一辈子没人理。”
　　“我听你在放屁呀。”叶少凌道，“你明明自己就很接近顾明月，为什么还要花钱雇我们？”
　　孟青楼反问道：“你猜呢？”
　　叶少凌想了想，道：“你想谋朝篡位？”
　　孟青楼故作吃惊道：“这你都能猜到，果然机智。”
　　叶少凌知他胡说，愤愤道：“你大爷的。”
　　但他情知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遂不再多言，孟青楼见了，道：“你说你瞎操那么多心干嘛，有钱赚不完了，来，咱哥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喝两杯怎么样？”
　　叶少凌只说了三个字：“你请客。”

　　免费喝了一顿酒后，已经接近凌晨，叶少凌志得意满的回家，一看蒋凡还没睡，不由有些奇怪，因为蒋凡的作息向来是比较规律的，他过去看了下，看到蒋凡手腕上的别天神光芒闪动，心知这是在玩游戏，他轻轻拍下蒋凡肩膀，后者扭过头来，一看是他，保留进程后道：“老大你回来啦。”
　　叶少凌道：“这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蒋凡闻言立时满眼星光，道：“这个怎么说呢，可能不算很好玩，但是好感人啊。”
　　叶少凌费解道：“感人？”
　　蒋凡道：“按照神谕官方的资料，最终殊途的背景故事最早脱胎于希腊神话中俄耳甫斯与欧律狄克的故事，讲述的是一段伟大而凄美的爱情，而最终殊途又更深刻了故事的内涵与深度，主旨在于人生中的爱与痛，恨与美，真实与虚妄，毁灭与救赎，虽然现在游戏剧情还未正式展开，但我已经预料到这个游戏实在是，”
　　“实在是俗，很俗以及非常俗。”叶少凌不待蒋凡说完截断道，蒋凡竖中指鄙视，叶少凌视若无睹，道：“秦思远的电话能查出来吗？”
　　蒋凡傲然道：“那都不叫事，她不是给了支票吗，通过出票账号我可以进入银行系统查到客户信息，再据此刨根挖底，别说一个电话号，三围都不是问题好不好。”
　　叶少凌没好气道：“三你妹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快去查你的电话号。”
　　蒋凡答应了一声后抱着电脑扒拉起来，片刻后报了一串数字，叶少凌依此拨出去一个电话，接通后他语气极端客气道：“是秦思远小姐吗？我是万事屋的阿叶。”
　　电话里秦思远微微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叶少凌正准备吹嘘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秦思远已道：“是我失言了，以叶先生的能力，一个号码自然不在话下。”
　　叶少凌没能趁机吹嘘顿觉扫兴，遂老老实实道：“秦小姐，你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
　　秦思远道：“请说。”
　　叶少凌将之前赴约时候顾明月所说如此这般的重复了一遍，秦思远听后道：“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希望叶先生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可以提供给我，价钱不是问题。”
　　叶少凌一听价钱不是问题，那还有什么是问题呢，遂一口答应道：“没问题。”
　　天边孤月高悬，谢寒微孤独走在月色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备注为“老师”的电话，将今晚赴约时候发生的事情如实向对方作了汇报，对方道：“继续跟进，一定要查清楚顾明月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挂掉电话，深深叹了口气，有种奇怪的预感蔓延开来，总觉得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将自己吞噬进去，从头到尾，无路可退。

　　翌日晚，叶少凌整装出发，刚走至门口，发现霍清湄和蒋凡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叶少凌道：“你们俩干嘛呢？”
　　霍清湄挑挑眉道：“我们跟你一起去啊。”
　　叶少凌大惊失色：“不是吧，人家找的是我不是我们啊。”
　　蒋凡扶扶眼镜道：“但是老大，孟青楼和秦思远可是雇佣的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可以放弃，不然我们俩不成吃白饭的了吗。”
　　叶少凌摆手道：“少废话，去什么去，很危险的。”
　　霍清湄叹口气：“我们当然知道很危险，所以才要跟着你，好歹我也是个医生。”
　　叶少凌道：“你是整容医生好不好。”
　　霍清湄傲气十足道：“别拿整容医生不当外科主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少凌扶额，然后听蒋凡道：“哎呀别废话了，再晚会迟到的。”
　　叶少凌无奈，只得带了两个跟班，仔细想想其实还蛮拉风的，于是叶少凌走路都是趾高气扬的，三人到了顾明月的庄园，上次来的领路小哥依然是风度翩翩将他们引入那间会议室，此时偌大室内只有谢寒微一个人，蒋凡见了打招呼道：“嗨谢警官你好啊。”
　　谢寒微微笑道：“是小凡啊，原来你们也跟着来了。”
　　叶少凌摆手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到了吗？”
　　谢寒微点点头，未几，一人推门而入，颜如辉月，无对无双，正是顾明月，身边是他如影随形的助手颜歌和一脸懒散模样的孟青楼，看到霍清湄和蒋凡的时候，顾明月一怔，道：“这两位是？”
　　不等叶少凌介绍，蒋凡自我介绍道：“顾先生好，我是蒋凡，是我们老大的特别助理。”霍清湄也抢答道：“我是他的私人医生霍清湄。”
　　助理，私人医生，叶少凌暗想，瞧瞧咱这排场，不比你顾明月差到哪去吧。但看到人家两个助理毕恭毕敬站在老板身后，再瞅瞅自己这俩，不由又忧伤起来，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像个老大呢？他正胡思乱想间，顾明月启口问道：“叶先生，这两位，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叶少凌正要开口，蒋凡再次先行自我介绍：“我是一只黑客。”
　　霍清湄道：“我是一只，”她呸了下又道：“我是一个医生。”
　　顾明月皱眉道：“黑客，医生，倒也算是人才，但对于我们这次要做的事情，是帮不上忙的。”
　　他言下之意已是极为明显，偏偏蒋凡和霍清湄好像没听到一样，叶少凌尴尬道：“那个，这个，总之，”他话还未说完，霍清湄先开口道：“总之我们不去的话他也不会去的。”
　　叶少凌一听这话太过冷硬，心想要糟，不料顾明月居然只点了点头，道：“我是不介意多几个人去的，只是事前我已经说过，这次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普通人是极有可能出事的，希望你们慎重考虑一下。”
　　叶少凌正要说些什么，蒋凡开口道：“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我们才要跟老大一起的。”
　　叶少凌泪流满面，妈蛋的你们能不能让我说句话啊。
　　顾明月温和笑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欢迎你们加入。”
　　霍清湄和蒋凡总算满意不再开口，叶少凌终于有机会说了句话，他道：“顾老板，你看我们多带了两个人，这个酬金不知道你觉得怎么算比较合适？”
　　众人都被叶少凌不要脸只要钱的风格深深震撼了，顾明月都有点恍惚，下意识道：“价钱方面我是无所谓的，只要其他人没有意见，可以和你们一样的价格。”
　　“当然没有意见。”叶少凌道，说着拍拍谢寒微肩膀，道：“老谢你看咱哥俩这么熟了，你一定没有意见的对吧。”
　　叶少凌的表情如春风风人般温暖和煦，谢寒微也有点恍惚了，他僵硬道：“我无所谓。”
　　叶少凌志得意满，道：“顾先生你看，其他那几个货还没来，迟到是极大的不礼貌，不礼貌的人还好意思有意见吗，这事就这么着吧。”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众人见了都为之倾倒，这是怎样一种无脸无敌的境界啊！
　　顾明月笑了笑，多看了叶少凌两眼，似乎突然发觉叶少凌这人很有意思，少顷，黑衣的后卿与白衣的魇同时进来，更让人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一对，不然怎么能如此的同步，他俩显然也是冷酷之极，来了也不说话，也不问价，就等老板发话，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员工，众人百无聊赖坐了一会，终于等到最后一位前来，小寒搭了一套颇为成熟的衣饰，明显还能看出来化了妆，众人看看她，却见她如同看穿众人所想般，撇嘴道：“看什么看，女为悦己者容懂不懂。”
　　说话间朝顾明月走去，张开双臂打算来一个拥抱，这是真拿自己当正牌女友了，不料还未至身前，孟青楼和颜歌同时上前阻止，颜歌道：“小寒小姐，请您适当保持一点距离。”
　　小寒不满道：“女朋友也要保持距离？”
　　孟青楼戏谑道：“要等任务完成后你才能做我们大嫂哦。”
　　小寒委屈退下。
　　其实这些闹剧都不是重点，谢寒微就抓住了重点，他道：“顾先生，现在人已经到齐，可以透露些任务内情了吧。”
　　顾明月点头道：“当然可以，之前与诸位说过，请诸位前来是要帮我取一件东西，那时未能明言，实在是因为，我也说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谢寒微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顾明月想了想，道：“怎么说呢，那件东西我并没有见过其真实面貌，但我可以肯定，只要看见它，诸位一眼就能认出。”
　　谢寒微道：“那么，不知道这件东西究竟是在何处？”
　　顾明月正色道：“拘尸那迦。”
　　叶少凌听了挠挠头，道：“这名字我听着耳熟啊。”
　　他想了下后一拍大腿，问道：“小凡去年团购机票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去过。”他也不等蒋凡回答，扭头又对顾明月道：“老板这次机票钱不用我们自费吧，是头等舱不是经济舱吧？”
　　蒋凡和霍清湄都恨不得钻地缝里，连谢寒微这样跟他稍有些关系的都觉得丢人，顾明月看起来倒是不甚在意，只道：“叶先生多虑了，我们的飞机很快会到，至于经济舱还是头等舱，”他犹豫了下问道：“颜歌，什么是经济舱？”
　　这话让叶少凌泪流满面，但也知道了这次坐的肯定是超豪华机舱，遂不再发表意见，其余人一直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一行人搭乘顾明月的神谕·万象号启程飞往印度，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