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学习》皆什

6、第六章

　　　　何琦把耳朵凑过来：“什么？讲她儿子，为什么？”

　　“因为她除了讲课之外，讲得最多的就是她儿子。”

　　他俩在这交头接耳，丝毫不影响老李声情并茂地说着她儿子小时的丰功伟绩，她儿子比他们大两届，才刚上大学。老李就这一个儿子，他走了，自然整天心心念念着，每当上课没有激情，就拿他的丑事来活跃气氛，只是不过不知道她儿子对此有什么想法了。

　　每一个儿女的小时候事情在他们的母亲眼里都如数珍宝。即使讲了多少次，仍然讲不厌。

　　“我以前问他，你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他就在那里留着口水，说‘想……想开挖……掘机’，这就是他最初的梦想。”

　　“现在，他上大学，他一天到晚不肯给我打电话，我受不住，问他‘待会儿我要收拾收拾，到你学校食堂那里当打菜阿姨。’他一惊，问‘为什么？’我说‘你不肯跟我联系，我在家里寂寞啊。’立马，他天天晚上打电话，跟我汇报最近情况，末了还要讲一句你可千万不要来。”

　　看着底下一个个黑亮亮的的眼睛望着她，叹气：儿大了，不由娘了。语气里充满着空巢老人的落寞。觉得班上气氛有些沉重，又说着：“我以前上高中时，我的数学老师是个离不得烟的人，他饭不离手，烟不离口，经常上课上着，突然在黑板上刷刷写几道题，让我们写，自己跑去厕所里吸烟。”

　　“他那根本不能算得上吸烟，是‘哈烟’。”说着，她自己做了个吸烟的手势，食指与中指假装夹着一根烟，做出猛地一吸的动作，身子一缩，‘嘎’的一响，全班哄堂大笑，到处都是笑声，隔壁班估计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估计认为他们在发神经。

　　班上明显热闹了许多，不复以往的死气沉沉。老李看着时机成熟了，便话锋一转：“咳，那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道题……”又再次恢复了宁静，只不过精神明显好一些了。

　　兴许是觉得新奇，何琦捅了一下刚听完笑话昏昏欲睡的童话，问：“她经常这样吗？”

　　童话被他这么一弄，直接吓走了睡意，回他：“……嗯，对啊，怎么了？”

　　何琦跃跃欲试：“没什么，我原来的数学老师特别严肃，整天板着张脸，不苟言笑，大家都不太敢跟他套近乎。数学老师，就是……老李，她好活泼啊，不怎么注意形象呢。”

　　“那你们原来的学校应该很好吧？”

　　“没你学校好，每年上清华北大的人只有一两个的样子，文科基本没有考到，最高复旦。”

　　童话又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原来在学校的排名是多少啊？哎，如果不想讲就不讲把。”

　　“大概前十名的样子。”

　　童话有些讶异地轻轻问：“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在我们平行班呢？怎么着也要去个创新班啊。”

　　“我原来就是在平行班的，现在当然又在平行班。”

　　见童话不懂，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何琦解释：“我不想在重点班上学，虽然说着有些任性，但是我抗压能力较差，重点班的压力很大，所以如果是在平行班的话，我能够自己管自己的学习，不用在意别人。”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何琦嗤地笑了：“哦什么哦！快听课，别讲话！”

　　说完，拿笔点了点童话的头，便立马坐回去聚精会神地听课，偶尔还跟老李互动，说着那里不对，还可以这样写之类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懂的话，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俩，一双双茫然的眼睛，分明说着我在干什么？啊？他们在干嘛？。

　　怨念可以化成实质的话，早就可以变成一把大提琴，如泣如诉地□□着绝望之曲，空气似乎也在沉默着。

　　下了课，好像鱼入水，突然气氛轻松很多。

　　这一节课把大部分人上懵了，下了课，也没几个像往常跑到小卖部吃东西，更没人说话，仿佛都装裱在一张浓艳的画里。

　　童话忍不住问：“嘿！我的妈耶！神了！你怎么想的？我愣是看了半天脑子都要发烧了，才能堪堪看懂。”

　　拍着何琦的肩膀，不住地感叹：“厉害！真厉害！”

　　何琦被她这一顿彩虹屁吹得神清气爽，嘴龇到两边，眉毛一扬，说：“没有没有，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哈哈，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童话最初是真的被惊到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棒的同桌，就不住地夸，但夸着夸着就发现，他同桌根本就禁不住别人夸，一会儿就笑得肚子痛，在那儿边吸气捂着肚子边乐。

　　童话：“……”

　　等何琦停止笑时，童话说：“要不你以后就叫笑笑吧，随便讲几句话就笑成这个样子，笑笑，是你吗？”还配个鬼脸。

　　何琦又扑哧地笑了。

　　童话懒得管他，找李思婷说话去。李思婷带来一把薯片，童话连声道谢。李思婷胳膊肘捅了她一下，童话疑惑地看着她。只听她轻轻地：“你也太见外吧，我俩什么关系，总是说声谢谢。”童话说：“行，我以后就不说了。”

　　李思婷瞪她：“我是说，不用那么拘谨！”童话瞥她：“我逗你玩呢。”

　　李思婷意识到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没有意义，及时打住。搂住童话的肩膀，见她没有反抗，便满意地说：“对了，过几天要秋季球类联赛，我们班加上新来的就十个人，还有许多不会打篮球，我们班的男生的比赛不会就这样作废吧？会少很多课外活动时间哎。”

　　童话吃的嘴上有些油，正在拿纸揩嘴，不以为意地说：“据小道消息说，我们四班和五班组成一支篮球战队，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她讲话，李思婷一会儿皱眉一会笑，精分一样。

　　‘啪’的一声，童话打断了李思婷飞到了撒哈拉沙漠的的思绪，捏着她的下巴，霸道总裁地说：“有什么好想的！到时候还不是随老师一句话吗？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跟我多享受这82年的薯片。”配合童话，李思婷眨眨眼，娇笑着说：“呦，你――讨――厌――了――啦！”

　　被李思婷这造作的声线激情一层鸡皮疙瘩，轻推了她一把，摇摇头：“快滚犊子！就你皮”两个人你推我搡，嘻嘻哈哈地闹在一起。

　　过了几天，班主任公布了球类联赛的事：“女生打排球，男生打篮球，由于我们班会打篮球的男的不多，于是就和五班重组战队。”童话从这‘战队’体会到一点热血沸腾，开始有些期待着比赛的到来。

　　她问何琦：“你参加篮球比赛吗？”

　　“嗯。”

　　童话来了兴致：“你篮球打几年了？”

　　何琦从作业堆抬起头：“唔，大概不久，四五年，而且不太经常打，都有些生疏，心里没什么底。”

　　童话对篮球懂得不多，仅有的一些都是看《灌篮高手》得来的。听他这么说，安慰道：“没事，友谊赛而已，随便大，反正总有人要垫底，我们班垫底也无所谓，但班主任应该很开心。”

　　数学作业写完了，回家就可以写些课外的，何琦心满意足，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可以多加几节课，考几场试，如果我们赢了，班主任反而会对着没完没了的比赛项目感到生气。”

　　大致了解了是什么情况，他说：“你们每年都办吧？”

　　“嗯，怎么了？”

　　“羡慕，我原来的学校基本都是三年举办一次运动会，球类联赛基本没有。”

　　“这样！”

　　何琦点点头，颇不平：“我那里三年才办一次！”

　　“说不定时间长些呢，你那里一次办多久？”

　　“三天，不上课，就狂欢。”

　　“那你比我们还多一天啊，有什么好说的，我们高一高二加起来总共就两天，高三都高考了办和没办一样，相比较起来，你更占优。”

　　被童话好说歹说，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好处，何琦眉开眼笑，给了她一把薯片。

　　童话：“……”我有这么喜欢薯片吗？一个个都给她这些。于是

　　恶狠狠地咬一口薯片，‘咔嚓’一声，何琦眯着眼，看着童话用力地吃着，不知不觉就笑开来，阳光打在他脸上，仿佛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五官分明，越发显得少年味十足。

　　童话转过身，脸上有些红晕，不知是天气暖和热的还是……因为那个他。

　　时间飞快地流逝，有着旁人的监督，童话不敢说自己比一起多用功，但进步还是明显能看出来。从月考班排二十五左右到班排十七，全校进步四十多名，听到这件事，她妈简直乐疯了，还带她吃了一顿火锅，不过……乐极生悲，吃出上火了，嘴巴四周还有几个泡，幸好没长痘痘，不然童话得哭死。

　　何琦安慰她：“没关系，几个泡，过几天就没了。”

　　童话尽可能不张大嘴巴，以免痛楚，：“谢……谢，我就是说话麻烦，其他……没什么。”

　　突然，广播里播报今天要开始球类联赛的事，童话望向何琦，嘈杂的教室里，他好像就没受到干扰，聚精会神地听着，神色宁静平和，噪声如潮水般散开，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人。

　　球类联赛，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