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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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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又要给我女儿办百日宴了,真羡慕现在这些小孩,真是什么都有…”谢嘉言出了月子,又开始拉着梁恬到处跑,这会两人正在高级美容院里做定期的皮肤管理。
梁恬闭着眼,躺在美容床上腹诽你小时候也应有尽有,用不着羡慕自己的小孩。
上次满月酒梁恬和陈岐川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参加,所以这次谢嘉言干脆一起邀请两人去参加。
“打算在哪办?”
“说是在婚礼那家酒店。”
还“说是”,孩子的事情自己都不见得多上心,到底还是年轻,不过自己和谢嘉言年龄相同,没经历过,也没资格评价她。
今晚陈岐川突然说有空陪她一块吃饭,但她最近有点懒得在家里做饭,本来今晚打算下班就去门口吃心心念念很久的螺狮粉,自从搬去和陈岐川一块住以后很少到校门口找吃的了。
心里几个想法打转考虑了很久,她决定还是打个电话问一问。
“今晚在外面吃可以么?”
她知道他累,所以若是他要求在家吃的话,她下班就去买菜。
”你定就行,没什么事见面再说?”他正焦头烂额着。
梁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是应了,对方先挂的电话。
将近七点,暮色降临,周五的晚上,店里的食客比以往都多,整家店里弥漫着螺狮粉和酸笋的味道,桌子上也起了一层油膜。
梁恬知道这是陈岐川不喜欢的,可她就是要来。
陈岐川穿着西装来的,没来得及换下衣服,不过也没想到梁恬挑这样的地方。
他没摆出过多的表情,西装外套的扣子解了,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衫,纯白无暇白得有些晃眼,没有一丝皱褶,是梁恬早起了一个小时起来帮他烫的。
她是不是有点太宠他了。
要他穿着自己给他洗好熨好的衣服,坐在满是油污的桌子上吃螺狮粉,然后再弄脏。她觉得自己做的事都开始自相矛盾了。
梁恬问陈岐川要吃什么,他说和梁恬一样的就行,可梁恬又觉得两人吃同样的就亏了,于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点了两份。
香菜不要加在上面,单独分一个小碟装,她对店员吩咐。
望着陈岐川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有些后悔不在家里做饭了。舀了满满两勺红油辣酱到自己碗里就着香菜吃着。
“谢嘉言的小孩要摆百日宴,让我俩去。”梁恬嘴里吸着粉,辣酱加得过了,她张嘴呵着气。
陈岐川见她辣得眼睛都红了,让人加多一罐冰可乐,拆了张纸巾给梁恬,回答她:“什么时候?”
“过两天吧,你没时间的话我就自己去。”她大口啜着冰凉的碳酸饮料,喉咙刺激得有些烧。
他干脆把两人的碗调换了,梁恬辣出眼泪,抹着眼睛要阻止他。
陈岐川直接就接着吃那份汤底已辨别不出原来什么颜色的粉,梁恬对着自己面前这碗汤底尚清的螺狮粉有些呆呆的。
“有时间,你来公司接我,我们一起去。”
梁恬只知道他在忙,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工作,听他叫自己去接他,有着即将出发去新的地方旅游的探索感。
两人吃饱了,梁恬咕噜咕噜地咬着吸管,瞄着陈岐川的白衬衫,竟然一丝油星都未曾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人在吃饭上的习惯和教养向来是极好的。
百日宴那日,S市入秋了,风吹在肌肤上有凉意,梁恬穿了一件米白色长袖宫廷衬衣,下摆束在黑色高腰包臂中裙里,偏成熟的打扮。
她一切准备妥当,驾车来到陈岐川说好的公司楼下,凯琴地产集团,似乎一整栋楼都是该集团所属。
发了短信告诉陈岐川自己已经在楼下等她,她原以为会等上一段时间,谁知人很快就出现在门口。
旁边有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帮他开门,他上了车,梁恬就笑说:“我怎么感觉我像你司机一样?”
陈岐川没有扣安全带,她没法开车,他靠近她要吻,梁恬安抚地舔了下他的唇,把他推开。
“司机可不能亲我。”他满意她舌头的触感,低头扣安全带。
到了酒店,梁恬只庆幸自己穿的像那么回事,若不是迎客LED和牌子上写着是百日宴,梁恬几乎都要以为谢嘉言又办了一次婚礼。
都是些上流圈子的人,梁恬抬头挺胸,挽着陈岐川的手走进去。
她知道,她的自尊和骄傲不靠任何人,任何东西给,而是靠自己。
谢嘉言抱着女儿找到梁恬,从陈岐川身边借走了梁恬。
陈岐川做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去找位置入座。
梁恬时隔几个月又见到了当初在医院见到的那只“猴子”,不仅惊讶她长开了,还惊讶生命的变化和成长的迅速。
她捧着熟睡小孩的手,温温的,像感受到什么似的,小宝宝握拳的手抓住了梁恬的手指。
梁恬快被可爱的要叫出声了,女人总是免不了被三样东西吸引目光,宝石,鲜花,小孩。
有些不自信的问谢嘉言自己能否抱一抱,谢嘉言大方将孩子递过来。
“洛洛,这是干妈,长大可要像对妈妈一样对干妈哦。”宝宝叫洛洛,正好和梁恬取的Laura对应上了,是难得的缘分。
洛洛醒了,迷蒙着睁开眼睛,见了生人也不哭不闹,竟然咧开嘴甜笑,乖巧得很。
梁恬母性大发,像与生俱来的母性本能,抱着孩子轻柔地颠一下,哄的洛洛更加开心,笑得眯起了眼。
“这下想自己生一个了吧?”谢嘉言见好友抱着自家小孩,完全忘了旁边她这个大活人,出声提醒。
梁恬舍不得抬头,眼球一直被怀里的粉色小人吸引着,“差不多吧,你家小孩真乖,我太喜欢她了。”
“和陈岐川也整个出来嘛,最好是小男生咯,因为是你,我也不介意我家洛洛谈姐弟恋。”
“你把计划做到我头上来了,我还不知道你,想让我生个男孩。怎么说来着,参加选秀节目,给你拿签名?”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阵阵笑声。
“有结婚的打算么?”谢嘉言很关心这个。
梁恬把洛洛重新放回推车里,掖好小杯子,拉下遮光板,被谢嘉言拉着到一边坐下。
“谈恋爱也不一定是要结婚啊。”梁恬嘴上拎得清,心里却被谢嘉言“结婚”两个字搅乱了。
“你不想结婚?”
梁恬不是不婚族,她想结婚,想有自己的家,想下班做饭有人和她一块吃,早上起床有人的衣服可以给她熨。
谢嘉言知道,梁恬不是不想恋爱,只是想和某个人恋爱:不是不想结婚,结婚只能和某个人结。那个人,早在八年前就认定了,她的挚友,出社会工作时间不短了,表面看着成熟稳重,实际上心里还跟小孩一样执拗。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愿意陪她一块执拗。
“谈恋爱要是没有想结婚的感觉,体验体验下就好,说不定下一个就有感觉了。”谢嘉言闭着眼睛一顿胡诌。
说着无意听者有意,梁恬一整晚都在想谢嘉言说的那些话。
秦家好像也是做生意的,生意好像还不小,陈岐川一晚上都在应付着她不认识的人,酒没少喝,陈岐川说了一声就去了洗手间。
去的时间有些久,梁恬忧心忡忡,站起来往他消失的方向寻过去。
通向洗手间有一小段路,路的尽头有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男的梁恬认出是陈岐川,女的不认识,穿着类似酒店工作人员的制服,女人的手拉着男人的手,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突然拽着陈岐川的领带吻上去。
梁恬第一反应竟然是躲起来。
她躲得慌,没见到陈岐川把女人推开,待她站稳扶好之后再探头去看,两人已经开始对话。
“你在做什么,凌月。”
“陈岐川,我猜到你会来。我留了电话给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叫凌月的女人动作、声音都很强势,霸道的让梁恬喘不过气来。
“你以什么身份让我联系你?”陈岐川很生气,她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怒不可遏的方式对人说话。
“因为我还爱你,这样够吗?”
梁恬头脑一阵眩晕,像有好几只啄木鸟在她脑干处啄,啄得她差点站不稳。
眼前像走马灯一般晃过很多事情,照片,电话号码,再远一些,她在郁郁葱葱的校园小树林旁对陈岐川第一次告白的时候,他对她抱歉地说有喜欢的人,深情又真情。
眼里只有陈岐川,那张她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勾起了他对她说过的许多话。他说想她,他说自己什么都可以给她,他抱歉,关心,担忧,她都清晰地记得。
却偏偏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爱。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手偏偏抑制不住地发着抖,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凌月”的手机号码,握着手机的手渗了很多汗,她不是个爱出手汗的人。
她不晓得她拨打这个号码之后,路尽头扯着领带吻她男朋友的女人拿出手机接电话的概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