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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温润如玉顾影流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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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淮指着那人,对骆瑀道:“这位是?”
骆瑀会意,道:“这是流桑。我见你势单力薄,便将他寻来,从今日起,他便同苍莫一起护着你了。”
魏淮心头一暖,面上却是扭扭捏捏道:“这么费劲干什么啊,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给人劫跑了不成?”
苍莫很是鄙夷地瞧了他一眼,道:“这可说不准。”
魏淮瞪他一眼,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骆瑀道:“嗯。”
魏淮:“……”
敢情这俩人还真把他当弱女子看待。
念及此,魏淮火气上来了,他没好气地道:“要留着你们自己留着!别来烦我!”说罢转身便进了殿中。
骆瑀十分无奈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苍莫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淮,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流桑抬了头,看着魏淮的双眼淡漠无感。
骆瑀道:“流桑,你便继续护着他,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流桑行了礼,道:“属下明白。”
苍莫也附和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流桑点头看他。
苍莫生得好看,气质极佳,一双眼睛洋溢的清澈更是勾人。流桑怔了片刻,低了头,耳根红了一片。
苍莫没注意到他的小细节,只看见他低头。摇了摇头,苍莫向骆瑀拱手行了礼:“不知国师可还有事?”
骆瑀摇头,道:“我这便离开。你们定要护好他。”
苍莫道:“属下明白。属下绝不会再让他落入噬忆妖君手中了。”边说着还边看骆瑀脸上的表情。
骆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身子一僵,垂了眸子,颇有些落寞,道:“是吗……那太好了。”
苍莫转了身,没有一点方才的卑躬屈膝,相反地,他的背影看上去风骨孑然。他嘴角轻勾,笑得很残忍,一双眼睛清澈不再,满满的都是怨毒与憎恶。他道:“既然国师没什么事,属下便带着流桑走了。”
流桑猛地抬了头,一脸的受宠若惊。苍莫敛了脸上的表情,对着流桑温和一笑,道:“走了。”
可能是天生话少吧,流桑只是往骆瑀的方向看了看,样子十分为难。苍莫会意,淡淡道:“国师,属下告退。”
说罢便拉着流桑去了侍卫营。
没人知道骆瑀那天在那里站了多久,殿内的魏淮也不知。总之当魏淮睡了一个午觉,去御花园散步的时候,他在门口看见了骆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骆瑀——低着头,一脸挫败与懊恼。
魏淮心下有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道:“哟,还在啊。走吧,和我一起去御花园散散步。”
骆瑀抬头,眼中带着浓重的悲伤,就像哪个对他重要的人死了一样。魏淮只觉遍体生寒,却还是和他对视。
猝不及防的,骆瑀忽然上前去,紧紧地拥住了魏淮。他低头靠在魏淮的肩上,想哭,却不敢发出声音。魏淮只感觉到骆瑀颤抖着的双肩,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悲楚。他轻抚着骆瑀单薄的后背,柔声哄道:“别难过了……你是怎么了啊。”
骆瑀不答,双肩抖得更厉害了。魏淮道:“你难过什么啊,想哭就哭呗,忍着干嘛。”
然后魏淮就听见了骆瑀沉痛的哭声,一下一下,挠的人心里发疼。他哭着,魏淮哄着,如此过了一会儿,魏淮实在顶不住了,他十分窘迫地道:“我的好国师,你能不能不哭了,我……我踮着脚,真的顶不住了。”
骆瑀一愣,放开了魏淮,笑了。
可不是吗,骆瑀高了魏淮大半截,若魏淮不踮脚,怎么可能将肩膀借给骆瑀靠?魏淮挠头,道:“怎么样?是不是好一点了?”
骆瑀点头,抹了抹眼角的泪。
魏淮点了头,道:“甚好。走吧,孤请你去御花园玩玩。”
如此,两人便去了御花园。恰逢深春时节,御花园中开满了牡丹花。迎着风,花枝轻颤着,恍若绝世佳人舞动着,婀娜多姿。
魏淮打量着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不错。”语气淡淡的,也不知道是在说这花不错,还是在说这诗不错。
骆瑀不言,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朵国色天香的花。
魏淮叹了口气,道:“骆瑀,你这样子可不成,闷葫芦的性格不会讨姑娘们喜欢的……对了,你尚未婚配吧?”
骆瑀额上三道黑线,还是硬着头皮,道:“未婚。”
魏淮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十分郑重其事地啧啧道:“你别总是闷着,有什么话大可说出来。我要是个姑娘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骆瑀垂眸,默了默,道:“嗯。”
“对了,骆瑀,你今日是因何而哭啊?”魏淮好奇心顿起,“能让你哭的……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骆瑀道:“无事。”
……
魏淮眼角微抽,心道:“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十世闷葫芦。”
看看天色,魏淮道:“也是该用晚膳的时间了……走吧,去我宫里,我请你用膳。”
骆瑀点头,同魏淮一起去了思潞阁。
思潞阁小厨房的人熟知魏淮的口味,端上来的菜红红火火,大多是辣的,唯一不辣的就是鸡汤,清清淡淡的一大碗,看上去十分美味。
魏淮有些窘迫地道:“我嗜辣,你别太介意。”说罢亲自为骆瑀盛了饭。
骆瑀不喜吃辣,偏爱的菜都是清淡的素食,接了碗也不知该吃哪道菜,一时静默,动也不动地立在那儿。
魏淮向身边候着的宫人道:“去挽清阁把兰忆姑娘叫来一同用膳吧。”
宫人领命,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骆瑀眉头微蹙,道:“兰忆姑娘?”
魏淮自顾自地夹了一块辣子鸡丁,边扒拉着米饭边道:“嗯,是啊,总不可能把兰忆收在乾坤袋里吧。”
“我听说今日朝中大臣大多都劝你娶兰忆姑娘?”
魏淮道:“可不是吗。也不知是谁造的谣,说我钟意兰忆姑娘已久,是以今日那群老顽固才劝我娶妻立后!”
骆瑀道:“我知是谁传的谣。”
魏淮立马来了精神,一脸的好奇:“谁?”
骆瑀垂了眸子,淡淡的说道:
“楚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