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祸水》单人尔

84、八十四碗祸水

　　邵修也说不上来宋倾哪里不对。

　　这段日子她身子恢复的差不多，白天盛棠跑来找她聊天，她也能笑着跟她说话。

　　陈登见有时候也会来，但陈登见话不多，往往都是陪着盛棠一起，给宋倾带些好吃的，宋倾拿起草莓蛋糕尝了一口，还主动跟他讲话：“挺好吃的。”

　　陈登见便接话道：“那我下次来再给你买。”

　　“好啊。”

　　对于邵修，她虽还有些排斥，但也好了许多，吃饭的时候俩人在饭桌上也能和谐相处。

　　起码不像开始那样，宋倾一见到他就砸东西，大嚷嚷着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邵修夹了菜放她碗里，宋倾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不太好吃。”

　　“那我下次不买他家的了。”邵修倒了杯水递过来，“医院食堂的饭，油盐有些大了。”

　　宋倾吃了两口便不吃了，邵修看她有些不开心，哄她：“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算了，买来买去都是那些东西，吃腻了。”她突然话音一转，“要不然明天你给我做饭吧。”

　　邵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做的饭你还敢吃？”

　　以前上学的时候，家里没人，俩人在街上吃够了，宋倾便撺掇着邵修一起去超市买菜，嚷嚷着要回家自己动手。

　　邵修嘴上说着：“要做你做，我可不会做饭。”

　　然而买回来之后，一看到宋倾连火都不会打，连忙推着她出了厨房：“外面老实待着。”

　　他关了厨房门，在里面一阵捣鼓，宋倾眼睁睁的看着厨房里的黑烟越来越多，就在纠结要不要打消防电话的时候，邵修一脸狼狈的端着饭跟菜出来了。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跑到餐桌上乖乖坐好：“哇。”

　　“全黑呀。”

　　邵修被她说的拉不下面子：“就是卖相不好，吃起来说不定还是可以的。”

　　宋倾夹了一筷子尝了尝，下一秒就吐出来，连鼻头都皱了起来：“好苦。”

　　邵修不信，也跟着尝，果不其然苦的咽不下去，立马吐出来。

　　宋倾晃着小腿看他，邵修被她看的不自在，指了指电饭煲里的米饭：“起码饭还是能吃的。”

　　宋倾连忙附和：“哦对，这大米饭看着就香。”

　　邵修被她话里话外说的不好意思，当晚便在手机上猛学厨艺，第二天一大早，宋倾便得到了邵修忙了一早上的完美早餐——粢饭团。

　　用的还是昨晚剩的大米。

　　那是宋倾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粢饭团了，对着邵修一阵猛夸，就差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于是邵修厨艺更加精进了一步，隔天又完美的呈现出寿司，洋洋得意的放在了宋倾面前。

　　从那之后，这两样东西简直就成了邵修自吹自擂的法宝，走到哪里都会炫耀一番，毕竟能让宋倾吃得下的东西屈指可数，这里面自己就独独占了两样。

　　如今宋倾突然开口说要邵修做饭，邵修还真的静下来想了想，要做什么。

　　倒不是不会做，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他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做饭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能吃就行。

　　可是在宋倾这里，这个标准就无形中拉的很高了，他正纠结着，宋倾却笑了笑开口：“寿司吧。”

　　“我们一起做，你教我。”

　　-

　　隔天，邵修在祝南家里提前把米饭蒸好了，盛出来放到饭盒里，刚好祝南回来。

　　他显然又是通宵加班了，此刻眼下一片乌青：“这是做什么？”

　　“倾倾说外面的饭菜不好吃，要跟我一起做寿司。”

　　祝南自然知道他以前自吹自擂的寿司，笑了笑：“看样子倾倾最近好了许多，跟你亲近了不少。”

　　邵修笑了下，但没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着宋倾心里那疙瘩还是没消，这些年来他对她的陪伴太少，竟然不知道她也可以从原来横冲直撞，从不委屈自己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样偷偷掉泪，凡事藏在心里的样子。

　　他见不得宋倾这副模样，在他那里，宋倾就应该是肆意张扬，不加掩饰的，像是泥泞土地里野心勃勃又欲望鲜明的红玫瑰，仰着头奋力生长。

　　祝南看他没说话，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俩人走到沙发上坐下，祝南点了根烟，还递了一根给他：“抽一根。”

　　邵修摇了摇头：“不了，我怕倾倾不喜欢这个味道。”

　　“你不知道这些年来她也抽吗。”

　　邵修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笑了笑：“她喜欢抽就抽吧。”

　　日子过得那么苦，抽几根烟又怎么了。

　　祝南看了他一眼，干脆把自己手里的烟也灭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凡事但凡牵扯到宋倾身上，狗屎都是香的。”

　　邵修笑了笑，似乎默认了他这一说法。

　　“霍渊抓到了吗？”

　　“没。”祝南开口，“前段时间有人举报说在西城区那边发现了周劲的身影，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估计他们那边还有人帮忙，要不然霍渊受了那么重的伤，周劲一个人要带着他跑，太显眼。”

　　邵修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口：“过两天你再去医院的时候，就告诉倾倾抓到了。”

　　祝南皱了下眉：“你确定？”

　　“确定。”邵修站起身，拿起饭盒，“我不想让她每夜每夜睡不着，成天担惊受怕的。”

　　-

　　邵修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做寿司要用到的材料，推门进去的时候，盛棠也在里面，正跟宋倾说着什么，宋倾笑了笑。

　　看到邵修进来，盛棠这才站起身看过去：“你这是拎着什么东西？这么多啊。”

　　“做寿司的材料。”邵修开口，“不知道她具体想吃什么样的，就多买了一些。”

　　盛棠笑着跟宋倾开口：“看看，邵修对你还是这么上心，从小就这样，你不知道你俩上学那会儿有多亮眼，我都要羡慕死了。”

　　宋倾笑了笑，抬头跟邵修对视上，仿佛如果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他们还是当年的模样。

　　仿佛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他们如今依旧会恩爱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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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棠嚷嚷着不愿意在这里当电灯泡，拿了衣服就要走，临走的时候宋倾突然喊住了她：“棠棠。”

　　盛棠转身看她：“怎么了？”

　　“我…”她突然攥紧了手心里的床单，又松开，“我就是问你明天还来不来？”

　　“来呀。”盛棠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明天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在外面给你买过来，不能光让邵修一个人献殷勤呀，我也得表示表示。”

　　她说着，抽了床头的纸巾擦了擦她的手心：“你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宋倾笑着反握她的手，“就是屋子里暖气太热了，我待得久了些。”

　　“你这屋子里是有些闷，我一会儿下楼就去跟他们反应一下。”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宋倾看到来电显示，盛棠毫不留情的挂断了。

　　宋倾开口：“靳列吗。”

　　“对，这几天每天都缠着我，烦得要死，反正如果他不告诉我霍…”她说着，突然停下来，看了眼宋倾。

　　宋倾倒是没什么太大表情：“靳列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你别难为他了。”

　　“你信？反正我是不信。”

　　“信。”宋倾哄她，“我也信你跟靳列是真的互相喜欢。”

　　“所以，棠棠，别因为我耽误了你自己的幸福。”

　　-

　　邵修洗好东西走进来的时候，盛棠已经走了，宋倾正在屋子中央站着，把靠墙边的桌子拉出来，又抽了湿巾擦了擦。

　　邵修走过去，把材料放在桌子上：“棠棠怎么走了？不留下来尝一下你的手艺？”

　　“我又没做过。”

　　她小声喃喃，邵修听她口气里带着些娇气，低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她抬头问他。

　　邵修走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尖：“我笑大小姐如今也要亲自动手做东西。”

　　宋倾闹着去打他的手。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做什么，邵修给她拉了个椅子，她就坐在一旁，看着邵修手下的东西被切成一条一条的形状，他很认真，察觉到宋倾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他捏了根黄瓜条递到她嘴边：“看我做什么。”

　　宋倾咬了下去，黄瓜条在嘴里脆脆的：“我偷师学艺呢。”

　　“这东西还不是有手就会？”邵修笑了出来，“哦不对，你除外。”

　　宋倾冷哼一声，闹着去抢他手里的东西：“让我试试。”

　　“哎呀，小心刀，你切不好。”

　　“谁说的。”

　　“你这切的是条吗，你这是块。”看她不服气，邵修连忙噤声，“行行行，你搞吧，我老实待着。”

　　果不其然，宋倾手里的寿司成功的没卷起来，连外面一层寿司皮都破了，米饭溢出来。

　　邵修坐在椅子上笑了出来：“看吧，我就知道。”

　　宋倾捏起桌子上失败的一块就塞到他嘴里：“少说两句吧你。”

　　邵修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好好学着点。”

　　他把宋倾切的那些材料分的小了一些，放米饭的时候也平铺的很整齐，一点一点的卷起来，最后还在手心里捏了捏，更紧实了许多。

　　拿起旁边的刀，一点点的切下去，完美的切成了几块。

　　放到盘子里递到她面前：“喏，不错吧。”

　　宋倾不服气，捏了一个扔进嘴里：“不都一个味吗。”

　　最后为了教会宋倾，几乎用完了那整个饭盒里的米饭，最后才勉为其难的成了一个。

　　邵修为了打扫战场，已经吃了不少她的失败品，此刻桌子上还剩了好多寿司。

　　宋倾自然只吃最漂亮的，至于其他的，她用饭盒装上：“别浪费了，你给经常来查房的护士的送一些吧。”

　　她说完后，又停了下来：“哦不行，那几个护士每次来的时候，看你的眼神都图谋不轨，现在让你去送，岂不是主动羊入虎口？”

　　邵修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净鬼扯。”

　　他把她手里的饭盒放在一旁：“我哪次不是一颗心扑在你身上的？”

　　俩人离得有些近，此刻宋倾一抬头还能看到邵修的胡茬，这段日子不单单是自己没休息好，邵修更甚，眼圈都黑黑的。

　　她很清楚自己对邵修的重要性，在他们之间，感情这种东西，甚至无需用言语表达，仿佛是流淌在血液里对彼此的肯定。

　　当年他走了，自己简直生不如死，现在回想还能感受到心脏的抽痛，而他呢。

　　他恐怕有过之而不及，自己不在他的身边，就连姥爷和段茜也相继去世，他一个人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年，每分每秒日日夜夜里，他又是靠着什么样的信念才得以生存。

　　宋倾眼眶红了红，此刻竟然有些忍不住，踮起脚尖就要吻上去。

　　然而却在距离他嘴唇几厘米的位置停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吻他。

　　成佳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循环响起，他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不是拜自己所赐？

　　她止不住的开始害怕发抖，脚下也没了力气，正要离开，他却突然抬起她的下巴，猛的吻了过去。

　　他的力气很大，此刻不管不顾的低头吻下去，右手死死的控着她的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恨不能把她揉进身体里的每一寸。

　　宋倾承受不住他的力气，往后退到墙壁，他的胡茬蹭过她的脸颊，有些扎人的疼，她侧过头得了空：“邵修…”

　　他却不管，将她要说的话又吞了进去，宋倾眼睛又酸又涨的，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的掉下来，突然就让他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她，擦了擦她掉下的眼泪，仿佛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在想什么。

　　“倾倾。”他低声开口，“向前看。”

　　向前看。

　　她突然忍不住，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埋头哭了起来，她要怎么才能向前看。

　　霍渊的存在，让她无时无刻不陷入黑暗里，她简直喘不过气，每每面对邵修，她又恨不得把自己抽筋剥骨，一命抵一命，把这些欠他的全还给他才好。

　　她甚至已经做了决定，否则也不会故意黏着他要做寿司，可他这样热烈的爱恋，她却不知如何承受。

　　如果留他一个人…

　　如果留他一个人…

　　-

　　邵修拎着饭盒去了楼下，小护士看到他的时候不自觉的红了脸：“有什么事吗？”

　　邵修笑了笑：“做了些寿司，拿来给你们尝尝，虽然卖相不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一群小护士笑着接过来，等到邵修走后才叽叽喳喳的开口：“天，这么好的男人，真是不多见。”

　　“我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在病房外守着，寸步不离的，对里面的人别提多上心了。”

　　“哎呀，郎才女貌，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女生的样子，有几个比得上的。”

　　“也是，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男生腿脚不利索…”

　　邵修上去的时候，宋倾已经把垃圾打包好了，他开口：“你怎么动手了，等我回来收拾就是了。”

　　宋倾笑了笑，把垃圾系了一下：“闲着也是闲着。”

　　邵修拎起地上的垃圾袋：“那我去扔。”

　　“我和你一起吧。”

　　邵修愣了一下，宋倾笑了笑：“吃得多了些，就当晚上出去散散步。”

　　“外面太冷了。”

　　“没事，不走远。”

　　邵修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拿了围巾和外套，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拉着她的手下了楼。

　　宋倾好久没出来，一直憋在病房里，此刻猛地一出来，空气都是甜的，眼睛眨呀眨的。

　　邵修扔完垃圾回来，又替她把围巾围得严实了一些：“夜里太冷了。”

　　“还好。”

　　他牵着她的手，并肩往前走，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只有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提示着他们彼此的存在。

　　“看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呢。”邵修先开口，“不知道怎么到现在都没下。”

　　宋倾笑了笑：“今年过年好没意思。”

　　过年。

　　邵修愣了一下，跨年的那一天，就是她和霍渊在楼顶的那一次。

　　他简直不好回想，如果那天她真的出了事，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活得下去…

　　俩人并肩走着，宋倾不愿意在医院周围逛，闹着要去市区，邵修怕她身体受冷，不太愿意，但最终还是没拗过她的意思，打了出租车便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商场倒是没怎么变化，当年圣诞节的时候，邵修肆意张扬，在正中央的舞台上，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告白。

　　如今旧地重游，竟真的是物是人非。

　　邵修搓了搓她的手，旁边有小姑娘卖鲜花，走过来问他：“哥哥，要不要买束鲜花，送给你女朋友。”

　　“好啊。”他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要这一束。”

　　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了钱过去。

　　宋倾瞥到他的钱包，里面夹着一张她的背影照，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拍的。

　　邵修拿了包装好的鲜花送给她，桔梗花。

　　永恒无悔的爱。

　　宋倾笑着接过来：“真好看。”

　　邵修看着她：“是很好看。”

　　宋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扯开话题：“你钱包里的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哦这个。”他把钱包递给她，“当年抓娃娃的时候，你闹着不走，非要抓到那个小狮子，我在后面偷偷拍的。”

　　宋倾接过来，那相片已经很久了，甚至周边已经开始发黄，但保存的还是很好，可以看出来主人的珍视。

　　她笑着把钱包给他：“偷拍我都不知道。”

　　想来她的东西，他都保存的很好，然而关于他的东西，在她这里早就一场大火消失殆尽了。

　　“哦，纽扣。”她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个你的纽扣。”

　　“什么纽扣？”

　　“就是很普通的白衬衣上的一颗。”

　　邵修想了想，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宋倾笑了笑，牵过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头发缠到的那颗。”

　　邵修立马想了起来，笑了出来：“当初你笨的连换气都不会。”

　　宋倾脸红了红，不接话了。

　　远处有卖炒板栗的，仿佛是刚出炉，还冒着热气。

　　邵修看到了，便对她开口：“你等我一下。”

　　宋倾抱着花束，站在原地等他，邵修的右腿不灵活，因此走起路来并不快，右侧身子也随着一上一下，虽不是太明显，但他本是天之骄子，在过去与现在的对比之下，他身上的伤就显得格外突出，他站在那小摊面前，掏出钱递过去，买了东西后然后转身便向宋倾走来。

　　一步一步。

　　他走的每一步都在她的心尖上践踏，心脏随着他的脚步一抽一抽的疼痛。

　　宋倾手指止不住抽了一下，跑过去一把扑进他的怀里，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俩人后来绕着大马路走了很久，最后还是宋倾先看出来邵修的腿不舒服，才嘟囔着累了，想回去了。

　　邵修把她送回病房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李记的豆沙包。”

　　宋倾低着头，盯着他受伤的那条腿，邵修被她的目光看的不自在，往后撤了撤：“快进去吧。”

　　宋倾抬起头，这才跟他对视上：“邵修。”

　　“怎么了？”

　　“你恨不恨我？”

　　她突然问出来，直截了当的。

　　他们之间一直夹着一根刺，宋倾拼了命的往后退，邵修却拼了命的往前追。

　　他很平静，好像说的是真的：“不恨。”

　　宋倾嗓子痒了痒，有些哽咽：“我欠你的，我欠你好多…”

　　说着说着，她又掉了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哭，这段日子眼泪多的仿佛止不住，明明她以前很少掉泪，任凭谁欺负了她，她转身便打回去，她要是掉了一层皮，对方也别想好过。

　　而如今，她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痛的，那疼痛无以复加，延伸到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丝，每每和邵修相处，这种疼痛反复加倍，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活剥生吞了。

　　“倾倾。”他擦了擦她的眼泪，把她搂进怀里，“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别哭了，宝贝，向前看，我会和你一起。”他低头跟她对视上，“你要知道，你在我这里永远干净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