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沢田纲吉想学做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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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次，香浓绵密的可可粉和淡奶油在沢田的手中，化为一团黏腻湿糊的不明物。
无奈地用清水冲洗着双手，哗啦啦的水龙头和料理桌上的残次品一同苛责主人的浪费。
——沢田纲吉，承认吧，你的的确确没有料理天赋。
虽然勤能补拙是被广泛认可的普遍定律，但无法否认的是，天赋所扮演的角色对于某些领域至关重要。
毕竟，当爱迪生说出“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时，也谨慎地在后面加上一句“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尤为重要”。
“搅拌得怎么样了？”
碧洋琪端着一盆散发紫气的巧克力奶油走过来。
当看到沢田盆里冒着可怖气泡、固体与液体以令人费解的方式纠缠在一起的成品时，碧洋琪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随机又舒展开来，见怪不怪地从嘴里发出一声轻叹。
在批评来到之前，沢田抢先道歉：
“碧洋琪，我很抱歉，又一次浪费了你的食材。”
特别是可可粉，据说原材料是非常昂贵珍稀的克里奥罗可可豆，碧洋琪在他面前念了好多遍。
又是一声叹息从碧洋琪嘴里滑出。
“材料倒不是重点。沢田，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一年里，你的假期加起来也不过十天，你确定要把每一次假期都花费在这种没有结果的尝试上？为什么不去探望……”
微妙的停顿后，碧洋琪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敏锐的直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过了几秒，她才沉重地开口：
“放弃吧，如果你想要打发时间，料理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它不是填空题，只要记下答案就能顺利过关。它需要天赋，而你没有。”
沢田选择性地屏蔽了碧洋琪的前半段话，而将重点放在后半段。
天赋，哎，又是天赋。他有些挫败地想。
什么叫做天赋呢？
就算按照最为标准的步骤按部就班地进行，将每一种食材的用量精确到毫克，但沢田纲吉做出来的就是一团黏糊糊看不出形状的污泥，而碧洋琪……
好吧，碧洋琪的料理虽然卖相极佳，却是不折不扣的有毒料理，不得不说这也是天赋使然。
或许应该考虑放弃？
沢田回忆起学习巧克力蛋糕的初衷，那起源于两年前，他和艾利的一次闲谈。
记不清谈话的前后内容，反正以艾利跳跃的思维，他们可以在一分钟内从宇宙大爆炸的冲击波谈到路边贩卖的牛油果什么时候打折。
总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开始讨论起彼此的厨艺。
艾利的厨艺其实不算很高，但在人才济济的彭格列还是能跻身第三，仅次于山本和碧洋琪——其他人的厨艺堪称灾难，和他们比起来，他污泥一般的巧克力奶油反而不那么可怕了。
艾利的意面做得相当不错，里面添加的配料新奇到连餐厅大厨也被他的创新精神所折服。
然而，大厨不会知道，有多少可怜的试验品倒在了他创新的道路上，其中尤以他和蓝波受伤最重。
与他创造力满分的意面相比，艾利在他最爱的甜品上，造诣反而一般。
用艾利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越是热爱，就越不能靠得太近，否则爱意很快就会挥发殆尽。我不做甜品，是因为我希望我的爱意天长地久。”
——这只是你为自己甜品不过关所找的借口吧。
听自己这么说，艾利微微眯了下眼睛，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不如来说说你自己，连鸡蛋都打不匀的沢田同学？”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脱离了校园，其他人对他的称呼或多或少有发生改变，只有艾利仍旧固执地叫他“沢田同学”。
他说自己总是被人称呼“boss”“十代目”“首领”，他原本的姓名被隐藏在种种伟大的代称之下，就连亲近的伙伴也只在私下里才会叫他“阿纲”。
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沢田同学”这个原本在学生时代十足生疏的称呼，反而会因为没人再这么叫，而显得独一无二。
这家伙真的不是懒得改称呼吗？
虽然嘴里这么吐槽过，但他的心却因为“独一无二”这个词而忍不住雀跃。
每次从艾利嘴里蹦出的“沢田同学”这个词，仿佛也被赋予了某种亲切感，就像学生时代的互相拌嘴互相吐槽的亲近一直绵延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
当然，这种亲切感绝不包括被对方讽刺的时候。
“连鸡蛋都打不匀的沢田同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
说来也奇怪，他的料理水平简直是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地、用实际情况来证明了“努力不一定会获得成效”这句话。
他曾经心血来潮，跟着网络上的料理教程做了一盘奶酪焗通心粉，端上桌后大家纷纷捂着鼻子催他快点倒进下水道。
就连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狱寺也皱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天知道他已经照着做了好几次，端上桌的已经是他最成功的一盘了。
“沢田同学努力做出来的菜，倒进下水道也太可惜了。”
在一众催促声里，只有艾利悠闲地用叉子搅拌着他那盘看不出一丁点食材原状的通心粉。
“这还是有些用处的。”他这么说着。
沢田被艾利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惊吓到了。
但他紧接着又见对方“噗”地笑出声来，补充了一句：
“说不定可以用来投喂尼斯湖水怪嘛。”
餐桌上响起接二连三抑制不住的大笑声。
沢田：“……”
在那之后，沢田痛定思痛又尝试了许多菜谱，无一例外均以失败告终。
同伴们一开始还对此报以善意的嘲笑，久而久之，便也从嘲笑转为了同情，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位可敬的哑巴歌唱家。
沢田在看不到希望的接连受挫中溃败下来，下定决心再也不学做菜自取其辱。
此时艾利旧事重提，又一次让沢田回忆起一度被厨房支配的痛苦。
然而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还不满意，凑到他身边笑着攀上他的肩膀。
“我当然不是在嘲笑你的厨艺，事实上，如果沢田同学肯为我做一块蛋糕，就算再怎么不堪，我也会勉为其难尝一口的。
嗯，就算它的形状充满了对审美的亵渎，就算它的味道闻起来像充分发酵的橘子裹着鱼内脏……”
哪有这么糟糕……
艾利的挑衅点燃了沢田心里不服输的战火。
但是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累累战果，他又泄气地举了白旗。
算了，就让艾利暂时得意好了，到了晚上，他自然有别的方法报复他……
后来……过了许久以后的后来，他和艾利大吵了一架。
那家伙中途悔婚，把自己扔在婚礼现场。
留他一个人僵硬地笑对满场宾客，用几近宕机的大脑去编织谎言，解释十代目夫人为何不便出面。
婚宴结束，他急匆匆地想找到艾利兴师问罪，却只得知他跟着导师和团队去往西班牙考察的消息。
此前休息室里的争吵，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在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对方。
单人的婚礼结束后的第七天，本该是新人的蜜月期。
沢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在工作的间隙思考两人之间更为深层的矛盾——当时间冲刷掉表层的痛苦之后，掩埋在沙土中的真相才得以显露——沢田带着自虐一般的心情去捡拾这些写着真相名字的贝壳。
其实也不怎么需要刻意追寻。在彻底破裂之前，瓷瓶表面一定已经布满裂痕。
他早就知道的，他与艾利之间的问题，有目共睹——
他太想抓住什么东西来证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但艾利从不买账。
艾利总是刻意回避婚姻的话题，特别是当他一时口快答应了自己的求婚，那种回避的态度就更加明显。
随着婚期将近，两人的相处反而肉眼可见地变得生硬，他似乎在以一种消极的态度来暗示他的拒绝。
但自己总以为只要婚礼结束，一切已成定局，之后就会好起来。
但是，艾利果然还是丢下自己逃跑了。
情理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那一天的下午，他收到艾利的来电。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艾利的声音，而是一串水声。
哗啦哗啦，仿佛层层叠叠的海潮前仆后继地拥吻沙滩，辅以风的祝福。
沢田正要开口询问，忽然怔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曾经和艾利并肩瘫在沙发上，观赏某一部西班牙爱情电影，电影中男女主角初遇、以及分别都发生在秀美迷人的比斯开海湾。
艾利评价电影老套无趣的剧情，说多亏有漂亮的取景点才赚回一点票房。他点头称道。
那时候他感慨自己真想去到比斯开湾去看看那里美丽的景色，听听海浪的声音。
只可惜彭格列十代目是个几乎全年无休的黑心岗位，平时能挤出来的时间太零碎，支撑不了长途旅行。
艾利于是说如果他到了那个地方，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在电话里听海浪声聊以慰藉。
当然，艾利的原话是“你就在办公室里尽情地羡慕我，求我替你多拍些视频吧。”
温柔的海浪声持续了将近三十秒。
在这之后，艾利的声音响了起来，背景音仍然是连续不断的浪潮。
“沢田同学，还在生气吗？嗯……能接我的电话，应该快气消了吧。”
艾利的语气有点像自言自语。
沢田失笑，自己对艾利从来都气不过三分钟，这次是他生气最久的一次，居然也没超过一星期。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所以才热衷于惹他生气吗？
电话那边继续：
“这里是比斯开湾，你也猜到了吧。我说过会录下海浪给你听的，我可是个重视承诺的人。”
重视承诺，切，突然悔婚的也不知道是谁。
“为了圆沢田同学的旅游梦，我从昨晚十一点出发，做了三小时的火车，又徒步一个半小时，才从萨拉曼卡赶到桑坦德的海边，然后在沙滩上一直坐等到天亮，等到太阳升起时按下快门。不准备夸奖我一下吗？”
艾利尾音上扬，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别胡乱邀功了，给我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啊，笨蛋。
“沢田同学现在也在办公吗？真可惜，没办法看到这里的景色，还挺好看的。”
对啊，托你的福，可怜的十代目一个人窝在十平米的办公室，在蜜·月·假·期里办公，真是可喜可贺。
“我拍了很多照片，还有视频，可惜这里没有网络，没办法立刻分享给你，不过我都存在手机里了。”
艾利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我每次见到我认为有趣的景色，就会想要分享给你。没办法，沢田同学去不了太远的地方，那些景色只有我替你去看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恍惚：
“……但我还想去更多的地方，去见更多的景色，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死在旅途里也不错。”
沢田的呼吸滞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才是症结所在啊……
沢田闭了闭眼，在脑中临摹艾利此刻的表情，他在苦恼吗，还是在叹息呢？
婚礼的前几天，艾利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他是去哪里恶补了什么老掉牙的Mafia守则，被首领夫人的条条框框吓到了吧。
可他从来都不想用婚姻去绑住艾利的脚步，从没有想过。
他只是……想和他建立一段稳定的联系而已。
想用这种笨拙的、世俗的方法去宣誓他们的真爱所在，去向每一个珍重的伙伴宣誓，去向他们两人光明坦途的未来宣誓，去向曾经占据了艾利过去的可恶的监护人宣誓。
去向他长久以来患得患失的、不安的心宣誓。
可是这一切，该如何与艾利诉说呢？
于是沢田开口：
“你想吃蛋糕吗？”
艾利没有说话，似乎在迷惑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与前文毫无关联的问题。
沢田继续说道：
“你说过想吃我做的蛋糕对吧。我会做好蛋糕等你回来，你吃也好，不吃也好，如果吃了以后对味道不满意，生气地把蛋糕拍在我脸上也好。”
电话对面传来艾利的轻笑声，沢田自己也跟着笑了。
“总之，要怎么处理这块蛋糕，是你的自由。没有人敢说什么，也没有人敢逼迫你做什么。”
停顿了下，沢田轻声承诺：
“放心，一切都不会改变的，除了我与日俱增的爱。”
许久后，电话里传来艾利的回应：
“好恶心。”
沢田不满：“喂，我明明是在模仿你的说话方式。”
“我没有这么肉麻。”
“你有！”
“不，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
回忆着与艾利最后的通话，沢田微笑着开始新一轮的蛋糕制作。
说好了要做好蛋糕等艾利回来的，要是还像之前那样做出一团焦糊，他自己都拿不出手。
熟练地将奶油打散，依次加入细砂糖、可可粉……
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标准无误，然而盆里的污泥仍旧以丑陋的姿态嘲笑他的失败。
沢田长叹一声，整个人趴倒在桌板上。
好累。
他从前学习高等数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绝望。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碧洋琪，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山本、风太、京子、蓝波……
彭格列全家出动，帮助首领学做蛋糕。
没等沢田陷入感动，稍一低头，就看到他们手中的横幅：
——拯救大猩猩计划。
太过分了啊，谁起的标题！
“呵，教会一只大猩猩做蛋糕可要比教会你容易多了，蠢纲。”
时隔多年，从reborn嘴里再次吐出这个熟悉的称谓，沢田竟然有点怀念。他果然是个抖m吗？
在家族成员的帮助，亦或是监视下，沢田战战兢兢重新拿起厨具。
“纲君，搅拌的动作幅度要稍微快一点。”
手臂上轻轻挨了京子的打蛋器一下，沢田听话地加快动作。
“不行，太快了！”
又挨一下。
沢田：“……”
“阿纲，像这样，这样搅五圈；再这样，这样搅八圈，然后再这样这样。”
“这样……是那样？”
“嗯，这个需要你自己领悟。”
“……”
“只有庸人才需要借助谷歌，真正优雅的绅士就应该无所不能。让我来为你示范……呜哇，溅到眼睛了，好痛……要、要忍耐……”
沢田：“……”
总之，在长达三个小时的鸡飞狗跳之后，拯救大猩猩计划初具成效：
沢田总算是做出了一块像样的巧克力蛋糕，也仅仅是像样而已。
大家的表情却激动得堪比人类第一次登临月球，看沢田的目光也如同看一只学会了料理的猩猩，夹杂着些许欣慰与感动。
所以猩猩这个形容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沢田小心地把蛋糕包好，捧在怀里，久久无声。
“谢谢，真的谢谢大家。”
每一次都是，因为有伙伴们的支持，他才能在无限低的概率中创造成功的奇迹。
人群中，京子的眼里有一层薄雾在反光。她眨了眨眼，对沢田露出灿烂的笑容：
“去吧，他一定会喜欢的，纲君。”
沢田点点头，提着包装好的巧克力蛋糕，在同伴们夹杂着复杂情绪的欣慰目送中离开厨房。
穿过历史悠久的走廊，穿过庄严肃穆的庄园。
脚下铺着碎石的羊肠小道弯弯折折，引他进入一片幽静的墓地。
沢田在其中一块墓碑前停下脚步，将蛋糕轻轻放在墓前。
“总算成功了，尝尝看吧，我的手艺。”
他微微俯下身，手指细致而缓慢地抚摸着墓碑上的文字。
像是扯动了一条还未愈合的伤疤，沢田的眼底划过一丝隐痛，脸上却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这一年，我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你会生气吗？嗯……能接受我的蛋糕，应该快气消了吧。”
沢田原封不动地搬动艾利的话，嘴角因为自己的小幽默而稍微上扬了一点。
“其实也不是没有过假期，只是……都用来学做蛋糕了。毕竟答应过你要为你做蛋糕的。”
“好吧，我承认，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我……我只是在害怕，或者在抗拒……唉，彭格列的十代目害怕拜访一座墓碑，也有些好笑。”
“都是你的错，艾利，你得为此负责。”
沢田的笑容染上些许的苦涩。
“我说过，要怎么对待我的蛋糕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你的选择对我未免有些残忍啊，我甚至愿意接受你有一天厌倦了离我而去，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坦然地面对你的死亡……”
意识到话题变得沉重，沢田立刻转化到轻松的口吻。
“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很早以前我头脑发热，问你，我和监护人相比怎么样。别嘲笑我，我也知道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可你的回答也令当时的我很受伤。”
“你说，我有的他都有，而他有的我没有。这不就完全被比下去了吗？你啊，看我伤心难过的样子，该不会在心里偷笑吧。不过到底有什么是我有，而过去的我没有的？明明是同一个人。”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答案，一个恶劣的答案。你想说的，该不会是身高吧，哈哈哈哈。”
沢田笑了一会儿，把蛋糕包装拆开。
圆柱形的巧克力蛋糕静静地躺在包装纸的中心，表面嵌着一圈草莓，草莓中心顶着一颗心形的白巧克力。
奶油刷得并不匀称，导致整块蛋糕如同一座倾斜的楼房，随时都在准备挟持楼顶的草莓和巧克力一起坍塌。
看着自己的作品，沢田有点尴尬。
“额……卖相不太好，我确实在料理上毫无天赋，就连这块蛋糕也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完成的。”
“中央的白巧克力本来想做成更复杂好看些的形状，但事实证明，我高估自己了，心形就是我的极限了。还有边缘的奶油拉花，reborn说像堵塞变形的排水管道……为什么他总是能说出既刻薄又贴切的比喻啊。”
“味道的话倒是不错。不过你品尝过许多大有名气的甜品，这种水平的味道对你来说应该完全不合格吧，哈哈，你会生气地把蛋糕扣在我脸上吗？”
无人应答。
午后的阳光和煦而灿烂，远处的天边逐渐染上一丝明媚的橘色，黄昏就要到了。
沢田再次凝视墓碑上的文字，冰冷的数字将日期拉回一年前。
那一天的阳光也是这样温柔吗？
最刻骨铭心的伤痛已经淡化在过往的时光里，但绵延无止尽的爱意想必会陪着他一直步入终点。
沢田在方碑一角印上温存的一吻。
“再见，艾利。”
“下一次，会为你带一个更好的蛋糕。”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番外】沢田纲吉想学做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