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和星星》那个热气球

3、第 3 章

　　“嘿，约翰，这些老家伙说的话还是一样的无聊，听得我都快睡着了，”

　　巴奈特用手肘骚扰着坐在他右边的约翰，对方毫无反应让巴奈特不满地撇嘴，

　　“我说你不用听得这么认真吧……”

　　他转头看向约翰，发现对方睁着眼睛但有种如同灵魂出窍的诡异感。

　　“约翰？约翰你怎么了？”

　　巴奈特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厅里很是明显，立即引起了周围人注意。

　　“他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他忽然就这样了！”

　　“这看起来跟中了邪似的……”

　　这才发现，不只是约翰一个，越来越多的人也“中了邪”！

　　专业的医疗队很快赶到，可不论他们用什么方式尝试唤醒约翰的意识，这些中了邪的人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鬼样子。

　　站在一边负责会议安全的韦德长官，镇静地控制着会场纪律，安抚官员的情绪，以免惊慌失措的人们制造不该有的事故。

　　“报告长官！在会场大门前五十米处发现疑似第四人种目标！目标是一个孩子正处于昏迷状态！请求指示！”

　　“在尽量不伤害嫌犯人生安全的前提下将其拿下！我马上就到！”

　　赶到现场的韦德看到的是一副微妙的画面：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子随意的坐在地上，周围数十名装备齐全的士兵站在他十米开外严阵以待。

　　他们也不想欺负小孩子，只是对待每个只要有一丝可能是第四人种的人时，他们必须严阵以待！

　　但韦德还是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分了些。

　　“看来，你们这次不打算把我直接杀死了？”超乎一个孩子所能有的冷静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微翘的嘴角带着嘲讽，“想把我抓起来做研究吗？”

　　明明是问句但在韦德听来却是肯定句。

　　“不不不，我们只是想给予你们帮助。只要你不损害公民的利益，我会给你最好的照顾，请相信我，你看，我都命令他们都不准拿出武器了。”

　　韦德边说边自然地走到只离小孩两三米的地方，蹲下身平视小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

　　可对方根本没有在意韦德说的话，抬起头，自顾自地抛出问题：“你说的公民……是指你们这些人类？”

　　“是的，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你会得到照顾，而不是在外流浪。”韦德看到那孩子身上破烂的布衣和脏兮兮的脚丫子。

　　“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们自己是人类？”

　　韦德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从一个小孩的眼里看到了那种只在老奸巨猾的政客眼中才会出现的光芒。

　　“……”对于这个奇怪的问题，韦德迟疑了一秒。

　　“……”

　　早就猜到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的，不是吗？他认命地苦笑，挥了挥手站起来就要走。

　　不敢置信地看着活生生的人从脚开始，由下至上，像逃走一样消失了。

　　傍晚的凉风吹过韦德的脸庞，太阳又一次把今日最后的光芒洒在韦德无力地垂下的肩膀。

　　“又是这样，消失了……”

　　看着地上的破布似的衣服，韦德自言自语道。

　　耳麦中传来医疗队的报告声：报告长官，共14人遭受攻击。伤者都已昏睡，初步认定表现为丧失对外界环境失去反应能力。最后的鉴定结果要等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后才有。报告完毕！

　　************

　　“表现为丧失对外界环境失去反应能力。”

　　技术员记得这句话！清清楚楚的记得这句话的每一个字。

　　那14个伤者情况被记录在第四人种能力的档案中。

　　就发生在半年前，在和新闻部的朋友喝咖啡的时候瞥了一眼档案的技术员因为辅脑的存在，所以将每一个字都记得一清二楚。

　　“入侵。”技术员喃喃的说道，“大脑……入侵。”

　　不需要任何肢体接触，只需要在一定距离内，依靠意念就能够入侵人的大脑从而将人的意识彻底摧毁。

　　被入侵的结果是在一个小时内失去对大脑的控制权，成为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以前的第四人种能力爆发都是毫无目的地胡乱攻击身边的人，为此对每一个十二岁还没匹配成功的孩子做最后检查的时候医务人员都是全副武装，甚至还动用了军队力量，目的是能在第四人种诞生的那一刻将其扼杀。

　　但最近几年到医院匹配的十二岁小孩一个都没有了，一开始人们还在庆幸是不是第四人种不再出现。

　　这个幼稚的想法持续了好久，直到半年前的“大脑入侵”事件发生……

　　自那以后，人们终于明白，只有十二岁的第四人种长大了，尽管他们只有12岁。但是他们已经明白了不再在医院中接受最后一次十死无生的匹配检查，傻傻的等待失败结果，最后能力失控后被消灭。

　　醒悟过后的他们已经学会隐藏于人群在闹市中行动。

　　他们是被命运残酷抛弃的暗影，现在他们丢掉了想要被人类社会包容的痴想，拾起了对世界的憎恶作为最尖锐的武器对准了原本爱恋的世界。

　　这些十二岁的小孩子只有12岁就明白了，不反抗的后果，就是死。

　　从新闻报道中看到，从大人们口中听到的：

　　“真是的……匹配六年都不成功，不是蠢货才怪呢！”

　　“有那样可怕的能力居然不能控制，这跟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政府为什么不提早把那些可能是恐怖分子的人都关起来啊？”

　　这些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埋怨，甚至憎恨，强压在他们的身上。

　　没有父母为他们辩护，因为他们从大多从六岁时第一次匹配失败就被抛弃。

　　技术员从前就想要好好研究一次第四人种的活体材料，不是为人类消灭敌人，而是他是忠实地相信着科技至上。

　　如今有一个疑似第四人种的罗瑜等着他去研究，他兴奋还来不及呢！

　　“带罗瑜来我办公室。”技术员强压下近乎疯狂的渴望冷着脸对通讯仪那边的队长说。随即将秦桧抱到办公室墙边的沙发上平躺好。

　　那边的队长敏锐察觉到技术员语气中的不对劲，“明白。”

　　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好奇。

　　“队长，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问题问完了，我们该走了。”

　　队长向罗瑜伸出手，对方乖巧地将手搭上去。

　　一步步走向技术员的办公室，队长暗暗关注着罗瑜，可没有从小孩的脸上看出丝毫端倪。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不，他的直觉总是很对。

　　站在办公室门前敲两下门，门自动打开，队长往左偏了偏身子，让出路让罗瑜先进去。

　　罗瑜心里一沉，觉得有些奇怪。

　　他一推开门，一只手就突然抓住罗瑜推门的手将他一把拖进办公室里。

　　心中一紧，那手的力量很大，罗瑜自知自己挣不开就放任对方将自己狠狠按在墙上，撞得闷响一声，背也被撞得像是要断裂，对方扯着领子，被勒住脖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到技术员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咽的眼神，罗瑜读懂了那渴望的深处还藏着防备。

　　难道……这一次还是被这个人发现了吗。

　　不，不可能，这次他的身体……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他一定只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而已……

　　冷静。罗瑜在心里命令自己。

　　那么现在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罗瑜被大力压制着，两只手用全力抓着勒住自己脖子的大手却不能动摇分毫，巨大的痛觉使眼里溢出晶莹的泪水，从嘴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呵，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技术员一只手将罗瑜甩到秦桧跟前，他的膝盖被摔到地上传来一声闷响。

　　秦桧躺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的她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但那苍白的脸色和皱起的眉说明她现在不只是睡着那么简单。

　　这时旁边的队长才注意到了秦桧的不对劲，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站在技术员旁边用眼神询问，却没得到技术员的回复。

　　罗瑜一看见秦桧的这副模样，心中已经有了数。

　　他小心翼翼地缓慢爬到沙发边上，仔细打量着她的样子，瘦小的身躯附在秦桧身边，有些哽咽地出声：“姐？你怎么了？你是睡着了吗？醒醒……秦桧？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什么？什么我做的？不是……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姐姐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你快救救她啊，你救救她……”

　　技术员没有想到罗瑜是这样的反应，这一种相依为命两姐弟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只见罗瑜一边喊着秦桧的名字一边身体不断向上挪，手臂环住秦桧出了薄汗的粘腻的脖子，满是焦急的小脸靠近秦桧脸颊，最后贴在秦桧耳边，有些颤抖的双唇里吐出几个字：“你把我救回来，现在又要把我一个人抛下了吗……”

　　罗瑜很想快些把秦桧脑后他昨天放置的东西取出来。但感受到房间里另外那两个人的目光正一刻不停待在自己身上，这样他根本没办法做什么小动作还瞒过他们。

　　他得……做点什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原本贴在秦桧耳边的嘴往下一移，对准那抿着的唇就亲了上去。

　　凉凉的，软滑的，像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果冻。仅仅是贴在她的唇上这一个动作就让相贴的部位点燃了火，将他原先维持的理智完全燃烧殆尽。

　　这时候尽管是分神动动手指就能把东西从后脖上取下来，罗瑜也觉得是像是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一样困难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为了转移那两个人注意力才做出的下策之举，他却好像陷进去了，。灵魂像是出窍般飘到那瓣软唇上，他不禁开始轻柔的碾磨那柔软无比的肌肤。

　　这个小子在亲小桧！！！！！

　　“你这小鬼！”队长见状立刻吼出声，比技术员先一步冲了上去扯开沙发上紧贴着的两人。

　　吼声夹着无尽的愤怒，把罗瑜吓了一跳，也把他出窍的灵魂拉回了身体里，被大力地像甩开垃圾一样又一次摔到地上。

　　“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队长显然没有任何耐心的俯视跌坐在地上的罗瑜。

　　罗瑜干脆直接撒泼打滚地不再忍泪，涕泗横流，一点形象都没有万般委屈的哭叫：“幼儿园的阿姨都说亲亲就能把白雪公主叫醒的，我也要把秦桧姐姐叫醒！我要秦桧姐姐醒过来！”

　　拜罗瑜出乎意料的举动所赐，技术员和队长两人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罗瑜亲了秦桧这件事上，压根没注意到刚才罗瑜环住秦桧脖子时，偷偷将只有一粒米大小的微型控制智能机器人摘除。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人右手食指微微抽动了一下，被一瞬不瞬盯着秦桧的技术员看了个清，“小桧有动静了！”

　　还在恶狠狠的瞪着罗瑜不让他再靠近沙发半步的队长转过身去看秦桧。

　　罗瑜趁机像条小泥鳅一样从技术员和队长之间钻了过去，扑到沙发旁一把抓起秦桧的手。

　　现在只有她醒了才能保住自己，要是落在另外两个人手里，他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而且以后他是耍赖留在秦桧身边的，这时候就要表现得很关心的样子！

　　虽然想着的是为了其他目的才接近秦桧，心里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弱弱地想，她可是无缘无故承受了好一阵的头痛，那种差点能要人命的痛……

　　至于那个迫不得已的亲吻……罗瑜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

　　秦桧只觉得自己像大病了一场，想睁开眼都觉得无力。

　　好像……听到了技术员的声音……

　　“嗯……”秦桧滚动了一下喉咙，低吟一声，努力半天终于睁开眼来。

　　“小桧！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咳咳……发什么神经啊你……你不就是我们队里技术员嘛……”瞧到技术员脸色还是紧张兮兮的，像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很是疑惑地问：“老哥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听到老哥这两个字的技术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一旁的队长仍然一头雾水，这才慢悠悠开口解释：

　　“老妹你刚才忽然坐那不动了，过了一会又忽然晕倒。把我吓了一跳！跟之前我看到的大脑被入侵的人一样，我还以为你以后要变成植物人呢。然后由老哥我来照料你的后半生。真是可惜呢，你又醒过来了。”

　　可惜个屁啊！秦桧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看到秦桧恢复正常之后的技术员话明显变多了，一脸轻松。

　　“大脑入侵？”队长瞳孔收紧，他的心情正好和技术员相反，转过头就想把拉着秦桧手的罗瑜拉过来审问一番。

　　罗瑜哪里给他这个机会，身子连忙往前一靠，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秦桧身上，手臂张开就把对方抱在怀里，装出一副受惊要安慰的小绵羊样子。

　　“姐姐……你刚才怎么都叫不醒。姐姐，我以为你要死掉了，姐姐不要再丢我了……”

　　刚醒过来的秦桧看到自己救回来的小孩如此依赖自己，心里某一处变得柔软又温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抬起手顺着绵软的发丝温柔的抚摸着，搂住小孩轻拍着背，学着以前妈妈安慰自己的动作安慰着受了惊吓的弟弟。

　　“没事了，没事了。阿瑜最乖了，我怎么会丢下阿瑜不管呢。”

　　罗瑜听到秦桧这样亲密地安慰自己的语句便知道自己植入她脑中关于两人从小就是姐弟一起长大的记忆已经生效了。

　　很好，接下来只要把她拴在身边，慢慢地一个个剖开她身上那些疑点，他一定能找到比之前无数次尝试还要有用的线索。

　　那么现在的这些温存就当做是副产品来享受好了……

　　她现在是他的姐姐了，他一个人最好的姐姐。

　　被秦桧的气息环绕着的罗瑜自欺欺人地想。

　　不再压抑自己止不住想要向上翘的嘴角，近乎贪婪地嗅着秦桧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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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就亲了，弟弟你是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