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媒》一起留影

35、误会

　　飘飘兮心下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无论如何，他是一定不能傻逼一样地站在原地的，他得动起来。

　　飘飘兮向前奔走，眼睛扫过四周，事无巨细，大致看了一下。这条街道笔直贯通，只有一些小商贩遗留下来的摊位与门铺，放眼望去，一览无遗，根本就不能作为藏身之所……飘飘兮想，这里的民用建筑是不用考虑的，没人会给他开门的，那如果能找到一座神祠或神庙作为避身之所自然最佳，如若不然，至少也应该是能隐匿身形的房子吧……一拐弯，一座茅草搭建的狗窝跃然眼前……的确是能隐匿身形的哈……

　　现下的情境，不容得飘飘兮细想，一咬牙，他迅速地弯腰钻了进去。

　　幸好这狗窝荒废已久，味道也尽散去，并不用真的跟狗兄共处一室，而且这空间还是挺宽裕的，飘飘兮抱膝缩在角落，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外头的风吹草动。

　　“哇哇哇！”鬼吼鬼叫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人看到前方的狗窝，都快喜极而泣了，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翻身仰坐在里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本来，这狗窝的空间是十分宽裕的，可这一个成年人挤进来后，就显得局促了。飘飘兮被他贴身挤着挨着，整个人都快贴在了墙上。

　　这样难受极了，可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飘飘兮也不好意思讲究先来后到，出口赶人。

　　“狗兄狗兄，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在寒舍借宿一宿，莫怪莫怪。”那人很是能自娱自乐，这危机关头还能如此……

　　不过这声音……“便宜师父？”

　　“哈？”年轻道人像是意料之外一般吓得跳开，随即反应过来，惊道：“小偷徒弟！”

　　“……”

　　“哈！”真是冤家路窄，你可是让我好找！“我的乾坤袋呢！是不是你拿去的？”年轻道人说着就要动手，向着飘飘兮扑了过去。

　　飘飘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绕在他手腕上的扶摇就应声而动，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年轻道人五花大绑了。

　　“你干什么？！我……”

　　飘飘兮顺手把他的拂尘塞进了他的嘴里，把他的声音怼回了喉咙里，一脚踢开他，呼出一口气，嗯，空间大多了。

　　“唔……”年轻道人被绑得动弹不得，只能发出这种无声的抗议了。

　　飘飘兮凝神，听得声音传来。

　　“哐——哐——”铜锣开道，“回避！回避！”高声吆喝，脚步声矫健有力、整齐伐一，有轿子“吱呀吱呀”，孩童嘹亮的哭声不绝于耳，妇人悲痛的哭声隐而不发，“哗啦啦”的声音在空中绽开，是纸钱吗？空气中弥散了香气，那是祭祀的香烛，还有漫天飘散的灰烬，是黄表……这是在半夜举行葬礼？

　　“唔唔……”年轻道人在一旁呜呜叫唤，奋力挣扎，似忽有话要说。

　　飘飘兮垂眼看他，抽出了拂尘。

　　“我□□……”年轻道人还没骂完，飘飘兮又把拂尘插了回去。

　　居然想从他嘴里得出消息，飘飘兮觉得自己好傻，在不明情况之下，果然还是明哲保身为好。飘飘兮转身，背对着年轻道人，靠在狗窝的墙壁上，打算对付一晚，这么些天，他也的确是累了。

　　“唔……”

　　夜深人静，寒舍简陋，衣衫褴褛的飘飘兮在睡梦中本能地向着热源靠拢，那种温暖的感觉，令飘飘兮很是安心，非常想念，“流疯子……”

　　夜尽天明。

　　人声鼎沸，飘飘兮被从外传来的喧嚣吵醒了。迷迷糊糊间，天亮了。嗯？好像这个不是枕头吧……飘飘兮转头，抬眸，发现自己正睡在骗子道长的肚子上。他惊得弹起，迅速退到角落里，有些羞愤。飘飘兮在心里暗骂自己，竟然把此人当成了流疯子……

　　年轻道人感受到了一道不带善意的目光，猛地清醒，就看见了飘飘兮那一副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不由得气上心头，如今怎么到像是我的不对了？！“呜呜！”解开！

　　飘飘兮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他，冲着扶摇勾了勾手指，它就顺从地解开年轻道人，缠上了飘飘兮的右手腕，安静地自己打了个蝴蝶结。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年轻道人的眼睛，他双眼发光，这小子宝贝还真不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红线，可经过昨晚的垂死挣扎，还是被它牢牢捆住，他决定也要将这红线收入囊中。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中……

　　“……饿了没？”年轻道人打破僵局。

　　飘飘兮点点头，的确是饿了，昨天那个糯米团子早消化完了。

　　年轻道人眯眯眼，不过只是个孩子罢了，他语气温和地循循善诱，“拿你手上的红线来换，如何？”

　　“好。”飘飘兮不加思索，率先钻了出去，可，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一点儿？垂首思虑，好像答应得太过爽快了，不知道他信不信啊……飘飘兮装模作样地回头，抱着怀疑的语气发问，“我要什么你都给买？”

　　年轻道人点头，“贫道说话算数。”

　　“嗯，那走吧。”飘飘兮领着年轻道人走出了巷子。

　　“烧饼！烧饼！热腾腾的烧饼！”“包子，馅足个儿大的包子啰！”“拉面！香喷喷的拉面勒！”……

　　飘飘兮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吆喝声，闻着各种各样的香气，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好多！好些飘飘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食物都妖娆地躺在摊子上，对着他摇旗呐喊。“这个我要，嗯，还有这个！”

　　年轻道人跟在他身后，为飘飘兮买单。这小祖宗也太能吃了，他偷偷掂量了下钱袋，不算昨天他从那个倒霉的商贩那里捞过来的钱，现在他自己都在倒贴，他只能可怜巴巴地啃着一个烧饼，忧怨地看着前方大快朵颐的飘飘兮。这孩子是不是失忆了呢？他身上那么多宝贝，说不定是哪个大观的嫡传弟子或者某个达官贵人的小公子，要是我能让他想起来，再把他送回去，说不定可以拿到一大笔钱作为谢礼呢……

　　“那个，我也要。”飘飘兮看着年轻道人站在原地不动，返回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喂。”

　　“啊？哦，哪个？”年轻道人从他的发财梦里清醒过来，小金主可得好好伺候舒适了才行。

　　糖人？好吧，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不过……小孩子不懂事才好糊弄啊哈哈哈哈……“买买买！”年轻道人觉得飘飘兮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可爱，脸上堆满了笑容，都挤出褶子了。

　　“你要不要买套衣服呢？”年轻道人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小金主好好洗洗，再打扮打扮，不然他这副模样回去可怎么得了。

　　飘飘兮一边舔着“风神”糖人，一边摸了摸枯草一般的头发，瞧了瞧一身破破烂烂的已经看不出是白色的袍子，抬头仰望年轻道人，“好。”

　　年轻道人笑容满面地抱起飘飘兮，向着裁缝店铺去了。

　　“老板，把你这里最好的料子拿出来！”年轻道人豪气万丈，财大气粗。

　　“道长里面请，你要什么料子、何种样式的呢？”店长带着商业化的笑容，“我们这儿有上好的云锦、软烟罗、轻蝉翼、云雾绡……你要哪一种呢？”

　　“你要哪一种呢？”年轻道人对着飘飘兮问道。

　　“轻蝉翼。”

　　“哎呀！小道长好眼光，这可以今天才到的货，仅此一家啊！”商家奉承，“小道长要不要在小的这儿先梳洗梳洗呢？嗯，算是小的免费赠送的服务，您看如何？”

　　“嗯，不错。”年轻道人把飘飘兮递给伙计，贼眉鼠眼地拉过店家，轻声细语，“那个什么轻蝉翼多少钱啊？”

　　“也不贵，”店家配合着压低声音，“三十两纹银而已。”

　　“什么？！”年轻道人一鸣惊人，又顾及里头的飘飘兮，合拢嘴，攀上店家的肩膀，低声道：“老板，你家需不需要看看风水，除除邪气啊？”

　　“不需要。”老板扳下年轻道人的手，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你个黑心店家，哼！信不信道爷离开的时候给你贴张招鬼符，吓死你！年轻道人把钱袋子拍到店家的手里，猛地翻了个白眼，你个吸血鬼！

　　“喂，换好了。”里门“吱呀”地开了。

　　“哦。”年轻道人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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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修了，修不动，不知从何修起，且走且看，一条路走到黑也得先有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