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二》西壳

4、第四章

　　“等等。”祁阳叫住了程楷。

　　程楷再次回过头看着他，没说话。

　　祁阳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是这样子，我表妹，也就是李菁雅，我觉得她好像喜欢你。我刚才问你如果她向你表白，你会怎样？你说难说，既然这样子，如果她向你表白的话，你能不能打消了她的念头，她学习成绩挺好的，我不希望这事影响到她学习。所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同时，我找你这件事麻烦保密一下。”

　　祁阳说了这么多，当然不是为了他表妹李菁雅好，而是为了看他表妹追而不得的样子。

　　程楷到这也明白了他的目的，回答道：“我这人不会随便帮别人的忙，你请便吧。”

　　“等等等。”祁阳目的没达到，怎么可能放他走，“礼尚往来，你有什么忙，我义不容辞。”

　　“是吗？”程楷坏笑了一下，“现在就有一个，你帮不帮？”

　　祁阳心想，这家伙这么坏坏一笑也挺好看的，话说他这么一个帅哥，李菁雅这么一个美女，着实挺配的。

　　“什么忙？不违法犯罪就行。”祁阳心里嘀咕，这人还真是不好说话。

　　程楷指了指：“看到吗？面前这个小区，我公寓里有个女人，你帮我赶走她，你帮了我的忙，你的忙我自然会帮你。”

　　“什么？你叫我帮你赶一个女人？这女人什么来路？”真是惊了！什么忙这是，竟然让他赶一个女人走，男生的风度呢？

　　“我哥他女朋友，她在这里碍着我了。她有50%的机会会被甩，有50%的机会会和我哥结婚，有50%的机会结婚了会离婚，所以，无论是哪一种，现在她有50%的机会是路人，你就当为我赶走我家的路人甲。”程楷说。

　　祁阳再次被惊到了，被他那逻辑话语给惊到了。他哥的女朋友？路人甲？不得不佩服，但这也是个活人，谁是个人被赶走都不好受，敢情他这是请路人乙赶走路人甲，他坐享清闲。

　　祁阳不太乐意地问：“除了这个忙，还有其他的吗？”

　　程楷看着他：“不乐意？”

　　祁阳也看着他：“你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你哥的女朋友。”

　　“你怎么不知道你的要求同样是强人所难？不愿意就请回吧。”程楷说着就要走。

　　他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吗？拒绝掉一个女生很容易啊，他要是对李菁雅没那个心思不就更好拒绝？明明是他的要求更加强人所难。

　　祁阳还是豁出去了，他还没看过李菁雅吃瘪时的样子，他今天作这般努力不就是为此：“谁说我不愿意了。”

　　“那走吧。现在是22:40分，上去需要10分钟，你只有10分钟的时间完成任务，任务失败的话，赶紧滚蛋。”程楷毫不客气地说。

　　祁阳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现在就去，我还没想好怎么请人家走。”

　　程楷直接往小区走了，不管祁阳跟不跟着他：“我不喜欢拖延，我说过了上去需要10分钟，10分钟的时间足够思考了。”

　　祁阳无可奈何，跟着他进去小区。

　　程楷见他跟了过来，补充道：“也别把她得罪了，这套公寓是我哥不久前才买的，我可不想在校住宿。”

　　不是吧，还不能得罪人，唉，祁阳只能点头：“哦，行。”

　　祁阳的脑子在高速的运转，脑补了多种场面和多种应对办法，只希望待会能派上用场。

　　跟着程楷坐进电梯，他的心都怦怦直跳，之前早就应该在家里拿李菁雅来实践，就不至于偶尔被她过来扰清梦和现在的手足无措。

　　电梯停在了13楼，要进去了，要进去了。

　　跟着程楷进去，那知道他带自己进去后，他就直接回他的卧室了，关门了，难道这是任由他发挥？

　　这时，在另一间卧室的周海婷走出来叫了声：“小楷，你回来啦。”隔壁的卧室没出声，周海婷看到站在客厅的祁阳，微笑道，“你是小楷的同学吗？他转来这里还是头次带同学过来呢。”

　　“你好！我叫祁阳。”祁阳虽然想好了很多台词，但见到人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好！我叫周海婷，小楷他哥的女朋友。”对方还在微笑。

　　美女的微笑总能让人心神荡漾，思路断送，就这么10分钟，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祁阳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怎么样才能不得罪人，“婷姐，请您把您现在的这间卧室租给我！行吗？”

　　周海婷诧异道：“你要租这间卧室？”

　　“是的，很冒昧打扰到您，我最近在找房子，程楷他说他未来嫂子工作不在这里，可能也就在这里住几天，他让我来征求您的意见，您看可以不？我学习成绩也不错，在年级前15名，我一向以学习为重，不会打扰到程楷的，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相互学习。”祁阳心里忐忑表面镇定地说。

　　周海婷可能听到未来嫂子这四个字，笑意更浓了：“可以啊，我就过来看看小楷，我这两天就过去小楷他哥哥那边，到时候你可以搬过来，租金的话，你和小楷商量商量。”又挽留祁阳道，“也11点了，要不你别回去了，今晚就在这睡一晚，书房还没布置好，你和小楷的关系应该挺好的，你今晚就先睡他那屋吧。”

　　她这是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本意是赶她走的，论说话技巧的重要性多么重要啊！

　　任务完成，祁阳笑着谢她：“好的，谢谢婷姐！”

　　“不客气呢！”周海婷应道。

　　这事搞定之后，祁阳去敲了程楷卧室的门，门一开就把他拖了进去，直接问：“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汗！敢情这人都没在听他们说话：“成功了。”祁阳随即又补充，“她今晚留我在这儿睡一晚，就在你这屋。”

　　程楷直接下逐客令：“不，你可以滚了。”

　　祁阳对这个年级第一的学霸怎么样都有点好奇，如果能交上朋友更好，或许在这个比他厉害的学霸这里还真能讨到点学习经验。

　　他便要强留下来：“你说不得罪她，我也没得罪，她笑得还挺开心的，你只说把她赶走，她并没有表示她不会再来，而我，让她没办法再回来住了，你说这人情今晚留我在这还是足够的吧。”

　　程楷直盯着他：“你跟她说了什么？”

　　祁阳并不觉得亏心：“我就跟她说，我要租那间卧室，然后她答应了。既然我要租了那间卧室，她就不可能再来这里住了。”

　　程楷问：“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祁阳说：“真没。”

　　“脑袋还挺聪明的，我今晚就破例让你在这打地铺。”既然解决了他的问题的后顾之忧，程楷发了下他的小善心留下祁阳。

　　祁阳听到“打地铺”这三个字后，苦着脸：“你就是这么还人情的吗？”

　　程楷又笑了：“你可以投诉，但你只能向我投诉，你觉得你向我投诉我，有意义吗？”

　　他能不能别笑了，好看又邪恶：“总得给我点东西打地铺吧，垫子，枕头和被子缺一不可。”

　　程楷从衣柜里拿了垫子和空调被给他，又把床上两个枕头中的一个扔向祁阳，示意他自己铺好，拿了内裤和睡衣就去洗澡了。

　　程楷洗好进来卧室就看到祁阳坐在他的书桌前看他的书，便对他说：“未经允许，你不知道翻动别人的东西很没有礼貌？”

　　听见声音，祁阳转回头定住了，怎么说呢？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这匀称的身材，这俊美的脸庞，这真是比他自个帅多了！

　　祁阳抛下他既羡慕又嫉妒的心情：“对不起，就是好奇看看，没别的意思。”

　　程楷没注意到他那细微的心理波动：“没事别随便好奇，赶紧去洗澡。”

　　祁阳现在才意识到没带换洗衣服，“给我一套睡衣，”又补充道，“你有没有新的内裤？最好是洗了没穿过的。”

　　程楷现在对这个留宿他房间的意外人有点不耐烦：“麻烦事真多！”但还是转向衣柜拿了条新内裤给他。

　　祁阳出去洗澡时看到隔壁卧室的灯已经熄了，应该是睡了，毕竟美女是要睡美容觉的。

　　祁阳进到浴室的第一感觉是，真他妈有钱！他把睡衣和内裤放到浴室置物架上时便看到了他们的牌子，想不知道多少钱都难啊，陈海飞那暴发户还是富二代在宿舍里炫耀过很多名牌了，当然包括他有时只穿个内裤在宿舍里走动。

　　然而，洗澡过后回到房间，程楷开口问了声：“洗好了？”

　　祁阳应声：“嗯，洗好了。”

　　程楷的獠牙瞬间露了出来：“内裤460人民币，你要微信、支付宝转账还是现金结账？”

　　果然，他这人就没好心。手机都没有，更别说有微信或者支付宝了，现金更别提了。如果饭卡能提现出来钱，那就有那么一点儿钱，但还是不够。

　　祁阳只好厚着脸皮说：“微信，支付宝和现金都没有，这样吧，我每天请你在学校饭堂吃饭，一直请到460元，行不？”自己每两周的伙食费都被自个老妈算好了，每次充多少钱，请他吃饭估计自己每餐都是清汤寡水了，还得看对方的饭菜嘴馋。

　　然而对方答道：“我几乎不吃饭堂的饭菜。”

　　“那我国庆后再还你行不？”只能国庆偷偷出去做几天兼职攒钱了。

　　这人又笑了：“可以，外加每天1个点的利息。”

　　“什么？外加每天1个点的利息？你比高利贷还黑。” 祁阳不肯相信他听到的，一条内裤还要收利息？

　　只见对方很平淡的解释：“特殊物品，特殊利息。”

　　祁阳都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但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又让他低下头去向他要吹风机吹干头发睡觉。程楷递给他的是吹风机中的爱马仕，吹起头发来不但不享受，头皮还发麻，因为那个黑心人一直看着他笑，这个要是弄坏了，他是不是得去卖血赔给他。

　　黑心人收好了吹风机，突然冒出一句：“写个欠条吧。”

　　啊？我没弄坏这吹风机吧！没弄坏吧！没弄坏吧！祁阳在自我检查中。

　　黑心人看他那失措的样子，补充道：“内裤的欠条。”

　　有史以来，有人因为一条内裤写了张欠条，那个人叫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