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二》西壳

3、第三章

　　高二第一次月考总结大会如约在周一晚自习举行。

　　祁阳觉得没什么经验好谈和总结的，无非就是个体脑子不同而已，但还是准备了稿子，毕竟在整个高二年级老师和学生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祁阳特地带来一本英文诗集过来看，他就知道校领导老师在上面至少要讲一个钟头才到他们做学习经验总结。

　　但坐在旁边的陈海飞可就没那么安稳了，要他看书，不可能的。

　　于是用胳膊肘捅了捅祁阳，示意跟他说话：“祁阳，你也忒无趣了，这时候还看英文书，再怎么也不见你的英语成绩超过校花的，不如我们在这下面玩点别的？”

　　祁阳就知道这货在旁边肯定不会安分。

　　“有三点。”

　　“第一，这是诗歌。”

　　“第二，这是文学作品。”

　　“第三，纯属个人爱好，与学习无关。”

　　陈海飞也是服了：“得，你情操高尚，但还是请您高抬贵手过来玩游戏吧。”

　　被他这么一搅和，祁阳也没心看这诗集了，这书带过来主要是预防无聊：“玩什么？”

　　陈海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方格纸和两支笔：“玩五子棋。”

　　无语，祁阳还以为是什么游戏呢。怎么样都得增加下刺激程度，便问：“赌注是什么？”

　　陈海飞嘿嘿一笑：“写情书。谁输了谁写一封情书送给隔壁班的女同学，至于是哪位女同学，在多少分钟内输掉就按多少笔画，然后找出符合的女同学姓名，如果刚好没有符合的就往下推，直到有符合的。怎么样？敢不敢玩”

　　祁阳是不可能给女生送情书的，他现在根本就没对那个女生有稍微那么一点意思，送情书这事也觉得特别丢脸，但不代表他不敢玩，心里就笃定陈海飞会输：“有什么不敢的，开始吧。”

　　于是，校领导和老师们在上面辛辛苦苦地讲，他们两个却在下面厮杀。

　　其实也没几个学生在下面认真听的。

　　三局过后……

　　又是平局，难道他轻敌了？祁阳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祁阳叹了口气：“你小子什么时候棋艺精进了。最后一局，再没有输赢就算了。”

　　“那是，我平常无聊时也会在手机里玩上几盘，久而久之，棋艺见长啊。” 陈海飞有点得意，“行，那就最后一局，一直没什么胜负也没什么意思。”

　　他们俩有再次陷入厮杀中。

　　突然主持人高声起来：“下面有请高二语文科代表李菁雅同学上台讲话！”

　　李菁雅虽然是祁阳的表妹，但祁阳对她的学习总结不感冒，毕竟他表妹什么性子，要说什么话他都是知道的，他还是觉得她应该选英语总结，那稿子她都总结烂了，上去随意说说就好了，干嘛要选语文这科。

　　可是陈海飞心却不在游戏上了，一心要看校花，一心要在一分钟内结束厮杀。于是，一心二用，惨遭战败。

　　祁阳乐道：“小飞啊，心飘哪去了？你输了。”

　　陈海飞并不以为意：“输了就输了呗，不就一封情书，没准收件方还是一美女。同时为校花分心，值得！”

　　汗！

　　祁阳只好在下面算他一共花了多少分钟才赢的。

　　一共四局，27分钟，还是对方分心，胜之不武啊！

　　祁阳在游戏结束之后，还是听了听他表妹李菁雅的总结。还是能听出些许不同，有点用心在里面，又带着认真，她还稍微打扮了自己，奇了怪了，祁阳从不觉得她会在这种事上用心。

　　李菁雅总结过后，就到数学科代表开始总结，祁阳开始利用这点时间把稿子过一遍。

　　主持人又再次高声响起：“下面请高二英语科代表祁阳同学上台讲话！”

　　这次轮到台下的女同学开始集中注意力了，祁阳在这些女生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成绩还不赖，特别是颜值又高，学校里这样的学生能有几个呢。

　　台上祁阳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出：“Good evening, everyone. It is my honor to stand here to share my opinions to you, as for how to learn English well……”

　　老套的开场白就知道祁阳并未怎么用心，但台下的女同学还是沉浸在他的声音里，毕竟祁阳曾在英语口音这方面下过苦功夫，力求地道的英伦腔调。

　　但下面这位物理科代表把祁阳的风头完全盖过了。

　　这位同学一上台，下面的女生和男生在下面开始低声轰炸起来了。

　　同学A：“哇，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帅哥了，我还以为祁阳最帅呢，结果，还是帅哥外有更帅的帅哥！”

　　同学B：“还真是帅到我了，我听说他是这个学期才转来我们学校的，真希望再多转几个这样的帅哥过来！”

　　同学C：“这人新转来的，还是个学霸，知道不？他把这次月考的第一名给霸占了，他物理还考到95分，物理这么变态难，他还能考出这么高的成绩，还真是了不得！”

　　同学D：“我告诉你，这帅哥学霸叫程楷，前程似锦的程，正楷的楷。”

　　同学E……

　　同学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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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这位程楷同学开始讲话时，稍微安静下来了。

　　这不是他上次在酒店见到的那个男生吗？

　　祁阳倒是一脸问号，学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大神级的人物，便问旁边的陈海飞：“大飞，你知道我们学校来的这号人物吗？”

　　一叫他大飞，便开始有问有答：“知道啊，这学期开学刚转的，不在学校住宿，不然你也早见过他了，只是没想到成绩那么好。不得承认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帅过我们，唉，风头都盖过我们了。”

　　这么说，一切都说的通了。李菁雅之所以要选在第一个上台，刻苦的用心，就是为了能给他一个惊艳吧。

　　祁阳瞄向她所在的方向，她果然在看那个程楷，难得有一个男生入她的法眼。

　　李菁雅喜欢程楷？

　　总结大会结束后，众学生直接散了，祁阳撇下陈海飞去饭堂点了一碗粥消化一下。

　　他得去会会这个程楷，还不能让李菁雅知道，所以他并不打算直接地去程楷的班级找他，那样太明显了，对方还是个走读生，只能另找方法了。

　　于是，第二天中午一放学，祁阳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校门口外，他同桌向左桐还以为他是饿死鬼附身，从来的都是慢悠悠的一个人，今天突然就这么激动了。他其实是想在学校门口守着程楷，跟踪一段路，好在一中学生少一点的地方说点事。

　　结果，目不转睛盯了20分钟，没见到人，肚子都在抗议了，还是人流量过大了，没看见。祁阳在眼睛和肚子双重抗议下，最后决定再守10分钟。

　　10分钟过后，还是连人家的人影都没见着。

　　回到宿舍后得到一个结论：他肯定是从学校后门走了。

　　挨过下午三节课后，祁阳又再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学校后门守着。

　　又是目不转睛的20分钟，又没见到人，肚子又在抗议。又接着守了10分钟，简直见鬼了，还是没见到人。

　　吃过晚饭的祁阳直接回了教室，这时候还没什么人在教室。

　　他觉得他失策了，作为一个理科生，怎么做事不推理思考一下，白白浪费了一小时。

　　万一人中午不回去呢？下午从学校大门回去呢？

　　万一人中午从学校后门回去，下午待在学校呢？

　　但又不想在学校众目睽睽之下找他，祁阳决定今晚下晚自修再守一次。

　　祁阳从校服裤袋里掏出饭卡，正面就去大门守着，反面就去后门守着，如果有所怀疑，那就往饭卡反方向去。祁阳随机在桌面一抛，在没看清是正反面之时，随手拿一本书盖住了，然后把桌面上其他书向上叠加上去，移到桌子左上角，静待晚自习下课前5分钟揭晓答案。

　　祁阳就这样在教室学习静待上晚自习，又待下晚自习。

　　他的同桌向左桐是一个挺安静的人，话少，跟他沟通也少，成绩也比祁阳稍差，所以祁阳跟他接触最多的时候就是他同桌向他问问题的时候。而与祁阳隔着一走道的陈海飞，能给你整出一朵花来，除了约定好的学习时间外，玩归玩，学习的自觉都还是有的，虽然陈海飞很多时候要靠金钱的鼓励，但成绩能提上去都是好的。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祁阳终于把压在书底下的饭卡给拿出来了，是反面。

　　但祁阳还是去学校大门那边等了，他还是觉得在大门等到的概率会大一些。左顾右盼15分钟后，终于看到程楷本人了，他在站牌前等公交，这时候学生少一些了，没有刚下晚自修时众学生要把公交给挤爆了，估计他晚一点出来也是等人少一点吧。

　　6号线公交车过来了，祁阳看到程楷上去了，也赶紧上来。这时候人还是很多，程楷站在公交车中间，祁阳站在前头，默默关注着他什么时候下车。

　　过了5个站，祁阳看到程楷下车，人还是有点多，祁阳直接从公交前门下去了，跟着程楷在后面走了十几步，便喊了一声：“程楷。”

　　程楷回过头，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祁阳走进了几步，开始介绍：“你好，我是祁阳，我们见过两次，记得吗？”

　　程楷淡淡地回应：“记得。”

　　一次在酒店，一次在高二总结大会上。

　　祁阳挑明了来意：“我找你有点事。”

　　程楷有些奇怪，他们还谈不上认识：“什么事？”

　　“想问你三个问题，方便就回答一下。”祁阳说。

　　程楷没问他原因，点了点头：“好。”

　　祁阳问：“你认识李菁雅吗？”

　　程楷答：“不认识。”

　　祁阳又问：“就是昨晚总结大会上发言的语文科代表，你觉得她怎么样？”

　　程楷答：“没什么多大印象。”

　　祁阳又问：“如果她向你表白，你会怎样？”

　　程楷答：“难说。”

　　祁阳对最后一个答案不满意：“难说是什么意思？”

　　“四个问题了，我只答应回答你三个，同学，再见！”程楷说完就移动脚步走了，显然他对祁阳这莫名的举动并不关心。

　　再见？事还没有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