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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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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于言,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他能感觉到有人扒了他衣服,哦,不,是浴袍。然后压在他身上,酱酱酿酿,又酿酿酱酱了一整晚。
菊花残,满地伤。
他是一个纯“1”啊!
空有做“1”的心,却只有成“0”的命。
翌日中午,于言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满床的狼藉以及浑身的青紫,还有菊花的疼痛,清晰地告诉着他,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他真的被人给日了!
啊……于言哀嚎着,控诉天道不公,他分明是纯……
眨眨眼,呆呆地望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张,苍白又精致的面庞,于言选择了沉默。
一头栗色的小卷毛,五官精致,眉眼如画,皮肤白皙细腻,睫毛浓密修长,眼睛又黑又亮,像一只眼巴巴讨食的小奶狗。
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晚动情时的余韵,白皙的肌肤里透出红晕,像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于言呆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唇瓣。
长得这么漂亮,你不被日,谁被日?
算了,就当半夜被狗咬了一口。
长叹一声,于言扒拉好自己的东西,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冲出了酒店套房。
眼下还是跑路要紧,就他现在这一副快来蹂/躏我的小模样,要是被债主抓住,那还了得。
于言先去商场买了身新衣服,换掉身上那皱巴巴,还残留着石兰花味道的浴袍。
然后又去了医院,花了笔不菲的钱,足足三百块,做了一番检查。
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他得防着点儿,万一那男人有病呢。
还好,化验结果表明他还是健康的。
于言高高兴兴,又踏上了跑路的旅程。
如果他能预料到,这场检查留下的私人信息,会成为以后被日了他的男人追踪的证据,他一定会彻彻底底销毁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身上只剩下一千块,还背负着+∞债务的于言,决定先逃离这个城市,找一个偏僻的小村镇,以搬砖为生。
原主才十八岁,大学都没读完,连个毕业证都没有,除了搬砖,没其他事儿能干。
然而,于言到达工地,被包工头无情拒绝后,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令他五雷轰顶,梦想覆灭的事儿。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而是一个身高175,却细胳膊细腿儿,长得比小姑娘还漂亮,被父母娇养长大的小少爷。
一看就是那种没力气的软脚虾,哪一个工地敢要他啊。
于言又一次自闭了。
搬砖暴富的梦想被敲击的稀碎,垂头丧气地走出漫布尘埃的工地,像只被剥夺了灵魂的丧尸,毫无生机地游荡在回家的路上。
噢,他已经没有家了,只有花了三百块租下的小破屋。
垃圾父母,抛弃儿子。
在连啃了两天包子之后,于言终于找到了工作。
在一个乡村美容美发店里当学徒,工资一个月五百块,转正后一个月一千五。
对身上只剩下四百块的于言来说,五百块简直是巨款。
他开开心心的上班了,还拜了一个师父,师父的名字叫Tony,师叔的名字叫Kevin,给他取艺名为Alan,史称“杀马特”理发店三巨头。
于言拥有了一个新的梦想,那就是成为美容美发店的大手,让Alan这个名字,走上世界的舞台,把杀马特精神发扬光大。
争取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后人为之敬仰膜拜。
为了自己的梦想早日实现,于言每天打了鸡血似的勤奋工作,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短短一个星期,就已经掌握了十二种色彩的搭配。
彼时,秋风瑟瑟的锦城。
一栋装修豪华的欧式别墅顶楼的阳台上,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眺望着远方天际模糊的轮廓,眼底一片冰冷。
两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保镖,颤巍巍地缩成一团,“二爷,人……人还没找到。但马上就能找到了,还请二爷饶恕我们的狗命。”
扑通……
两人跪下,匍匐外地,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抖。
“我再给你们一个星期,要是还没找到,就去后院喂狗。”
“是,是,是。”壮汉保镖立马把头点得像招财猫。
*
又过了两天,于言终于可以亲自操刀为客人剪头发了。
第一位光顾他的客人,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进门就要求要把头发染成彩色
忙忙碌碌三小时,完成最后的步骤之后,于言看着自己最新出炉的作品,十分骄傲。
客人也十分满意,激动地热泪盈眶,拽着他的衣角边擤鼻涕,边语调激昂的立誓,会带她的姐妹来光顾生意的,以后再也不去别人家烫头,就专门认定“杀马特”这一家。
Alan出品,必属精品。
于言的美发事业进行的如火如荼,眼见着就要走上事业的巅峰,迎娶白富美,嫁给高富帅,成为身家千万的美发界大佬。
可成功的道路总是充满艰难险阻的,每天都在与彩色染发剂接触的于言,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
总是动不动就头晕,冒虚汗。脑袋里的神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似的,经常痛得他想满地打滚。
明明季节已入深秋,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于言经常被热醒,腹部像是被火炙烤似的,又痛又沉。
刚开始,于言怀疑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去小诊所检查了一下。
头发花白的医生告诉他,没毛病。
于言回了家,接下来的几天,发现情况不仅没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同时,他变得更加嗜睡了,订八个闹钟都吵不醒他。
以往睡得比狗晚,醒的比鸡早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于言恨不得长在床上,整天睡大觉。
在第八次迟到之后,他被“杀马特”理发店的老板杀先生给开除了。
并且,还只给了他二百五十块当遣散费。
于言的梦想又一次破碎,被残忍地扔进了臭水沟里。
拿着皱巴巴的二百五十块走出理发店的大门,于言抬手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水,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可他又没有钱去检查,统共就剩下五百块。现在又没了工作,要是花光了,下个月连房租都付不起。
哎……
于言长叹一口气,第一次觉得人生无望。
果然如作者欧阳铁柱设定的那样,贱受离开了渣攻,是生活不好的。寝食难安,四处碰壁,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
回去找渣攻?
不,他拒绝。
于言最终决定,先拿钱去医院看病,啥都没有健康重要。
今天刚好是周末,医院的大堂里,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病人,喧闹声吵得人心悸。
于言刚跨进医院的大门,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臭气味儿,胃里猛烈翻腾,捂着胸口吐了。
吐得昏天黑地……
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准妈妈从旁边路过,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瞥了他几眼,“小姑娘,怀了几个月啦?”
真·带把汉子·于言:“……???”
把胃里东西吐光光的于言,十分庆幸早上没吃饭,捂着空落落的肚子,去抽了血。
两个小时后,拿到化验单去给内科医生看,医生却让他上六楼去检查。
于言去了。
五分钟后,站在六楼入口,望着那妇产科三个大字,满脸懵逼。
他觉得自己走错了。
又返回内科门诊医生办公室问了一遍,医生一口咬定没错,就是让他去六楼。
于言想,难道现在妇产科已经开发出新的业务,不仅给孕妇看病,还能给男性治疗?
嘀咕着,于言走进了妇产科门诊医生的办公室。
带着老花镜的妇产科秃顶老医生,拿着化验单盯着看了半晌,把眉头皱出几条深深的峡谷,摸着自己光秃秃地脑袋顶,让于言去验尿。
一个小时后,尿检结果出来。老医生额头上皱起的沟壑都可以夹死几只蚊子了。
手指颤抖着,看看化验单,又看看于言。
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打扮中性的女孩子。
然后,松开皱紧的眉头,慈祥的宣布:“小姑娘,你怀孕了,胚胎一个月。”
真·带把汉子·于言:“!”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是男的啊,怎么会怀孕的?
于言不相信。
“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小姑娘,我都行医几十年了,怎么会搞错啊。”秃头老医生捋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提醒道:“你想想,一个月前,你是不是与男人发生了床事?”
于言皱眉,回忆。
于言沉默了。
老医生一脸见多识广的表情,“小姑娘,孩子你要是不想要,得尽快处理,月份越长,对身体越不好。”
“……”
于言大脑一片空白,眼神恍惚,依旧难以置信,“医生,你真的没有搞错吗?”
“哎……”老医生叹了一口气,“你们这种不爱惜身体的孩子,我见得多了。做那种事,又不是非得搞出人命,还是受得教育太少了。”
语重心长的教育完,老医生将一张表格啪叽拍在他面前,“填吧,填完了去做个检查,然后堕胎。”
堕胎两个字,像是闷雷般在于言耳边炸响。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皱眉。
这里面揣了一个崽?
哎,不是,他是男的啊。
对哦,他是男的,男的怀孕,会不会被国家抓起来当怪物研究?
于言慌了,抬眸刚好对上老医生打量的眼神。
视线在他脸上逡巡,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于言蹭得一下站起来,一把从医生手里夺过检查单,转身拔腿就跑。
被带倒的椅子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小姑娘,你跑啥啊,记得尽早决定生不生啊?”
医生的话回荡在于言耳边,一遍又一遍。他迷迷糊糊走出医院,拥挤在人群里,眼神空洞,面无血色。
空白的脑袋里只剩下唯一的思绪,他……一个十八岁的男人,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