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猫的报仇》夜岫

40、决

　　这次探望之后，米娅做了决定。
　　和斯内普每月一次的私下会面可以找借口终止了。
　　她扮鬼怪，其实也扮演了一个拙劣的角色。
　　她成为斯内普在莉莉去世后的情感寄托。换言之，她是在帮助斯内普维持他对莉莉的爱意。
　　他不说她也明白，莉莉会刺绣，会绘画，会下棋，会吹笛。他以唤醒她这只合并了莉莉印记的吵闹鬼的记忆为由，重复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每个上弦月夜都是自欺欺人的日子，她假装自己是鬼，斯内普假装自己仍是少年身。
　　可现在，不管他想不想这样下去，她已经不愿再配合他了。
　　她不是鬼，她也会累。
　　但是，要找一个什么借口好呢？
　　连十一月中旬见面时，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发觉她迟迟不落下一针，斯内普并没有出声提醒，只是看着她在烛光中纤细娴雅的身姿，用一种奇异的语调感慨：“怎么不知不觉间，你就长大了不少。”
　　他这句话，本来该让米娅惊慌失措的，因为真正的鬼怪不老不死，也就不可能长大。
　　但米娅灵光一闪，抬头微笑着回答：“是啊，我长大了。还要感谢我合并的那些印记。”
　　斯内普顿时神色复杂，她也不理会，而是又讲道：“如果那些印记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那么，我想，我快要消散了。”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霍然起身。
　　米娅端坐如故：“我并没有……六年级后的印记，是不是你们发生了什么？”
　　“不、不应该……”斯内普又跌坐下去：“这么快……这么突然……”
　　“确实，有些事，就是发生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就像他和莉莉的决裂，哪怕早有征兆，但谁知道会是哪一天。
　　“不，不，那你，你究竟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说我是只吵闹鬼的是你，相信我和莉莉有关的是你，让我做这做那的也是你。这样的一个我，由你亲手塑造，那么在我身上，你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米娅用斯内普曾经的言行反问他。
　　被问住的斯内普一时间无言以对。
　　“所以——”又过了片刻，他的声音才沉闷地响起：“你要离开了吗？”
　　“也许就在——”米娅低头看向手里的绣品：“完成这条手帕之后？”
　　“好，好，好。”斯内普挤出一声讥诮的笑：“离开吧，离开！都离开吧！一个接着一个——”
　　“嘶——”米娅一个走神，针扎破了皮肤，血染上了手帕，晕开一朵红花。
　　她一点也不慌，而是穿针引线，在血迹上绣出一朵鲜艳的玫瑰。
　　“今天不想绣了。”米娅放下工具：“到下个上弦月，我还是能来的，再会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反应，她不介意地笑笑，被邦妮原地带走。
　　指尖的伤口并未止住血，她取出自己的手帕捂住，再拿开时，上面也多了一朵红花。
　　她把手帕放进口袋里，心想，这血迹也许也能不洗，有时间了也绣上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