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三十一章 微改。囚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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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结束了战斗来到萨迦身边在另一侧扶住他，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嘉兰。
看到马修嘉兰就想到自己对爱莎说的那些话，不敢与他直视，随即微微垂下头去。
“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头顶传来马修的声音，嘉兰猛然抬头，她又立即摇摇头：“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个……爱莎怎么样？她一定很生气吧。”
“她让我接你回去。”马修淡淡道。
嘉兰开心地点点头。
爱莎原谅她了吗？还是她拙劣的演技被聪明的爱莎看穿了？嘉兰偷偷看萨迦一眼，应该是萨迦告诉她的吧，爱莎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道歉才行，大家一起来救自己，这是嘉兰怎么也想不到的。
嘉兰感觉暖暖的，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巴利维克很快出现，无意中看到萨迦背后的伤低抽了一口气，又马上平静下去，他拨了拨自己的长发：“被救出来了？”
“没想到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不愧是卢瓦尔部落最强的大祭司。”嘉兰笑道。
“是七大部落五大种族有史以来最强的大祭司。”巴利维克朝天翻了个白眼纠正道。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马修开始整理军队，萨迦带着嘉兰跨坐上咪咪的后背。
“要不要让巴利维克给你看看？”嘉兰坐在萨迦身前，关心道。
“我没事。”萨迦双手握着缰绳，双臂环住嘉兰，贴近她的耳边道：“我们算和好了吗？”
“嗯……”嘉兰浅浅应声，此时的嘉兰紧张地一颗心砰砰直跳，因为有一个小秘密她已经藏了很久了，几秒的无声之后她缓缓开口，“其实……我想告诉你……”
嘉兰回过头来，一双金色的大眼睛在与萨迦视线相遇的时候害羞地低下头去，她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正值青春期在喜欢的人面前正紧张地踌躇一场表白的小姑娘。
萨迦耐心地等着她的后话。
“我可能……不，没什么。”
嘉兰又很快回过身去，没确定之前还是不要告诉他吧，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过，这次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体虚弱才导致她的那个一直没来也是可能的。别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嘉兰。”
“嗯？”嘉兰回过头。
萨迦伸手在嘉兰脸上刮了刮，这样近的距离，萨迦的睫毛几乎根根可见，他抱歉道：“以前的事……对不起。”
“别这样说，我不怪你，答应我，我们以后一定不再分开了。”怕牵扯到对方的伤口，嘉兰握住萨迦的手，诚挚地看着他。
萨迦强忍着胸口汹涌而上极具想要咳嗽而出的感觉，身体的衰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对嘉兰而言真是个最大的谎言。
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义无反顾地发动这次战争，几天前在希勒部落的皇宫里，看到的一幕让他已经心死，其实相较现在这个支撑不了多久的身体，莫德确实更合适嘉兰，是他太自私，但他又不甘心……
在前一刻看到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飞蛾扑火般要为自己挡下那一刀的时候，萨迦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这对嘉兰不公平。
萨迦没有回话，他环住面前的人，轻轻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莫德召唤来一只骨龙，一跃而上，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我们就这样撤军了？”身边的罗德利不解地问。
“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利安骑着的骨龙向莫德靠近，此刻他的情绪很不好，“你要放她走了？还有那个萨迦，你要当圣母吗！”
莫德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海德威格。
海德威格正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似乎在计算着时间。
希勒部落和卢瓦尔部落的军队已经全部整治完毕，暗夜城的郊区露出千疮百孔的地表，一道道错综交叉的裂口，尤其最中间由暗夜城直跨直崖口的那条几乎将地面分成了两半，脆弱的地表，似乎再受到一次强力的撞击整个郊区就会碎裂一般。
莫德向罗德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撤军了。
队伍重组后，空中漫天的骨龙和骨凤开始调转方向，暗夜城的城门打开。
地上黑压压的希勒军队开始回城。
确定希勒部落开始回城，卢瓦尔部落那边也开始返程，马修开始调转军队，萨迦带着嘉兰骑坐在火龙上，火龙开始掉头，准备升空。
莫德一声令下，□□的骨龙扇动骨翼笔直飞入空中。
此时此刻，两个来自不同部落的军队在暗夜城郊区颜色分明格外明显，崖口的巨石滚落阻断了扎那河的水，由崖口处翻腾而来的冰凉河水开始流入郊区纵横交错的裂缝中，希勒部落的军队已开始回城，卢瓦尔部落的陆路军队只能由另一端准备绕过郊区往下游离开。
密集的军队重整到一起，马修带队走在最前方，巴利维克跟在其后，萨迦带着嘉兰准备跟在队伍的最后起飞。
“没想到这么轻松，我还以为会是场恶战。”巴利维克道。
“心里没有你的人，如何都不会得到，莫德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马修牵着马匹的缰绳，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巴利维克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看队伍最末的两人，水蓝的双眸犹如一片安静的湖水，隔了很久他平静地淡淡道：“你说的对。”
“回去以后好好给萨迦看看他的伤，洛德有了米莱尔以后就抛下王位跑了，下星期就是萨迦的即位仪式。”
“我就是知道洛德是个昏君，根本靠不住。”巴利维克双手撑在脑后，一如既往讽刺道，“你呢？什么时候跟那个小姑娘结婚？”
被这样问道，马修愣了一下，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浮起一思笑意：“出发前爱莎说这一趟把嘉兰带来就跟我结婚，到时候我们准备……”
巴利维克哼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就让我这个万年单身汉一直单身下去吧。”
马修微微一笑，视线无意间瞥见希勒部落的上方，飞行越来越高的骨龙，那已经超过了飞行坐骑的安全高度，马修指指那处：“那是什么？莫德？他飞这么高做什么？”
巴利维克应声看去，骨龙已经飞过了云层的高度，远远望去只有一个十分细小的点，之后，从那个点上有什么东西坠落，并直冲卢瓦尔部落的军队这边袭来。
水蓝色的瞳孔陡然睁大，前一次暗夜城之战的记忆鲜明地出现在脑海，当时莫德从天而降，巨大的冲击力让地表碎裂，而现在以这样的高度下来，以及此刻郊区千疮百孔的地面……扎那河的水从军队的后方如洪暴一样袭来……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
“快散开！”巴利维克大喊，并立即指挥未起飞的火龙部队，“快起飞！起飞！”
巴利维克从不会如此慌张，感觉到大事不妙，马修拔出骑士的铁剑，注意力全放在了莫德身上，他脚下一蹬，就近跃上一条火龙：“快去报告给萨迦！”
随即火龙一跃而起，马修穿着象征着卢瓦尔部落的银白铠甲，手持巨剑，往正笔直冲落而来的莫德冲去——
队伍渐渐行远，嘉兰担心地扶住萨迦，此时的萨迦面色惨白，两鬓冒着细密的汗珠。
“不能飞太高。”嘉兰说道，“能坚持吗？”
虽然不是巴利维克治疗的，但背后的伤已经止血了，而萨迦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那个伤导致的，是因为释放强大的魔法……
暗夜城被一劈做二，郊区也满目疮痍，如果不是最后那一击将莫德震慑住，恐怕卢瓦尔部落的军队会全军覆灭。
“可以。”
萨迦没有多说话，现在他每一次开口都仿佛是会减短他本身就已所剩无几的寿命一般，尽管如此，他依旧拉紧缰绳，以一个男人该有的姿势将嘉兰护在怀里，然后下令，咪咪扇动他巨大的翅膀，准备升空……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由最前方传来。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着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嘉兰下意识一手抱住火龙的脖子一手抓住萨迦，萨迦立即设下一个保护罩，将两人护在里面，但随后不足一秒，就在两人被冲击力甩开出去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已经皲裂开来。
“怎么会这样！”嘉兰惊恐地看着裂开的地表以及下一秒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崩裂往上翻腾的巨石，脚下没有落脚点，两人笔直往深不见底的深渊跌落而去——
重心一直往下坠落，下方就是坚硬的基层，以萨迦此刻的魔力和身体素质要做到带人飞行或悬停根本不可能做到，他们处于危险之中。
在他们笔直冲落地面，脆弱的防护破碎的瞬间，萨迦将嘉兰整个人翻转过来，自己当了垫背撞在了坚硬的地基上。
紧接着，先前随着冲击力爆破一般的巨大石块从上方落下，嘉兰只知道自己被萨迦紧紧抱在怀里，未留一点空隙。
萨迦再次升起一张张更厚实的防护罩，石头撞在防护罩上的声音犹如大海深处爆破的船只，石头未能冲破防护罩，但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近乎僵硬地紧绷。
接着，一口殷红的鲜血从萨迦嘴角溢出。
嘉兰知道那是他已经相当隐忍下才会溢出的血，她试图去擦掉他嘴角的血，但萨迦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没有给她机会，只是将她环抱地更紧了些。
……
当希勒部落的士兵挖开那片岩石，将他们救出来的时候，嘉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视野看到的是完全已经不成样的地表。
整个……整个暗夜城的郊区都消失了。
而此时，他们站在高处，脚下是因为下游被阻断后从谷口漫溢而出的水，那些水填平了所有破碎的碎石，整个郊区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一般，卢瓦尔部落的军队……全军覆没了。
莫德穿着暗黑铠甲，他抓过嘉兰，咬牙切齿道：“我说过，会让你亲眼看到他输给我的时候。”
嘉兰还处于完全呆滞的状态，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此时，身边的萨迦动了动了，他单手持着权杖，即使是此时此刻，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嘉兰担心他的身体，想上前扶着他，但又立即被莫德拽了回去。
“你还想打过我吗？”莫德勾起嘴角。
“我会把她救走。”
萨迦此时面色很难看，不说莫德身后浩浩荡荡的希勒部落大军，只以现在萨迦的体质和过度消耗的魔力来说，别说要把自己带走，能在这里安全离开都是问题。
眼眶中热泪翻腾，嘉兰紧紧握着拳头，隔了很久，才闷声道：
“我不走。”
萨迦怔了怔：“你说什么？”
这时在旁边的莫德笑了起来：“没听到吗，她不打算跟你走，哈哈哈哈，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笑的事，一整个军队覆灭了都没能救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临危不肯被救。”
嘉兰站定，站在希勒部落这边，与萨迦对立道：
“你走吧。”
“我会救你出去，相信我。”萨迦恳切道。
嘉兰回避他的视线，微低着头，沉默很久，冷笑道：“救我？你拿什么救我？”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得相信……”
萨迦虽然是魔法师，但平时一直注重身体的锻炼，此刻他银色的短发被雨水打湿后沾在前额，是那么的狼狈。
面对萨迦，她还是做不到绝情……
而且这样的小把戏对萨迦来说肯定一早就被他看穿了。
她那么在意他，就算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也选择那么义无反顾地喜欢他。
眼泪已经很不争气地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嘉兰终于不再说那些违心的话，她喊道：“走吧！等你伤好了以后，重整军队，再来救我。”
“不，我现在就将你带走。”
萨迦向嘉兰伸出手，他此时的神情很难看，不止是莫德的话，更多的是他身体的原因，嘉兰看着他的手停顿了一秒，祈求道：“走，求你……”
“嘉兰！”萨迦道声音低沉，夹带着些许的怒气，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魔法师的长袍此时已经沾满泥泞，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空依旧灰沉。
脚下扎那河的水势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磅礴，吞没一切，开始转而缓和，慢慢流淌。
未被浸没的岩石像一个个凸起的小岛，裸露在外。
嘉兰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过分强烈的情绪让她不自觉地颤抖双手。
为什么总要这样……为什么她注定要伤害他，此刻面前的萨迦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而她还要在他胸口插上一刀。
嘉兰僵硬在原地，又强行让自己挪动脚步，慢慢往后退，长时间停顿过后，萨迦上前企图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但嘉兰很快闪掉他的手，站到莫德身边，莫德没有排斥她，但也没有什么举措，只是沉默地站立着。
嘉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走吧。”
“嘉兰！”萨迦很少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他一向对自己都是温柔的，但此刻，单就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嘉兰的内心仿佛受了钝击一般折磨。
“走！”
几乎是呐喊出来的。
她的演技本来就很差，萨迦的双目是殷红的颜色，他银色的短发将这个颜色秤得有些妖冶。
这是只有释放大魔法以及盛怒的情况下才会有的，之前一次看到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他从天而降，将自己从马尼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嘉兰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用这样赤红的双目对着自己。
这时候，咪咪适时地从坠落的石块堆里挣扎而出，他也已经浑身是伤，试图展开的翅膀都微微有些颤动，咪咪的体型相比一般的火龙庞大很多，他一爪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之前分明颤栗的翅膀在一瞬间展开，巨大的双翼展开的同时一声朝天的吼声震动天宇。
接着，咪咪扇动翅膀，飞跃而起，引起的飓风让周围扎那河的水翻起一层浪花。
都说坐骑会跟他的主人有极其相似的个性。
看到咪咪身上流血的伤口，一只眼睛已经受伤紧闭，状态明显疲惫却在周围没有同伴明显处于劣势的位置依旧固执地向面前的希勒士兵喷火。
接着，同样的，萨迦手持铁质权杖，高高举起，准备再次释放雷电魔法。
此时暴雨已经停止，虽然暗夜城的氛围即使是白天也是昏暗无比，但自然环境完全没有优势，聚集了魔力的权杖上游动着电流，就在他念动咒语的一瞬，一条锁链从嘉兰耳边划过，直冲萨迦而去，权杖被锁链捆绑，一瞬间便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权杖。
链条上，点点黑色的滋镣石莹莹闪着光点。
嘉兰一颗心瞬间凉了一大半。
锁链的另一头，一直在一旁旁观的莫德单手牵制着，他冰冷如刀锋一样的眼眯成一条缝：
“谁说他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第三十一章 微改。囚禁（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