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2》昨夜星辰lz

3、马化1

　　那天晚上回去后余歌早早就睡下了，因为邪祟已被驱除，所以睡得很安稳。她没有将遭遇的惊险告知任何人，包括康泽，一是不想被当成是个疑神疑鬼的异类，二是认为本身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没有必要让朋友们担心。此后似乎也如她所愿，一切步入了正轨。

　　上午12点45分，一号食堂二楼特色餐厅，人流拥挤，嘈杂喧闹。
　　余歌正和几个朋友围在一张方形塑料桌前吃午饭，突然听到手机铃响，转过头接完后，面露遗憾。
　　一个朋友见状问她:“你怎么了”
　　由于周围环境太过喧嚣，余歌听不见她的声音。
　　“什么”
　　“我说你怎么好像不高兴？”那个朋友提高了音量，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余歌身上。
　　余歌听懂后无奈苦笑:“认识的一个学妹是老乡，刚刚打电话给我，想要邀请我参加老乡们的聚会，但是那天我有事，所以只能拒绝了。”
　　大家沉默了一阵，另一个朋友安慰她:“其实不去也好，这几天学校挺乱的，女生最好不要外出。”
　　余歌面露不解:“出什么事了吗”她昨天才回校，对于更早时候学校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
　　“四天前学校里发生的猥亵案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特别是女职工和女学生们。”朋友说完，见余歌仍然处于茫然的状态，哭笑不得，索性边吃边和她一一说来。
　　……
　　四天前，一个微凉的夜晚，冬日的寒冷还未完全褪散去，空气里带着些阴寒。下了课的学生们裹着大衣在宿舍区附近活动，或结伴打羽毛球，或跳舞，或集合在一起闲聊……喧闹声源源不绝。
　　大二女学生周桦就在距离宿舍区不远的一栋教学楼里复习英语。绝对的专注使得喧闹的气氛也不能影响到她，但她还是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学楼，并脚步飞快地朝宿舍楼奔去----今夜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从教学楼到宿舍区必须经过一道拱桥，拱桥下方，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周桦一路径直走到拱桥，没有任何的停留。甚至在上桥之前，还特地左右环顾了好几次，确定身旁身后确实无人后，才紧张地迈开脚步。
　　然而不祥的事情还是悄然到来。
　　走过拱桥最高点后的她隐隐瞥见一道黑影从背后袭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貌，就被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别叫，否则捅死你。”黑影用另一只手拿刀抵着她的腰部，发出低沉阴寒的声音。见周桦果然害怕得不敢乱叫，呵呵一声后，强行将她拖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实施□□。
　　由于平时除了植树工人，无人会去小树林(何况现在已经是夜晚九点多)，所以即使小树林里树木稀疏，站在拱桥上能将里面情况一览无遗，里面正在实施的暴行还是无人知晓，更别说宿舍区传来的喧闹声还给它做了掩护。
　　施暴过程大约持续了三十分钟。当周桦遍体鳞伤地从地上爬起来时，黑影早就提着裤子跑没影了。她一只手撑着树，强忍不适环顾四周，期盼找寻出路。然而很快发现，黑夜之下的树林黑魆魆一片，所有的景致根本无法分辨。无奈之下，只好毫无头绪地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然后双腿弹琵琶似的颤颤巍巍朝那里走去。
　　周桦真正走出小树林时，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
　　而一个多小时后，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侦查员到达现场，并迅速展开调查。
　　通过向周桦了解他们得知----袭击她的男子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左右，戴着黑色口罩，掩盖了面容，身上还有淡淡的古龙香水的气味；而她虽然不记得施暴的具体地点，但确定自己是被嫌疑人从拱桥处拉到小树林后不久被施暴的。
　　根据这些线索，他们以桥为中心，分三路，以三分钟的步行距离作为半径，在那范围之内进行了搜查。终于于案发后两个小时，在树林的一处发现了案发现场----那里的土地较周边松散，有摩擦的痕迹，而且草都是倒伏的，说明被压过；一圈粗麻绳摆放在地上，还有一排小而浅的脚印……
　　侦查人员沿着脚印一路追寻过去，来到学校一条通向南门的路，但是由于脚印进入了水泥地，不得已放弃。
　　他们又迅速调出了周围的几个监控录像，仔细观看在九点至十点半时段进出校门的人员。其中，一个身穿深色大衣的男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可惜摄像头没有拍到他的正脸，而且那名男子外出学校后没有再回来，线索于是再度中断。
　　附近工地上的民工，社会闲杂人等，还是在校老师学生……身着深色大衣的男子身份成迷。接下来的几天，侦查员们走访了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工地商铺，想要找出蛛丝马迹，可惜依旧无果。
　　一时间校园内人心惶惶，侦查员们也压力倍增。
　　……
　　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余歌却沉浸在惊惧中久久不能自拔。她无法想象，自己学习生活的地方充斥着这么多的邪恶，它们正时刻危及着学生们的安全。
　　看出她的忧虑，朋友领着她向宿舍楼走时，一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担心，这几天我们一起走。”
　　余歌感激地看着自己亲密的朋友，点点头。
　　说完两人继续向宿舍走去。
　　而方才她们站过地方的树上，树梢不经意地动了动，然后从浓密的枝叶间，传来微乎极微的一声----嘻嘻嘻……

　　周桦的案子还没有侦破，警局又迎来一个新的挑战----一个星期后，在同一所学校，发生了第二起女大学生被猥亵案。
　　来报案的女生叫赵婷婷，是一名大三的在校学生，长相颇为靓丽。据她所说，被害的那天夜晚她在公共教室上晚自习，上到一半时因为内急，便独自一人去到楼梯尽头的卫生间上厕所，然而在上完厕所洗手的过程中，遭遇了袭击。洗手台后就是厕所门口，遭遇袭击时她就站在洗手台前，由于是背对着作案者的，而且洗手台一面的墙上也没有镜子，所以她没能看到作案者的长相；整个施暴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期间，她闻见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古龙香水的气味。
　　古龙香水气味，是两个案件里的一个相似点。侦查员们敏感地抓住了这一点，分两队人，一队人伪装成老师对校内大学生进行调查，获取校内喜爱喷香水，特别是古龙香水的男学生名单；另一队人则去调取案发教学楼的监控录像。
　　这一次比上一次走运，监控录像成功拍摄下了嫌疑人的面貌。侦查员将截图打印出来，经老师们一一辨认后，校内学生劳某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
　　劳某全名劳齐飞，是一名在校的大三学生，专业为水文与水资源，成绩一般，人缘也一般。据他的舍友所说，他经常夜不归宿，不是和女朋友出去过夜，就是泡在网吧里打游戏。
　　而案发的两个晚上，他就不在宿舍。
　　香水名单里，他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审讯室里。
　　劳齐飞面对着侦查员的提问，紧张地抖动着双腿，头耷拉下去，不发一言。
　　他的长相十分普通，看起来却十分渗人----眼球通红，眼窝深陷，嘴唇苍白，脸色发黑，跟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似的，标准的肾虚相。
　　“你的舍友说你经常喷古龙香水，对吗”侦查员问他。
　　“……”
　　“周桦遇害的那天夜晚你在哪里”
　　“……”
　　“昨天晚上8点40左右，也就是第一节晚自习时段，走廊监控显示，你是赵婷婷之后唯一经过走廊的人，随后在走廊的尽头，你对她进行了施暴，是吧”
　　“……”
　　已经一天了，劳齐飞仍没有向侦查员吐露一字，甚至连糊弄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垂着脑袋“负隅顽抗”。面对这种情况，审问他的两个侦查员十分无奈，两人耳语一阵后，双双走了出去。一个多小时后，一个身着朴素的男同学进入审讯室里。
　　劳齐飞一看见他就十分激动，激动过后面露羞愧，将头又深深低了下去。
　　原来，这名男同学算是劳齐飞的死党，平日里和他的关系十分亲密。侦查员们在审问无果的情况下，希望让他来给劳齐飞做思想工作。
　　两人面对面聊了一夜，期间劳齐飞无数次抱头痛哭，激动懊悔。
　　第二日，他就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原来，上了大学后的他沉迷于黄色读物以及视频中无法自拔，虽然已经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但耐不住刺激，便将魔爪伸向了校内的其他女同学。第一次成功作案后，过了一个星期，他见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以为是女生羞于报案，心怀侥幸之下，更加大胆地策划了第二次作案。
　　而第一次作案时，侦查员之所以没有在监控里看见他回学校的场景，就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在校外的网吧泡了一夜。

　　案件到此似乎全部侦破，侦查员几乎要松一口气。
　　但他们没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劳齐飞承认罪行后不久，又有一名女学生前来报案，说自己受到了侵害。
　　报案的女生正是余歌的老乡学妹。据她所说，昨天夜晚八点钟左右，她与老乡外出聚会，结束后便独自一人从学校南门返回宿舍；而在返回的路上，看见路旁有一条十分显眼的彩色细绳----细绳很长，延伸进路旁的枇杷园里，看不见尽头；当时四下无人，她虽然害怕，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蹲下身子沿着彩绳寻了过去；不久后，脖颈后方就有一阵剧痛传来，迷迷糊糊醒来时，身上已经不着一缕，周围也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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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风波使侦查员们受到了打击，但他们还是迅速展开了讨论。首先，就嫌疑人的身份来说，他们排除了劳齐飞----劳齐飞在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后，行踪就一直被侦查员们监控，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他也坚定地说明自己与第三次猥亵案无干系。其次，受害者是被一条彩色细绳引入圈套的，说明作案人员早有预谋；而路旁刚好被雷劈坏的摄像头也证实了这一点；再者，受害者昏迷过后虽然衣服被脱光了，但没有遭受□□，说明作案人员的目的并不像劳齐飞一样，单纯想通过侵害女性来寻求刺激和满足……
　　长久的讨论最后也没出个结果，侦查员们依旧不能够对这位新的校园恶魔身份做出猜想，只知道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又善于隐蔽的人。
　　另一边，余歌的老乡学妹在侦查员的陪同下先回家休息----她看起来很疲惫，有气无力的。所幸精神状况不算太差，行动也能自主。
　　翌日她在侦查员的劝说下，在家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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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色的细绳”康泽轻声说出这一句后用手撑着下巴沉思。
　　余歌则在一旁皱着眉头，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不久前她发现自己那位老乡学妹久久没有来学校上课，便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候，谁知道竟然被告知可怕的遭遇，不由得替她悲惋和愤怒。
　　“周桦案现场也留下了绳子，只不过是粗糙的麻绳，之后还被植树工人证实是他们扔的；你说，会是巧合吗”康泽问。
　　余歌没有回答，沉默一阵缓缓说:“其实，学妹告诉我，案发时她似乎听到了类似猴子的叫声，但是不能够确认；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几乎痛晕过去了，意识并不清晰。”
　　康泽闻言面露惊愕:“猴子的叫声怎么会有猴子的叫声”
　　“我也很奇怪，我们学校位于市区，周围都是楼宇大厦，既没有群山环绕，也没有建造动物园，怎么也不应该出现猴子……除非，有人专门豢养。”
　　“她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你还在怀疑劳齐飞吗这一次的案子他已经被洗清嫌疑了，他没有作案时间。”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学妹的嗅觉很灵敏吗老远就能闻到臭榴莲的味道。我想，如果她再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的话，兴许会有新的线索。”
　　余歌面露纠结，康泽意识到她是不想再去刺激学妹，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失考虑。
　　“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全了。”语气中带着歉意。
　　“没事。”余歌说。
　　康泽挠挠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一阵他决定选择一个轻松的话题来缓解气氛:“你去借书了吗”
　　余歌愣了愣:“还没呢，周末就去。”
　　“嗯，星期六下午五点到七点不要去，那时候不让借书。”
　　“有什么推荐吗我不爱看名著。”
　　“你可以去借一些搞笑漫画，反正你也不爱看书。”
　　“……”
　　余歌为他的耿直默哀。这时候，忽然觉得脸上凉丝丝的，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一抹，下一秒就看见手指上粘了一滴粘稠透明的液体----比胶水稀一些，跟口水似的。
　　“这是什么”她面露厌恶，拿出纸巾擦拭。
　　康泽见状抬头向头上的枝叶间望去----只见，重重繁密的绿色枝叶间，一根树枝上绑了彩色的细绳。
　　“怎么了”余歌看见他脸色不对，也抬头去看，很快心底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