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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残酷真相 ...

  •   游览结束,两人原本打算去附近有名的一家餐饮店吃砂锅饭填饱肚子。但康泽见余歌一路蹙着细眉神情凝重,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跟失了魂似的,只好停住脚步,问她:“你怎么了”
      “啊”余歌还在呆呆地向前走,听到声音回头,脸上露出几分愕然:“什么怎么了”
      “你状态好像不太好,是累了吗”
      余歌呆滞地摇摇头。
      “送你回家吧,你看起来需要睡眠。”说完,康泽拽起她的手臂,改变行走方向,走到不远处的一个路口拦出租。
      车上。
      繁复的景致飞快飘过;汽车的鸣笛声,路人的交谈声,机器运转的声音……透过玻璃窗传入余歌的耳朵,分明很喧嚣,但在此刻的她听来,却仿佛被自动过滤过一般,变得声若蚊呐;她坐在车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今夕何夕,人家说度日如年,到了她这儿,就仿佛反过来了。
      出租停下后,康泽拍她的肩膀,见她果然没有反应,直接把她拽下车,然后以押送犯人的姿势将她送上楼,并从她身上掏出钥匙开门。
      进入房门,一股清新剂的味道传来,康泽见目光所及整饬干净,首先感受到了家的舒适----熟悉的物件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井然有序;新置的花瓶插上了明黄的鲜花,衬得原本深沉的电视柜明亮起来;而余歌平日里最心爱的花圃也被精心打理,几株生命力较差的植株非但没有枯萎,反而抽出了新绿……
      “看来你妈妈已经打扫过卫生了。”他环顾一圈后说。
      余歌对这话没有反应,对房子细致的变化也没有反应,进入后她脱了鞋就软塌地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很疲惫。
      “你回去吧。”她盯着天花板说,“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走了的话,你能照顾好自己吗你妈妈没有给你准备饭菜。”康泽看见餐桌上只有一碟酱菜和几个水果。
      “睡一觉起来我会点外卖,放心吧。”说完,余歌就沉默地拖着沉重的身躯缓慢走向自己的卧室。
      康泽定定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门后,才将视线转移;在他看来,现在余歌的状态着实令人担心,是需要人照顾的。但他不得不离开,他下午的确有重要的事情。

      余歌一进房就躺下了,她入睡很快,但睡得并不安稳,深睡期过后她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那个梦境里,没有妖魔鬼怪洪水猛兽,也没有血腥暴力的杀人场景亦或是诡谲奇特的事物,只有很多灰白色的圈圈,跟湖面波纹似的,一个一个地从二维的白板里晕出来,然后快速消失,接着又有新的出现,犹如汽水里的气泡,接连不断……这导致她梦里的视界被一整片灰白覆盖。
      泥灰色,象征着压抑,圆圈,象征着迷惘;由于余歌的脑海持续被它们充斥,久而久之,便难以抑制在梦中地暴躁起来,像一只不满被囚禁牢笼的丛林野兽;期间她尝试挣脱,但都失败了,她可怕地发现肌肉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全都动弹不得;就连胸口,也像被压了一块大秤砣,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某一刻,她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四肢虚软。跳下床给自己接了一杯水,迅速饮下去后,直到清凉的液体顺着喉管完完全全流进内脏,才感觉身体活了过来。
      她感觉刚才自己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她径直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然后在搜索栏上输入“鬼压床”三个字。
      虽然神经高度紧张,脑子仍然混乱不堪,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刚才遭遇的就是鬼压床。
      她曾多次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那种诡异现象,按照他们的说法,遭遇的人那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鬼缠上身了,所以才会在睡觉的时候觉得喘不过气,身体沉重。而她作为一个虽然已经见识过怪力乱神却又坚持崇尚科学的新时代青年,对老一辈的解释半信半疑,在经历过后也是下意识地寻找科学的解释。
      wifi信号良好,几秒钟后词条显示出了她想要找寻的内容----鬼压床,又叫梦魇,医学上称为睡眠瘫痪症,症状为虽然有意识,半梦半醒,但肢体肌肉处于低张力的状态,不能够动弹……
      词条长长一篇,余歌认真看下去,看到描写的症状时,仿佛身临其境;往后越看越发现,自己的状况与所谓的鬼压床相似了十之八九。
      “病理原因----”看到那里时她念了出来,“由于生活压力过大,睡前姿势不正确,近期用脑过度……”念完她顿了顿,回想了自己康复期的林林总总,满面疑惑。

      翌日上午第一节课,也是余歌回校后的第一节课。
      310多功能教室里人坐得满满当当,初升的太阳透过墨绿色窗帘在讲台上洒下斑驳明亮的光影,老师在认真地播放ppt;学生们两极分化,一部分在强忍着困意听课,一部分鸵鸟一样把脑袋一头扎了下去,要么睡,要么玩手机。
      余歌与众不同,她颇有感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久违的同学和老师,以及窗外美丽的校园景致看了个遍才安定下来,既不玩手机,也不干其他的,接着就老僧入定一般静坐不动。
      “你在干嘛”康泽观察了她很久,见她又开始不正常了,问。
      “感受。”余歌轻声说。
      “感受什么”
      “生命。”
      “……”
      余歌瞥见康泽桌上摆着一本谷子,印有红色的校图书馆印章,思考了一阵忍不住问:“你还没还书这么久了没超期”
      “胡说什么呢,我早上一来学校就去借的。”
      余歌想到了什么,打开腾讯□□,点开了读者协会群聊,向上翻,浏览历史记录。
      群里没有人在推荐书,但有一段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昨天20:54.
      商学院金林:“走廊的灯怎么开”
      读者协会管理员范心蓝:“你看看那个教室的总闸。”
      商学院金林:“在哪四楼走廊”
      读者协会范心蓝:“昂那不知道了”
      商学院金林:(走廊图片)
      商学院金林:“谁能告诉我灯怎么开叔叔也不理我。”
      读者协会范心蓝:“去问问图书管理员,二楼大厅老师之类的。”
      资勘实验文也:“走廊里的灯的开关在走廊末,楼梯出口旁边。”
      ……
      “没人推荐书啊,但是这栋楼走廊灯不亮是怎么回事”余歌说。
      “哪一栋”康泽疑惑,头凑过去。
      余歌把群里的图片点开给他看,他皱着眉头绞尽脑汁了一会,最终放弃。
      “唉,我们学校的走廊都一个样,就这张图,还真看不出来是哪一栋。不过这灯是昨天晚上坏的,今天维修工人应该来修了,放心吧。”
      余歌点点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聊天群里,却见一条消息闪出来----“学姐你好,我是素拓部的方程捷,上一次您要求准备的设备已经备好了,我放在了育华楼06405,劳烦您亲自去取。”
      方程捷
      这个名字她觉得熟悉,努力回忆了一遭,想起这位方小学弟就是刚入学时靠着一张美照在学校贴吧里引起热议的那位,据说长得好,学习也是杠杠的。
      她立马看了看课表,看完发现自己全天满课,叹气,看来只能晚上去取设备了。

      夜10点,下晚自修的半小时后,几乎所有人都回宿舍了,校园显得空荡荡的。
      余歌只身一人来到育华楼,爬了四楼的楼梯沿着走廊走向06405.
      “这里的灯怎么不亮不会这么巧吧……”上到四楼她看着昏暗的四周,忽然想起早上在读者协会里看到的消息,不由得懊悔害怕。之后她前进的步伐变得小心翼翼,可惜还是能够将自己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这里太空荡,又太静,而且黑暗----她听说一个人的视觉受到妨碍时,听觉就会变强。
      一直到站在405教室门前,她都在胆战心惊。
      只见教室的门微微开着,露出一点缝隙,透过门口缝隙可以看到里面一片未知的幽暗。
      未知永远给人无限的想象,而无限的想象肯定有那么一两个极其恐怖。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进入。并在迅速找到墙边灯开关后,哒的一声摁下,使得整个世界骤然明亮。
      明亮让她暂时松一口气。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教室,看见墙面挂满了社团宣传报,而自己所需器材就摆放在海报下,于是径直走上前清点。
      “乒乓球拍四个,胶带两卷,气球一包……”
      确定数量无误后,她开始搬运。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细微又急促,像极了蛇爬行过草丛发出的声音。
      她猛地一回头,以为至少会有一只路过的耗子,却什么也没看见。
      这让她莫名惊慌,不由得加快了手上动作。
      之后当那声音再度出现时,她没有再回头,而是四肢僵硬地定在原地----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脖子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一根针直直地插进她的血脉,里面的液体迅速注射进她的身体里。那是肌肉松弛剂,不久后,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四肢也变得无力,彻底失去了意识。

      余歌清醒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周遭环境无比黑暗,而且很难呼吸。因为是躺着的状态,为了确保安全,她没有立即站立起来,而是先伸手触摸了一下四周----摸到一道粗粝厚实的壁。
      她不敢肯定那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像是水泥,又像是泥陶。用力敲了敲辨别声音后,才确定,是陶。之后她就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摸了一遍。摸完断定自己被困在一座狭小密闭的方形陶质品里,大小刚刚能容下她的身子,形状有点像是棺材。
      “有人吗!”她“大叫”,用无力的手拍打自己头顶的那块壁。微弱的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那声,余歌很绝望,之后果然没有人回应。

      “怎么办难道我要死在这了”她心想,心有不甘。继续用虚软的手敲击陶面,然而很快因为氧气的缺乏和体力的消耗被累得大汗淋漓,头晕目眩。
      恍然中她听见有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撒撒撒,像是在翻土,一瞬间以为是有人来救自己了,激动不已,仔细凝听后心却骤然凉到了极点----她听出那声音不是在将土翻出,而是掩埋。
      那人还在,要置我于死地。余歌绝望地想,因为委屈恐惧愤怒……泪水抑制不住横流。
      她生来是头一次感受到这样透顶的绝望,即使在以前生命也很多次受到过威胁。这一次不同的是,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而且完全没有能力逃脱困境,已经被逼到了死路。
      窒息而死该有多痛苦她开始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一点。
      这个时候,埋土的声音戛然而止,。
      余歌强忍不适抬起头去听外面的动静。
      约莫三十秒后另一种声音出现,不再是撒撒撒,瞬间她察觉到了一线生机----她敢确定那不是埋土的声音。
      果然,两分钟后,棺盖被打开,先是有稀薄的氧气渗入,接着是光线,待余歌完全迎来光明,一个黑影把她拉了出去。
      她被放到地上休息----如同溺毙之人重获新生,一被救出,就无比珍惜地大口呼吸着氧气充足的空气。
      缓过一阵后,她能够感受到肺腑里的闷塞被清爽驱散,意识清醒了许多。
      我在哪
      她开始思考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环顾左右,她首先看见包围着自己的是一片黑黝黝的田地,种植着手肘长的植物,而自己就处在正中央。再远处是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小树林,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它们形同放哨的士兵。紧接着余歌嗅到一阵浓郁的油菜花的香味,低头一看,自己坐在泥土上,压倒了一片油菜花。
      一瞬间,她觉得周遭景致分外熟悉,最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就身处在距离学校南门不远的一片油菜花地里。这里以前曾是向日葵地,向日葵被拔了之后工人们播上油菜花的种子,而当今,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时节,白天看过去一片金黄,到了晚上就黑黝黝一片。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但没有放下戒备,立马试图站立起来逃离。
      然而不知怎么,她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虚软无力,两腿颤颤如弹琵琶。
      “别忙着起来,你现在还没有力气。”有一清朗的男性声音从余歌后方响起。不多久,她面前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现代改良唐装的男子。
      余歌人认出他就是把自己救出来的那个人,问:“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人。”
      “为什么救我”
      “见你可怜,而且,你年纪轻轻的,死了就很可惜。”黑衣男子和善地笑了笑,“先别管这个,你看看你后面那人。”
      余歌闻言转头一看,只见在自己身后三五米的距离,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口里塞着一块破布,整个身体蜷缩着。
      很快她认出了脸的主人----是她在素拓部的小学弟----今天就是他让她来育华楼取设备。
      不等余歌发问,黑衣男子先解释:“你在教室里被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导致全身麻痹,意识短时间丧失。之后他把你带到这里,并把你装到特制的瓮馆里掩埋,意图让你窒息而亡。”
      余歌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平日里倾尽友好的小学弟,感觉如遭雷劈:“他……他跟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以至于要置我于死地”
      黑衣男子沉吟:“不是他,是几千年前被埋在瓮罐里的孩子,你们将出土的瓮罐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就被释放了。”
      再一次听人自然而然地谈起鬼神之论,余歌有一种自己又重新回到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错觉。她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是寻常人。
      “这样又如何我与他没有干系,他凭什么滥杀无辜。”余歌梗着脖子,更加愤怒。
      “你别激动,不如先听听我说的故事,也许听完你就没有那么恨他了。”
      余歌睨他一眼,没有反驳。
      黑衣男子于是缓缓道:“很久以前,大约在西汉时代,一个地区上有两个村落,两个村落里生活着不同的民族,他们有各自的信仰与风俗文化,平日里自给自足,互不干涉……因为民族意识十分强烈,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他们制定了一系列详细严苛的婚姻制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族内男女性严禁与其他族男女通婚。这项制度在严酷的惩罚下得到很好的维持,十几年来,没有人打破。直到某一天,兰之与临风相遇了。”
      “他们在相见的一瞬目成心许,虽然知道相爱可能会迎来灭顶之灾,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不多久他们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并给他取名良生,祈求上天保佑他将会有美好的生活,为了安全起见,还将他寄托在一位外来的老妇处,每隔一个星期,相约去探望,给他带去充足的食物。”
      “原以为行事已经足够小心,但很不幸,他们最后还是暴露了。暴露的后果很严重,两人都被当众处死。而良生,作为不纯正血统的象征,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就像怪物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要不是作为长老的兰之的母亲苦苦哀求,他就要被就地处决。”
      “后来呢”余歌隐隐猜到陶罐里装的尸骸属于良生,虽然愤怒自己不久前差点命丧于他,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只能说,母爱是女人身体里的本能。
      “他的处境虽然非常困难,但在兰之临风双方父母的庇护下,还是安全地活到了一岁。可在那之后,不知怎么,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于三个月后没了呼吸。”
      “按照两个村落的传统,早年夭折的孩童要被放到陶瓮里埋葬,而且陶瓮需留有一小孔,以便孩童的灵魂升天。然而负责良生葬礼的是个平日里视族规为人生准则的人,于他而言,良生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可想而知,他对于良生最后的葬礼有多敷衍,甚至连孔都忘记打穿。”
      “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残酷。”
      余歌屏住呼吸,眉宇间十分凝重。
      “在下葬的前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对良生的死深信不疑----他的确没有了呼吸,也很长时间不动弹了。但是,那个时候他根本还没死,他只是处于尸蹶的状态,用现在的话解释就是休克。有心人使用秘术使得阳气渗入他的阴脉,一阴一阳两气汇聚,则阻塞在一处,导致体内血气不能通畅,进而出现面色苍白,四肢僵硬的症状,与死去无异。”
      “你可以想象,下葬后不久,他就恢复了意识醒来,可任他哭闹,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感觉有多绝望。”
      “所以最后,他是窒息而亡的,对吗”余歌哑着嗓子问。
      “不错。”黑衣男子面露惋惜,“由于他是带着怨气死去的,死后怨气凝结,使得肉身虽然已经腐烂,但怨气滋养的邪灵却还在。”
      余歌想到阅微草堂笔记中有言,物件年岁久了,就会变成妖,吸取人的精气多了,也能变成妖。
      何况是人呢
      “你们发掘考古现场时将罐口打开,邪灵趁机溜出,流窜人间。而那日你去博物馆看陶罐的时候,就被它盯上了----当天你遭遇的鬼压床就是它导致的。还有,今天你的学弟,情况也和你大致相同”
      “原来是这样。”余歌缓缓点头。
      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吃惊,她看见黑衣男子十分自然地从胸口里掏出一个与气质十分不符的黄白色酒葫芦,然后拔开塞子,倾斜葫芦身子,将里面的透明浓烈的清酒倒在被五花大绑的小学弟身上。
      “滋滋滋。”
      酒落到人体的瞬间,王水一样迅速将人体皮肤腐蚀,黑色浓稠的泡泡翻涌出来,不多久,小学弟的身体就融为了一滩黑水。
      余歌嗅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化……化尸水!”
      “不是,普通的酒罢了。”
      “那怎么……”
      “你眼前的不是人,而是邪灵。而酒是散气的,医家就经常用酒来活血发汗,驱寒气,这邪灵由怨气滋养,用酒的阳气来驱散,再便捷不过。”
      余歌听了个一知半解,再次瞥见地上的黑色液体还是略带心悸。
      这时候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皎洁清澈的弯月:“时间不早了,我扶你回宿舍吧。”
      余歌经他一提醒,才意识到门禁时间应该到了,再不回宿舍就要在外头露宿。下一秒便任男子将自己扶起,但因为手脚还是麻的,所以全身的重量不得不都搭在人家身上。
      冷风刮过,油菜花向西摇曳,飒飒作响。
      两人迎着风,前进的步伐缓慢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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