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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木槿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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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祖宗,你可是回来了,给你煮的银耳粥,都要煮烂了,今日可否是有什么事才这么晚下朝,”
沈栀刚进门没等坐下便被自家母亲秦氏一把拉过手“瞧瞧瞧瞧这小手怎么还冰着呢?现在一早一晚春寒露重你可是得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啊,真把自己当男儿养了?”
沈母语气中满是关心,沈栀知道自从父亲含冤去世,哥哥自杀,沈母便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生怕她吃不饱穿不暖。每次见了她更是说个不停,很多话沈栀已经听过不下十遍了,
但每次她都会静静的听着,即使回应的时候是少的,但从来不会有厌烦,
“快坐下,坐下,尝尝这个银耳粥,是不是煮的太久了”说着沈母便拿过瓷勺盛了满满一碗放在了沈栀的面前,
还没有脱下朝服的沈栀接过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了嘴里,
淡淡的清香在唇齿之间回荡,有可能煮的时间有点长,更加的软糯了,
“恩,很好吃”
沈母听闻含笑的说道“好吃,多吃点。你看看你这小脸瘦的,可不准在这么瘦下去了。”
“墨舒呢?怎么不见他”沈栀抬眼看了一下门口不见墨舒的影子,有些诧异,
“他啊,吃过饭便去后山练武了。你之前不是说他体质羸弱要好好的训练训练吗?也不知道在练些什么?”
沈栀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吃过饭之后,沈栀换下便服,去了后山。
沈栀小的时候就在后山练武,那时候没有黑天没有白天的练,以至于这么多年只有是有时间便会去练上一阵。
说是后山其实也不过是宽阔的地,也有个山不过却是一个矮坡的山。
秋意浓,飘飘洒洒的落叶,在空中飞舞旋转,最后还是不得以般,沾若满身灰尘,落入泥土。
太阳刚升,浅草叶子上的露珠还没干,沈栀走过,扫进靴子上和衣摆处。晕处一圈水印。
远远的沈栀便看见那挎木桩的沈墨舒,有可能年纪还小体力不济,跨过三四个便没了力气。停了下来,弓着腰手扶着膝盖处大口的喘着粗气。
无意间转头看见了向自己走来的沈栀,直起了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便跑了过去。
“母亲大人。”
“嗯,练的怎么样了”沈栀看着沈墨舒红通通的脸颊上都是汗水,不住的往下淌,递过去了一块汗巾。
“墨儿体质偏弱,墨儿自己知道,只有努力的训练才能像母亲一样。日后才能母亲分忧,担起沈家的担子”沈墨舒说完话才接过了沈栀递过的汗巾,随意的擦了两下。
沈栀习惯性的把手背在了身后欣慰的笑了笑,但语气还是淡淡的“切不可急躁,欲速不达,要量力而行。”
“是,墨儿谨记。”沈墨舒的眼睛和沈栀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笑的时候都会弯成月牙状,
“过些时日你便跟着太傅大人去皇宫读书,一起读书的还有大皇子,和王宫大臣家的公子,千金。皇宫偌大切不可玩闹。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墨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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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
元安帝坐在龙椅上,摩沙着手上的血玉扳指,清冷的声音平铺直叙的响起“前日,梧州那来报说大量的蝗虫,已经控住了,沈相的这个方法提的效果甚佳,尚书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听见元安帝这么问,黄令忠心里不屑的很,但面上还是恭维道“沈相真是不可多得啊,有沈相真是我们天元之幸啊”
“哟,尚书大人真是一时一个样啊?”武启看着黄令忠那虚伪的样子,唇角勾起不屑的笑,
站在黄令忠身后武启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黄令忠耳朵里面。
使得尚书大人鼻子都要气歪了,但在朝堂之上又不可失态,
直到下朝后尚书大人还憋着一肚子的气,瞪了一眼武启,甩袖离去了。
下朝之后的沈栀被元安帝留了下来,说是有公事商讨,
本来沈栀要在御书房等候,还没等沈栀坐下,常公公便来召,说是陛下在御花园宣沈相过去。
言罢,沈栀点了点头,便由常公公带路。
此时的元安帝脱下了朝服,身着一袭月白色绣着金龙的袍子,标杆般笔挺的身姿,站在一簇簇红心木槿丛中,微微的抿着唇,
看着远远走来的沈栀,眉目含情,漆黑的眼眸含着笑。
御花园满园的花,到了这个时节有的枯败,有的繁盛各不相同,到是元安帝站的那一片的殷红,终是不败。
花园中穿插着南北相通的鹅卵石小道。
沈栀踏着小路,一点一点的走近,把沈栀带来的常公公,完成任务后慢慢的退到了元安帝的身后,静静的伺候着,
沈栀在和元安帝不到一米处停住,弯腰行礼“陛下”
“平身吧”
“不知陛下叫臣来是有何事?”
元安帝懒懒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转向那一片木槿俯身而立,风吹起月牙白的衣角,
沈栀不明所以的也转身顺着元安帝的视线望向那一片火红的木槿花,
微风吹的花枝乱颤,
借着风声,元安帝含笑的声音传到了沈栀的耳畔“这木槿花好看吗?”
对于花沈栀虽然身为女儿家但也没有别的大家闺秀那么的喜爱,却还是点了点头。
元安帝侧头看见沈栀点了点头轻笑着抿了抿唇,视线未离,
作为一个男子元安帝要比沈栀高出一头多,一侧目垂头先看到的就是沈栀那白皙圆润的耳朵,晶莹剔透般。在往下是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那白嫩的脖颈,
些许是元安帝的视线在沈栀的身上停留了太久使得沈栀有些不自在迎上了元安帝的视线,明眸微动“陛下叫臣来是有何事?”
元安帝浅笑着“栀儿觉得这木槿花好看吗?”
听见元安帝这么叫,让沈栀一愣,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记忆一下子就拉到了小时候,那时作为皇子的元安帝并不得宠,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更别说是习武了,
最后还是沈栀求了沈父好久才让他跟着自己一起习武,那时他就喜欢栀儿,栀儿的叫,
看着陷入沉思的沈栀,元安帝又轻轻的唤了一声“栀儿”
回过神来的沈栀垂下了头,声音低沉“陛下还是不要唤臣栀儿,不妥,”
言罢,元安帝笑容凝固了片刻,苦笑道“栀儿不喜欢吾这么叫”
“陛下,这不符合君臣之道”
“哦”元安帝苦涩的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悲切“那我说这大片的花是为栀儿种的呢?”
“哈?”沈栀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片木槿花,有些呆愣。
回过头来的沈栀直视元安帝眼眸,声音闷闷的“陛下还是不要逗弄臣了。这大片的木槿花,臣可不敢要”
看着有些生气的沈栀,元安帝语调比之前清冷了不少“沈相,吾是逗你的,切莫当真便好”
“臣不敢”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便的微妙了起来,
旁边的常公公拿着拂尘退后了两步,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皇后黄氏(黄安敏),在旁边的丫鬟搀扶着缓缓的走到了元安帝的前面盈盈的俯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身着黄色绣着凤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红烟纱裙。头戴凤钗,肤若凝脂,峨眉轻挑,眸如清波,身姿优雅。
“平身吧”
缓缓起身的皇后娘娘,抬眸看见了沈栀,弯唇勾笑”沈相也在此”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轻轻的抬帕“沈相不必多礼”
“谢娘娘”
说过话,皇后黄氏一双潋滟分明的眸子向元安帝望去满含春水惶恐的说“臣妾是不是打扰陛下和沈相商讨要事了”
话落,元安帝勾了勾唇,顺手摘过了一朵木槿,拉过了皇后的手轻轻地放在手心“没有,皇后没有打扰吾。”
沈栀看了看那朵粉红色的木槿静静躺在皇后的手里,随即接过话“是啊,娘娘怎么会打扰,”说完又转眸望向元安帝清冷的开口“陛下,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元安帝扫了一眼沈栀,挑了挑眉,用喉间发出一声“恩”
“臣告退。”
望着远去的沈栀,皇后收回了视线,欣喜的看着手中上的花满脸娇羞“这木槿花开的真艳丽,臣妾真是喜欢的紧,谢陛下赏赐”
“皇后喜欢便好”元安帝声音淡淡语调毫无起伏。
“这御花园什么时候有这些木槿了,臣妾怎不知”欣喜之余皇后才注意到这大片的木槿之前并没有,有些疑惑。
元安帝看着那片木槿迟迟没有说话。眼神清冷反倒是身后的常公公开了口“娘娘有可能没注意这,这木槿是几月之前栽种的,”
“哦”皇后没做和迟疑,小心翼翼看着旁边的元安帝盈盈的开口道“陛下,可否去臣妾那里坐坐,正好今日臣妾早起收集了露珠,泡茶是极香的,”
说完皇后悄悄的注意着元安帝的神色。
闻言,元安帝回过头,敛眸淡淡的瞥了一眼黄安敏“皇后有心了,吾还有公事没处理,改日再去品吧”
说着便转身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皇后紧攥手里的丝帕,神色黯然。
转身走了一段距离的元安帝蓦然的停了下来,使得皇后以为又了转机,快步上前了两步语调轻快“陛下”
可还没来的急欣喜,元安帝淡淡的声音便传入了耳畔“皇后无需这么劳累,想喝茶,让宫女收集露珠便可。”
“是”
那边走到宫门口的沈栀,赶巧碰见了刘太傅。
要出宫门的刘太傅先看见了沈栀,赶忙上前笑哈哈的说“沈相这是要去那里啊”
沈栀含笑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但精神抖擞的刘太傅,“回府,不知太傅要去何处啊?”
“清梅居”
“清梅居?”沈栀显然没听过,不知这是何处。
“对啊,沈相不知清梅居?”刘太傅一脸惋惜
“不知”沈栀疑惑的摇了摇头。
“那真是可惜,那可是个好地方!”刘太傅说完还一脸神秘
“好地方”沈栀还是不知的重复了一遍。
“这样吧,走走走,沈相老夫带你去清梅居看看,你就知道了”说着刘太傅便拉着沈栀出了宫门口
“太傅,本相就不去了吧”
“走吧走吧,沈相去坐一坐就知道了,老夫花银子沈相就去坐一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