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劫》欧阳晚晼

9、谁是罪魁祸首(一)

　　谭姗姗闭上眼睛，等死。
　　“砰！”一声枪响。
　　“噗！”重物落地。
　　谭姗姗睁开眼睛，谭有国中枪倒地。刀子从他的手中无声滑落，两眼发直地盯着举着枪的警察。胸口的血不停地流淌着，好象奔腾不息的河流。又像一条正在被抽干的死水。谭有国悲凉地看了看站在姗姗边上的弟弟。
　　从天而降的警察是谭有禄带来的。枪也是谭有禄开的。
　　谭姗姗跑到谭有国面前，泪水迷惑了她的眼，看不清楚爸爸的脸。
　　“啊姗，对不起，原谅爸爸的自私。爸爸也不想杀你的——我是害怕，真的很害怕，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怕——怕。”谭有国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人间。谭姗姗昏倒在他的身上，变故就这样在她的眼前发生了，她却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姗姗？”谭有禄急忙奔过去，抱起谭姗姗离开石洞。
　　阳光，雨露，冲洗着心灵的孤单伤寂。
　　一身丧服的谭姗姗清瘦不少，汪燕然没想到几星期前，姗姗还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她要去祖屋旅行，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火葬场。谭有国到底发了什么神经？竟然连亲生女儿也要杀？还有那个谭有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哥哥要对姗姗下手？又是怎么及时通知警察的？虽然警察对这些都没有理睬，只是草草地结了案，但是这些不容忽视的东西，她就是想不明白。还有啊姗的那个梦示的能力？
　　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可是，姗姗现在这样？
　　汪燕然抱腿坐在湖边的好友，结哀顺便的话，就是说不出来。她只能无声地坐在她的身边。她希望姗姗能抱着她大哭一场，也比现在活死人一般的她好。
　　“燕然？”谭姗姗轻若游丝的声音在寂静的黄昏竟是那么地哀伤，听得燕然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恩。”
　　“觉得奇怪吗？”
　　“什么？”
　　“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些都发生在我身上呢？好奇怪啊，好奇怪啊？”谭姗姗不停地嘟囔着。
　　“啊姗你可别吓我啊。”汪燕然从没见过谭姗姗这样，她或许是敏感了点，但不至于这么易碎吧？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啊姗很可怕。
　　“我没事。”谭姗姗拂去汪燕然搁在她头上的手，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湖面。
　　“请问是谭姗姗，谭小姐吗？”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公式话的问话，让人难以亲近。
　　谭姗姗依旧看着湖面没有答话，汪燕然叹口气，站起身。
　　“她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保险公司的，你爸爸生前曾买了份保险，受益人是你。”男子不多言，他冷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可以得到一百八十万的赔偿金。”男子语气谦恭却暗藏嘲讽。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亲人去世哭得死去活来的大有人在，可是一听说有钱拿，一个个笑得只差就地打滚。
　　可是谭姗姗依旧面无表情，好象他是空气一样。
　　“一百八十万？他这样也能拿到赔偿？”汪燕然惊得眼睛都快掉了，谭有国意图杀人，不幸中枪而亡，这样也能拿到赔偿金？
　　“我们公司是有规定的，只要客人买我们的保单，只要不是自杀，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照陪。”
　　“有这种好事？”汪燕然低声说道。
　　好事？可不是吗？；有钱拿还不是好事？男子嘴角终于不隐藏地挂上嘲讽的笑。可是那个受益人？他略皱了眉，做了保险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哪个受益人不高兴得呢。不是他心存偏见，实在是人情淡薄。
　　“去和我三叔说吧，这些我不懂。”谭姗姗终于开口了。
　　“这？”男子终于迷惑了。
　　“好了，你去和谭有禄说就行了，啊姗现在状况不好。”汪燕然拦住要上前劝说的男子。
　　男子看了看呆坐的谭姗姗，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有问题可以联系我。”
　　谭姗姗机械地接过来，放在草地上。男子转身离开了。汪燕然拿起那张名片。
　　“崔邦柏。人寿保险公司经理。啊姗那家伙竟然是经理呢。”
　　“燕然，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谭姗姗根本没在听汪燕然的话。
　　“什么，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照做。”汪燕然拍拍胸脯保证。
　　“我要一个人。” 谭姗姗站起来，看也不看那张名片，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