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科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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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漂亮的姑娘不认得自己，童新笑容凝固，瞬间又嬉笑道：“就昨天咱还一起同生共死呢！祭台上，记得吗？”
没成想，月儿听了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冷肃起来，也不搭腔。
童新自以为他俩是一类人，对她的情绪变换懂得很，安慰道：“你别怕，既然天老爷不收咱，咱肯定会无病无灾到白头的。”
月儿抬眸看着童新，心道：“是啊，昨天祭台上都点着了火，自己也活下来了，自己这条命长着呢！”昨晚大寨里的喧闹和混乱，爹和哥哥都出去查看情况了，就连院里的随从都出去帮忙了，她一个人守着这房子。她在房内自然是听到了，但是也没想着出去避避，自己这条命，早在昨天就该死了，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咳——”祭司随着莫弃出来，看到那蓬头垢面的童新盯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看，脸色一绷，故作咳嗽。
见到祭司，童新立马如小学生见到了班主任，双手交叠在桌面，抬头挺胸端坐好，如果不是那蓬头垢面太煞风景，还是挺有模有样的。童新局促地看着他，心想，难道这老巫师不让自己上桌吃饭？这寨子里没多少人，祭司权势再大换做现代也顶多就算个村长，人家儿子都邀请我了，我怕什么！我就坐着不走了！
月儿起身向祭司微微一鞠躬，除了不说话之外，礼节都很到位。
祭司和莫弃落座，童新盯着眼前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心想终于能好好吃顿饭了。桌面上摆着一大盆青菜，不知是什么青菜，绿油油的，看起来很好吃，还有一条雨，好像是清蒸，看起来没什么颜色，但是应该很鲜嫩。童新只要一想到昨晚的那半碗白粥——主要是在小厨房里屈辱的吃相，就觉得桌上的两碟菜就是山珍海味。
童新怎么说现在也是“客人”，他满意地看完菜色之后，准备动筷，看向祭司，这个主人家一旦动筷，他也紧随其后。
“你叫什么？”祭司并不动筷，沉声问道。
这是打算在饭桌上审问？童新惋惜了这一桌菜，不能好好吃。
“童新，爹，我刚跟您说过的。”莫弃嘴快，刚刚请爹过来吃饭的时候就说了，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让他说！”祭司不满。
莫弃讪讪，自己动筷子吃饭了，还给月儿夹了一筷子：“月儿吓坏了吧？多吃点。”他这个做哥哥的，明显感觉到妹妹昨日从祭台上下来之后，就很少说话，明明以前很活泼的，肯定是吓坏了。
“童新。”童新答道，他看到莫弃动筷子了，但是他现在不敢动。
“从哪里来？”几百年来，没有外人来过这里，这个人来这里是什么目的？祭司不得不慎重，当童男献祭为族人求雨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是……祭司眯着眼看着他。
“额——大概——从天而降？”童新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他从21世纪来？说了他也不知道啊，指不定还认为自己糊弄他呢。索性用了昨天施舍自己半碗粥的女人的说辞。
“嗯？”祭司不满他这样毫无意义的答话。
童新看着他的眼神发怵，也知道自己没法说清楚，破罐子破摔道：“你的族人不都看到了嘛？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好好的有吃有肉有车有房的生活，一下子变成这样，你有本事就把我送回去，我还谢谢您嘞！”童新一赌气，想到21世纪的美好生活，既伤心又委屈，他才不想跑这遭罪来，就这两天，他都要死了多少回了！
“嘶——有吃有肉？”祭司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来处不俗。族里也只有收粮前后能吃上点肉，现在桌上这鱼还是河水上涨，赶巧捞上的呢。
童新想到自己的委屈，难过得想抹泪，但是感觉气氛不对，桌上的三人都盯着自己，莫弃连菜都不吃了，目瞪口呆道：“老弟，你那是啥好地方啊，哪天带哥哥去！”
“没出息！”祭司冷哼。
莫弃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扒了两口饭。
“有车有房？”原本不愿意说话的月儿也疑惑出声，“车是什么东西？”
童新嘴角抽了抽，果然女人，无论什么年代的女人，都要关注房子和车子！
“就是人坐在上面，能日行千里的代步工具！”童新也不多解释，他们又没见过，说了也不懂。
“老弟，你该不会是从天宫来的？”莫弃大咧咧地问道。
饶是祭司也惊诧于世间竟然有这种厉害的东西。
月儿也疑惑地看着他。
童新想，相比于现在的生活，那确实是天堂了，别说你们向往，我都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但是自己来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怎么回去。现在的人都迷信，自己装一下神秘，可能比自己什么都不是要来得安全些。
童新顺势道：“对，我说了，我是天选之子，从天而降。”如果忽略他说完之后躲闪的眼神，就更有说服力了。
祭司狐疑地看着他，轻咳了一声：“吃饭。”
童新这才敢动筷，小心翼翼地夹菜试探，但是发现好像没人在意他吃什么，吃多少，又想着自己现在是天选之子了，说话吃饭都得硬气一点，于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动作越来越快，到最后，近似狼吞虎咽起来。
“不愧是天选之子，吃饭都那样快！”月儿看着他风卷残云，淡漠如她都忍不住惊叹。说完，看几人都吃饱了，自觉地收拾碗筷，她是祭司的女儿，重活儿不用做，但也不是甩手大小姐。
咳咳——
倒是童新差点被呛到，忙咽下最后一口饭，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又感觉到寨子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探究地看着自己，尴尬地要说点什么维持自己“天选之子”的体面。索性说了自己这两天一直想着的事情：“遇到旱灾、洪涝，就用活人祭祀，那是不科学的。把人烧死能解决什么问题？下雨了，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不下雨，那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就那么没了啊！”
“科学是什么？”莫弃挠头，“老天爷不给饭吃，除了祭祀，能干什么？”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祭司冷哼。
童新也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对自然了解得太少，面对灾难，没有解决的办法，才寄托于鬼神之事。但是对生命与生俱来的的敬畏，很坚定：“你一年祭祀多少次？多久献祭一次童男童女？每一次祭祀都风调雨顺了吗？”
童新的质问直击核心问题，祭司心下骇然，但不祭祀是万万不行的，他面色古怪，显然并不是每次祭祀后都会风调雨顺。
童新进而又道：“要是祭祀了就管用的话，大家还劳作干什么？整天坐在家里求神拜佛那不就有吃有穿了吗？”
“胡闹！”祭司想也不想喝道：“胡言乱语，不干活，哪来的吃的？”
“所以嘛，要想过得好，还得靠人自己，求神是没有用的！”童新下结论。
“可是老弟，那我们干什么？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祭司啊。”莫弃一时想不明白，他们家的职责就是主持各种祭祀活动，要是都不祭祀了，那干什么去？
“夺人饭碗，如杀人父母！”童新心下咯噔，忘了这茬，看着祭司眼神不善，忙描补道：“咱不是说完全不祭祀了，就是那祭品，咱们可以改改嘛！”童新急中生智，想着怎么说服这位主持了几十年祭典的人物：“你想，我们是上苍的子民，那神明是不是如同我们的父母？父母怎么忍心自己的骨肉受戮？更遑论说要吃了自己的孩子了。”
祭司眼神游移地看向厨房，月儿在那里忙碌，自己这个女儿好像从被定为童女的那一天起就不怎么说话了，那是自己身上的肉，怎么舍得啊？但是不舍不得啊！牺牲她一个，换来全族，这才对得起自己族长的身份。
童新还在那忽悠：“神明法力无边，要是献祭了他不满意的东西，他可是会发怒的！”
“昨夜可是神明发怒了？”莫弃想到昨晚的滑坡，心有戚戚。
“童男童女就是最珍贵的东西！”祭司甩袖。
“错！大错特错！”童新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因为人们对大自然的恐惧而白白丧失生命，他迎上祭司的目光：“童男童女很珍贵，那也不是神明满意的，就好比你饿了，想要吃东西，你儿子女儿珍贵吧？送到你面前，说，吃吧，你最爱的！这你能满意吗？”童新指向莫弃。
“你！”祭司暴怒：“歪理邪说！”
“看吧，你急了！”童新面对祭司还是怕，他生杀予夺，身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连忙跳起来，躲在莫弃身后，一口气说完：“你都生气，更何况神明呢？你只想吃大米饭，吃鸡鸭鱼肉，想必神明也是一样的，是你妄自揣测神明的意思，害了很多人，差点连自己的女儿都害了！”
“住嘴！”祭司拍案而起，不可置信，他明明都是为了族人。
“老弟……”莫弃转身看向他，感觉童新说得对，又不对。
童新看眼下祭司的神情，这里是不能呆了，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科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