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岐岐鹿

29、第 29 章

　　“乔哥……松口！”苏淼的声音绵软得不像话，恼羞成怒似的，抓着乔林的头发使了点力，却没起到什么作用。乔林闭着嘴，爬到床头抽出纸巾把东西吐出来，团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调笑道：“都出来了再让我松口？”

　　苏淼的视线随着他手里的纸巾挪到垃圾桶里，看着那一大团说不出话。乔林已经漱了口出来，发现他还在床头发着呆，于是抓着他的手伸到头顶，倾身压了上去，“干嘛呢？”

　　“我有点乱……”苏淼怯怯地开口：“我之前想的不是这样。”

　　乔林挑眉，眯了眯眼，苏淼突然觉得有点大事不妙。

　　“那你，想怎样呢？”乔林沉声问着，一把扣着他的腰，在他反应过来前就猛地把人一提一翻，让他面朝墙跪着，自己则贴着他后背，双手抬高了举在头顶，一边把腿从中间挤进去，一边在他耳边几乎是吹着气地问：“这样？”
　　乔林的手从腰侧往下滑，停在了中间的缝上。

　　苏淼脑袋发昏，浑身僵硬。

　　乔林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命令道：“吐气，别把自己憋死了。”

　　苏淼一愣，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紧张地忘了呼吸，但只刚出一口气，乔林突然就压着他道：“那我进去了。”

　　“进去……哪里？”苏淼迷迷糊糊，还没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但当乔林的手慢悠悠想要往里探的时候，他又突然发力挣脱了束缚躲进被子里大吼：“等等等等等等——我想一下！”

　　“等什么？你不是想要？”乔林发了狠，猛地被子掀开扔到了地上，半跪着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再次俯身下去。

　　苏淼没了被子，被冷空气刺激地发抖。等遮羞物没了他才发现自己光溜溜地缩在床角，而乔林身上的衣服连个扣子都没解。

　　他又羞又怕，双脚胡乱蹬着却躲不开乔林的靠近，慌乱地大喊：“我不要！”

　　“晚了。”乔林说完没给他求饶的机会，往前一扑就把人抱在了怀里，稍微碰一下苏淼就不停颤抖，乔林却像没看见似的，也不顾他的挣扎，死死扣着他不放，手指还往下挤。

　　苏淼抬起手臂挡住脸，惊恐地低吼一声：“乔林！”

　　乔林动作停了两秒，苏淼以为他要放手了，但没想到他根本不为所动，手指作势就要往里走。

　　“啊！”苏淼一边大叫一边拽住他手腕低声哀求：“乔哥乔哥，是我错了行吗，你别乱来。”

　　乔林摇头，把他往下压，坚定道：“不行，我会负责的。”

　　苏淼急忙往后缩，不停地摇头，“不要，我怕……”

　　“怕什么，我又不是强迫你。”乔林抓着他下巴，贴着鼻尖笑道：“在床上说不要，这是谁教你的？”

　　苏淼睁大眼，用力挣开了，逃似的滚下床捡起被子。

　　乔林往床上一倒，撑着脑袋挑眉问：“现在知道怕了？”

　　苏淼点点头，完全不敢看他。

　　“你还想要做么？”
　　他摇摇头，“不要。”

　　“不是说准备好了？”
　　“……”苏淼窘迫地抽了抽鼻子。

　　乔林起身拉着他躺到床上，隔着被子把人抱紧了，过了一会儿伸出只手绕到后面，动作轻柔地在刚才触碰过一下的入口停了下来说：“我要是真从这里进去，你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说完就收了手，苏淼攥着他衣领抽了口气。

　　乔林低头就看见他这么一副模样，崩溃地翻了个身，“……你别再这样，我真没那么坐怀不乱。”

　　苏淼抽抽嗒嗒，疑惑地撑起身子过去看了一眼，又怔怔地看了一下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要不然……乔哥我帮你……”

　　乔林连忙推开他劝道：“……你没听我刚才说的吗，男人都是禽兽你知不知道？”

　　苏淼下意识绷紧了身子，片刻后又扭扭捏捏地说：“那，我跟你刚才那样也行。”

　　“……”乔林脸上表情异彩纷呈，不可置信地问：“你忘了晚上吃了什么吗？”

　　苏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晌想到了那一锅的辣椒。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人窝在床两边，乔林手背压着额头无奈地长叹口气，正想起来去浴室，谁知苏淼跟虫子一样蠕动过来，靠近后解释道：“我用手。”

　　乔林攥紧了拳头，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上去。

　　等解决完已经快到九点，乔林拉着他洗刷干净了扔上床，原本还想说会儿话，然而苏淼已经疲惫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缩在被子里乱哼哼。

　　乔林只能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哄道：“起来先，我帮你吹头发。”苏淼才勉力坐在床边，由着他折腾自己的脑袋。

　　吹风机呼呼地运作着，两人一时无话。

　　乔林挽着衣服，手指上挂着苏淼的头发，风吹下去了又给捞回来，乐此不疲地盯着看。

　　风声停息，苏淼抬头，眼睛一动，伸手碰上了乔林的脸。

　　乔林不敢动作，疑惑地问：“怎么了？”

　　“别动。”苏淼指腹把他脸上的轮廓都描了一遍，最后停在耳际半晌，突然凑上去说：“乔哥生日快乐。”

　　乔林松了口气，侧头在他手心蹭了蹭道：“谢谢。”

　　“这里。”苏淼突然指着他腕上的几道疤，接着手指就往衣服里钻，掀起衣服下摆能看见腰腹处好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痕，他抬头问：“以前打架伤的吗？”

　　乔林点点头把衣服盖上了，“不严重，我体质容易留疤，也就看着吓人。”

　　苏淼摩挲着他手腕上的伤口问：“那这个也是？”

　　乔林一顿，提着嘴角牵强地笑道：“当然也是。”
　　苏淼盯了他半晌，没怀疑什么。

　　“苏淼。”乔林坐在他旁边问：“你不会后悔吗？”

　　苏淼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乔林于是轻声问：“你和我在一起，会后悔吗？”

　　苏淼抿着唇，片刻后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乔林的指甲抠着身下的被单，犹豫着答道：：“你都还没跟别人试过。”

　　苏淼躺在床上，闻言盯着天花板乐了，“那我跟谁试？赵泽吗？”

　　“……”乔林在脑子里想了一下他们两个走一块的样子，哪哪儿都别扭。

　　苏淼啧了声说道：“乔哥，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虽然我以前谈的女朋友都没多久，但你确实已经不算是我初恋了。”

　　“都？”乔林有一瞬间的懵圈，他没刻意去问过苏淼的感情史，但苏淼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直让他以为这是个没经验的。

　　苏淼咬了一下唇点点头，“像什么牵手拥抱打啵约会，我都不是第一次做，不过跟男孩子我倒真是头一回。”他转过头，笑意还没消散，问出来的话却很重：“你呢？想跟别人试试看？”

　　乔林猛地摇头，“我没这么想过。”

　　苏淼把头拧了回去，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确实没什么太长的过程，多看几眼我就看上了。你说小公园那一晚，被阿姨发现那几天，还有刚才你问我的事儿，老实说，虽然知道你是在给我着想，但总这样的话，你还不如直接说我们可能不合适呢。乔哥，我也想给你分担多一点，而且你这么试探我，万一……万一我真一气之下跟你说我后悔了怎么办？”

　　乔林呼吸一窒。苏淼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却笑了声说道：“你瞧，我现在随便说说你都这么紧张，那你知道我刚才多失望么？”

　　乔林眼睛微动，却抿紧了唇。

　　苏淼沉默半晌，缓慢地抓着乔林的衣领，额头抵着他胸口抽了两下鼻子。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每当他往前走一步，乔林就不自知地往后退一步，可他感觉得出来，这并不是抗拒，倒更像是自卑，而这种情绪来源，兴许就跟他手上那道疤痕有关。他苦笑道：“乔哥，乔林，我那么喜欢你，你能不能也把我当做你自己的，一点都不给别人碰？”

　　他说话时指尖都在颤，由一开始的解释变成了后来的哀求，乔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他这么脆弱，不禁有点自责，他把苏淼抱紧在怀里，抵着他头发哄道：“再等等，等等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不会让你委屈，行吗？”

　　苏淼使劲吸了一口鼻涕，勉强笑道：“也行，我等你。”

　　乔林低头，指腹擦过他红肿的眼角，柔声道：“我从小到大，就没像现在心疼你这样这么心疼过别人，还疼来疼去都是你。”
　　以前是三岁的苏淼四岁的唐林，现在是十七岁的苏淼和十八岁的乔林。

　　苏淼一愣，差点没笑出一个鼻涕泡，第二天起来他的眼睛都还是肿着的，乔林只能拿干毛巾浸了冷水给他敷眼周。

　　“我有个问题，”乔林把毛巾盖在他眼睛上，问道：“你以前，谈过几次？”

　　苏淼掰开指头数着答：“初一有，初三也谈过，但是都分开了，后来对面学校有个女生找我表白，可我没接受。”

　　乔林又问：“那为什么分手？”
　　“一次是分了班，还有一次是不同校，我都被甩了。”苏淼苦笑道：“她们觉得没在一块儿找不到谈恋爱的感觉。”

　　乔林恍然大悟，“所以你担心我去集训？”

　　苏淼眼睛看不到东西，伸出手胡乱摸到了乔林的脸，用力往两边捏开了笑道：“我什么时候担心了？你不要污蔑我。”

　　“行行行你不担心，是我担心好吧？”乔林把毛巾拿开，端详了一下点点头，“看不出来了。”

　　苏淼噔噔噔跑进浴室里左右看了一遍，又摸着肚子跑出来问：“早饭去哪儿吃？赵泽家走吗？”

　　“去呗，东西收拾了先。”

　　苏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问：“乔哥，你以前交过女朋友么？”

　　乔林摊手悻悻道：“你不都说了，我是初恋。”

　　苏淼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尖乐道：“真的啊？我就是猜猜。”

　　“那你猜得真准。”乔林把外套扔给他穿上，趁其不备抓着头发往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在内侧磨了个口子。

　　“嘶！疼的！”苏淼拉着自己的唇责怪他，乔林却笑了声，伸出一只手指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说道：“故意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