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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借刀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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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饶的住所还算是过得去的,至少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和她“母亲”对她的态度,以及江行给杜氏的面子。
雪饶坐到木桌前,在脑中回想着她来靖周国之前,在云蝶台从上一届女间十子和六子那得来的信息。
靖周国,都城叫祈丰城。
皇帝秦睿珣,现年十八岁,有治国理政之才,有胆识通谋略,行事果断,绝不逊于曾为摄政王的穆王。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又是皇帝,身边有些女人很正常,可是他并未立后,身边没有一妃一嫔,至于有没有其他女人,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皇帝倒是有趣得很,他有一个众人皆知的癖好,就是栽种梅花。他经常从各处引进各种品种的梅花,亲手栽种在宫中。
正因为他喜欢梅花,雪饶来之前特意研制了一款梅花妆,想着等日后她面见皇帝时,画上此妆,说不上还能引起皇帝的注意。
穆王名叫秦穆,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他素来沉稳,从小就通读文史,其才能从他辅国之效绩便可略知一二。
也许是曲高和寡,穆王的性格有些冷,并不是谁都搭理。朝中能与穆王说上话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
他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雪饶曾独自分析了一番,认为他这样很有可能是在避嫌,毕竟他曾为摄政王。这样看来,他是真的无心这天下。
至于这穆王的喜好,那两子并未了解到什么。雪饶认为,他是一个真正有能力且无比强大的男子,能让他倾心的女子,也必定是强者才行。若是能和他接近,雪饶打算从这方面下手。
不过这些都只是初步的决定。
雪饶还未知道究竟何为情,所以她还不明白,一个人心仪另一个人从来都不是有什么固定的样子。只不过是莫名其妙的你的全部我恰巧都喜欢,而这份恰巧,无可替代。
雪饶准备接下来的这几日,先看看城中的情况,再做打算。
早上,雪饶用过早膳后,穿好素衣,戴上轻纱,准备出府看看。
雪饶带着采篱走到花园时,碰到了正在修花剪叶的杜氏。
杜氏身后的红香昨日吃了亏,自然不会放过今日的机会。
“夫人您看,这母亲对女儿的影响还真是大。她那妓女母亲刚死了多久啊,她还穿着素衣戴着面纱呢,就这般急迫要出门招摇了。”红香说完得意洋洋地瞪了雪饶一眼。
在靖周国,父母双亲离世,儿子要守丧三年,前半年内不可娶妻,亦要身着素衣;女儿则半年内不可嫁人,并着素衣、轻纱掩面两月,以示哀思。
“红香,你可是本夫人的丫鬟,日后就不要同这等人生气了。就算她再厉害,还不是要活在本夫人的脚下?”杜氏是一副满不在乎的高傲样子。
采篱听了红香的话就已气红了脸,可随后杜氏说话了,她便没敢插什么嘴。
雪饶经过昨日的思虑,想好了她在这里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性子示人:太懦弱可怜的定然不行,估计穆王不会喜欢那样的女子;以她在云蝶台我行我素霸道不饶人的真实性子示人也不行,估计皇帝和穆王都不会喜欢。那就取个两者中间的好了,可柔情似水化成绕指纤柔;又不畏惧险难,不卑不亢。更重要的是要有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特别个性,或许这样的性格才是比较符合她此次任务的。
“雪饶给母亲请安。”雪饶微微俯身,“母亲,我们靖周国是很重礼节的,这丫鬟竟在您开口之前说话,实在不好。今日是雪饶在这,到没什么。他日若是让外人瞧到,不一定怎么说母亲,说我们江府呢。”雪饶浅笑。
“夫人,您别听她乱说。还有,红香刚说完她的母亲是妓女,她就唤您母亲,她这是故意的。”
“这位姐姐,我娘是泰辽有名的才女,可吟诗作赋,亦通晓音律。只不过生活所迫,她用才华赚了些钱,但并不卖身。还望这位姐姐弄清楚。”雪饶又向杜氏行了一个礼,“母亲,雪饶就先出门了。”
雪饶说完就离开了。
“夫人,您看她。若是有朝一日,她还不骑到您的头上来?”红香没讨到好处,更加生气了。
“今日本夫人就先让她威风威风。你认为她还能斗得过本夫人?日后本夫人不会让她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杜氏故意用恶狠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
“是,夫人。”红香终于面露笑意。
杜氏此时一心想着:不愧是女间,此事她三言两语就给化了,还拐弯抹角骂了我一番。我日后定要好生讨好她,让她教我些法子。她虽年纪不大,但终究是云蝶台的人,心思肯定不少。这高门大院中的争斗可是无尽无休的,多会些法子终究是好的。
杜氏对云蝶台的了解皆来自江行。云蝶台经多人之口描述,到了杜氏这里,似乎有点神化了。所以,杜氏对于雪饶也是恭敬的,还想着向她讨教些东西。
雪饶带着采篱出了府。一路上,雪饶感觉到采篱别扭着总想对她说些什么。
“采篱,你可是有事要对我说?”雪饶停住脚步。
“小姐,请节哀。”采篱纠结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这是出乎雪饶意料的,也许是自己心思太过复杂,这简单的心竟看不懂了。
“谢谢你,小丫头。”雪饶还是回了她一句。
“昨日采篱刚见小姐时,看到小姐身穿素服,又戴着轻纱,便猜出小姐的至亲过世了。只是采篱怕小姐伤心,就没敢问。”采篱小声说着。她是真心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雪饶。
“是,前些日子,我娘过逝了。”
“您不要太伤心了。”
“嗯。”
雪饶抬脚向前走着。
“小姐,今日夫人为难您,您反击了回去,日后她们定会加倍为难您,这可如何是好?”采篱跟在雪饶身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采篱,我娘曾对我说过,无论何时都不可软弱任人欺,不然会受到更多的欺负。”
当然,这是雪饶自己说的。
“若是夫人对付小姐,小姐要怎么办?”
“你以为我委曲求全,她就会放了我?不会的,世上从没有那么好的事,人们只会欺软怕硬。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
雪饶后一句话听得采篱愣愣的,不过她心里想的是,小姐一定也和自己一样,受过很多苦。
“那我们……”
“采篱你怕不怕?我是说我们一直和夫人作对,你怕不怕?”
“有小姐在,采篱不怕。”采篱不知怎么的,跟着雪饶,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那好。日后若是夫人对付我们,我们就以牙还牙可好?”雪饶引导着采篱。
“小姐,采篱喜欢你。”采篱快走几步,高兴道。那样子完全是个孩子。
“那就好。”
雪饶忍不住笑意,不禁在心中想:都说女子看女子和男子看女子是不一样的,若是采篱喜欢我此刻的性格,会不会我的那两个目标男子就不喜欢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一会要去什么地方逛逛,你可有知道的地方?”雪饶及时回神道。
“我虽然刚来江府,但是却从小在祈丰城长大,倒是知道几处可逛的地方。不知小姐是要买东西,还是想去有热闹的地方?”
“这城中最大的茶馆在何处?我们就去那。”
“好,采篱这就带小姐去。”
皇宫,乾英殿。
“允明参见陛下。”江允明一身黑色简装,单膝跪在秦睿珣身前。
“允明,朕不是派你去收集民歌了吗?你怎么如此快就回来了?”秦睿珣放下手中的奏折,“可是朕之前让你查的事有了眉目?”
“是,您一直挂心的事有些眉目了。”
“当真?”秦睿珣激动地起身。
“是。”
秦睿珣听到江允明肯定的回答,笑了起来,那笑如朝日晖。他眼中灼灼一片。
番外(一)……
“小姐,这便是靖周最大的茶楼了。”
“贤聚居,这名字倒是有趣。”雪饶看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
“不过,小姐您来这里要干嘛啊,是喝茶吗?府中有很多好茶的。”
“我就是想来这里听听闲谈杂论,了解了解我日后要生活的地方,反正在府中待着也是无趣。”以雪饶的性格,是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些什么的。不过采篱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半真半假的告诉她个理由,她也就信了,不费什么事。雪饶就随口说了。
“哦,那我们快进去吧。”
“走吧。”
茶楼中,说书的正说得起劲,前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喝彩两声;后面靠门口处的几桌人,没太大兴趣听书,便和熟人聊着天。
雪饶领着采篱坐到了离门口处不远的地方,只要了一壶茶。
采篱给雪饶倒了杯茶。
雪饶缓缓喝着茶,侧耳听着旁人聊着的事情。
“你说我们家那口子,还能不能让我有个安生日子。我呀,当初就不能信那个王媒婆的话,那哪是温柔,简直和温柔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说她是母老虎才合适!”
……
这是坐在雪饶她们前面的那一桌,一个男子正在和友人抱怨自己刚娶不久的娘子。
“去年你那生意如何?”
“尚可,尚可。圣上年纪虽不大,却治国有方。当今太平盛世,我这生意做起来容易多了。”这人乐呵呵地回着。
……
这是两个生意人在交流生意经营情况。
这两桌说的都是些琐碎小事,对雪饶并无用处,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后面那一桌,和右手边的一桌。
只是,雪饶右手边那桌只有一个黑衣男子,一个人定不会说些什么,雪饶便不再注意。
这时,雪饶背对着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你听说了吗,穆王有意要为陛下张罗选妃之事。”
“选妃?说起选妃,穆王也还并未立妃呢。”
“是啊,这穆王也是不易,为陛下尽心尽力的。”
“可不是,这又要为陛下张罗选妃了。”
“陛下母妃早逝,他身为皇叔也是该操操心的。”
“这选妃也是国家大事啊。要说这祈丰城中地位最高,且端庄有礼的未出阁闺秀,当属丞相的嫡女纳兰慧婧啊,她可是再合适不过的皇后人选了。”
“对对对,就是她。杨将军的嫡女太骄纵,估计陛下看不好,不过为妃倒也是可以的,毕竟是将军府的。”
雪饶来了兴致,正要继续听下去,却有一蓝衣男子坐到了雪饶身旁。
“看姑娘这眉眼,定然是个美人,将面纱摘下,让本公子瞧瞧可好?”蓝衣男子言语轻佻。
雪饶瞬间拉下了脸,好不容易听到了些可用信息,竟被这不知何处冒出的醉鬼给扰了。
雪饶站起身,欲要离去。
那蓝衣男子竟挡住了雪饶的去路,非要看看她的面容才肯罢休。
采篱挡到雪饶身前。“你休要无礼,我家小姐至亲离世,在外人面前是摘不得面巾的。这是我们靖周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公子不会不知!”这小丫头不知从何处来了勇气。
“规矩?老子就是规矩!”蓝衣男子对于采篱的话不以为意,“美人,你若是不想动手,那么就由本公子来亲自替你摘吧。”蓝衣男子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完全把采篱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扰乱雪饶计划的人,必然会被她万分痛恨。雪饶恨自己现在不能同他动武,不然定把他碎尸万段了。
蓝衣男子伸出手来,要掀雪饶的面纱。雪饶见情况不妙,向后闪躲着。
她现在还不想在众人面前露脸,不然会很麻烦,毕竟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时出现一人,及时阻止了蓝衣男子的行为。
雪饶记得他是右手边那桌的黑衣男子。
“还不赶快带公子回去!”江允明大声喝道。
被江允明控制住的江允观还在挣扎着要看雪饶的面容。
江允观的小斯听到江允明的吩咐,立刻上前,将江允观带走了。
“这不是江公子吗?”
雪饶听到了旁人的小声议论。
“姑娘,允明代二哥向姑娘致歉。”江允明俯身作揖。
“你可是音律才子江允明?”雪饶走到采篱身前问。
“正是。”
雪饶眼中的阴狠冰冷一闪而过:原来刚刚那人就是江行的二儿子,我还正愁找不到人报复呢。江允观,你的死期到了。就让你看看惹到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
“那他不是……”采篱正要说话,被雪饶及时阻止了。
“江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江允明疑惑了一下,却也同意了。
“好。”
茶楼外,一处人少的僻静处。
“三哥。”雪饶对着江允明行礼。
“你叫我什么?”江允明猛然抬头,紧盯着雪饶的眼睛。
“三哥,我们是时候回府,让父亲介绍我们认识了。”雪饶的眼中如深渊寒水,带着让人难以窥测的未知、神秘。
“好,走吧。”江允明恢复了正常。
雪饶依旧坐在上座,一根手指轻叩着桌面。
江允明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个新“妹妹”。
江允观已经醒了酒,跪在地上,低着头在认错,有时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雪饶那张倾城绝色又带着些妖媚的面容。
“江侍郎,你这二儿子差的让我有些惊讶啊。”雪饶半开玩笑道。
“姑娘息怒,是江某管教不严,日后定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了。”
“你先让他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他。”雪饶别过头,十分厌恶。
“你个不孝子,还不快滚出去!”江行连忙喝道。
杜氏将江允观扶起,江允观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雪饶站起身,踱着步。
“世人皆说,醉酒之人容易胡言乱语,醉酒之人易说真话。”
江行微微有些慌了。“姑娘,江某日后一定会看好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让他再喝酒,让他少出门,以免坏了我们的大事。”
“江侍郎可听过狗急跳墙这句话?他的性子已经养成了,你若是看他太严,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让你我丧命的举动呢。”雪饶冷冷一笑。
江行皱了皱眉。“那姑娘的意思……”
“很简单,灭口!”雪饶红唇微扬,吐字轻快。
杜氏一听,吓得立刻坐到了地上。江允慎急忙上前去搀扶。
“还望雪饶姑娘高抬贵手,饶我儿一命。”江行跪到了地上,求着情。
虽说他是个老奸巨猾,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但是虎毒不食子。即使他那儿子纨绔败家,他也还是下不去手杀了他。
“求我做什么?”
“刘先生让江某完全听从姑娘的吩咐,此事定然是要向姑娘求情才是。望姑娘高抬贵手,想些别的法子。”江行祈求着。
“别的法子?江侍郎不会以为,我这是一时之怒吧?别忘了,江侍郎你现在做的可是掉脑袋的事。弄不好,不仅全家老小丧命,就连你那江家祖先都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到时候,你怎么去见你的祖辈?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王与寇有时候就差在心够不够狠。我只说这些,想不想要万金想不想被封王皆是你的事。”雪饶走到江行身前,“你若是想通了,我教你个法子。他不是爱喝酒吗,假装溺水是最好不过的了。”雪饶轻然一笑,看得江行脊背发凉。
江行虽早就意识到此女心狠,但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女子,竟这般狠毒。
江行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杜氏见状,哭了起来。
“老爷,不要啊,那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杀了他?”杜氏跪着爬到江行身边,摇晃着他的衣袖。
“住口!”雪饶瞥了杜氏一眼,轻喝道,“你这般大声是想让下人知道,我们这一屋子人此刻在做什么吗?”
杜氏不再说话,低着脑袋,用衣袖抹着眼泪。
“父亲,您倒是说话啊?”观望了好一会的江允明,终于开口了。
“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所以,您决定除掉二哥?”江允明难以置信。他的父亲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择手段。
“不然呢,还能如何?我当初就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他。”
“就算你不告诉他,慢慢的,他会感觉你们的行踪可疑,必会亲自查探。那样更加危险。他命该如此,这就是他的命。”雪饶说最后半句时,微垂眼眸。
江允明听着江行的话,心渐渐转凉。虽说他和江允观、江允慎这两兄弟一向不太亲近,可是他们毕竟也是兄弟。今日他能开口求情,完全是因这血脉之情。可是,他们的父亲竟这样无情。
杜氏已经昏了过去,江允慎正掐着她的人中。
“带下去就医吧。”雪饶吩咐了一声。
江允慎抱起杜氏离开了。
江允明跟着将门关好后,走到雪饶面前。
“父亲,我们最应该杀的是她。将她杀了,一切事情也就死无对证了。之后将辛曲先给的那部分财宝退回,就说此事我们做不了。”江允明虽在和江行说话,却直视着雪饶的眼睛。
雪饶接过话。“大才子不会认为,辛曲国会如此好糊弄吧?你们这般言而无信,若是把他们惹急了,不一定怎么同靖周陛下说你们的坏话,怎么陷害你们呢。到时,你倒是没事了,毕竟你是御前红人,靖周音律才子,皇帝多少会留你一命。可你父亲就不同了,以他在官场上的所作所为,还能位居三品,怕是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是御前红人,是看你的面子。皇帝若是知道他这般猖狂贪婪,怕是他也就得身首分离了。”
江行听得心中微颤。
“好了,允明,你出去吧。”江行吩咐道。
“是啊,大才子,你快出去吧。江允观的亲哥哥都不帮他求情,你来管什么闲事?你再不走,过一会,我就会怀疑你的忠心了。然后就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你去给你二哥作伴。”
“你的心当真好恶毒!”江允明的眼神复杂,更多的是厌恶。
“逆子,出去!”江行咬牙低喝。
江允明狠瞪雪饶一眼,甩袖离开。
“日后,我们绝对不可再将下人遣走,像此次这般众人集聚议事了。这样时间长了会被怀疑的,这是最后一次。”雪饶极其谨慎。
“那若是商议事情,我们要如何?”江行问道。
“我会找地方先同你说,若是有要传达给他们的话,你再逐个传递便可。”
“好。”
“今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那么,父亲大人,雪饶告退了。”雪饶戴上轻纱,推门而出。她想要做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会成,她的心情尚好。
实际上,江允观并非非死不可,让他保密的方式有很多。雪饶分析一系列利弊,借江行之手除掉江允观,只是因为,江允观今日惹自己不高兴了。
而江行会同意雪饶的意见,更多的是被心中的恐惧蒙蔽了心智。雪饶借助这份恐惧,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这世上,有那么一些人,是只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