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38、入骨深情动剜心

　　秦睿珣拉着雪饶走的极快，雪饶感受到了他的愤怒，正想着该怎么安抚他，秦睿珣突然停了下来。
　　秦睿珣忍着怒意，问道：“你为什么要离他那么近？为什么要对着他那么笑？”秦睿珣的目光凛冽，眉头紧皱。
　　“不为什么，我们只是在说几句话啊。”雪饶保持着冷静。
　　秦睿珣紧锁着雪饶的双眸，让雪饶心里有些发慌。为了不再次惹怒他，雪饶尽量乖顺，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良久，秦睿珣才开口。
　　“饶儿，我不准你对别的男子笑，你要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子保持距离，你可记住了？”秦睿珣此时是少有的一副严肃面孔。
　　“阿珣，你误会了，我只是和他说句话而已，我还想着问慧婧的情况呢，都被你打断了。”雪饶尽量用着轻快的语气来缓解要被冰封的气氛。
　　“说话就说话，你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你可知你那笑容很容易就会让男子拜倒在裙下？”秦睿珣挑起雪饶的下巴，看着她那双娇媚的眼睛，让她再也闪躲不开，只能看着他。
　　雪饶轻笑了一下，将秦睿珣的手顺下，握在手中。
　　“雪饶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只对着你一人笑，如何？”
　　“你想知道纳兰慧婧的情况，为什么不来问我？”秦睿珣的语气缓了缓。
　　“虽说这旨意是阿珣下的，但是你又不知道此时慧婧心情如何，而我正好遇到了纳兰公子，就顺便问问。”
　　“以后，你不准和他说话。”
　　“为什么？”雪饶不解。
　　他总不会因为她和纳兰邵彧说了几句话，让他心生醋意，就要让她永远不和纳兰邵彧说话吧。
　　“纳兰邵彧这个人……”秦睿珣清了一下嗓子，“不是什么好人。”
　　雪饶听着秦睿珣的话，真的好想笑，但是生生被她忍住了。
　　这理由当真是牵强。纳兰邵彧文才方面的名气，在城中仅次于音律才子江允明，而他本身对自己要求也很严，又像他父亲一般正直无私。若是他不是好人，那么，这世间鲜有好人。
　　“既然阿珣说他不是好人，那饶儿以后绝对离他远远的。”雪饶尽量配合秦睿珣。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你想不想让我收回和亲的旨意？”秦睿珣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想啊，”雪饶不假思索，“我了解慧婧，她不是真心的，可是我又不知道三哥是怎么想的。”
　　“你若是想，就亲我三下，我就立刻想办法收回旨意。”秦睿珣的手附在身后，微微扬着头，面带笑意。
　　“好哇，你就知道欺负我。”雪饶用一只手轻拍了一下秦睿珣的胸膛。
　　“什么叫欺负你，这可是照顾你。你知道要是换做别人，让我收回一道圣旨，是多难的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你，只要亲我三下就可以。”秦睿珣伸手揽住雪饶的腰。
　　“阿珣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人当做祸国妖妃的。”雪饶故意说着“祸国妖妃”四个字。
　　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行啊，那我就快些把你娶进宫，看看你是不是祸国妖妃。”
　　雪饶看着他那不以为意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又一想，男人嘛，不过是说说而已，等到了最后他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为了守护江山，恐怕会毫不留情地除掉自己，再也不会有什么柔情蜜意。
　　“对了，那日你去将军府干嘛去了？”秦睿珣想起那日在将军府碰到雪饶的事。
　　“杨小姐邀我去的。”雪饶如实回答。
　　“她让你去你就去，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你忘了？她可是嫌疑最大的人。”秦睿珣隐隐担心，“而且，还有潜在的危险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你进宫之前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待在府中。”
　　“我想着，既然她找我，我就去看看也无妨，至少可以大概知道她打了什么注意，自己心中也有个数。我知道阿珣担心我，但是总待在府中也不是办法，我只是偶尔出去一下，会很小心的。”
　　秦睿珣听着她的柔声细语，语气缓了缓：“那你看出她打了什么主意了？”
　　“当然。”雪饶回话时，一直紧盯着秦睿珣看。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秦睿珣倒是很喜欢被她看，只是此时的注视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雪饶生气般将头扭到一边。“她喜欢你。”
　　秦睿珣笑了。“你那日不是已经说过了，今日为何又这般严肃？不过，此事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雪饶伸出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颊，“英俊潇洒，治国有方，”雪饶的手顺着秦睿珣的脖子滑到了他的胸膛上，“一国之君，手中握着大把的权利，想必整个靖周鲜有女子不会对你动心。”
　　秦睿珣抱着雪饶的手紧了几分，脸上的笑容更甚。“我的饶儿是不是吃醋了？”
　　雪饶听着他的话，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禁愣住了。自从她猜出杨菁菁喜欢秦睿珣后，心中一直就有种闷闷的感觉，所以对杨菁菁格外敌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与纳兰邵彧说话时才扬起了美丽的笑面，似乎这样会让她的心中好受些。雪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行为，刚刚被秦睿珣一语惊醒。
　　雪饶想到这，下意识用力推开秦睿珣。
　　“饶儿，你怎么了？”雪饶的反应那么明显，秦睿珣当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我们在一块时间太久了，被人看到不好，我先回去了。”雪饶匆匆向秦睿珣告别离去。
　　雪饶尽量表现得像是被秦睿珣说中了心事，害羞跑开的，只是脚步格外慌乱。
　　秦睿珣望着那个突然远去的背影，嘴角带着复杂的笑意。

　　贤聚居，二楼客间。
　　纳兰邵彧和江允明坐在窗边方桌前，两人心事重重，都没什么心思喝茶。
　　桌上的两杯茶显得格外孤独，与窗外楼下的喧嚣格格不入。
　　“婧儿说你并不喜欢她，不知你这面容憔悴又是为了谁？”纳兰邵彧看着面色不太好的江允明问道。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江允明随意找了个借口。
　　纳兰邵彧会知道纳兰慧婧喜欢他这件事在江允明的意料之中。江允明一直都知道，纳兰邵彧向来聪明，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高超。
　　“你知道慧婧要去和亲了吧？”纳兰邵彧观察着江允明的神情。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江允明神情无异。
　　“对。两个月后的初六，婧儿就走了。”纳兰邵彧茫然地看着楼下熙来攘往的人，神色暗了暗，“那蛮族之人……哎，不说也罢。”
　　“我可以劝劝她。”江允明眼中闪过哀伤。
　　“还是算了。你，恐怕越劝越糟。你又不喜欢她，你拿什么说服她？别伤她更深了。”
　　“对不起。”江允明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
　　“原本呢，我是想找你出来，打你一顿的。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江允明，说实话，撇开我父亲对你父亲的成见，单独对你这个人，我是欣赏你的。这世上的男女之情本就让人难以理明，所以我作为慧婧的哥哥也不能怪你什么。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进宫去找陛下，求他收回成命。这件事也许别人办不到，但是你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你们的母亲又是好友，这件事只有你去说，陛下才有可能收回成命。”
　　“你太抬举我了。”江允明虽是这么说，可是他也早就打算好了，绝对不能让纳兰慧婧去和亲。他会进宫试一试的，大不了去求雪饶让她帮忙。
　　“看样子，你是不愿意帮忙了。那就算了，也许这就是婧儿的命。”纳兰邵彧起身，也不与江允明打招呼，直接开门离开了。

　　雪饶回到临江祯雪，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样，她没办法面对自己心中越来越清晰的那份感情，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之前不太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如今亲身体会，又被纳兰慧婧那个丫头一语道破。现在，雪饶连骗自己都不能，因为她真的难以驾驭那种感觉。
　　“小姐，您没事吧？”采篱看出雪饶的异样，关心地跟进屋子来询问她的状况。
　　“没事，我要练一会舞，在我唤你之前谁也不见，你下去吧。”
　　“哦，好，采篱告退。”
　　雪饶看着采篱关好门，将门落了锁，然后去小柜子中拿出她从云蝶台带来的那一包药。她翻来找去，找到了一个叫清心丸的药。
　　她握着药瓶看了良久，取出一粒服了下去。
　　云蝶台的清心丸怎么可能是一般安神的药物，这种药会让服用者全身刺痛，之前经历过的所有让痛苦的画面都会一一重新浮现在服用者的脑中，让女间“清心凝神”，更深地意识到背叛的下场。

　　雪饶为了让屋外人不发现异样，将床上的纱幔放下，把自己蒙到被子中，独自一人忍受着那剥皮抽筋般的疼痛。
　　一段段记忆在眼前浮现，训练的残酷与痛苦再一次上演，这些雪饶都还可以忍受。直到被她特意掩藏起的记忆再次浮现：无数的蛇，冰冷，黑暗，潮湿，恐惧。那年她也不过八岁。
　　记忆越发痛苦，身上的疼痛更甚。雪饶从床上翻到了地上，床幔掉落，一片零落。
　　她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划烂，全都是血，嘴唇也被咬破了流出血来。她的汗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浸透，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不过至始至终她都不允许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仿佛只要她一出声就是败给了自己。
　　慢慢地，雪饶的意识开始涣散，她的眼前出现了皓月的笑脸，随后便晕了过去。

　　雪饶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是被门外采篱的声音吵醒的。
　　“小姐，您怎么了，您已经待在房中好久了，您要吃晚饭吗？”采篱在门口小心地问着，怕打扰了雪饶。
　　“我不小心睡着了，再休息一会就吃，你先去准备吧。”雪饶的声音有些哑，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眼神也变得一片冰凉。
　　“是，采篱这就去。”
　　雪饶走去浴间，快速洗个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将室内被她弄乱的床幔和被子整理好。

　　采篱为雪饶送饭时一直在观察着雪饶。
　　“小姐是身子不舒服吗？”
　　“我没事。”
　　“可是小姐看起来很不好。”
　　“我都说了我没事！”
　　雪饶突然的严厉让采篱慌了神，自家小姐可是从未这样对过她。
　　采篱跪到了地上。“小姐不要生气，采篱就是担心小姐的身体。既然小姐无事，采篱就先退下了。小姐慢慢用膳，采篱就在外面，小姐有事就叫采篱。”
　　雪饶没回话，采篱悄悄退出去了。
　　雪饶看着那一桌子饭食，俨然没了什么胃口，她草草吃了几口，就去了江允明的住处。

　　“你有什么事吗？”江允明坐在烛台旁，神情恍惚。
　　“我要见秦睿珣。”雪饶直接说明来意。
　　“怎么突然这么急？”江允明终于回了些神。
　　“这件事该结束了。”
　　江允明沉默了片刻。
　　“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江允明忍不住问，“你打算杀了他？”
　　“对，时机已经成熟，没必要再等了。”
　　“你不是还让我查暗影军吗？”
　　“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查到，恐怕是没什么真实性，再耽误下去难免会发生什么意外，夜长梦多。”
　　“那么，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了吗？”
　　“当然。”雪饶不多做解释，转身离开。

　　番外（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