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18、不可触碰

　　雪饶坐着马车进宫的路上，秦穆将其拦下了。在秦穆的吩咐下，马车被人牵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你不想看见本王？”
　　秦穆看着雪饶，她正微低着头，一副并不打算与他说话的样子。
　　“雪饶不想再与王爷说话，见面。”雪饶此番回答，就像似将秦穆那晚与她说的话都忘了一般。
　　“雪饶，今日本王来就是想告诉你，本王决定了，日后再也不远离你了，还要离你近一些。”秦穆说着向前迈了几步，“本王回去也好好想了一下，本王对你的心意并非愧疚，所以你要知道，那晚本王说要娶你的话，一直都算数。本王会等着你的回答。”
　　雪饶抬头，对面那张风雅俊逸的脸庞上漾起一丝笑意，满面的认真。若是在进宫之前与穆王定情，那么她对穆王也便有了掌控，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雪饶决定今日先委婉地接受他的心意。看样子，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没白费，也是到了火候的。
　　“王爷当真看清了自己的心，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而感到愧对雪饶，才说要娶雪饶的？”雪饶再次问道，像是要确定什么。
　　“是，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秦穆的声音温柔，“也许本王就是你的良人。”
　　“可是王爷……”
　　“你之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害怕了？你这犹豫的样子，可不像本王之前认识的江雪饶。雪饶，如果你不喜欢王府的生活，本王就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我们好好过日子。”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秦穆却轻快地将此番话说出口。
　　雪饶对秦穆说的这番话还是颇为惊讶的。这段时间她也与秦穆接触了不少，算是对他有个大概的了解，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易守难攻的穆王竟会轻易就说出为了她放弃王爷之位的话，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雪饶并没有因为这番话感到心情愉悦，她不知道爱究竟是怎样的，总之他的表现是不符合她的认知的。若不是雪饶转而想到江允明与纳兰慧婧两人为对方所做的事，让她有了一个参考，她可能会怀疑穆王有什么阴谋。所以，最后雪饶决定，既然他已经示好，那么自己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可以为了雪饶连王爷之位也不要了？”雪饶抬眼，眸光明亮。
　　“嗯。”秦穆轻笑。
　　雪饶从未见过他如此灿然的笑容，顷刻间她更不懂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会让一个冷毅的男人有这么大的转变，她忍不住对她的禁忌产生一点好奇。
　　“王爷不会后悔？”
　　“我只知道如果我错过你，会后悔。”秦穆伸出一只手，握住雪饶的手，“也许之前发生的误会，就是我们命定的缘分。最初，我是对你有些歉意的，可是慢慢地这种感觉变了。你经常会莫名地出现在我的脑中，我会不自觉地想见到你，你受伤了我很担心。这些都不是因为愧疚，我很清楚。雪饶，给我一次机会吧，至少你要了解一下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你的良人。”
　　雪饶愣了愣，他竟然如此便放下了身段。“雪饶没想到，王爷还会这样寻求雪饶的意见，给雪饶选择的权利。王爷可知，雪饶从未被人这般平等善待过。”雪饶看着秦穆，眼中带着些许感动的泪花。
　　“若是我们日后在一起，身份当然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王爷，你也不是江府的小姐。”
　　“王爷那日说的话可还算数？”
　　“哪一句？”
　　“你说只娶雪饶一个人。”
　　“算数，全部都算数。”秦穆再次笑了。
　　“若是雪饶同意了王爷，会不会被别人看成不知天高地厚？”雪饶的眸光楚楚动人。
　　“雪饶，我只希望你别把我看成一个高高在上，不可接触的人。我希望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会让你心动的男子，再无其他。”
　　“原本，雪饶认为王爷是一个极其冷静、心淡如水的人，没想到这些日子，王爷竟像变了一个人。让雪饶不敢相信。”雪饶微微一笑。
　　“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冷静，况且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子。”秦穆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秦穆动作轻柔，伸手将雪饶鬓间被微风吹乱的发丝理顺。
　　“王爷为什么恰巧就喜欢了雪饶，难不成雪饶恰恰就是王爷喜欢的那类女子？要知道，祈丰城中不乏才艺双馨，容貌倾城的女子。在雪饶看来，像纳兰慧婧那样身世好，家教好的女子才是像王爷这种权贵会为其倾心之人。”
　　“我没有什么特定的某类喜欢的女子，只不过你恰恰是我喜欢的。如果一定要分类来说的话，那就是有你在的那一类，恰恰是我喜欢的。不过在我看来，你是独一无二的。”秦穆别扭着说着那些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语，“纵使纳兰慧婧再好，可是我偏偏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但是你不一样。你并不比她差，以后不要那样看轻自己。”
　　雪饶笑了起来，她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秦穆，也许秦穆当真是在对她敞开心扉。
　　“雪饶当真不知穆王殿下还有这样一面，雪饶真的是还不够了解王爷。”
　　雪饶的回答，让秦穆眸光一亮。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想要继续或者说更彻底地了解我？”
　　雪饶微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她的回答让人捉摸不透。
　　“那你就是答应我了。你既答应了，就不准反悔。”
　　“雪饶很少下决定，决定了便不会反悔。不过，若是雪饶感觉王爷真不是雪饶的良人，还望王爷能让雪饶离开。”雪饶给了秦穆一个并不稳定的答复。
　　“好，我答应你。”
　　“那……雪饶该进宫了。”
　　“你放心，到宫中不会有人为难你，陛下不过是意思一下。”秦穆说道这里，不自觉皱了皱眉。
　　“好，我知道了。”
　　秦穆突然抱住了雪饶，弄得雪饶有些措手不及。
　　“我会经常进宫看你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秦穆向雪饶保证着。
　　“嗯。”雪饶只是让秦穆抱着自己，并未反手抱住他，她还不想让他有彻底得到她的感觉。

　　雪饶也算放心了，事情如此才好把握一些。
　　刚刚在马车上，她已经想好了，秦穆是曾经的摄政王，是秦睿珣的左膀右臂，若是将这臂膀砍除，那么一切事都要好办得多。所以她决定，用秦睿珣的手除掉秦穆。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让秦睿珣彻底爱上自己，然后再让他感觉她心仪的人是秦穆，中间再用些摧垮两人关系的手段，到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原本，雪饶的计划被秦睿珣搅乱了，打算进宫之后再重新布排，想着计划一个让自己不能长久留在宫中的办法，谁知秦穆竟然赶在她进宫之前送上门来，这也算是她所得的意外之喜，福祸相依。

　　秦穆放开雪饶。“好好照顾自己。”
　　“嗯。”
　　秦穆，方才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吧。不过，对不起了。如果我不是云蝶台的人，至少不会让你的一片真心摔倒地上。可是注定了，我不仅要将你的真心摔在地上，还要狠狠地踩踏。这次任务最残忍的地方就要来了，很抱歉，我不能对任何人心慈手软：雪饶笑着看着秦穆，心中却如此想着。

　　宫门口，雪饶下了车。纳兰慧婧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她，但是却没主动和她说话。
　　“纳兰慧婧，你当真是块顽石。”雪饶走到纳兰慧婧身边，语气中带着些埋怨。
　　“顽石？是你曾经求我的，让我带你进宫。”纳兰慧婧一本正经道。
　　雪饶突然想起她们初次见面时，纳兰慧婧答应自己的那个请求，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之前已经进过一次了，昨日又进了一回，就不劳您费心了。不过，纳兰小姐还真是言而有信，不仅大费周章提前兑现诺言，竟还有本事让雪饶在宫中待上两月。雪饶好生感谢。”
　　纳兰慧婧也笑了起来，只是片刻，她收起笑脸。
　　“江雪饶，我父亲不让我同你走的太近，不然我日后出宫了，他会立刻将我嫁出去。”纳兰慧婧退后两步。
　　“不与我接触，还和我说话？”
　　纳兰慧婧绷不住脸，笑了起来。“我尽量小心些，日后还是要与你混在一起的。”
　　“没了解你之前，我认为你是靖周最贵气端庄的名门闺秀，可是现在……”雪饶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好哇，江雪饶，你敢嫌弃我。”纳兰慧婧几步跟了上去。
　　“你可是有话要问我？”雪饶停住脚步。
　　刚刚她就感觉到了纳兰慧婧一定是还有话要和她说。
　　“你怎么知道？”纳兰慧婧被雪饶猜中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一直都想知道那个答案，只是苦于这些日子没法与雪饶联系，只能等到现在。明明那日江允明已经用态度告诉了她答案，可是她还是不能相信，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日的答案，哪怕会让她再心碎一回。
　　“我说完，你可别失望。”
　　“等一下，”纳兰慧婧的笑意消失，“还是不要说了，我已经大概能猜出允明对我的心意了。”那日两人对话的场景在纳兰慧婧脑中回放。
　　“你不想听听那日你送人荷包后都发生了什么？”
　　纳兰慧婧摇了摇头。“雪饶，你永远都不要告诉我，无论那日的测试结果是好一些还是坏一些，我都不想知道了。”
　　“你是没办法接受坏的结果，对吧？”
　　“是。我还想让自己心存希望，然后不顾一切地去追逐一下吧。”
　　“慧婧，刚刚我的那句话中已经带着结果了。”雪饶的那句“你可别失望”不就是最简短的说明吗，她的这种回答，是她答应了江允明的。
　　“才没有。雪饶，我的心感受到了，所以对于我来说，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无论江允明怎么说，只要我的心还能还能感受到他并不是对我没有情意，我就会坚持下去。也许，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纳兰慧婧依旧执拗。
　　雪饶的眸光闪了闪，纳兰慧婧这算是已经很了解江允明了吗？

　　这时，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
　　“二位请跟我来，司茶女官梁秋大人会为二位安排住处，交代二位需要做些什么。两位的行礼一会会有人来拿，帮二位送到住处。”
　　“有劳了。”纳兰慧婧道。随后跟了上去。
　　雪饶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爱，究竟是怎样的？怎会让一个人如此不理智的执拗。
　　这是她永远不能触碰的，也是她不能允许自己触碰的东西，因为她是云蝶台的女间。雪饶硬生生将自己因为秦穆而对这个字产生的好奇心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