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17、御前奉茶

　　杨芊芊在宫中御医的治护下终于醒了，她醒来便是一顿撒泼，吵着让杨嵩帮自己出气。
　　女儿受伤了，杨嵩也是心疼的。最后，杨嵩实在没办法，就进了宫向陛下禀明此事，希望陛下为其做主。

　　午后，大殿上。
　　雪饶和纳兰慧婧都被传进了宫，两人跪在地上，身后还跪着杨芊芊的丫鬟。旁边两侧，秦穆、江行、江允明、江允慎、纳兰毅、杨嵩以及坐在杨嵩身边头上包着白布的杨芊芊。

　　案子审了有一会了，却没什么眉目。
　　局面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秦睿珣发话道：“你们中定有人在说谎，之后要是被朕查出来，可是死罪。现在，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来是谁打了杨小姐，朕不会追究的。”
　　“陛下，当真是慧婧打的，因为慧婧看到杨小姐将那匕首刺向雪饶，一时心急就打了杨小姐。”纳兰慧婧将刚刚说过的话，仔细地又说了一遍。
　　“陛下，人是雪饶打的。当时，杨小姐正拿着匕首对着纳兰小姐，雪饶心急，就失手了。”雪饶当真不想欠纳兰慧婧的人情。况且，她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性子。
　　“陛下，不是雪饶，真的是慧婧。”纳兰慧婧看了雪饶一眼，心中有气。
　　“陛下，就是江雪饶打的我。”杨芊芊也插了一句话。
　　“陛下，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江小姐打的小姐。”杨芊芊的丫鬟见自家小姐开口了，也跟着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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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睿珣揉了揉额角。“住口！”
　　众人停住了争论。
　　“江雪饶和纳兰慧婧中一定有人是伤杨小姐的人，既然你们二人都认了罪，那么朕就让你们一块受罚。”
　　“慧婧一向懂事听话，她决对不会做这种事的。”纳兰毅上前为女儿说话。
　　他的担心是对的，谁又知道，这丫头还没解除禁足几日，就又和江雪饶搅到了一块。
　　“陛下，小女也不是那种人，她刚回来没几日，哪有那胆子。”江行也上前道。
　　“陛下，我们一共四个人，加上雪饶她自己，就有三个人指证雪饶，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此事是雪饶所为吗？”杨芊芊道。
　　“皇叔，您怎么看？”秦睿珣问向不曾发表意见的秦穆。
　　“之前，杨小姐一直刁难江小姐，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谁又知道，是不是她们主仆合起来演的一场戏，故意诬陷江小姐。”秦穆看着雪饶，淡淡道，“况且，这件事是杨小姐有错在先，即使是她受伤了，也不应当罚纳兰小姐或者江小姐。”
　　杨芊芊望着秦穆，眼中尽是委屈，她没想到秦穆会帮江雪饶说话。

　　“皇叔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陛下，芊芊没有演戏。”杨芊芊扶着椅子跪到了地上。
　　“你住口，不都是因为你将江小姐绑走，才出了一连串的事吗？”秦睿珣质问起来。
　　“芊芊……”
　　“若是算起来，你也是该罚的。”
　　“芊芊知道。”杨芊芊的语气弱了下来。
　　“算了，你也是受害者，朕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暂且不再追究你什么，让你的错，与她们二人的错相抵消了。”
　　杨芊芊拽了拽杨嵩的衣服。
　　“可是陛下，小女受了很严重的伤。”杨嵩又开口道。
　　“刚刚穆王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真是你女儿演的戏，岂不是冤枉了这两家小姐？若是之前杨小姐与江小姐没什么过节也就算了，但是她们之间有很多结。这样看，此事就不好说了。所以杨将军，你若是想要继续追究，也得拿出点证据才行。”
　　“这……”杨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向杨芊芊。
　　“陛下，芊芊只是想吓她一下，根本就没想怎么样。可她却把芊芊打成这个样子，还好陛下派去的御医医术高明，不然，芊芊就再也醒不来了。”杨芊芊哭诉着。
　　“请陛下还小女一个公道。”杨嵩硬着头皮，俯身道。
　　“陛下，此事明明是杨将军的女儿错在先，小女和江小姐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望陛下明察。”纳兰毅在极力为女儿说话。
　　“你们各家皆没有证据，此事若是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朕无论罚哪一方你们都会认为朕偏了心。朕不想伤了你们几位老臣的心，所以朕决定所有人都罚，更是给城中的闺秀们一个警告，不要胡作非为，也不要胆大妄为。你们说呢？”
　　“是，臣遵命。”杨嵩、纳兰毅和江行同时回答，皆不敢再有什么异议。他们已经论了好一会，再这样下去，难免陛下不会厌烦。
　　“杨芊芊，朕看在你有伤的份上，罚你在府中禁足两个月。江雪饶、纳兰慧婧，你们二人都是
　　这城中名门闺秀，不好罚些什么，就来宫中御前奉茶吧，也是两个月。”

　　雪饶抬头看着秦睿珣，秦睿珣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公布最后的决定，但他黑亮的眼眸正看着自己。
　　雪饶回想着那日的事情，那日她被绑着手，说实话，拿砖块打杨芊芊确实有些费力。从她被绑着手这一点，在外人看来一定会被排除打人的嫌疑的。
　　那日明明是秦睿珣帮她解开的手上的绳子，难道他不记得了，为什么没帮自己辩解一下。是他作为审案人怕有偏袒的嫌疑不好说些什么，还是他忘记了，或是他就是想让自己陷入到这场纷争中。
　　而且，这件事究其根本，本就是应该罚杨芊芊的，若不是她动手在先，怎会有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她们打人，完全是为了自保。
　　其实，雪饶原本是想拿出证据的，就是让人去将绑她的那两个人找出来。可若是那样做，自己倒是清白了，也让杨芊芊没有话说，但是纳兰慧婧好心帮自己却要受连累，那可是欺君之罪。雪饶想到这里，便放弃了那两个证人。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秦睿珣发话了，其他人不好再说些什么。
　　她们二人被罚的太轻了，杨芊芊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总觉得陛下还是在偏向她们。可是偏向她们又怎会罚她们御前奉茶，算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只要那江雪饶不好过就行。
　　“纳兰丞相，江侍郎，你们二人也不要认为朕是在偏向杨将军，胡乱判案。纳兰小姐和江小姐二人中必有一人将杨小姐打伤，又都承认是自己打的，她们相护掩护，倒是仗义。到了此时，也没必要分辨到底是谁说了谎。既然她们想相互维护，那么朕就成全她们一块受罚。她们对朕撒谎，朕罚她们御前奉茶已经是恩赐了。”秦睿珣用最后的一句话，堵住了两家人的口，让他们不会再有埋怨。而让她们两人受了罚，自然是对杨嵩也有个交代，至少可以让他心里平衡些。也会让他对自己女儿日后的所为有更严厉的管教。
　　“是，臣谢过陛下。”纳兰毅和江行同时回答。
　　“你们二人从明日起就来宫中吧。”
　　“慧婧遵命。”
　　“雪饶遵命。”
　　雪饶在心中想着各种办法，她若是进宫了，恐怕就再难见到秦穆了，等她出宫之日，不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而秦穆对她的情感尚处于未知，刚见些好兆头，本应趁热打铁的，可此时竟要停止。不知到自己出宫时，秦穆的心会变成什么样。
　　这秦睿珣当真搅得一手好局。雪饶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她感觉秦睿珣有故意的成分。

　　第二日一早。
　　纳兰慧婧很高兴地吩咐丫鬟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进宫。她听说，江允明最近被陛下任命在宫中与乐官一同编撰《乐典》，而且还会时长留宿妙音府。这样的话，她也许会经常见到他也说不定。
　　至于那天，江允明对自己心思的无视，对自己的绝情，纳兰慧婧决定将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忘了。她想着，除非自己不喜欢他了，不然无论他多冷漠，她都不会放手。她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却坚韧无比的女子。

　　“老爷。”站在门口的丫鬟纷纷行礼。
　　纳兰慧婧立刻收起自己过分的笑脸。“女儿给父亲请安。”
　　“纳兰慧婧，你听好了，此次你进宫若是再同江家那丫头混在一处，跟着她胡作非为，等你从宫中出来了，为父一定马上将你嫁出去。”
　　“父亲！”纳兰慧婧不经意提高了声音。
　　“闭门思过竟也不能让你回头，为父只好用此办法，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为父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江家人走得太近，你非不听。若是你不再次接触她，今日你也不会被牵连。”
　　“女儿知道了。”纳兰慧婧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顺从着纳兰毅，“可是，我们同时被罚，接触相处也是难以避免的。”她还是执拗地加了这么一句。
　　“你以为父亲就是让你远离她吗，父亲是担心你心思单纯被人骗。为父不知道江雪饶究竟如何，不过他的父亲为人奸猾，在官场上的作为甚是让为父厌恶，所以父亲是担心你被人利用了。”纳兰毅长叹一口气，他多么希望女儿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纳兰慧婧低着头，不再说话。
　　“到宫里你不能带丫鬟，照顾好自己。”纳兰毅又弱下语气，“为父也是为你好。”
　　纳兰慧婧眼中含泪。“女儿知道了。”
　　“好好准备吧。”
　　“嗯。”

　　江府。
　　“小姐，采篱将你的外衣放在了这个布包里，里衣放在了那个布包里……”采篱一边收拾，一边唠叨着雪饶。
　　雪饶来了这么久，已经对采篱的唠叨习以为常。雪饶托着下巴，坐在窗边想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在女间执行任务时，发生这种意料之外的事很正常，若是没有处理这种意外的能力又怎么当云蝶台的女间。不过，雪饶要好好想想什么样的办法才是最好的，若是能利用这次意外，那就更好了。

　　“小姐，宫中是别人的地盘，若是他们为难小姐怎么办？”采篱突然想起这些，停下手，忍不住要哭。
　　“采篱，宫中还有陛下呢，还有丞相之女纳兰慧婧，我会吃什么苦啊？”雪饶无奈。
　　“小姐说的是。”采篱放下心来，重新出现笑脸。
　　“采篱，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就待在临江祯雪，打扫打扫屋子，或者绣绣花。我会告诉三哥一声，然后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雪饶又添一句，“若是三哥不在府中，你去找大哥也行。”
　　“嗯，采篱记住了。这两个月采篱会好好守着临江祯雪，等小姐回来的。”采篱似又想起什么，“小姐，再过七日您就不用再戴面纱了，采篱给您拿些彩色的衣服吧。”采篱知道了雪饶是给母亲烧完头七才过来的，担心雪饶因悲伤而忘记日子，便一直给她记着呢。
　　“别麻烦了，去宫中我们当然得穿宫女的衣服。”
　　“哦，那采篱就只给小姐拿素衣了。”
　　“嗯。”
　　采篱收拾好衣服，又收拾起别的东西。
　　“小姐？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小盒子，要带着吗？”采篱拿着一个黑色小盒子，见雪饶看过来还晃了晃手。
　　“那是……”雪饶想了起来，“带着吧，还有用呢。”这小盒子就是那日雪饶从江允明那里拿来的里面装着玛瑙珠和香囊的盒子。雪饶还要用它威胁江允明呢，当然得带在身边。
　　“好，那采篱就帮小姐装着。”
　　雪饶趁着采篱去收拾其他东西的时候，将自己的药袋装到了随身的包袱中。当然，那两瓶最重要的一毒一解是她随身携带的，其他的药的药瓶已经被她简单加工过，让外人看了只会以为是寻常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