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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长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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芾屹山。
锦年纠结着,走进密室厅堂之中。
锦年依旧是讨厌皓月的,只是窦礼已经为她付出那么多,他忠心窦礼,自然不希望窦礼前功尽弃,只能硬着头皮传话。
密室中,窦礼、凌熙、凌钦正在议事。
“大人,我们的人传来了竑都城中的消息。”锦年行礼。
“说吧。”
“皓月因为听到了姐姐离世的消息,身体有恙。伯谦在四处召集名医为她诊治。”
“你说什么?”凌钦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叔叔……”凌熙的心中也不好受。他知道皓月是妹妹之后,又听说了其他的事,自然知道了雪娆的存在。
凌钦像是一下苍老了许多,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早知这两个孩子会遭受这么多的磨难,当初我宁愿不与她在一起。”凌钦不是后悔,而是心疼,无尽的心疼。
他宁愿自己的生命无尽荒凉,都不忍心看她们受伤半分。
“她现在怎么样?”窦礼的声音就如他的面孔一样,与往常无异,但是微哑的嗓音泄露了他心中所有的情绪。
“属下听说,她神志有些不清。”
“我要去看她。”凌钦踉跄着向前走,窦礼快步上前打晕了他。
“我去一趟,你看好他。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守卫森严的皇宫。”窦礼对凌熙交代着。
“那你呢?”凌熙又怎么没看出窦礼心中的骇浪涌动。
“我很好。”窦礼说完便离开了。
“窦礼……”凌熙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他。
有时候,凌熙也有些好奇,一个女子,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吗?那么,也会有让他失去理智的那个女子出现吗?他不期待,甚至不希望遇到,因为他看着窦礼与凌钦就知道,那也会是他一生都过不了的难关。
伯谦听说阿黛已经为皓月诊治完毕,便让人将她叫了来,询问皓月的情况。
“如何?”伯谦交握的双手,微微用力。
“有些严重。”
“严重?多严重?”伯谦更加焦躁。
“药物已经控制不了,她这是心里的毛病,所以要从她的心情下手。只是她现在的精神已经不是很清楚,从心情方面下手也是难上加难。”这番话,是皓月在自己独处之后特意交代给阿黛说给伯谦的。
伯谦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不可能的,她一定会好的。”伯谦说这句话时,像是自己也有些神志不清一般。
“陛下,您别着急,阿黛已经想出了治疗的方法,就是速度会慢一些,但是阿黛保证,一定会有效果。”阿黛急忙道。
“真的?”伯谦稍微镇定了一些。
“真的。”
“你要怎么治?”
“首先绝对不能再刺激主子,凡是容易让她情绪激动的人,都要远离她;她不喜欢的事也不能让她接触。当然,会影响她情绪的事情,就更不能让她知道。”阿黛的话意有所指。
伯谦似乎也明白了,这几次,皓月看见他反应都很激烈,就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一样。
“接着说。”伯谦的这句话表示,阿黛提出的,他已经同意了。
“然后,找一些性格温顺的动物来和主子玩,这种轻松的感觉有助于主子的恢复和心情的平静。”
伯谦听阿黛这么说,突然想起了他曾经送给皓月的那只兔子小月,之前的繁乱让他都没来得及注意那只兔子的去向。
“知道了。”
“然后,奴婢要时刻与主子在一起,留意她的心情,调整之后的诊治之策。还有,奴婢希望主子可以习武。”
伯谦终于抬了抬眼。“理由。”
“一方面算是作为内心悲痛的发泄,另一方面可以强身健体。主子的身体太弱了,更容易积郁成疾。”
“准了。”伯谦依旧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那么奴婢就告退了。”
“去吧,好好照顾她。将她治好了,朕重重有赏。”
“是。”
阿黛离去后,伯谦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他推开窗户,不顾寒风凛冽,就那样站了许久许久。
呜咽的风中,伯谦似乎听见了多年前,皓月无忧无虑的笑声,那声音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动人的“天籁”。而那纯净灵动的笑脸,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更冷的风袭来,将伯谦的回忆吹碎。
刚刚,阿黛对伯谦所有的回答,多数都是与皓月提前商量好的。
皓月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伯谦该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因为虚沉到来的时间延后了,皓月必须改变计划。
伯谦对皓月说雪娆的事情时,让皓月再一次认清了一件事:即使他对她有太多利用价值,但是她真的已经没办法再应付他。
这个男人,何止是让她失望。
皓月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难道就是因为小时候他偷偷给自己送药的感动吗?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曾经的自己怎么会对这样的人念念不忘。
现在的皓月,对伯谦不是恨,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只知道,那一声声“伯谦哥哥”让她感到恶心。
接下来这三个月的时间,皓月便要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而伯谦剩下的唯一让皓月想要利用的一点,就是他的死。皓月不知道云蝶台的位置,不知道怎样联系虚沉,但是她可以让伯谦的死讯传出去,让虚沉来找她。毕竟,副主的死亡不可能让虚沉无动于衷。
从莫音离世之后开始,皓月就越发难以入睡。许是心中盛着太多的东西,扰的她睡不着。皓月越想要好好睡觉,偏偏越睡不着。
这些日子,她即使没胃口也逼着自己好好吃饭,吃饭倒是容易些,只是这睡觉,还真让她有些为难。
这几日,皓月已经开始与阿黛学习武功。
其实她在丞相府的时候,就偷偷让阿黛教过她一些,可习武是要日积月累的,那段日子还是太短暂,没有什么积累。不过现在,她必须要抓紧学习了,她希望自己可以会更多的东西。这样,在她身处困境的时候,才不至于束手无策,只顾着没出息的悲伤。
皓月想到这里,翻了几次身,还是睡不着。
这时,她听到些微微的响动。
皓月缓缓起身,透过纱幔向外看去,在她听到声音之后,心里就有个声音在想着:“会不会是窦礼来了?”。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皓月否定了。皓月的心中是纠结的,她想见窦礼,却又不希望见到他。
自从皓月知道了窦礼舍命送她的那颗解药无效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窦礼。
待皓月的眼睛瞥到一个人影,只是一瞬间的那一眼,她就就已经知道了,来人就是窦礼。
“你是谁?”皓月假装自己并不知道来人是谁。
她的眼眸微垂,心中忐忑地猜测着窦礼的来意。
室内的烛火亮起,窦礼收回手。
“王爷听说你病了的事,已经病倒了。”窦礼顾左右而言他。这个理由太别扭,像是他在心中准备了好久,好不容易想出的这么一个还可以来见皓月的理由。其实,窦礼这么说不是故意想让皓月担心凌钦,而是想让心如死灰的她知道,她还有一个亲人。
“你回去告诉他,我没事。但是,不要告诉他我的最终目的,拜托了。”皓月以极其平淡的声音说着,随后皓月又想起了什么,“告诉他,姐姐……也不会有事。”因为皓月也不确定雪娆的情况,所以这句话说的很没有底气,她甚至都说服不了自己。
“月儿……”窦礼的话音落下,他已经走到床前掀开床幔,用力将皓月拉入怀中。
在皓月落入那个坚实的胸膛之时,只觉鼻子一酸,她终于有些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泪来。
窦礼就那样抱着她,没有说任何话,但是这正是疲惫至极的皓月所需要的那种安慰。
好一会过去,皓月调整好情绪,推开窦礼,淡淡道了声:“谢谢,我没事。”
“这个安慰,是我替王爷给你的,你不要误会。”窦礼没有直视皓月的眼睛,他的眸光复杂。
“我知道。”
“王爷让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认为他很陌生,不认为世间有那种巧合不将他当做亲人,不将他当做眷恋,也要坚持下去。王爷说,他带着羽箫姑姑可能背叛的消息依旧等了十六年,其实,在第十年的时候他也开始绝望,认为人生了无生趣,但是他还是调整心态继续等下去,结果等来了新的希望。他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些话当然是窦礼自己编的,他不过是想安慰皓月,但是又不想让皓月知道是自己担心她。
“我们云蝶台的信念就是: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这个道理我明白,让他不用担心。况且,我并不一定是他的孩子。”皓月拉好床幔,“你若是没事了,就回去吧,人你也看到了,完好无损。”
窦礼又怎么看不出她是在假装坚强,那种难以诉说的极致疼痛,旁人又怎能轻易理解。他不敢说自己理解,但是至少他知道,皓月的内心不会是现在看来这样平静,千疮百孔,血流成河都不足已形容。他多想告诉皓月一声,一切还有他,但这句话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窦礼知道皓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这是上好的安神香,是王爷让我给你的。”窦礼从袖中拿出安神香,退了几步,放到桌子上,“你休息吧,我走了。”
“窦礼!”皓月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药根本就没将我的毒解了。”
窦礼彻底僵在了那里,不可置信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窦礼,我已经知道了,你将自己最后的解药给了我,是吧?”
窦礼僵站在那里不说话。
“无论你现在对我是怎样的,我都不能欠你这个人情。窦礼,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陷入沉默的窦礼终于再次开口:“在你心中,认为这是人情是吗?”
“对。所有对我好的人,我都欠他们人情。”
“你什么都不欠我,也没必要还我什么。”窦礼神情低落,“我不会让你死的。”
皓月心中的情绪很复杂,她不知道此生遇见这个人,她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窦礼,你说若是我们都只能活到夏日之前的话,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不要考虑以后,就说你心中现在最希望的事。”
皓月的声音很柔,与满室的柔柔夜色、暗暗烛光相得益彰。
“娶你。”窦礼似乎受到皓月的感染,不再伪装自己的心意。
皓月刚刚的那句话似乎让窦礼幡然醒悟。只要现在还活着就好,应该拼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才对,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以后的事。那样就像是已经做好一心赴死的打算。可是,他真的不想死啊,更不想让他之后的不知多久的日子沉浸在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中。那样,是对生命的亵渎。
皓月温柔的笑意在脸上漾开。“窦礼,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希望我能活下去。你怕若是我真的爱上了你,可是你却不在了,让我怎么办。但是你知道吗,如果我活下去了,最后才蓦然发现,原来这条命是你给的,可是我还在怨恨你,你有想过那时候我会带着怎样的悔恨度过一生吗?”
“一条命罢了。”对于窦礼来说,这条命给皓月,他十分愿意。
“是啊,一条命罢了。我听说你中的毒与云蝶台有关,所以偷来了伯谦从云蝶台带来的那些毒药,然后让阿黛查验,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你中的那种毒。”
“若是有呢?”窦礼莫名紧张了起来。
“我自己服下,伯谦一定会给我解药,然后我想着自己不吃,将解药留给你。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我不准!”窦礼几步上前,再次掀开床幔,有些愤怒地看着皓月,“我说了,你不欠我人情,没必要这么做,做好你想要做的事就好。”
皓月抬头看着窦礼。“你不感觉,我所说的事和你没有告诉我而为我做的事是一样的吗?”皓月的眸光点点。
窦礼的愤怒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眸光闪了闪。“月儿,是我错了。”窦礼上前将皓月揽入怀中,“我们看似为对方好,瞒着对方,可是给对方的,实际上都是对方不想要的。”
“其实你心中比我明白,对吧?要不然,我刚刚问你那个问题之时,你会选择继续骗我,而不是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那个问题,若是我问你,你要怎么回答?”窦礼心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对不起,我不知道。”
窦礼淡淡一笑。“我没有让你回答我些什么,你只说,你现在最想的事情就好。 ”窦礼的声音极致的温柔。
“我……想见父亲,就算是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我父亲,我也想暂时将他当做父亲。然后告诉他,我很高兴,他能是我的父亲。但是……我现在不能。”皓月说到最后,声音有些胆怯。
“月儿,你想除掉云蝶台,难道就不是为了他和你姐姐?你想让他们摆脱束缚,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对吧?”
皓月推开窦礼,默不作声。
“你有没有想过,你拼了命为他们博来的东西,会让他们痛不欲生。因为你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他们唯一不希望的就是你为了他们做什么牺牲。其实,我曾经也在想,我把命给你了,若是你……真的爱上我了,可是我不在了,你一个人要怎么活?你已经够苦了,我不想继续增加你心中的苦。所以,我想着,就不要对你好了,将心意隐藏,让你以为我对你没有情意了。这样,你就不会有爱上我的可能,就可以活得繁花似锦。”窦礼叹了口气,“经过我们这件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给的好对方根本就不想要,那这就不是好,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其实是伤害。更何况要搭上你的命。”
“那你呢,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你现在要怎么做?怎么对我?”皓月似乎想要从他的答案中寻找一些对自己所纠结事情的解决方法。
皓月仰头看着窦礼,眼中带着想要知道答案的迫切。
窦礼俯身轻吻了一下皓月唇,然后轻声道:“月儿,不要爱上我,永远不要。”窦礼轻轻一笑。
皓月从他的脸上读到了太多东西,有眷恋不舍也有无奈辛酸。
“如果我说已经爱上了呢?”皓月缓缓伸手抚着窦礼的脸颊。
在皓月的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窦礼脸上的表情转换的极快,先是意外然后是难以抑制的欣喜最后又转化为担忧。
“这世间之所以会有遗憾,是因为有些话没能说出口。窦礼,我应该把一切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就像你将一切告诉我一样,无论我是爱你还是不爱,都应该由我决定。你只说如果我爱上你,最后你不在了我要怎么过,但是有可能你留给我的最后回忆足以支撑我战胜一切。我突然想到,有一天父亲和姐姐见面了,证实了一切,一切都是真的。那时,他会遗憾地和姐姐说,他多么希望我能唤他一声父亲。若是那样,父亲真的会遗憾后半生吧。”
“时间可以让伤口愈合,但是不能填补遗憾。”
皓月浅浅一笑。“窦礼,我的心之前碎成了很多片,我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拼好了。其实,我是害怕的。”
窦礼坐到床上,他将额头与皓月的贴在一起,他的心中是有愧疚的。“我知道,所以我格外小心,希望能帮你将它养好,恢复如初。”
“窦礼,我们都想办法活下去好不好?”皓月紧紧抱住窦礼,“如果我们都度过了难关,我就嫁给你。”
窦礼的眼睛泛红。“月儿,我一定会让我们两个都活下去的,活到你真的爱上我,而不是为了给我希望让我活下去,故意这么说。”
皓月笑了笑,她没想到在这时候,窦礼依旧这样清醒。“真是没想到,命运如此神奇。我本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窦礼也笑了一笑。“如果是一辈子,你恨我也无妨。”
皓月推开窦礼。“没想到,冷漠如斯的窦大人也会说这种逗人开心的话。”
“日后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皓月不着他的道。“我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你不骗我不隐瞒我,你能做到吗?就像这件事,就算是为我好的,也不可以。”
“好,绝不隐瞒你,更不会骗你。”窦礼的眼中泛着柔柔的波澜。
“然后,在我除掉伯谦之前,你都不要再来了。”皓月说的话正好将窦礼的打算阻止了,在某种层度上,皓月还是了解窦礼的。
“那你……”窦礼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还是换了说法。他知道,这件事皓月希望可以由她自己解决,“若是你需要帮助,一定要让阿黛及时联系我,知道吗?”
“好,谢谢你。”
现在的皓月还没有察觉,陪她走过寒冬的人不是莫音,而是窦礼。莫音陪伴她的时候,她还有很多希望,但是现在窦礼是陪伴着没有希望的她走下去,可能走着走着就有希望了,但是也可能更加绝望。
不过,命运有时候总会留一些希望,也许不显眼,但只要走下去。当时光流逝,蓦然回首,突然惊觉,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绝境,因为有些执着注定会打破绝境,柳暗花明。
“那我回去通知王爷来找你,可好?”窦礼问。
“嗯,你让他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来。”皓月叮嘱。
“我会的。”
“然后,我要先……除掉伯谦。”皓月敞开心扉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月儿,为什么你突然想要除掉他,他不是对你还有用?”窦礼不解。
“窦礼,你知道吗,”皓月直视窦礼的眼睛,这一瞬间,那万箭穿心的场景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在她脑中回放,“是他杀了莫音。对不起,我是想让他放下防备……”
窦礼看见了皓月隐藏在心中的愧疚,接下来的事情他也猜出了大概,他不想让皓月因此更加愧疚。“月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论以前,只想以后好不好?”
皓月调整了情绪,微微点头。“好。”
仅是这一声“好”,便让两人在一瞬间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有的意思。
两人的约定就像是春日柳间新抽的芽,带着难以抑制的生命力。
皓月继续讲述:“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姐姐的事,伯谦和我说她死了,但是我不信。从他的行事方法中就能大致猜出来,他以为我还是曾经的那个胆小鬼,以为斩断了我所有的依靠,我就可以永远依附他。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做出更多伤害其他人的事之前,除掉他。”
窦礼听着她的话,心中越发沉重,有些情感是看不见的,但是不代表疼痛也看不见。窦礼难以想象皓月在经历这些之后,要靠一颗多么强大的内心让自己改变,甚至她的所有改变都是身不由己的。
那不是涅槃重生,而是地狱历劫。
“月儿,你可有埋怨过上天的不公?”窦礼突然问。
皓月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心疼。“当然有,可是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想的,就是毁掉云蝶台,用行动来让自己获得自由。”
“我知道你可能并不需要我太多的帮助,但是,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皓月笑笑。“对于一个咬着牙拼命向前跑的人来说,你这句话让我感觉到,若是我累了,突然倒下去,身后会有人接着我,而不会倒在冰冷的地上。窦礼,谢谢你。”
窦礼淡笑摇头。
皓月发现,自己不知从何处获得了力量,让她更有勇气面对一切,面对那纷繁复杂,让人焦头烂额的一切。
两人又聊了许久。
这一夜的月,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