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103、风过水潋滟

　　因为两名影卫武功很高，凌钦还带着皓月，所以凌钦不敢大意，拿出所有功力在极快的时间内将皓月带离了小院。
　　凌钦带着皓月飞掠房檐墙壁。
　　好一会过去，凌钦感觉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一面高墙之上。其实，也是因为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皓月对于他的停留有些奇怪，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少年衣衫褴褛，脸上擦着几道灰，但是一点都狼狈。此少年正是凌熙。
　　凌熙将军队迅速遣散之后，便独自一人悄悄拜访还联系得上的没有参加狩猎的朝中正直的老臣。
　　他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极其大胆，因为风险太大。但正是这样，换来的就是追随者无尽的敬意，还让本性有着家国情怀却又有所动摇的人心生坚定。
　　凌钦最开始见凌熙大概也就是今日，狩猎场上，这孩子意气风发，比年轻时的凌业好上许多。
　　“原来他在这里呀，倒是聪明，怕是伯谦怎么都想不到。看样子，我要告诉伯谦一声了。”皓月的声音打破了凌钦的思绪。
　　凌钦看了皓月一眼。“你不会的。”
　　皓月勾唇一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凌钦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你确定不带我走的更远？云蝶台的影卫可不是吃素的。”皓月提醒，“是我利用了窦礼，所以这一次的帮助，你们别自作多情。这一次之后，我们谁也不欠谁。只要是挡我路的人，都逃不掉。”
　　“月儿，你到底为了什么？只要凌熙登基，你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是个郡主，你到底……”凌钦突然想起窦礼曾提过一回，皓月想要借助一个人的力量除掉云蝶台，那时候，他还没确定皓月是他的女儿，也便没有留意。现在想想，恐怕，这正是现在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是，这样何等危险。
　　皓月冷冷地看着凌钦。“可是我想当皇后。”
　　“不是的，你是想……”
　　“你了解我吗？还是说谁了解我？”
　　“如果我说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呢？”
　　“那我就与伯谦一起死！”
　　可以说，皓月的威胁很管用。而这一次，凌钦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凌钦曾为羽箫放弃过一次江山，这一回，竟是他们的女儿再次让他想入了为难。
　　凌钦闭了闭眼。“你非要这样吗？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只有一个方法。”
　　“是。”
　　凌钦的心中无比纠结。他想要为女儿做些什么，目前为止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因为皓月不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他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反而帮了倒忙，对皓月自己的计划产生影响。所以，他真的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他说过自己前半生为了羽箫，后半生要为了天下的，难道他要再一次食言吗？
　　皓月看着凌钦为难的样子。“我此生无父无母，仅仅是云蝶台的人。你不用为难。”
　　凌钦的心中更加混乱。难道她不是想独自承担一切除掉云蝶台？那么她又要做些什么？
　　“你确定我们还不走吗？”
　　凌钦暂时放下心中的纠结，打算先把眼前事做好。
　　他侧眸，又看了凌熙几眼，便带起皓月重新提步。他并不打算帮凌熙，不是出于他与凌业的恩怨，而是他将凌熙看作是自己的孩子，就像对待皓月一样，他采用了更残酷的办法。
　　如果，凌熙不落到伯谦手里，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会伸出援手的。只有这样的磨练，才能让凌熙成为一个更能看护住自己王位的帝王，才能让凌国江山更稳固，让凌国百姓更少地遭受磨难。他希望，凌熙可以成功地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这才是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叔叔最应该做的事。
　　凌钦又看着皓月的侧脸，在心中无奈叹息。他想让她自己有所成长，却又不忍心想要给予帮助。他希望她听话一点，可是就算她对自己再无礼，他都生不起气来。
　　这是他欠她的吧。

　　伯谦听说了皓月失踪的消息后，立刻停止了对窦礼的追捕，亲自带人派重兵开始寻觅皓月。
　　对于伯谦来说，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皓月，若是皓月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便再无意义。
　　自然，这一次，庞回也难以劝解他。
　　伯谦带着人发了疯般寻找，城内外四处搜寻，弄得被凌熙遣散在城中的兵将们担心了好一阵。
　　凌钦与皓月有意将伯谦引开，所以便故意让他们的行踪被伯谦的兵将发现。
　　伯谦收到消息，就带人向凌钦与皓月离去的方向追去。
　　就这样，兜兜转转，伯谦追了一夜，他根本就不理会庞回等人所说的这件事是不是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终究，在他心中，权势是那么的无足轻重，而皓月始终是重中之重。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人能够理解或者谅解。

　　一道瑞丽而热烈的光刺破了被黑暗与寒冷禁锢的夜。霎然间，这光亮如同在天边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山顶上，皓月微眯着眼望着天边挣脱欲出的日。此等壮阔心胸的场景却并未让她有一丝感受，她心中在隐隐担心着什么，担心了一夜。她尽量表现得让自己看起来不近人情，好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应该没事了吧？”凌钦站在皓月身后，与皓月望着同一个方向，不同的是，他将皓月心中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皓月的眸光一闪。“我该回去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也应该有你们的打算，去哪里就不干我的事了。还有，不要干涉我，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答应你。只是，能不能不要牵连百姓。”
　　“干我何事？”皓月轻笑。
　　“我答应你。”凌钦的声音很低很低，他什么条件都没有了。
　　他又做了一个辜负凌国，辜负百姓，辜负先祖的决定。不知道他究竟是败给了自己，还是败给了羽箫，或者败给了他们的爱。但是，他的内心深处莫名地没有一点担忧，就像是相信皓月不会做出什么威胁凌国江山百姓的坏事一样。

　　之后，伯谦带人找到了皓月。
　　凌钦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装作在打斗的时候受伤，然后逃走了。
　　伯谦将自己的披风披到皓月身上，将她打横抱起。
　　“月儿，已经没事了。是我大意了，你放心，日后我一定将你保护好，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了。”伯谦心中愧疚。
　　“伯谦，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我会成为你的弱点，你的敌人凭借着你的这个弱点，就会让你万劫不复。”
　　“那又如何？”伯谦紧了紧手臂，仿佛他怀中的就是他的天下。
　　皓月眼中清明，她在伯谦的眼中看到了担心、喜悦、爱恋，可是一切都太晚，太晚。
　　不是谁让他成魔，而是他原本就是魔。不是命运造化，而是他自己的选择。

　　沈亦在门口坐着守了一夜。
　　鸡鸣起伏，天际破晓。
　　沈亦打算进屋中看一看窦礼的情况，只是屋子中早已空无一人。

　　天亮之前，窦礼醒了一次，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也算是已经度过了难关。阿黛听从了凌钦的安排，带着窦礼去了芾屹山。
　　芾屹山的草屋之中有一间密室，正好可以让窦礼用来修养。只是，阿黛无论怎样都没有联系上锦年。

　　沈亦不知道皓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她打算先换回男装，到城中打探打探现在的形势，也不知道那个太子现在怎么样了。
　　沈亦从小巷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有些鬼祟奇怪。
　　“喂，你是谁呀，干嘛的？可是窦礼的余党？”沈亦知道这城中此时少不了伯谦的眼线，所以尽量小心留意。
　　显然，那女子被沈亦吓了一跳，她慌张地转过身，却不敢看着沈亦。
　　“抬起头来，不然我就举报你！”
　　“别！”女子似乎担心别人认出她来，就是不肯抬起头。
　　不过这个声音已经将他暴露了。这哪里是女子，明明是男子的声音，但是他的声音很小，不至于被其他人听到。
　　沈亦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人的衣着。“哼，男扮女装，鬼鬼祟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看样子，我立功的机会到了。”沈亦要上前去抓人，此人连连后退。
　　“不是的……”
　　“住手！”另一个声音响起。
　　这声音似乎有一点耳熟。凌煦瞬间抬起了头。
　　沈亦侧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衣衫褴褛之人。“呦，这是谁呀？”沈亦故意打趣。
　　“皇……”凌煦听了沈亦的话，看了好一会，才分辨出眼前人是谁。只是他还未全叫出口，就被沈亦捂住了嘴。同时，沈亦向四周看了看。
　　沈亦用眼神示意着凌熙。随后，沈亦竟跑到凌熙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哭道：“狗蛋儿，大哥找了你好久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啊？”沈亦哭地凄惨，“她是小柔吧，一转眼都长这么高了。”
　　狗蛋儿？凌熙皱了皱眉。
　　面对这种情况，凌熙与凌煦只能面面相觑。
　　“狗蛋儿，大哥带你回家。”沈亦牵住凌熙的手腕，牵着他向前走。
　　凌熙昨日见过他，知道他不是坏人，便任由他拉着向前走。
　　“小柔，你跟上啊。”沈亦擦着眼泪，回头叫人。

　　直到沈亦带着他们到了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才回复正常人应有的样子。
　　“你是王贵人之子？”沈亦终于想起了这张并不是很熟悉的脸。
　　“你认得我？”凌煦摘掉了烦人的头饰。
　　“略有耳闻。”
　　凌煦突然想起什么，走几步单膝跪在凌熙身前，抱拳道：“凌煦愿助皇兄一臂之力。”
　　“起来吧。”
　　“是。”
　　凌熙看着沈亦。“你在本宫身边神出鬼没，却又不肯帮本宫，究竟是何意？”
　　“殿下真的需要我的帮忙吗？”沈亦笑问。
　　“当然。”
　　“我有一个条件。”沈亦故意神秘。
　　“说。”
　　“我要求一项权利。”沈亦回的坦荡。
　　“你不像是贪权之人。”
　　沈亦继续说：“为凌国女子而求，可否？”
　　凌熙与凌煦都在不解之际，沈亦伸手扯掉自己的绑发带，万千青丝瞬间倾下，在清冷的风中竟然变成了眼前的暖。
　　两个男人像是被这一头柔软的青丝晃了眼，双双愣住了。
　　良久，凌熙开了口：“你竟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殿下，若是沈亦助您成功登上皇位，还望殿下颁布诏令，让凌国所有女子可以走出家门读书为官，就像靖周那样。到时，我凌国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繁盛。其实，女子与男子是一样的，并非要相夫教子。根深蒂固深入人心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对的，有些东西很可能是祖辈的不合理想法。毕竟，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不一样的。所以，这就是沈亦的全部心愿，也是唯一的条件。”
　　“若是本宫不答应你，你就不帮本宫了是吧？可是，你是窦礼培养的人，怕是无论如何都会帮本宫吧？”
　　沈亦看着凌熙的笑咬了咬牙。还真是嚣张，是自己大意了，忽略了窦礼曾经故意让他查到真相这一点。
　　“你若是助本宫成功登基，这个条件便当做你的封赏。”凌熙突然道。
　　“那时，你不会借由我女子的身份说我欺君 ，以此抵消我的请求吧？”沈亦提起精神。
　　“不会，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沈亦扎好头发。“那好，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沈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和一块木炭。
　　凌熙也从怀中拿出一块小方印，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他拿过沈亦手中的纸，展平在手中，就着方印上残留的印红，盖了上去。
　　“你拿回去写便可。”
　　“这么大方？”因为凌熙刚刚坑她那一回，沈亦有点没办法轻易相信他。
　　“你要不要？”
　　沈亦急忙将纸将纸叠好，放在怀中。“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日后我若是写些不相干的东西，可别不认账啊。”
　　凌熙身为太子，自是见过无数美人的笑，但是刚刚眼前之人的笑竟莫名地牵动他的心。而他只认为，那不过是他不经意与她分享了一份喜悦，才被那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感染了。

　　午后，皓月已经被伯谦安置在宫中。
　　追窦礼的事已经被伯谦安排给了刘改实，而他只想好好守在皓月身边。
　　在伯谦回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回宫报信，庞回临时找了些婢女和家丁已经将宫中打扫干净。
　　锦华宫的牌子被撤了下来，写着“睆月倾河”四个大字被精雕细漆的华丽牌匾缓缓升空。这是伯谦梦想过多少次的场景。

　　旧的还不曾变旧，便已经被更新的取代。

　　皓月看着那四个大字，轻呼口气，思绪万千。
　　伯谦在皓月耳边轻语问：“月儿，喜欢吗？”
　　“是何意？”皓月没有正面回答。
　　“明亮的月光轻洒凌国山河。就像白日的丽日一般。这便是我的皇后，凌国一国之母。”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对云蝶台下手呢？这份盛宠倒是想让我早些做你的皇后呢。”后半句，皓月说的心不在焉。
　　“我明日便派人去通知他，让他来这里。大概最快也要三月之后，他还有些事要处理。这段时间，我们正好做好准备，也稳固一下江山。”
　　“那姐姐呢，你什么时候将她接来？”
　　伯谦的心一惊，是呀，雪娆，他要将雪娆怎么办呢？无论怎样，他都不能让雪娆来。
　　皓月转头看着伯谦。“怎么了？”
　　“没事，我会派人去找她的，让她快些来与你团聚。”
　　“我想早一点见到她，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会让你早些见到她的。”伯谦笑地心不在焉。
　　难道他要像杀了莫音一样继续杀了雪娆吗？可是雪娆不同于莫音。而且……雪娆没有弱点，除了皓月，她在武功上，几乎没有任何弱点，性格更是高傲的堪比窦礼，没有什么能让她乱了方寸。
　　伯谦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因为伯谦是走捷径夺取的皇位，便一刻都不敢松懈。他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如何，也知道还有无数个危险潜伏在暗处想要了他的命。在伯谦派人继续去抓窦礼与凌熙的同时，他也开始着手在政治上把控全局。
　　很多朝臣为了保护家人，皆交上手中的全部力量，从而成了能轻易被人宰割，不能反抗的弱者，算是暂时被控制住了。
　　庞回治理国家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之后的几个月，伯谦便由他辅助着，让自己的权势更稳固。

　　直到沈亦找来，皓月才听说宁落与锦年被抓的事。不过，那已经是几日之后。
　　“你想让我救他们？”此时身着华服的皓月似乎已经不同往昔。
　　皓月的身上本就带着不同常人的一股子劲儿。这一身华服，让原本带着天宫仙气的她更加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她眉尾的那股凌厉让沈亦有些怀疑，此人是不是皓月，怎么短短几日，一个人就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对。”沈亦已经换上了宫女装。
　　“凭什么你说救，就要救？”
　　“不救算了。”
　　“沈亦，就算是我在某些方面已经和你达成了共识，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已属同一阵营。我有我做事的方式，不希望你扰乱我。你是很聪明，但是你了解伯谦吗？”皓月的话始终没有明确是不是要救人，但是语气中却是每个字都在说，她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也正是皓月缓和的语气，这一声彻底问住了沈亦，让她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有时候她太过自我，太过自以为是？总是认为自己能给任何人出主意，自己能解决任何事情，从来都是强势而为。可是她也是一直都顾全大局，在此基础上她才有所行动的，她没有什么错。
　　若是说不妥当，就是这一次应对的对手，她不是特别了解，而往常的人多是凌国人。她长年待在凌国，就算是每日似有如无的听着那人的消息，时间久了，也就多有了解，而这一次确实不一样。自己好像太过于依赖自己所知道的，没有过多地接触外来的人让她自以为她了解的就是全部人，似乎精通琢磨每个人的心思。现在她似乎知道了，那不过是表面的运筹帷幄。
　　其实，窦礼曾经告诉她，无论是看人还是看待一件事，都不要运用惯有的想法。而她也多有改观，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难免有一点急迫。因为她不想宁落出事，那个女子是她唯一的朋友。
　　“沈亦，你想要为凌国女子赢得一点权力没有错，但是不要太极端了。这样下去，你的目光只能变得狭隘，行事方法也会激进。”
　　沈亦愣了愣，她不知道这个看着很单纯的女子为什么一下子就看出了她两个思想上的弱点。
　　“你为什么说这些？你也认为我是一个生活在男子的世界中的奇怪之人吗，不像女子，也不是男子。”沈亦很少有在别人面前低头的时候。但是，皓月说到了她心中的一个痛处，这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事，也是她的一个心魔。
　　顿时，好像所有的伪装都消散了，沈亦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坚硬外壳的保护。
　　“命运给了你一个好的机会，让你更能体会男子的想法和行事方式，从而与自己身为女子的根深蒂固的想法综合、碰撞，然后会产生一个更加综合全面的想法，而不是狭隘的执念、偏见和固执。这样，你还感觉你很奇怪吗？其实，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在不干着，凭什么，你身为女子就要被讨厌，就要被伪装成男子长大。这个想法也影响着你的行事方式，让你每一个想法和行为都极力向人证明着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这一点。”
　　沈亦定定地看着皓月，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这样了解自己，她以为宁落就已经是她的知己了，可是皓月似乎比宁落更了解自己。
　　“你说的都对。”沈亦放下锐利，变得柔软，“我也曾经怀疑过自己，但是大人作为我的指引，他从没说过我这样有什么不对，我就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最对的。”
　　“你从小到大与男子更多的接触，不应该成为你愿想的对立。如果那样的话，你与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子有何区别？我知道，你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与男子一样，但是因为你曾经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已经成为了你内心的桎梏，所以你不受控制地在内心深处有点对男子产生敌视，让你更加想向任何人证明自己。你长久这样下去，只能形成不良的循环往复。”
　　“怎么会，你在深层次的想法上明明涉世未深，而且我们也并不熟识。为什么，你竟能将我的想法全部说出？还那样精准。”沈亦忍不住问出口。
　　“虽然我没有什么朋友，但是我也感觉，你应该交几个女子做朋友，了解了解除了你之外的女子。同时，也不要对男子太过排斥。当你对男子与女子的接触平衡了之后，希望你能用一个平等的目光来看待这件事。那才是一国之相应有的目光视野。”
　　沈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皓月不悦。“你笑什么？”
　　“就因为我着急让你救人，你就这般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究竟为了什么？”沈亦的眼中出现了戏谑之意，“一国之相……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你却看出了我心中最致命的思想弱点。这说明你在高度关注着我。我和你在说救宁落和锦年的事，你却将话题引到了这里。这说明，你希望我能快些做出改变。最终，只能说明一点，你不希望凌国和凌国百姓出一点事。你希望我可以更加有力量把控大局。你在代窦礼做着衔接。而你更是不会让他们二人出事。”
　　“可是把你聪明坏了，你下去吧。”皓月冷笑了一下，脸黑了下来。实际上这是她对被人猜中心思的一种掩饰。
　　“窦相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可是我很久都没猜出其中的意思。他说：‘相比于落叶引涟漪，他更欣赏风过水潋滟。’今日听了你的话，我终于懂了。而我似乎也懂了你。”
　　“沈亦，你还不出去吗？”皓月并不能理解她重复的窦礼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大概猜测到，应该是和她说给沈亦的那番话是一个意思。
　　沈亦笑了笑。“那奴婢就先下去了，随时听候差遣。”
　　沈亦出去后，皓月独自发呆。
　　冷静下来之后，她对自己对沈亦说的那番话感到惊讶。她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她什么时候也能看懂一个人了，而且是相识甚短的人，而她还对世间的万事是那样的不了解。
　　“窦礼，怎么又是窦礼，你到底怎么样了……”皓月平静的心下，泛着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