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璇蛊之殇

4、第 4 章

　　江涵一夜未眠。她一直在逃避现实，只想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司徒南就是司徒南，白吟轩就是白吟轩，不是谁都可以替代他的。她不能被一个司徒南打倒，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江涵待江桥入睡后便爬起来脱去嫁衣扔在地上，换了身衣服，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按着记忆中那份地图的样子，江涵摸索着找到了那些宫女们住的西屋。透过纸窗她看清了屋内情况。那个她要找的人，就睡在边上。
　　江涵随手拿起一个小石子，透过纸窗，用指力弹了进去，正打中了那个宫女。她醒了。
　　江涵记得，那个宫女是叫，浅疏。
　　几乎没有脚步声，浅疏走到江涵身边，她们一起走进了一间空房。
　　“公主。”浅疏不知道眼前的人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莫管事派自己来做陪嫁宫女，还让自己对她言听计从。
　　“你不必担心，莫管事放心让你跟着我，我就不会伤害你。”
　　浅疏也想过，会不会这个公主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不然怎么会派自己来跟着她呢？但有些事情，不便明说。“公主有何吩咐？”
　　“这个药，你下在水里，记住，一定要让她们喝下去，”江涵交给浅疏一个药包，“明天中午前要把痕迹清理干净。它会让她们全身无力，神智不清，但你放心，药效只有两天。尤其记住，那个蒙面的宫女不能动。”
　　“还有，你们这些人中应该有皇帝安插的人，明天一早，这个人应该就会把昨天的事禀告皇帝，司徒府不招待我们，所以很有可能这个人出不了府，与司徒府内的奸细交托，我相信司徒府一定会派人监视这里，你若发现那个奸细有了什么动作，跟着她，让她暴露在司徒府人的面前。总之，若出现意外，杀了那个细作，绝不能让昨天的事传到皇帝面前。”
　　“是，我这就去办。”浅疏刚想离开，江涵拉住她，“等你下了药，快回屋去，也是时候，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了，到时候，记得配合我。”
　　浅疏觉得有些不安，她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江涵目送浅疏离开，要给个怎么样的下马威呢，她脑子里可都是鬼主意。
　　浅疏办事很利索，没一会儿就回屋了，她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她赶紧闭上眼，假装熟睡。
　　“哗”的一声，一盆水泼向绯洛睡的位置，绯洛吓得立马醒了，其他宫女也都被惊醒了。
　　“谁啊！敢用水泼我！”绯洛爬起来看到江涵站在她面前，怒气满怀但是还克制住了自己，“云晗公主，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你，竟然深夜跑到这里来。”
　　“本公主记得，你是叫绯洛是吧，”江涵扔下水桶，笑了笑，“昨日，是你在嘲笑本公主吧，你一个奴婢，竟敢嘲笑主子，我泼你一桶水算是小惩大戒。”
　　“你不要太过份了！你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公主，说白了和我们也没什么差别，还敢在这里装做一个主人的样子，司徒将军何等身份，你居然那般缠着将军，真是不知廉耻！”
　　绯洛一说完，江涵就一巴掌扇了过来，她用了全力，绯洛的脸上很快就有了印记。
　　“就算没权没势，我也是公主，我一个命令下去，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江涵死死地掐着绯洛的下巴，“来人，绯洛冲撞公主，给我拖下去，仗责三十。”
　　小宫女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怎么，想和我作对？和她一个下场？”江涵一个眼神过去，有些人便有了动作，浅疏看着，也顺势起身，和别人一起拖走了绯洛。
　　江涵暂时不想动那些老东西，现在就当杀鸡儆猴，浅疏知道分寸，只要表面上过得去能震慑他人，就够了。
　　江涵离开西屋，慢慢走回去，之前太过匆忙她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她记得，这是叫兰亭阁，她很喜欢那颗种在庭院里的大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树根如龙爪般扎入土里，绵延不知多远。这倒是个好地方，江涵看着那深绿色的枝丫伸出了高墙，笑了。
　　江桥睡得有点久了，当他醒来，江涵已经穿了一身鹅黄的衣服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入迷地看着不知什么书。就算江涵再怎么极力掩饰，江桥还是在空气中敏锐地闻见了安神香的味道，他看着江涵，还是不问了。
　　“起了很久了吗？”江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起枕边的面纱戴上，“过来，我给你梳妆。”
　　江涵合上书，抬眼看他，温和地说：“好。”
　　嫁妆里的金簪玉器倒是真不少。东西一多，倒是让江桥费了点心思挑选，成果还是不错的，这一身打扮称得江涵十分美丽。
　　“怎么没有人来？”江桥忽然想到，时间不早了，宫女们应该早就过来候着才对。
　　“我让她们在外面候着了，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吧。”江涵不动声色地说道，“梳洗一下，呆会陪我用膳吧。”
　　“嗯。”
　　浅疏照着江涵的嘱托，一直盯着那些人，终于，她发现有个嬷嬷趁大家没注意，直接从院子大门走了出去。
　　浅疏刚要跟上去，忽然想到不太对，既然是皇上选的，怎么那么做事这么不计后果，有诈。
　　浅疏再等了等，忽而听见后院传来了声音，几个小宫女抬着不省人事的绯洛走出来。
　　“这是怎么了？”
　　“还用问吗？狠心的人把绯洛都快打死了！她还在太阳下跪了那么久，不给水不给饭，谁抗得住啊！”李嬷嬷心疼地说着，“都是为人奴婢的，大家就得相互照应，如今，绯洛伤成这样，我们得带她出去看大夫！孙嬷嬷，我们走！”几个人就这样走出大门，也没人说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浅疏看这架势，忽然明白了什么，只不过是挨了几下打就虚弱成这样，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找江涵，但还是算了，她马上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时，溜了出去。
　　真正的奸细，是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里，那个说太多话的人，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怎么还有机会去和别人通风报信呢？那两个小宫女扛着人呢，没了她们，人怎么办？浅疏判断，应该是那个孙嬷嬷。果然，走了几步到了没人处，孙嬷嬤就悄悄走开了。
　　她七折八绕地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那等着她。
　　“你来了。”
　　孙嬷嬷连忙把藏在袖中的昨夜连忙写的密信交给那个人。“要快。”
　　“是。”那男人刚要迈开步子离开，突然一支箭飞过来正中他腿上，“啊！”他当即跪了下来。
　　“快，把他们给我抓住！”肖星月放下手中的弓弩，看着狼狈被抓的两个人，冷笑着。要不是派去看着兰亭阁的人发现有个宫女鬼鬼祟祟的，还真没那么快就抓到这一个呢。
　　“先押着，等将军发落。”肖安瑶刚要离开，一个侍卫拉住她，低声说道：“星月，好像不是这个。”
　　“什么意思？”
　　“虽然今天出来的人多，但我记得，刚刚发现有异样的宫女，好像不是这个，那时距离有点远，我也没看清。”
　　“以防万一，派人搜查全府，现在不在兰亭阁的应该只有五个人，派人把那找大夫的四个人赶回去，至于兰亭阁，先封了，禁止出入，查查不在阁内的又有谁，谁不在，谁就是那个宫女。其他的，等将军来了再处置。”肖星月快步离开。
　　江涵坐在屋子里，浅疏还没回来，倒是绯洛那一行人走了回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绯洛姐姐，你还好吗？”一个宫女看着绯洛精神仿佛恢复了，上前问道。
　　“好什么啊，府里刚刚突然说要抓什么贼，禁止我们随意走动，硬是拦着把我们逼回来了。”说起这个就一肚子气，明明是李嬷嬷让自己装晕说要带自己去看大夫好挤兑云晗公主，结果被拦，还灰溜溜地回来了。
　　“什么？”江涵听见外面的声音，心里一想，大概是浅疏被发现了，但还未被抓。
　　“怎么了？”江桥看着她。
　　“你帮我顶着，别让任何人进屋！”江涵迅速走向窗户，身手矫健地爬了出去，留江桥在屋里。
　　还好江涵留了个心眼，告诉浅疏若是出现意外，东边围墙有一片竹子的地方，她会在那。
　　江涵刚要走向那片竹丛，发现有个小宫女在那，她也没在犹豫，趁她不备，一掌劈向那人的后颈，小宫女便晕了过去。
　　“浅疏，在吗？”江涵身手敏捷地翻出墙，她没看到有人。
　　江桥这边江涵刚走，司徒府的人就闯了进来，他听见声响，连忙出了门。
　　“我等今日发现有贼藏匿于司徒府，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请全部的人都集中在院子里，清点人数！”侍卫来势汹汹，江桥和各宫女都聚在院子里，那些侍卫便去搜查房间。
　　“长瑄，人都在这，少了两个小宫女，一个嬷嬷。”点清人数的侍卫向长瑄禀报，长瑄看了一眼那些宫女，目光定在了江桥身上。
　　“你，蒙着脸干什么？”
　　江桥被发难，尽量避开他的眼神，捏着声音说：“奴婢面相丑陋，公主不嫌奴婢丑陋笨拙，特许奴婢以纱蒙面，还许奴婢跟随左右。”
　　“是吗？”长瑄没有把目光再放在江桥身上，他盯着面前门窗紧闭的屋子，没再问。
　　“公主。”浅疏姗姗来迟，“他们好像发现了我，一路上司徒府的人都在搜查。”
　　“别说了。”江涵听到前面有人来了，一把抓住浅疏，越过了墙。
　　搜查的人下一刻便走到了刚刚江涵她们站的地方，没有发觉。
　　“长瑄，在东边围墙上，发现了一个晕倒的小宫女，辨认过了，不是。”
　　“都搜过了？”长瑄盯着那间屋子。
　　“只剩最后一间了。”搜查的人全都回来了，长瑄下了决定。
　　“公主殿下，奴才为保全府人的平安，今日冒犯，请公主移步，让奴才进去搜查！”长瑄大声喊着，但屋里没有半点回应。他又喊了好几遍，没有任何反应。“既然这样，恕奴才失礼了！”
　　“不可以！”江桥抢先一步挡在长瑄的面前，“公主殿下在里面休息，谁都不可以进去打扰！”
　　“如果是本将军要进去呢？”司徒南和肖星月一同走了进来，随行人员还押着孙嬷嬷。“让开。”
　　“公主有令，谁都不可以进去打扰公主！”江桥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得坚持到江涵回来。
　　“来人，把她拉开。”司徒南不想再多废话，他可不喜欢拖拖拉拉。司徒南走上前去，手抵着那面门，一用力，推了开来。
　　“司徒将军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不通情理，不近人情的人啊。”江涵刚好抢在最后一刻从窗户跳回房间，此时她把外衣脱去，头上的饰品也被她及时尽数摘下，装作刚起床的样子，软绵绵地说道，“本公主刚刚身体不适，这外头的声响都把我给吵醒了，怎么，看这架势，司徒将军是要掀了这兰亭阁了吗？”
　　“公主，风大，先披上吧。”浅疏在后头把痕迹处理完就拿了江涵的衣服若无其事地走过来给她披上。
　　江涵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还是没有办法可以直视那个长得和轩一模一样的人，她转移视线，不去看他。
　　“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了什么而来吧。”司徒南让人把孙嬷嬷押上来，江涵顺势走进屋里，其他人也进了屋，屋门被关。
　　“云晗公主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司徒南先发制人，他看着江涵，想在她脸上看出破绽。
　　“哦？”江涵看着孙嬷嬷想说话但被布条堵住嘴的样子，有点好笑，“将军在想什么，不妨直说。”
　　孙嬷嬷嗯嗯嗯地发出声音，恶狠狠地瞪着江涵和司徒南，像是在咒骂。
　　司徒南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口里的布条扯下了，孙嬷嬷大口呼吸空气，被堵了许久，她的脸都僵了。
　　“你个贱人！皇上不嫌你生母的罪人之身，你也不看看你的卑贱身份，竟然伙同他人来背叛皇上！你个下贱的东西！”孙嬷嬷冲着江涵一顿骂，恨不能扑上去弄死江涵，她想，司徒南一定是和这个贱人相识，骗了皇上，现在自己被抓，一定和这个贱人有关。
　　“哦？”江涵满脸的笑，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孙嬷嬷偷盗公主嫁妆，幸好有司徒府侍卫发现及时，现在人已经抓到了，多谢司徒将军。”
　　“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司徒南笑了，他从袖子里拿出刚刚搜到的密信，他已经看过了，信里说的是昨天灵堂里发生的事，他记得，里面有句，“司徒将军和云晗早已相识，云晗公主，这里面写的，真是有意思啊。”
　　江涵虽然猜到了信里写的都是什么，但是当看到司徒南拿着那封信时，她还是紧张了。江涵接过信，淡定的拆了草草看了一眼。“这能证明什么呢？将军。”
　　“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意图，但是，”司徒南冷冷地看着江涵，“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我司徒府人。”
　　江涵别过眼，笑了，“这点司徒将军和我倒是一样，希望司徒将军也别碰本公主身边的人。至于这个人，任凭司徒将军处置。”
　　“贱人！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孙嬷嬷突然冲过来，想要撞江涵，江桥立刻护了过来，一把手拉过江涵，并推开孙嬷嬷。
　　“来人，把她抓起来。”侍卫们反手压着孙嬷嬷，把她扣在地上。
　　“没事吧？”江涵担心这一拉扯，江桥手臂上的伤裂开，她皱起了眉，看着被扣着的孙嬷嬷，心中的怒气顿时上来了，江桥一看要变天，暗中拉着江涵，但没用了。
　　肖星月看清了江涵眼中的冷酷，还有那关怀，司徒南也看见了，他和肖星月对视了一眼，便又看向江涵。
　　江涵走过去一手抓着她的头发，让她直视自己，“你倒是忠心耿耿，一口一个贱人骂得很欢。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之前忍着我就好欺负，我可是小人，睚眦必报，你想伤我？你知道后果吗？”
　　“你敢动我一个试试，皇上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们！”孙嬷嬷想挣脱，但被江涵按着，她感觉到来自眼前这个女人的压迫感，不自觉的有丝害怕。
　　“是吗？”江涵嘴角上扬，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她随手抓着边上的凳子，调整好角度，在起身的一刻，狠狠地抓着砸向她的头，只听孙嬷嬷惨叫一声，江涵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得又砸了一下，“是吗。”她扔下凳子，看向司徒南，“我想，最好的解决方式，还是把她送回宫里，孙嬷嬷偷盗公主嫁妆，被公主亲手惩戒。”
　　司徒南看不透江涵，她刚刚的反应真的令他有丝惊讶，以及她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看着现在头破血流不省人事的孙嬷嬷，还有冷漠的江涵，他转过身，背对江涵，“来人，把她送回宫去，云晗公主受惊，需要好好静养。”
　　侍卫们打开房门，司徒南头也不回地离开，江桥看着他走了出去，立刻扯了江涵的衣袖，低声说：“你怎么可以伤人呢？万一要有个好歹，你该怎么办！”
　　肖星月走在最后，听见这样的对话，看来，这个小宫女的份量不轻啊。
　　长瑄本来是要压着孙嬷嬷去宫里，但他突然发觉孙嬷嬷一路上一动不动，他叫人停下，亲自上去查看。
　　“少将军，不好了，人死了。”司徒南和肖安瑶有些惊讶，看着长瑄知道这是事实后，肖安瑶说道：“将军，这个公主不简单啊。下手这么狠，让人琢磨不清，她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人？”
　　“不得不防，先禁了兰亭阁。通知清风，让他快点把她的底细查出来。”司徒南回想起那个绝美的面孔，眼中没有任何真诚，这让他提高了警惕。
　　“你为什么要打伤那个嬷嬷？”江涵让浅疏出去候着后，浅疏顿了一下，便出去了。江桥阴着一张脸看着她，“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皇上安插了内应在我身边你知道吗？”江涵背对着江桥，她还是无法以这样的自己面对江桥，“李嬷嬷就是那个内应。她的任务，就是监视我和司徒南的一举一动，并且，”江涵深吸一口气，“想让我做好一个公主以及，做好一个妻子。”
　　“那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你背叛皇上？”
　　“她认为我与司徒南早已相识，赐婚，是我们早就计划好了，其实，最应该嫁给司徒南的，是皇后的嫡公主，晨悦公主。我与司徒南，在愚弄圣上，伤害嫡公主。”
　　“那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呢？她是有错，但你为什么要动手？”江桥的语气明显软了下去。
　　“我无法容忍那些胆敢侵犯我的人，以及，伤害你的人。”江涵回过头，手轻轻拉起江桥受伤的胳膊，伤口一定裂开了。“让我看看。”
　　“涵涵，听着，”江桥看着她的眼，无比认真，“我希望你能幸福，什么公主，皇上，将军，如果你因此受到伤害，我决不容忍。”
　　很快，禁止任何人出入兰亭阁的消息在这群宫女里传遍了，人们都议论纷纷直到午后。
　　浅疏端了一杯茶缓缓走过来，江涵懒懒得坐在窗边，低头痴迷地看着不知什么书。“公主，请用茶。”
　　江涵没有什么精神，合上书，端了递来的茶，轻抿一口便放下了。“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水也都换过了。”
　　“去把衣服换上，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浅疏退了出去，她看见在庭院里的江桥，想了想，还是把他叫了过来。
　　“浅疏，怎么了？”江桥和她渡步走着，附近没什么人。
　　“公主很在乎你。”浅疏单刀直入，公主也说了，这个人可以相信，不过，她也搞不清为什么公主要这么保护这个人。“所以，有些事情，公主希望你不介入，你也当作不知道，好吗？”
　　“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江桥轻声说道，“我也说过了，我只希望她幸福。但是，我也希望任何人不会受到伤害。”
　　“公主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她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你。你，束缚了她的脚步。”浅疏向来干脆，她被安排来帮助一个陌生的人，她可以相信江涵，但是她也看出来了，江桥让她顾虑太多，自己也不知道江桥的存在是不是阻碍，以及应不应该说这一番话，但是，有些话还是挑明了才好。“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也不是逼你离开，只是希望你，如果有些事看不下去，你就当做没看到，这点你能做到吗？”
　　江桥沉默不语，他望向红墙上的天空，脑海里浮现的是当时在冷宫里他们躺在庭院里晒太阳的时候。
　　“现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没有善恶之分，强者为王，弱者只会消失。”
　　“我想给你一片净土，这片净土不会在这个污浊的皇宫里，我要带你出去。桥，我做得到。我会为你努力活下去。”
　　“我知道了。”江桥转身离开，他知道，那一句为你努力活下去，是江涵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动力。无论对错，他都不能阻止江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