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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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黄色调的房间里，木制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类心理学书籍，淡黄色调的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上的女子露出谧静的微笑。这是一个装潢优雅的房间，如同上世纪的画像上的贵族的城堡内部一般，在细节处处体现着主人的典雅的品味。
然而此时这样古老的优雅感在给人以宁静的同时，那较为沉重暗淡的色调又隐隐地透露着一丝压抑。
就如同现在威尔所感受到的。
“我可以感受到，他注视着她们。”威尔皱着眉头，本就温软无害的五官此刻纠结着，竟给人一种委屈巴巴的可爱感。
然而事实上，他正饱受着自己出众的想象力的折磨，他通过想象来进行侧写。丰富的想象力是上帝赐予他的天赋，然而，若他是一名画家，或者小说家，这样的天赋可能是他最为宝贵的财富。
但，不幸的是，他是一名犯罪侧写师。
这样的想象力让他整日整夜浸泡在罪恶的泥潭中，同那些最穷凶极恶罪犯们进行交流，他用他们的眼睛去看他们的“美丽的作品”，用他们的手抚过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流淌的血液。
“她们都是美丽的，他注视着她们时，有着发自内心的欣赏与赞美，”威尔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杯子陈述道，“但是，她们都比不过她，她或许没有她们那么年轻，没有她们那样迷人……”
“但是，她在他的心中是最完美的，独一无二的……”
茶几的另一边，房间的主人静立着，垂眸倾听着他的叙述，手指轻轻地敲打着一旁的柜子。
“你同样注视着她们，感受到她们的美丽。”汉尼拔低沉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像是在安抚，又隐隐的带着引诱的意味。
“是的。”威尔棕色的眼睛中浮起一丝烦躁，又很快的压了下去。
“你感觉你变成他，他的感情变成你的感情，你为那些受害者感到痛惜，”汉尼拔摩挲了一下柜脚光滑的纹路，“但是，透过他的灵魂，你为她们的死亡感到兴奋。”
威尔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心理医生，对方灰色眼睛注视着他，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
“不，我知道我是谁。”威尔反驳道。
汉尼拔沉吟一下，并没有对他的话作出任何表态。
“那么，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吗？”在停顿了片刻后，汉尼拔又发声问道。
……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威尔。
他双手交叠在膝上，手指互相摩挲了几下，像是在犹豫着。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在汉尼拔的身上，而是由一个向下的斜度落在茶几暗色繁复的花纹上。
“……我，”他终于还是开口，“我感受到了，另一种情绪……”他说的很慢，像是自己也在尽力地组织着语言。
威尔有些烦躁地抬手抓了抓他微卷蓬松的头发：“它和那个邪教徒完全不同……我是说……”他抬头看向汉尼拔，“我可以感受到它的傲慢，对她们的轻视。”
“不，不，”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话，“它对她们也有着欣赏，但是……那是一种对待食物的感情，它认为，她们的灵魂是美味的……”
汉尼拔顿了一下，正想开口。
手机的铃声突然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突兀地打破了交谈的氛围。
“不好意思。”汉尼拔道了声歉，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威尔也从刚才纠结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烦躁的表情变得缓和。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只听汉尼拔这样说着。
随后，他放下手机，看向威尔：“杰克叫我们过去。”
洁白的病房中，宁静的日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绕过同样洁白的窗帘，打在白色的病床上，如同一副安详平和的画。
病床上，身材娇小的女孩褐色的长卷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她安静地睡着，纤长微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小小的扇形的阴影。
女孩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睁开的眼睛还有些空洞茫然，她盯着病房内洁白的天花板放空了两三秒，碧色的眼睛中才恢复了神采。
在缓过神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在她发现自己依旧穿着父亲给她换的那件礼服，而那个小巧的盒子正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的口袋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露比才放下心来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撑起上身坐了起来，入眼的是干净整洁的房间，白色的格调和消毒水的气味诠释着它病房的身份。
父亲，应该已经被抓了。露比皱了皱眉，她本来的打算是让父亲抓住萨利，然后在他献祭之前让警察到来，这样自己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然而，那个从天而降的家伙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女孩碧绿的，本应充满生机活力的眼睛此刻一片阴沉。
突然，有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露比迅速将表情调整为刚刚清醒的茫然，抬头看向对方。
阿兰娜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你醒了。”
“格雷格·洛佩兹，男，47岁。”黑人探员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念出犯人的资料，“妻子伊登病逝，育有一女。从事网络管理工作。”
威尔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汉尼拔则双手环抱，倚靠在墙壁上。两个人都垂着眸，认真地听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目前而言，我们仍然无法找到邪教徒之间联系的方式，同样，对于他们信奉的神明也无法找到资料。”杰克探员用手指比划着在墙上钉着的照片。
这面墙上被钉满了照片，却并非通常人家中快乐的回忆或者美丽的风景，而是血腥的，让人看一眼便遍体生寒的犯罪现场。而这些照片中，最中间的一张，便是熟悉的，露比家那堪比地狱的地下献祭现场。
威尔也看着这张照片，微微皱着眉头。
“你认为他的行为同他早逝的妻子有关，是吗？”杰克回过头看着威尔。
“……是的，”威尔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爱着这些被献祭的女性，因为她们正是他同神灵交换的礼物。”
“扣——扣”两声敲门声响起，随后门被推开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向门口看去。
“露比·洛佩兹醒了。”走进来的阿兰娜这样说道。
纽约，神盾局大楼。
“那么，雷电之神，请你在此稍作等待。”一只眼睛的身材高大的神盾局局长用他一贯冷漠严肃的语调向着坐在皮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说道，随后转身走出了这间处处是合金质，充满着现代科技感的房间。
于是，房间里便只有服装奇异复古，和这现代化风格格格不入的青年了。
虽是如此，门口却是立着两名全副武装的特工，房间中的各个不起眼的摄像头也敬业地执行着他们监视的工作。显然，这个房间并没有因为它的头头走出去就放松了对于来自外星的客人的戒心。
不过对中庭科技一窍不通的索尔对此一无所知。在那个给人满满的压迫力的独眼光头走了之后，他的行为瞬间放松了许多，不再绷着他属于王子（虽然可能别人并没有感觉到）的矜持的做派了。
就像此刻，他正像小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桌子上黑色的有线电话。
而洛基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高大健硕的青年正小心翼翼地摸着桌子上普普通通的电话。“嘀——”他一不小心按下了一个按钮，被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洛基真想转身就走。
然而不幸的是，他在这样想之前就已经在屋里显出了身形。
“洛基！”明明平时十分大条的索尔却第一时间抓住了弟弟的波动，瞬间将电话抛在脑后，转身看向刚刚到来的洛基。
“哦，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哥哥。”虽然不情愿，洛基还是把内心的无语凌乱掩盖了下去，露出了一贯的讽嘲的欠揍笑容。
“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砸的坑可真好看。”他毒舌道。
索尔对于弟弟的讽嘲完全免疫，保持着惊喜的笑容说：“哦，弟弟，你怎么来了，是父亲叫你和我一起去寻找那个魔鬼的吗？”
听索尔提到奥丁，洛基的神色暗了一下，不过瞬间便掩饰了过去——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追求父亲的关注的小孩了。况且没什么可争抢的，他和索尔从来没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不。”他回答道，“我来这里不过是打发时间。”
“这些蝼蚁还是挺有趣的。”洛基说道。
他的手里还提着那个袋子——他要送给那个有趣的蝼蚁的赏赐。
“那和我一起来吧，”索尔傻笑着邀请，“有了你聪明的头脑，我们一定能很快完成任务的。”
事实上，对于洛基的态度的转变，索尔这个惯常粗心的人却早早就感受到了。仿佛是从某一天起，洛基突然对他，对弗丽嘉和奥丁都突然冷淡了下来，而后他就开始喜欢往中庭跑。虽然后来洛基渐渐地表现得像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过索尔可以感受到，洛基对待他们的态度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毫无违和的亲昵了。
索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弟弟和好——虽然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和弟弟吵架了，但野兽般的直觉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挽回弟弟。
“不。”不清楚索尔心中的那些难得的弯弯绕绕的洛基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既然伟大的雷神清楚自己的任务，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洛基看也不看索尔突然皱起的眉头，也没有理会他想开口反驳的样子，自顾自地说，“另外，小心刚才那个光头。”
虽然作为神，蝼蚁对他们的伤害微乎其微，但是对于索尔这种明显把自己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家伙，被耍得团团转也不是没有可能。
提醒完最后一句，洛基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间中的监控设备这才再次恢复了活动。
记录着索尔一个人纠结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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