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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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哭，就停不下来。
秦琴没有哄她，在听到哭声的第一秒，她就平静了。
不再关注向阳的“抽筋”了。
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见过向阳为这种事情哭的。
她平静的时间稍稍长一点，但没有松开向阳，在向阳哭泣的时候，秦琴把无措的少女搂在怀里，双手微微用力，像环着个大娃娃。
可不，
也是够大的。
够惹人烦的。
在她怀里，少女的肩膀缩成一团，双手搂着自己的腰，但很明显在发抖。
秦琴舌尖顶着自己的上颚，没有发一声。
少女在她怀里哭了个够本，直到泣声减缓，已经不知过了多久，红着眼睛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瑟缩地重新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
向阳也知道，即便之前还能蒙混过关，自己这么一哭，大概什么都穿帮了。
没穿帮以前，只要想到要是再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再被秦琴发现那点儿想法，自己也就不要活了。
现在。
感觉……感觉，感觉反而像是多了新鲜空气，从一直苦苦压抑的欲望里挣脱。
还挺舒服的。
至于姑姑。
向阳指尖拽着秦琴两侧的睡衣，恨不得把手指融在那里。
秦琴定定看着少女怯怯的模样，伸手把向阳滑落的睡衣拉好。她仍旧躺在沙发上，身形舒展，眼底带了一分的慵懒和剩下九分说不清的情绪。
像是苦恼，又像是恨铁不成钢，还有点自暴自弃的烦躁。
向阳捂着衣服，红了脸，好半天才小声说，“我起来呀。”
“不然呢，难不成今天在这儿睡。”从秦琴的表情，看不出来是训自己还是笑自己。
向阳瘪嘴，“那也……行。”
“你还挺委屈。”
秦琴把向阳往外推了推，向阳收回胳膊随着秦琴起身的姿势往后退，但也没有离太远，蹲坐在沙发上看秦琴十指插入散开的头发里，梳拢被压乱的发尾，往肩后蓬了蓬。
秦琴的神情是平静的
她福至心灵，突然说，“姑姑，我给你编头发吧。”
福至什么心灵啊，分明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上天了。
秦琴瞥了她一眼，眼神凉凉的。
在向阳马上就打算缩回去的那一秒，她背转身，收回手，将挺直的后背留给向阳。
向阳……其实她除了马尾，哪里会编什么头发。这会儿鬼迷心窍地凑过去，跪在秦琴身后，小心翼翼地双手将秦琴肩后的发梢捧起来，丝丝缕缕地滑过手指。
两三下左右手的倒换，向阳将秦琴的头发尾部一手握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勾过发丝从秦琴脸颊侧方捋到耳后，归拢到掌心。
一下，又一下。
两人靠得极近，比任何一次向阳偷摸在后面靠近的时候都要近，向阳这个时候反而脑子里一片空白，像着魔一样重复着。
身前的秦琴不发一声。
向理发师自己的耳根烫得发烧。
笨拙地梳理好，向阳摘了自己头上的橡筋在发尾简单地捆了一下，松开手看了看，不满意地又搭上手去，把橡筋拆掉，小声说：“散着更好看。”
秦琴在她身前懒洋洋地问，“玩够了吗。”
“……”
向阳缩回手去，低头耷耳如受委屈的小娘子，“我错了。”
秦琴扭头看她这模样，不是很气顺地把地上的文档捡起来，拍在少女手里，“自己琢磨去。”
说话的时候秦琴起身往外走。
向阳连忙抬头，着急地问：“那我要是琢磨不明白，还能来问你吗。”
不是她急智，少女脑袋瓜里想这事儿半天了。
反正也……穿帮了，不问清楚怎么办！
秦琴手都握在门把上了，听到少女的声音，顿了顿，磨了磨牙。
“那就再琢磨。”
向阳一个溜地从沙发上蹦起来，追到秦琴身旁，紧张得满手是汗，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琴的脸，琢磨着她此时的情绪，不怕死地往死里试探：“我好好琢磨，写一份总结报告，再拿给你看，好不好。”
向阳的语调极其卑微讨怜，小脸紧张到不自觉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就像下一刻马上就要升天或坠地，只有两种可能，没有第三条路走。
这样一张熟悉、又带着陌生感的小脸放在眼前，秦琴张了张嘴。
原本想要冷她几天，就这么简单的打算竟然生生说不出口。
甚至连多耽搁几秒，秦琴都担心小姑娘会憋过气去。
自暴自弃的秦琴不愿再看向阳，一边开门一边把向阳想要的答案给她。
“好。”
门开门关。
姑姑甩了自己走了。
向阳犹自回不过神，好半天原地转了个圈，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门，后知后觉地琢磨出点味道来。
刚才……秦琴倒像是落荒而逃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捂住了嘴，无声地笑起来。
笑声被她控制在手掌心，压得死死的，一点声音也不透出去。
她太开心了，脸颊上不知何时又挂了眼泪，欢愉者也无所觉。
那份立功的模型后来被向阳写成了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到最后索性变成了自己毕业论文。要不是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要工作要睡觉要通勤，向阳恨不得每天花上一百个小时写报告。她在这篇报告上极用心也极有耐心，没有因为心里的急切而放过一个标点符号的细节，在写的时候她总想着，因为这份报告，她才能够亲近秦琴，这几年日也思暮也想，不敢靠近的人。
秦琴知道她还在肖想她这件事了。
她甚至可能都猜到自己心里那点龌龊心思了。
但她还愿意再帮她答疑，还愿意再靠近她，再要她。甚至，这次，秦琴没有生气。
她没有生气。
她没有生气！
向阳偷偷开心了好久，每次笑到最后都流泪。
秦琴看到报告时已经是两个星期后，少女在这件事上的耐心和用心极大地取悦了原本不是很顺心的姑姑，作为对少女的回复，秦琴与少女经过了几轮的讨论，最终少女完成的毕业论文拿到了那年的百优，这是后话，算是顺带的收获。
那晚之后，少女并没有觉得自己因此就拿到了某种通向秦琴的许可证或通行证——原本也没有这种东西，如果要说差别，她心里总是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又分外珍惜秦琴对她的纵容。只在感觉秦琴心情特别放松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点。
每每这时，向·又怂又胆大·这种时候心机特别多·阳总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秦琴明知这魔怪十之八九是装的。
……
……
……
无月的夜，外面灯火通明，别墅里安静美好，电影配乐是悠扬而低沉的大提琴声，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平躺下来，将头枕在自己腿上，秦琴自暴自弃地想着。
‘算了，看在她没太过分的份上。’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